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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鍋·我和罪犯玩命的日子

作者:常書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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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浮世起與落 第十二章 曲終不見喜

第五卷 浮世起與落

第十二章 曲終不見喜

「您別誤會,肖副局長不是那號人,其實我當年進分局就是肖副局長給辦的,肖副局長這人挺念舊,每次有專案組上馬,都提前開導開導我,怕我一時想不開……哎,一想起咱這位老領導來,我心裏就有愧……」
「難道七個專案組都這樣?」簡凡也無奈的說了句。
「我當時確實不在現場,如果要在的話,估計要和曾國偉一樣不知下落了……那天是八月二十一日,按照分局的排班,我從當天中午值班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上一天休息兩天……值班其實也就是做個樣子,除非有特殊的行動,一般不會有人來,而且也沒聽說過誰敢到公安局裡來偷東西怎麼地,所以我上班上了一年多,一直很自在……那天下班后,七點多一點的時候我去吃晚飯,出大門的時候正好碰見了裴東方,就是分局內衛值班,他也沒吃飯,我說正好,咱們一起去吃,可他說今天庫里有重要證物,不敢離了人,讓我給他捎回來……我答應了句,就走了。我這人就有這毛病,好喝兩口,平時夏天晚上地攤挺多,可那天雨下得太大,一個攤都沒出來,沿著分局向北一直走到小東門街兒童醫院不遠的地方,才找了家小飯店,名字叫聚福飯店,老闆是個大胖子,就叫聚福,你們可以查查……路上走了足足有二十幾分鐘,吃了飯,喝了兩盅酒,一個人喝得也沒啥意思,就朝老闆要了兩份打包飯菜,準備回來和裴東方喝兩盅……走得時候我也記得很清楚,剛剛省台的天氣預報播完……」
「知道了……簡凡,其實這事……」胡麗君思忖著,估計想勸一句。不過話被打斷了,就見得簡凡伸手制止著:「別,胡姐,別告訴我看多了就習慣了,我永遠習慣不了……今天晚上這事,是我設計的,在此之前我有點志在必得、有點沾沾自喜,可現在我覺得我很卑鄙,很無恥……哎……」
幾句話,都是盯著喬小波的眼睛說出來的,簡凡的眼睛里閃出來的是自信,自信自己兩個多月的排查和揣摩、無數遍翻來覆去的琢磨不會有錯,何況剛剛喬小波瞬間的表現失常也印證了這一點。而此時喬小波先是躲躲閃閃、接著萬念俱灰的眼神,更證明了簡凡對於他的懷疑。
「我說我猜的,你信么?」簡凡道。
良久,喬小波嘆了口氣,莫名其妙地說了句,像在斟酌著怎麼開口,簡凡此時保持著緘默,只是眼睛看著,人站著,一絲一毫也未敢挪動,生怕讓喬小波此時的心理狀態再起什麼變故。又過了一會兒,才聽得喬小波不問自答地說著:
此時的特詢室很安靜,驀地聽到了飲水機「咕嘟」了兩聲,聽得格外真切,簡凡一直在找個切入點打破此時的僵局,循著這機會,拿了個紙杯看看肖成鋼和張傑,頭向外示意,倆人知意,一言不發退了出去,只剩下了郭元攤著記錄紙準備作記錄。而且還尚在疑惑,今天究竟會不會有記錄可記。
喬小波,由不信到驚訝,有點目瞪口呆的感覺,此時心裏才隱隱相信,當年的涉案人怕是真有落網的了。
和_圖_書小波當然不信,不相信地搖搖頭。
一個問得像閑聊,一個說得倒像拉家長,依喬小波所說,又和簡凡所想有點大相庭徑了,好像這位領導又成了對下屬關懷倍至的好人,而且看這樣,喬小波這麼著爽快,也和領導的關懷是分不開的。思索了片刻,簡凡狐疑地再抬眼的時候,卻發現喬小波正看著自己,這爺們有點企求似地第一次求道:「我能提個要求嗎?」
喬小波只當是問,搖搖頭說著:「脫了那身警服,咱就成了平頭百姓一個,老百姓有老百姓的活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啥事,況且咱自己也不那麼乾淨,就這事,說出來沒準還得再蹲段時間……後來那幾個專案組,根本就沒把我當回事,都把我當傻子了。」
「哦……肖局長告訴我的呀?」
喬小波說完了,長嘆了一口氣,還真像放下包袱了,不過包袱放下的憂慮又生,怕是要為自己即將面臨的前途而憂慮吧。
停頓住了,喬小波的臉上顯示的是一種難堪,不可名狀的難堪,作為一名警察糊裡糊塗著了人道的那種難堪。
監控室里,喬小波的表情變化早被幾個刑警捕捉到了眼中,胡麗君聽得這番判斷,暗暗嘆服,這個猜測怕是把喬小波的心理防線更擊潰了幾分。看著聽著的幾個人有點心驚肉跳聽著這經過,張傑吧唧著嘴,有點不得不服地說了句,丫的,我現在懷疑是簡凡作的案……
「那你……和肖副局長有什麼親戚關係?或者……我的意思是,市局這麼大的領導,怎麼會?」
自從當了警察,膽子和自信心膨脹了不少,不過廉恥和同情心,好像越來越少了。
「喬師傅。」簡凡很客氣,說話都帶著稱呼,客氣地問了句:「您既然胸有成竹地說了這麼多,我想您應該多少留了點支持你這些話的證據吧?不管是什麼,我們需要,一方面支持我們結案,一方面也對您的量刑有所幫助。」
喬小波嘴唇動動,翕動了幾下,沒發出聲來,臉色有幾分難堪,像被人揭了隱私、揭了痛處的傷疤一般難堪和難受。此時簡凡才有機會正面打量面前戰戰兢兢坐著的喬小波,穿著一身夾克服,身上尚余著油污、皮鞋明顯地能看到褶皺,沒有了幾分亮色,和大街上來來往往那些為人父、為人子、為人夫的司機們沒有什麼兩樣。檔案里那個年輕、面嫩的臉,現在已經有了幾道皺紋,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老的多,簡凡相信,如果不是張傑、肖成鋼這幾個貨咄咄逼人、欺人太甚的話,像喬小波這號已經唯唯喏喏慣了的人,估計還要忍氣吞聲下去。
可確實變了,連胡麗君也發現,簡凡變了,變了很多……
簡凡無言的遞給喬小波一個帕巾,想安慰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同樣在這裏,麻醉案嫌疑人董海平也像喬小波這樣慟哭不已。簡凡踽踽地出了特詢室,身後這位五尺爺們的啜泣依然清晰可辨,依牆而立,半天唉聲嘆氣不知所想。每一次案子出現轉機的時候,那份同情和憐憫,那份看著嫌疑人的難受總是要www.hetubook•com•com淹沒欣喜。
「謝謝……證據有那麼點。當時給我懷裡塞的那四包錢,錢雖然花了,可包裝還在,畢竟是有人塞我懷裡了,我怕我把什麼東西都毀了,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一個牛皮紙信封袋子,有分局的騎縫印章,一個袋子頂多也就是塞四摞錢,數目你們可以詳查,錢我退賠,該多大的罪我願意承擔。」喬小波說著,這倒像個聰明人,這時候抵賴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還不如來個爽快。
……
「你……你怎麼知道?」喬小波看著鬼似地嚇了跳。
「簡凡……」突聞人聲,一低頭是胡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身前,就聽得胡麗君說著:「剩下的你別操心了,張傑和肖成鋼到喬小波家送車,捎帶著起證,王明去請史靜媛了,你……休息一會。」
咂……咂……咂……咂簡凡嘴吧唧了幾句,此時無聲勝有聲,喬小波知道其意,有點慘然地搖搖手,無奈地說了句:「當我沒說。」
「這兒很關鍵,說詳細點……」簡凡趁著喬小波思考的間隙加了一句。
喬小波抿了口水,好像在消化眼前這個小警給他帶來的震驚,那眼光里自始自終的自信彷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思考了片刻,像下了決心一般地說著:
說話著搖著頭,默然無語地向走廊外踱著步,胡麗君背後跟著:「你……你去哪兒?」
「我……做飯。」簡凡頭也不回,直朝著黑燈瞎火的食堂走去,凌晨兩點了,再接下來,怕是都要餓了,或許只有在做飯的時候,簡凡才覺得自己依然是自己,沒有什麼變化。
「哎……也罷,終究要有這麼一遭呀!?逃不過去呀。」
「值班的鑰匙就掛在門口牆上,一般值班人如果不在,分局人都知道自己取鑰匙開門,我回去的時候才發現鑰匙還留在大門的鎖頭上,於是趕緊把鑰匙收起來……就著值班的床上躺了一會兒,可也睡不著,就覺得這事反正發生得很蹊蹺,說不出來的蹊蹺……可是分局安安靜靜的,也沒什麼變化,一直到八點正常交了班,我裝做沒事人一樣回家,誰問我,我就說我喝多了;還沒到家,就被人隔離起來了……就那樣,一隔離就是半年多,直到出來我才知道自己因玩忽職守被清退,裴東方因為分局的失竊案死了……哎,一晃就是十幾年……」
這是有備而來的話,簡凡暗暗忖道,時間、地點、對照的建築說得一清二楚,絕對假不了,估計這事對喬小波的印像也是頗為深刻,郭元快速的記著,偶而問上一句兩句,喬小波說著,早忘了手裡的杯子,一不小心手一晃一傾斜,水灑了不少,簡凡趕緊地接著,又要去續上,不過喬小波卻是擺擺手,示意不需要。
「為什麼當時不向專案組說明?」郭元追問道。
「副局長,對……肖明宇嘛,就我們分局原來的副局長,現在是市局副局長,咂……這當領導的裏面,也不是就沒有好人,起碼肖副局長就算個好人,我被清退後他找過我幾次,勸我想開點,哎,我也是不爭氣,凈惹禍……幾年和*圖*書前肖副局長還說讓我給他當司機開車去,我本來想去,可後來一想,就我這身份,去了不給領導丟人不是,後來就沒去,開出租去了,那車證一時辦不下來還是肖副局長給打的招呼辦的……」
「能辦到,一人做事一人當,沖我來就是了……不要扣我的車,我三十多才討了媳婦,孩子剛上小學,他們娘倆跟著我沒享過幾天清福,連買車帶上戶十幾萬,有一大部分都是借的錢,債還沒還完,這就是我們家最值錢的家當,我坐兩年不要緊,可他們娘倆……我對這一天有準備,就是有點放不下她們娘倆……」
「當時雨太大,沒人理我,正關門那人背對著我,我還以為雨聲大他沒聽清楚,又緊跑了幾步快跑到他跟前的時候,背後突然刷的一聲亮起了車大燈,我嚇了一跳,還以為誰的剎車不靈了,趕緊往一邊躲……但即便是這種時候,我面前的那個人也沒有回頭,這就讓我奇怪了……跟著車嘎聲堪堪剎車一停,我喝了兩口酒,有點火大,迎著車大燈的燈光,指著駕駛室里的人罵了兩句……剛沒罵兩句,就覺得腰一軟,有人在背後踹了我一腳。我還沒來得及回頭,車推門一開,一下子有人摁著我腦袋把我往下摁,前後像有兩三個人,有一隻手捂著我的嘴……可能是乙醚之類的麻|醉|葯物,我掙扎了幾下,就人事不知了……」
「當然不是猜的了。這事要是沒有口供我那猜得出來。」簡凡笑著釋疑道,掩飾著自己的話,話鋒一轉說道:「這就是那幾個作案人的高明之處了,他們把晉原分局一部分失竊的贓款塞到你身上,可能出現情況:第一種,你見財起意,私吞了錢,那樣的話這個經過就不會大白于眾人;第二種情況,你對財不動心,那樣的話呢,失槍、失款、失文物你成了唯一也是最重要的一條線索,依照那幾年的查案慣例,你就成了專案組的重點懷疑對象。不管那一種情況,都為作案人脫逃贏得了很寶貴的時間,這比直接滅了你要有效的多……如果不是我們了解一部分案情的話,像你說的這麼匪夷所思的經過,誰敢相信呀?」
一句話聽得簡凡鼻子有點酸酸的,剛剛還憋著勁動了番肝火的喬小波說著眼睛紅紅的,分外難受。
「嗯……哎,對了,告訴肖成鋼,給喬小波捎兩件冬衣。」簡凡想起了那哥們的夾克,有點單薄了。
這也是一種生活態度,簡凡看著喬小波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以前,在這個城市裡掙扎著生活,永遠被擠壓在生活的最底層,永遠是風塵僕僕地為柴米油鹽奔波著,見了比自己強勢、比自己富有、比自己兇惡的人,都曾經是這麼一副唯唯喏喏的態度。而逼得這種人大動肝火,那估計是真過份了,隱隱地讓簡凡覺得心裏有點愧意。
「嗯……錢是小事。」簡凡突然迸了句:「這個罪並不重,我想這件事糾纏你這麼多年了,對於糾纏未解的事,時間越長你的記憶會越清楚,我需要按你的描驀來重現嫌疑人的體貌特徵、身高、長相以及其他可能幫我們儘快一網打盡的線索,和-圖-書您不會拒絕吧?」
不料簡凡倒不以為然地說接了兩個字:「是錢。」
「知道要受處罰還說出來呀?」郭元又是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簡凡回頭不悅地瞪了一眼,有點不太習慣這種把嫌疑人批得一無是處的口氣。
「我既然當過警察,我多少也懂點法,那不是多重的罪,我不怕蹲個一年半載,我是怕不明不白,別被人整得糊裡糊塗送了命就划不來了……現在嘛,既然你們已經抓到其他嫌疑人,那就好,省得我一張嘴說不清楚……哎,算了,這麼多年了,和死了那哥們比起來,我現在有家有口,比他幸福多了……這事憋心裏,一直憋著也不是回事,一塊喝酒的哥們糊裡糊塗死成那樣,哎,我就覺得好像是我害死他的……這位小兄弟說得對,人要是活得心不安呀,一輩子難受。」
「我知道,沒結案還是住裡頭安全點。」喬小波倒放得開了,一經收起了那份唯唯喏喏的衰樣,倒也像個拿得起放得下的爺們。
「喬師傅。」簡凡起身倒了杯水,遞到了喬小波的手裡,誠懇地說著:「別人叫我烏鴉嘴,原因是我嘴裏藏不住隔夜的話,倒也不是我藏不住,而是我覺得心裏要一直雪藏著個什麼秘密,那對於自己是個負擔,就像你知道的事,十四年查了七八個來回沒完沒了,這個負擔怕是越來越重了吧……我相信以你當時的身份,不至於會監守自盜,這點起碼的準則你還是有的,可是我想你一定隱藏了點什麼,為什麼不幫幫我們,讓我們早點把這個案查個水落石出呢?也幫幫你自己,卸下這副擔子……遲早的事,何必要做得那麼被動呢?」
「只要我能辦到。」簡凡道。
「謝謝、謝謝……」喬小波說著淚如泉湧,一點子淹沒了雙眼,雙手合著直作揖,大顆的淚滴直衝出眼眶,抹了把淚說著:「告訴她娘倆,要是我判的時間長了,別等了,再找個男人過吧,我不怨她……再找的話別找像我這麼沒出息的……孩子還小,別告訴孩子他爹是個什麼東西,省得孩子覺得抬不起頭來……」
……
簡凡幾句話問得輕描淡寫,一直想問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一直找合適的機會,一俟見到喬小波一副聽之任之的態度,隨口就把這個問題撂出來了:「呵呵,那就好……哦,對了,喬師傅,我還有最後一個小問題,我和隊友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怎麼就知道我們是為晉原分局的案子去了?當時那個案子才上馬兩天,您是怎麼得知的呢?」
「我也是警察,我知道了物證倉庫失竊,還有幾包錢在我手裡,我怎麼說,我敢說嗎?要是說了,人家追問我失槍和文物怎麼辦?現在想想,幸虧當時沒說,要不比裴東方死得還快……那專案組那是查案,簡直是整人吶,頭頂上敲鍋、胳膊上弔銬、褲襠里倒熱水、二百瓦燈泡晃得不讓人點瞌睡,什麼損人辦法都想得出來,咱們自己人整自己人,比摩塔那黑獄還黑。」喬小波辨了句。
「有什麼話你說吧,我給你帶回去,放心,車我親自送到嫂子手裡……」簡凡輕輕地說道。
「我一見和_圖_書著錢懵了,整整四包五十一摞的,兩萬呀……我當時工資才四百多一點,這一下子就是我四五年的工資,見財不起意是不可能的,一下子頭昏眼花,糊裡糊塗把什麼都忘了……辨著方向就往家裡跑,我家住在大原北站那一塊,離污水處理廠不是很遠,跑了不知道多少時候,回了家,沒敢叫醒家裡人,把這四包錢塞進房頂的磚縫裡,換了身衣服趕緊地往單位趕……到了單位才發現,時間已經快到第二天早上六點了……」喬小波心有餘悸地說著。郭元就著話頭插了一句:「那麼作案人是怎麼開得分局大門?」
「……等我醒來,躺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雨還下著,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仔細辨認了下,是大鋼的污水處理廠一帶,處理廠的機器很高,很遠就能看到,這裏離分局已經出去了十公里,我就被他們扔到了路邊……剛一清醒,我一想剛才發生的事,嚇了一跳,嚇得我渾身起冷汗,也不知道是把誰得罪了,下這麼黑的手,第一個想法是趕緊回城,別在城邊出了什麼事也沒人知道就麻煩了……剛起身就被懷裡的東西硌了一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解開雨衣掏了出來,一看,嚇傻了……」喬小波說得神色凜然,不用聽語音,光看表情就跌宕起伏的厲害,關鍵時候,一剎車,郭元好奇地抬起頭來,連監控室那一干聽著人,也好奇地心跟著揪上了。
「當然……對了,我有個記憶最清的,我喊關門那個人的時候,車大燈一亮的那一剎那,那個人雖然沒有回頭,可我看清了他半邊臉,這兒……沒穿雨衣,淋著雨,太陽穴靠近耳朵邊,有一顆痣,黑痣,黃豆般大小。咂……剩下的我就太說不出什麼來了……」喬小波搖搖頭有點無奈。
「繼續……」郭元寫完了,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句,如果以這個記錄,怕是喬小波也是受害人了,不過即便是對口供有懷疑,現在也不是提問和發難的時候。
「那個肖局長?」
「呵呵……喬師傅,我就知道你這裏的線索會很有價值,請你理解一下,可能今天我趁熱打鐵,做一個描驀成像,像上次咱們做得那一樣……完了可能暫時要對你刑拘……」簡凡彷彿對著嫌疑人說話還有點不好意思似的。
就聽他說著,進入正題了:「……返回分局,快到大門口的時候有稀罕景像了,我遠遠地看著有人開著大門,大門一開,分局那輛長江750偏三輪摩托車被人駕著出來了,我當時沒當回事,正常情況下如果值班的不在,有時候分局的人自己開了大門進出……那輛偏三輪基本快淘汰了,整個分局就剩那一輛,這還是曾科長手巧,能拾掇了這號老式機器才留了下來,平時也就是他開著,我想當然地認為這八成是曾科長有什麼事了,走得挺匆忙,大門一開,那車加著油門就走了,離得太遠,實在看不清楚……不過一想起是曾科長來過我有點擔心,這值班時間值班室沒人,要讓領導知道又要挨批,一想到這兒,我趕緊地快跑了幾步,嘴裏喊著,喂,今晚有什麼任務,怎麼就曾科長一個人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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