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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秀搖搖頭。

前面的美女如同驕傲的小母雞昂首挺胸，警姿挺拔，看得簡凡心裏直痒痒，簡凡亦步亦趨地跟著美女身後，目測著身高、揣度著三圍、欣賞著走姿，意淫著某件齷齪的事，心裏卻是暗想著，沒想到支隊長和陸隊長這麼知人善任，居然給我這個豺子配個佳人，哈哈……

這話里透著的讚賞，不過簡凡聽著一個辭職當了老闆，一個被保送到警官大學深造，對比現在自己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得性，倒不覺得有什麼自誇之處，看著大媽那一副期待的眼神，簡凡猛爆雷語：「阿姨，你說了這半天，意思是咱們有緣份？」

「這就是心理陰影，她聽都聽得出陰影來，何況見到呢？」

景文秀雙手一攤，又搖搖頭，聳聳肩，那意思彷彿在說，這怎麼可能是我乾的活。

言畢，看著倆位無言的上級，搖搖頭，輕輕地走了出去，輕輕地掩上了門……

簡凡說完了，長舒了一口氣，心理諮詢的好處就在於此，那怕是傾吐幾句也覺得舒服了幾分。再看張處長戚然一臉沒有說話，那位進門時候還有點傲、有點鄙夷的警花，同樣在撇著嘴無言以對，處在基層的每個警員，目睹和親歷那麼多的罪惡，誰又能沒有心理陰影呢？

「……是這樣，我大致介紹一下，這是今年省廳引入的警察心理健康實驗項目，將對特勤、外勤以及反劫持等各項危險行動中開槍傷人、或者直接擊斃嫌疑人的警員進行心理輔導……這個項目還在實驗階段，具體由省廳的張處長負責，第一批從市屬的各大隊中選取，所以我要恭喜嘍……」

耶！？省廳不能跟奸商一樣，也搞美女招徠、大媽待客這一套吧？簡凡有點被捉弄的感覺，瞪了側面無動於衷的那位一眼，那位美女呢，噢，根本無視這個底層的警員。

是簡凡，又在胡謅八扯逗老媽，不知道咋地，向來嚴厲的老媽年歲越大，人越磨嘰，也越嘮叨，從對象嘮叨到工作、從工作嘮叨到單位的人際關係、回頭話一轉，又嘮叨到房子，基本是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媳婦為中心；房子和工作為基本點。這是新時代壓在都市人民頭上的三座大山，不提還不行。想想以前，簡凡倒更懷念老媽苕帚疙瘩、雞毛撣子的教育說話方式，疼是疼了點，不過絕對是乾脆利索，沒有這麼拖泥帶水。

「輔導，心理健康輔導。看你這樣就不健康。」美女叱道，不客氣了。

「請進……」

「當然是張處長給你諮詢，給你做心理評估呀？」旁邊的那位維護領導一句。簡凡馬上找著話頭了，揪著這話頭搖搖頭說道：「那就不對了，張阿姨，您開過槍傷過人嗎？」

瞬間，簡凡想起這是誰來了。自己在招考的時候，也是在省警校的一幢樓里，面試的考官里正好有這位大媽。

一針見血，直刺要害，簡凡剛剛半躺下，一下子被戳到了心思，驚得一骨碌又坐起來，詫異地看著那位大媽www.hetubook.com.com，旁邊坐著的小景美女，撲哧聲笑了。

生活總是有這樣那樣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不過呢，生活同樣也處處充斥著溫馨和美滿，看你怎麼去發現了。比如簡凡現在就覺得非常舒服且愜意之至，一停職好日子又來了，舒舒服服自斟自飲自作自吃了一天，到了三號該上班的時候，照樣遛達了一個上午，下午才到這裏：省警校。

那美女猝然停下來，放大了聲音問了句。簡凡正悠哉悠哉的欣賞著，猛地被問，下意識地回了句：「聽見了呀。」

「坐……」居中的那位大媽神色倒也和靄。簡凡看著房間的中央是一張偌大的軟椅，訕訕坐下，正對著這位大媽。那位大媽勸慰著：「你可以隨意坐，最好躺著讓你全身放鬆，千萬不要緊張……如果緊張，我們的談話就無法繼續了。」

一看，簡凡瞬間又傻眼了。也是一位警察，一位四五十歲的女警，解發頭，黑臉膛，面熟，一看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不過再看，這個人才是今天的正主。

「我不緊張。」簡凡道。

「媽……想我了吧？我就知道你想我，故意不回家考驗考驗你，嘿嘿，省得你回家了，你一大早又得趕著我來上班……什麼什麼？？讓我把楊紅杏帶回去？媽，你開什麼玩笑？咱家那麼大地方，我就帶回去怎麼住呀？我倒願意，人家願意不？……哈哈……這樣吧媽，您別急，回頭我給你帶回個比楊紅杏還漂亮的讓你瞧瞧？……屬相？喲喲，這老黃曆我哪知道，噢，不能帶屬羊的啊？屬馬的也不好……哎媽你什麼時候學會這個了？……什麼？我奶奶說的？啊！？我奶奶都糊塗成那樣了，她那話能聽呀？上回回楓林還說到村裡給我找一媳婦呢？……哈哈……媽，我不是不找媳婦，你說我現在一找對象，那著急的不是我，你們不又得東湊西借往回買媳婦。急啥，我都這麼遠了您還管這麼長呀？……那好，就這樣，得空我就回去……」

「聽好了啊，這是為你們好。」

簡凡回頭看著正聆耳傾聽的張處長，指著景文秀說到，現在簡凡已經超脫了那個見死人就嘔的水平，可真說起來，還是心有餘悸，看著倆人不悅之色頗濃，簡凡自顧自若有所思地說著：

「是嗎？」那美女怪怪地一翻白眼，訓下屬的口氣刺|激了句：「把我剛才說的重複一遍。」

簡凡喉嚨里呃……呃……呃聲音，嘔吐的聲音響著格外清楚，喉嚨里響著聲的時候，還有意的盯著景文秀，一臉肅穆，咧著嘴的樣子，看得景文秀不自覺的跟著呃聲，急忙捂住了嘴，本來就聽得毛骨怵然，再一看這聲情並茂，忍不住幾聲呃……呃，呃得比簡凡還響。

簡凡看看這倆位，遲疑了半天，想不出這話怎麼說來，想了半天才說了句：「其實我也是沖這個來的，可我擔心理論不一定能指導了實踐，紙上談兵和短兵相接是倆個概念……www.hetubook.com.com你們說那心理什麼陰影，我倒還真有過。」

「誰……那個說我不自願了。」簡凡眼睜著，突然覺得這種拌嘴扯淡的事好玩得緊，好像對於自己也有點久違了的感覺，笑吟吟看著那美女。

「那我要是健康，你們不連實驗品都沒了？」簡凡順口就來。

「那我是誰？」

像醫生嚇唬病人一般，那美女羅列了一大堆，簡凡一聽此問，嘻笑著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說了句：「有有有有……我都有，我急切地需要您的推倒。」

「噢，不對，引導……不對，誘導……不對不對，你看我現在多焦慮、多健忘，什麼倒來著？」簡凡側著眼看著，斜眼忒忒摸著自己的腦袋沒有個正形了，逗上這妞了。

「不要有戒備、警惕的職業特徵，更不要夾雜個人情緒。」大媽說著。

新年的陽光，和著溫馨、幸福洋溢灑在一張傷跡斑駁的臉上，一個有家沒臉回的人，正從電話里的家長里短中感受來自幾百公里之外家裡的溫馨。

「進來吧？」

「是你呀？呵呵……別拘束，請坐。」那美女笑著，讓了座，笑著解釋道：「不是報到，是省廳今年啟動的一個特殊心理諮詢項目，恭喜你，你將是接受心理輔導的第一批警員。」

那美女看來有點介意被這麼一位一臉傷的傢伙當作意淫對象了，鳳眼含威、語帶教訓地說著：「對於在執行任務中開過槍、傷過人、特別是殺過人的警員，或多或少的會影響到正常的心理狀態，比如，變得易怒、焦慮、暴躁，反映在正常的生活中有可能出現失眠、健忘、孤獨或者常發脾氣……有可能導致你出現一些心理變異，比如懷疑你的行為正確性、懷疑你的人生價值觀取向，影響到你對正常事物的判斷能力，甚至於發展到暴力或自殺傾向……你有這些問題嗎？」

薛建庭、馮梅梅一家的慘事，歷歷在目，簡凡緩緩著說著時候突然間被這個嫌疑人一家人的遭遇激得眼睛酸酸的，這或許是張英蘭這位心理學專家的獨到之處，有意無意間激起了一個小警內心深處的隱痛。

「死人。」簡凡臉色凝重，吐了兩個字。看著倆人，特別是多看了景美女倆眼，鄭重地說著：「六月份，鐵路二院的劫運鈔車案子，死的是銀衛，中槍部位在腦部，天靈蓋被掀了……咦喲，我去了之後，現場還在清理，我的眼神特別好，看得清清楚楚，腦漿迸了一地，血流了一攤……我們同事說，這東西看多了習慣了就沒事，就和辣子豆腐腦，就和西紅柿燉魚一樣，紅的、白的，你把它想成別的就沒事……可我怎麼看，怎麼都是觸目心驚……我當時五內翻騰……呃……呃……」

不過得意這后可能忘了自己現在這副得性根本不可能瞬間把那個美女電倒，右頰星星點點結痂有的已經脫痂的地方，看著有點觸目心驚，就是偶像也得成了嘔像。

那美女侃侃而言，像是自我推銷，ｈtｔps://m•hｅtuｂｏｏｋ•ｃom•ｃｏm不過這推銷倒看得簡凡直眨巴眼睛，小嘴唇吧嗒著牙清嘴利、偶而習慣性的扶扶眼鏡框，說話的時候筆在拇指上打著轉圈，如果不是這身警服的話，倒和職場的女強人要有七八分相似之處。

打打罵罵嘮嘮叨叨都是愛，沒辦法，你不接受還不行。

「噢，警員004327簡凡，奉命報到。」簡凡一驚，省過神來了。

笑著把電話揣進兜里，一想起老媽在烏龍看楊紅杏、梁舞雲和胡麗君仨人那眼神，簡凡就想笑，八成是看過來看過去，隨便娶一個都滿意。可偏偏這仨怕是那一個都當不成她的兒媳婦了。娘倆這眼光，自小到大從來就沒有統一過。

「是啊，那你讓我們局長來不就成了，讓我來幹嘛，好容易停職了也不讓休息呀？」簡凡對了句。一對噎得景文秀話沒說上來，拍案要起，不過被張處伸手制止了，笑著安撫了自己的助手，回頭對著簡凡說了句：「叛逆，是你們這一代人身上最優秀的品質……我很喜歡叛逆的年青人，我們之間來一次談話怎麼樣？我根據談話給你做心理評估，或者，咱們主客易位，我向你諮詢，畢竟你親歷過那些事，我們很想知道，這種在大部分普通人看來非常恐怖的事，對你個人心理會造成什麼影響，這些經驗對於我們而言將是非常珍貴的，而且有可能幫助到很多迫不得已開槍自衛傷人而對自己造成心理陰影的警員，怎麼樣？願意幫助我們嗎？」

倆個諮詢的人無法再做諮詢了，本來就想混倆天瞎扯閑聊打發停職時光的簡凡不經意被挑起了心事，說了這些也覺得無趣得緊，緩緩地站起身來，輕輕地說了句：「我知道你們解決不了，我們和嫌疑人一樣，只要沒有脫下警服，就要永遠生活在這種陰影中……」

「那你總開過槍傷過人吧？」簡凡怪怪地問。

屋裡一聲鶯鶯細語，標準的普通話，簡凡推門而入，霎時怔了怔。

「現在有了。」那位大媽笑著，很隨意地說了句：「是不是不是小景接待你，而是我這麼一位老太婆接受諮詢讓你很失望？失望后還有點上火？」

美女，又見美女。絕對是學者型的，無框的眼鏡後面閃爍著忽靈靈的大眼，正寫著什麼，停筆抬頭一問，恰恰一縷短髮飄過額前，這美女順手指成蘭花，輕輕一攏，端得是儀態萬分，倒算不上有多美，不過揉合了濃濃的書卷氣，就顯得庄靜雅淑得緊了。

此話一出，簡凡臉上倒有了幾分得色，那是活這麼大唯一的一次滿分，而且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側面坐著不知道是旁聽還是助手的小景，倒有點詫異地看著這個一臉疤像個痞子的小警，似乎不太相信。倆人各有心思的時候就聽得這位大媽也同樣很自得地說著：「我一向眼光都很准，三個滿分都表現出了他的特異之處，第一位叫馮浩然，電子工程學畢業，可惜的是警察只當了半年就辭職了，現在開了一家IT公和-圖-書司，當老闆了；第二位叫成作棟，醫科大學畢業生，現在已經被保送到警官大學深造；第三位嘛，就是你，簡凡，你的出奇之處要更甚於前兩位，兩次立功、兩次處分、兩次開槍擊傷嫌疑人、參与了大原從去年到今年的幾樁大案，所以我的研究對象第一個就選中了你。」

「您找哪位？」那美女皺皺眉，眼前是位狀如嫌疑人打扮的。

這裏可比那一個警隊都幽雅，亭台迴廊好大的一個小花園，花園后聳立著一幢白樓。簡凡暗揣摩著，樓層登記了問著地方直上了五層，像劉姥姥初進大觀園一般，左看右看，看著這個特殊的警事部門。這地兒有點特殊，白樓里匯聚了省里警事類的科研單位，個個人不多門面都不大，可來頭一個比一個嚇人，有的就直接就直屬於省廳某個部門，要是搬出去，比一個地級市公安局長的級別都大，不說別的，從上樓遇到的一群警察的肩上就看得見，來來往往男的多、女的少；警官多、警員少。虧得自己穿著便裝，要是把那套曾經引以為豪的警員制服穿上，走這樓層里，那就是本年度的笑話了。

「我沒情緒。」簡凡又說了句。

五層，標著「警察心理健康諮詢中心」標識的房間，樓東頭，簡凡循著張傑的交待到了這裏，輕叩響了門。

對了，警服，簡凡瞟著美女肩上的星星杠杠，暗暗咋舌，媽的，支隊長不用混了，這小姑娘和他警銜平級的。

「等等等等……」簡凡沒答應，看著這倆位客氣之致，倒不掉意輕心惺惺作態了，擺著手道：「我還沒清楚，這是誰向誰諮詢呀？」

「啊！？」

果不其然，那美女說了句，「啪」聲一合筆記本電腦，款款起身來了。

「什麼！？」那美女呲目瞪眼。

「我進警校隊的時候面試考官，我記得您，不過我可不知道您的大名。」

「我也記得你，而且知道你的大名。去年九月份，那批三百多接受心理測試的，分數是我打的，一共三個滿分，你是其中之一。」

「這是你們市局的統一安排，不過是完全自願的啊，不願意請走，對於不配合的警員，怎麼能保證心理評估的正確性？」那美女側頭剜了一眼。

「呵呵……沒有，我一直就是內勤。」張英蘭笑著。

「嗨、嗨、我說話你聽見了嗎？」

不僅眼光不統一，思想也沒統一過，電話里，幾次簡凡都試探著老媽，說上句咱辭了工作掙錢咋樣？玩笑的口吻，不過每一次都招來老媽一頓罵。搞得簡凡心裏七上八下連這茬也不敢再提了。

「嘿嘿呵呵……對了一半，我吃驚的原因是因為我想起您是誰來了？」簡凡掩飾似地說道。

「你可以這樣理解。」那位大媽笑著道：「我和所有的警察都有緣份，我研究了一輩子警察心理學，好，我們正式認識一下，我叫張英蘭，這位是我的助手，景文秀……願意接受我們的諮詢嗎？」

「那你呢？殺過人嗎？」簡凡頭一側，直盯上了景文秀。

「說和_圖_書說看是什麼？」張處這位大媽笑著引導著。

「而當天見到的，何止上百人，鑒證的、驗屍的、現場勘查的、封鎖的那個人能沒有心理陰影……這個職業讓我幹了很多我不願意乾的事，也目睹了很多我不願意目睹的事，不是我一個人，很多人都一樣，和這些經常目睹的罪惡相比，開槍又算什麼……記憶最清的是，我們抓了一個嫌疑人，他有罪，我覺得我很聰明，我覺得我能挖出他隱藏的罪行來……可他自殺了，我一直以為他是畏罪自殺，可當我見到他的妻子、他的兒子還有那個溫馨家之後，我突然明白了他為什麼自殺，這個惡跡累累的人同樣有他善良的一面，他在保護著他的家人，如果是我，我能做得也不過如此……可是，可是……可是在他死後我卻做了一件讓我後悔一輩子的事，我在她們家人身上找到了線索，可把禍事也引到了他的家裡，一家三口，只剩下了一個一歲多的孩子……我寧願能回到從前、我寧願我沒有穿這身警服、我寧願當個混吃等死的警察，寧願這個案子成了懸案死案永遠都不要破，我都不願意看到他們一家老小死於非命……現在，我想留，可我怕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我想走，可我又怕我放不下這個包袱，這就是我的心理陰影，你們能幫我解決嗎？」

又是一個強勢的花瓶，簡凡看著那隻玩著筆的縴手，暗暗地下著定論，猛地省悟道這可不和基層隊里那些姐們一樣能胡開玩笑，這麼強勢的眼高於頂，那種優越感是天生的。

簡凡張口結舌，大嘴合不攏了，明顯重複不出來，看著美女傻眼了，盯了片刻馬上覺得這得性頗有不妥，又嘿嘿笑著躲閃著這女人的眼光。

「好吧，跟我來……」

「你的行動對我的話已經做了詮釋，這就是心理學一個小小的組成部分，從你的言談舉止，從你眼神的變化，可以捕捉到你的心理變化，比如剛才進門的時候，你看小景是一種很熱切的眼神，而看到我，眼神里的溫度馬上就降下來了……我說的對嗎？」那位大媽笑吟吟地，黑臉雖然嚴肅，不過說話倒好聽，聲音里透著幾分女人的磁性。

那美女敲門而入了一間辦公室，標著心理諮詢研究室的字樣，裏面應聲的還是女聲，一進門那美女直坐到側面，正對面還有一個人。

「錯誤就在這兒，您二位，沒開過槍，沒殺過人、也沒傷過人，我想你們連嫌疑人沒準都沒見過幾個……我有什麼可向你們諮詢的？咱們這是大師傅和殺豬佬，同行不同類噯。」簡凡斜眼說著，對於這種純理論的說教有點逆反了。

「恭喜！？……還心理輔導？」簡凡一下子沒聽明白，好像不像張傑危言聳聽的那樣，心理什麼評估不過關，直接判定成有暴力和自殺傾向的危險份子。

「嘿……你這人怎麼這樣？就你們局長來也不能跟張處這麼說話呀？」景文秀剜了眼，不悅地說了句。

這次，側坐著小景撲哧聲被逗得笑得直趴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