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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鍋·我和罪犯玩命的日子

作者:常書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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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浮世起與落 第二十九章 各有所欲求

第五卷 浮世起與落

第二十九章 各有所欲求

「說唄,知道你有事,沒事還不到我這狗窩裡來呢?」
快步出了包間,簡凡已經到樓梯,蹬蹬的高跟鞋一響,簡凡放緩了腳步,直等著曾楠奔上來,一急戚色的曾楠想說什麼,有點辭窮,簡凡卻是聳聳肩,還是一副欠揍的得性。倆人併肩子下了樓梯,沒說話;出了門廳沒說話;廊道這麼長直通向大門口,也沒有說話。
「嘿喲……哈哈……你是得感謝那人,把你腦袋砸靈光了。哈哈……」簡凡也忍俊不禁地笑著,倆個人一個心裏的歉疚已去,一個是劫後餘生,就著麵條、啃著蒜芽,倒浮了幾大白,直喝得唐大頭一臉粉紅,幸福的亂哼哼。
「不用謝……就當為了那本味譜。」
簡凡說著,口袋裡掏著電腦成像描驀,鋪到了李威的面前,一下子吸引住了倆人的眼光,就聽簡凡解釋著:「這個人是根據喬小波的交待恢復的側面成像,不是很準確,初步查實此人叫孫仲文,也是雲城人氏,可在十年前就沒有了下落,臉上這塊痣標誌性很清楚,協查已經過了二十天了還是沒有下落……我覺得既然晉原分局失竊案中出現的,八成應該和文物走私或者盜墓相關,你這些年接觸這一行,找行里打聽一下下落……」
「李總,你查了十年,甚至不惜高薪挖重案隊的牆角,我想一定發現了很多事情,特別是齊援民藏匿文物的地方,否則你就不可能給我那麼準確的消息,對嗎?」簡凡問。
這號樂不思蜀,從不知道憂為何物的生活態度倒讓簡凡羡慕得緊,好像以前自己和自己一干狐朋狗友都這號得性,只不過現在自己卷進了是非里,糊裡糊塗把唐大頭也扯了進來,總是有點心下難安。
「哎,是不是吧不重要了,我現在是吃不好、睡不香,生活規律都被打亂了,廚藝更不用說了,嚴重倒退十年,我也巴不得早結束了這事。」
「哈哈……錯了,是唐大頭,我告訴你啊,你把老唐誘到溝里,老唐準備找你算賬呢……」
抽泣聲,是勾起了往事,曾楠又像簡凡曾經領教過的那次一樣,梨花帶雨、清淚漣漣,李威愛撫般的撫著曾楠的長發,眼裡儘是慈詳。
「好,這個隨後告訴我。」
這就是我的發現,雖然我沒有證據鏈,可推測的每一個鏈接都完整的銜接起來了。
「喲,就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哎,簡凡管用不?我怎麼沒聽我姐夫說過。」
賊船?簡凡聽得心裏一動,李威此時有點落寂的表情讓簡凡有點看得不明所以。一直以來以為面前這個人就是一個操控棋局的人,莫非……莫非他也有難言之隱?
「哎,對了。」唐大頭啪聲一坐碗,眼一愣想起這事來:「媽的,那天誰砸的我,簡凡不是你吧?」
「哎,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兄弟呀,不瞞你說,要沒有這個半路姐夫,我怕是早進去現在都出不來;要沒有我這個半路姐,我現在還窮得光屁股呢,那有買房置地三天兩頭換妞的本事?這人不能太忘本了不是,就你說的,我信,都不是什麼好鳥,可這年頭,能有幾個好鳥?……呵呵,不說了,聽你的,我知道我姐夫這十幾年心事在哪兒,看現在這光景,能解了他這個心結的人呀,還就你沒別人了,這事一了,得,我唐大頭金盆洗手,回老家買地修房當財主去,哈哈……咋樣?到盛唐里多挑幾個水靈妞帶回去。哈哈……」
「什麼?我爸爸?」曾楠搶白了一句,期待地看著簡凡。
「呵呵……哈哈……我要是在乎那個,這個案子我就不會接。上面坐著那個虛名之累的人你難道還沒看清楚,那是警界傳奇第一人吶……呵呵……」
「不許說李叔的壞話。」
「沒問題,我來辦。」李威說著收起了成像,看了簡凡一眼。
和圖書「可是有危險啊,我得提前告訴你。」
「李總,我確實有點發現,可發現的越多,疑問也就越大……咱們從進門的話題開始,曾國偉的案子,去年十月份,曾楠在第一次告訴我當天發生的事,說他爸爸當天是很高興地出了門,說是要會一個朋友,這個朋友我最初的判斷是投其所好,就是一個普通的來找曾國偉鑒定古董的人,當時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這個理由勉強可以站得住腳,而且得到了專案組的同意……不過後來根據晉原分局當天的出入值班記錄簽名筆跡,隱隱的證實了當天下午,齊援民有可能進入了晉原分局……由此,對當初的描驀我們打破了若干次,又重新回頭,把嫌疑人目光鎖定到了喬小波身上,喬小波的交待進一步證實了我們當初對案發經過的設想,所不同的一點是,喬小波和這些人遭遇了,而且被藥物迷昏后劫持到城北污水處理廠附近扔下,這些人走的時候故意把一部分贓款塞在的喬小波的懷裡,如果喬小波報案,那麼就憑這些贓物怕是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何況還有值班期間擅自離開崗位,於是他私自藏匿了這兩萬塊錢的贓款……
「不難,這不是一個人乾的案子,只要我們找一個突破點,所有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好,我告辭了,還有其他事,我就不陪二位聊天了。」
「話是這樣說,要真如你所料,那可就真難了。」
說話的時候又上了輛計程車,簡凡鑽車裡拍上了門,一溜煙走了,唯余爽朗的笑聲。曾楠枯站了良久回味著簡凡的話,這個看似簡單的小警往往給她帶來不簡單的事情,可所有的事情在他眼裡都不是什麼事一般。現在,有點覺得蔣迪佳那麼出眾的一個女人怎麼會看上這麼個一名不文的小警察了。
是什麼?曾楠說不清,不過她知道,簡凡對於她的刻意迴避永遠都是那麼清晰和直接,倆個人之間的隔閡也永遠填補不了……
「沒問題,你留個賬號就行,要多少你開口。」
「沒錯,這事我想瞞不過你。這個老狐狸藏東西的手段可比想象中高明多了。」
「哎,看來你是鐵了心要幫到底了?」
簡凡揮手招著出租,車剛停,不料曾楠一把把人拽著,一揮手又打發走了計程車,早知道這女人一哭就不可理喻,簡凡這才回過臉來,看著有點發愣、發痴、發嗔的曾楠,臉上做著苦相怪樣,還是沒說話。
「得了唄,這年頭那兒能安生呀,我鑽盛唐不出來人家都能找門,現在不齊樹民被警察通緝,這小子要不進去,我怕是沒安生日子過了。」
「是什麼?」
「你少來這一套,就你姐夫和你那個半路姐都不是什麼好鳥,齊樹民你領教過了,更不是什麼好惹的鳥,你還別看不起警察,真收拾起來,就秦高峰一個人來了,能把你們一隊都放趴下信不?」簡凡不屑地說著。
簡凡侃侃說著,唐大頭纏著繃帶直愣愣地瞪著簡凡,像是第一次認識此人一般,好像還怕看不清楚,端著簡凡臉蛋拔拉正了細細瞧瞧,簡凡不悅地打掉了這隻常摸小姐的流氓手,不料唐大頭卻不介意,哈哈地笑著,又躺回了枕上,笑了半晌才說道:「說這話的都是兄弟啊,我現在明白我姐夫為啥那麼看得起你了,兄弟,你仗義。」
……
「曾國偉去世的時候,曾楠十二歲,這些年一直有人不斷地上訪、申訴,甚至把申訴寫到部里,那個人,應該是您吧?」簡凡問著。
「不不不……我不是這意思。」唐大頭又端上碗吃上了,根本不在意似地說著:「我想想啊,那天不是你救了我,而是這個砸瓶子的人救了我……要不是人家把我砸暈了,沒準早被人拖走了,對吧,所以涅,我不欠你人情啊www•hetubook.com.com,以後別提這茬。」
唐大頭呲著牙笑了半天,敢情好了傷疤忘了疼了,悄悄湊上來說著:「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男人不都這得性么?嘎嘎……一結婚都不好意思多吃多佔了,嘎嘎……」
「你是說,正是因為他太過聰明,才不敢貿然使用極端的手段毀屍滅屍,消除證據?」
「你是擔心毀屍滅跡吧?」簡凡問了句,看著曾楠不忍地側臉,李威默默地點點頭,不過簡凡卻是否定了句:「不會,雖然這幫人膽大包天,可從他們對喬小波的處理方式來看,我覺得不會。你和這些人打了十年交道,我想你也應該了解,這個倉促而來的案子設計得有多精巧,幾乎是無懈可擊,自己做案不但規避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風險,而且成功地把禍嫁接到別人的腦袋上,聰明,簡直太聰明了……」
「嗨、幹什麼活?這人都不知道在哪,怎麼干?」
「廢話不是,當然要出頭了。」
簡凡停住了,李威半晌才長嘆了一口氣贊著:「厲害,你比我十年的發現還多,我打破腦袋也想不通喬小波居然也有問題……不瞞你說啊,我和曾國偉的交情並不怎麼樣,我在他眼裡就是莽夫,文化不高、說話粗魯,和你現在那幫子隊友沒什麼兩樣,特別是我和他同時追求過曾楠的媽媽……我這個人度量可沒他大,幾次攔著威脅加恐嚇,不過這東西強扭不來,曾楠的媽媽還是選擇了曾國偉……而案發之後,我一直試圖相出真相,就像你說的,即便是我再心裏怨恨曾國偉,可我還是放不下曾經的心上人,何況她已經故去,留下了這麼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兒……不過事不遂人願呀,你也在體制之內,如果是你的話,背著這麼一身嫌疑,上面會讓你接手這個案子嗎?我能做的,就是幫著老曾撫養他的遺孤,我不管別人怎麼說我、怎麼看我,我……問心無愧!」
「王八蛋……怎麼就沒把你砸個口眼歪斜生活不能自理涅?」簡凡笑罵了句。
「我還需要錢,不僅我們需要經費,而且可能很多地方需要錢。」
「這個案子,有些局外人不得不考慮進去……你知道我指誰,既然你那麼憎恨她,這個我就不理解了,你們在離婚後的合作好像比以前更緊密了,而且中間還夾了唐大頭。在你們合作之外呢,那一位卻和楊公威、和齊援民甚至還是指揮得動預審處的人……這個,我有時候就覺得,好像是你們這個小集團里的內訌……如果是內訌的話,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你是想借警察的手除去齊援民,而且不惜以唐大頭為餌……你別激動,如果不是,那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簡凡說著,看著曾楠瞪了自己一眼,而李威也頗有幾分不悅,倆個人倒像和簡凡對壘上了。
……
「那是,你不也一樣嗎?」
……
……
「這為啥?」唐大頭一驚一屁股坐起來了,嘴巴一顫,煙頭掉到了床上,又是手忙腳亂了拔拉。
「沒錯,是李叔……後來的是我。」曾楠哽咽著說道。
那麼,就剩下另一種情況下,如果他們認識的話,那麼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一直到了昨天這個設想才初步證實了,檔案記載,曾國偉七十年代下鄉插隊的地方,是雲城行署楚候鄉泓澤村,這正是齊援民的籍貫所在地,一個村的建制,他們不可能不認識吧?說不定下鄉的年代他們就是朋友……
「好了,就這些事,需要什麼幫助的話,我會找你們的……其實這個案子不難,只是因為有人為的阻撓加之真相淹沒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才成了大原第一懸案,目標其實很清楚,你知道、我知道、我想伍支隊長現在應該知道了,在我們這個隊伍里,還有很多人怕是也知道真相……不過要和圖書揭開這個真相的話,需要尋找第一證據。」
「哎,我是一步錯、步步錯,在很多事上瞎了眼。找老婆就是圖了個漂亮,娶回來才知道娶了個破鞋,不只是楊公威,和她有那層關係的,我看除了她自己,誰也說不清……」
「李叔……對不起……」曾楠默默地伸著手,握住了李威,鼻子里抽泣著,順勢抹了一眼淚花。
「沒問題。」
「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幹嘛連話也不跟我說一句。」曾楠抿著嘴生氣了,兩手拽著簡凡的一條胳膊不放人了。
「曾國偉。」
唐大頭說著,簡凡暗忖著這傢伙倒是見事挺明,沒準李威已經提前做了思想工作了。想了想,一錘定音了:「好吧,廢話不多說了,把你人聚起來,準備干點活吧。」
簡凡呵呵笑了,倆人有點心照不宣,似乎又回到了聯袂收爛債的時間,一個諢勁十足、一個壞水滿腹,在一點上,彼此都非常了解且信任。
簡凡說著起身來了,飯未開、只抿了幾口茶水,李威和曾楠幾乎同時站起身來挽留著,簡凡去意決,卻是不願再和這倆位坐下來吃飯,一個心情不佳、一個哭哭啼啼,就吃怕是也胃口不好。看著簡凡轉身,李威趕緊地推了曾楠一把,示意著去送送。
這爺倆經了次事,不知道為何感情走得更近了幾分,唏唏律律吃著麵條,偶而就一股酸溜溜的老陳醋,大冬天里也是吃得出一額頭汗來。簡凡看得仍纏著繃帶的唐大頭吃得起勁,而廚房裡那位也忙得起勁,倒真有點想不通這一對混混和小姐的組合,怎麼著也能讓人感覺出家的味道來。吃到了興處,倆人還碰了杯酒,簡凡邊吃邊笑著打趣道:「哎,唐哥,我看菲菲人不錯,你倆都這樣了,幹嘛不幹脆成了家算了。」
喝了幾大盅,趁著酒興,簡凡把唐大頭扶回了卧室,扶著這貨躺下,又給這樂得屁顛屁顛的傢伙點上了支煙,話里慎重了:「唐哥,今兒我來有事給你交待一下。」
「以前是,可現在不是。」
整個案發過程是一個簡單、直接而又非常有效的過程,每一環都絲絲入扣,設計的很精巧,根本不像倉促間的所為。而且可以說,這個設計者對於人性的把握很準確。比如,往喬小波懷裡塞贓款讓他不敢聲張、比如事前以正常途徑進入晉原分局藏匿、比如在實施作案過程中的配合,都無懈可擊。這樣話,我又回過頭來懷疑把曾國偉調出來的事,不是一個隨機發生的事件,齊援民當天下午如果進入了晉原分局,他是去找誰?如果當天不是他的話,那麼他又是如何和曾國偉搭上線的呢?這個推測就出現的斷層,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需要一個認識雙方的中間人,而這一種可能很難成立,齊援民是雲城人氏,土生土長,十一年前,也就是案發後三年才到大原做古董生意,在此之前,隔了兩座城市,倉促之間找到牽這線的人可能性不大,而且容易暴露。
「對,我想有些事沒有那麼難,別忘了這群是什麼出身,埋了上千年的古墓都能被他們找得到,要是挖個別人找不到的窟窿,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是興華小區的一幢三室一廳的居室,估計是唐大頭金屋藏嬌的地方,圍著圍裙的菲菲在忙裡忙外,受了一次傷的唐大頭成了驚弓之鳥,出了院就鑽小情人這裏窩了不少時候了,進門的時候簡凡四處注意了一下,倒不得不佩服伍支隊長的耐心了,小區出口、樓門口還守著倆個蹲坑的,這時候倒不躲簡凡,還笑著打了個招呼。
「我其實就想說句,謝謝。」曾楠放開了人,面對面站著替簡凡整整衣領。
李威又來了莫名其妙一句,一句聽得簡凡又回過神來,詫異地看著李威,現在簡凡才發現,平日里威風八面、大和_圖_書吃四方李總,敢情也有這種落寂的時候,也許現在這個有幾分蒼老、有幾分無奈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本色,就聽得他像在自嘲般地說著:「娶錯了老婆入錯了行也罷了,追求了一世才發現自己是空忙一場,那才是人活著的悲哀……別人眼裡我風光無限,都說我是個傳奇人物,可了解的怕都會戳著脊梁骨笑話我,我這輩子呀,失敗到了極點,少年不得志、中年又喪子、老來還無伴,背黑鍋、戴綠帽這些天下男人視之為奇恥大辱的事,都發生在我身上……簡凡,你怎麼看我不重要,卑鄙也好、無恥也罷、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這個心愿十多年都沒有了結,我撫養楠楠成人,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老曾的下落,一直沒有放棄對真相的查找,這不僅僅是為了洗刷我個人的冤屈,我覺得這是上天給了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讓我以此來告慰我曾經深愛的人、告慰可能已經不在人世的戰友,我覺得,這是我這輩子幹得最有意義的一件事。」
「這個案子在誰手裡破了,誰就是大原刑警第一人,伍支隊長說的。」
「……那我就直說了,唐哥您還是收拾東西遠走高飛吧,帶上錢、帶上菲菲,過你的小日子去。」
曾經的隔閡和芥蒂,此時此刻才冰消雪融了,看得平時儒雅的李威,簡凡簡直想像不出這個儒人以前莽成什麼樣子。而且也沒有想到,曾楠的簡簡單單一句引得李威也是動情不已,手有幾分顫抖地握著曾楠,一手拍拍以示安慰。
「呃……不可能。」簡凡吃著被噎了下,這傢伙腦袋清醒過來了,趕緊地解釋道:「我射擊都是十打九不中,拿個酒瓶能砸著人嗎?那天那麼亂,誰知道是誰……老唐,絕對不是我啊,你這不冤枉好人嗎?」
「曾楠,你別怪我說話難聽。」簡凡說道:「其實稍有點刑偵經驗的人都判斷得出來,不管他是無辜還是有罪,你爸爸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有這件真相出來,才能引起支隊、市局和省廳的重視,才能有更多的警力和警務資源來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上升到那個高度,就沒有人敢再阻擋了。而現在我們手裡沒有什麼證據不行,市局隨便來個科長都能把案子攪和了。」
「說得對,不過……」李威插了句,臉有難色。
「看來你是沒有機會接觸到這個內情……李總,接下來的事要涉及你們的隱私,我不知道該不該問。」簡凡微微的笑著,倒覺得這還真像一對父女,最起碼這種感情看上去,要比倆個有私情感人的多。
「呵呵……要是有人收拾李威,你會出頭嗎?」
「還需要人,這件事沒準你能幫上忙……」
一碗熱騰騰的面端上桌子,就著兩芽白白|嫩嫩的大蒜、調著酒花配老陳醋,大原爺們的標準吃法,急匆匆趕來的簡凡進門便受到了這此等熱情招待。
可以這樣設想:你和伍辰光幾個刑警追蹤到了塞北抓獲了齊樹民,這是八月二十號凌晨的事,我不知道這消息是怎麼泄露出去的,可它畢竟泄露了……爾後,齊援民得知了消息,倉促之間準備奔赴大原,這四件古董當年的價值就超過二百多萬,足夠促使他們鋌而走險了,可好像他來了大原之後,並沒有險象環生,一切都成了巧合……第一個巧合是楊公威違反規定,把重案證物滯留在晉原分局,這一點他倒解釋得通,當天你們歸隊后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一句來不及解押市局就輕輕鬆鬆脫責了,呵呵……第二個巧合是,主管刑偵的肖副局、當時是分局副局長,居然要破天荒地請出戰的刑警們吃飯,我根據分局當年記載,問了至今尚在職的刑警,他們說當年肖明宇是農村調進城的工農兵幹部,老婆孩子一大攤,小氣得很,除了你們,他根本沒有請過別人和_圖_書,是不是這裏的有玄機?當然理論上說大案告破領導心理高興也勉強說得通……但一切都說得通的時候,就發生了說不通的事,就在你本人不知下落、你的隊友慶功酩酊大醉的時候,有人偷到了晉原分局。這就是經過……對於其中的某些細節,我有點懷疑難道你一點都不知情,比如,齊援民和曾國偉認識的事?」
「呵呵……眼光很准。」李威瞪了幾眼,突然幾分自嘲地笑了,嘆著氣說道:「利益,無非是利益而已,這個楠楠就解釋得了……我心灰意冷、掛槍回家之後,那時候是身無常物,差不多同時出來的王為民借了我十萬塊錢,販過鐵、倒過煤、在當警察的時候,這個八杆子打不著的唐大頭尋恤滋事被刑警隊抓過幾次,他那個老爹是死乞白咧上門求我,我也是出於無奈幫過他幾次……後來辭職做生意,特別是做販煤焦的生意,免不了和地痞流氓打交道,我呢,出於無奈就用上這號人,這個人嘛,義氣還是有幾分的……做了幾年生意,發了點小財,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點,特別是王為民這個人,我也念著他的好。後來唐授清,想搞個娛樂行業,我那時候也是小有氣候,當了多年刑警朋友多,有時候面上好說話,而且手下有唐大頭這麼個壞胚,恰恰是搞娛樂行業不可或缺的……起初我沒理會,可後來唐授清又搬動了王為民出面,畢竟我做這個煤焦生意在市裡,真正想發財,買煤礦沒那關係也沒那本錢,做了很多年還是小戶,王為民勸我轉行,而且呢給了我五百萬的啟動資金……就這麼著,唐大頭當個包袱甩到了盛唐,我在盛唐掛了個名,每年有百分之十五的分紅,不過我的重心還是做著自己的生意……可惜呀,一念之差上了賊船,下就難嘍。」
一口氣說完了案情,倒上茶的茶杯在簡凡的手裡轉了個圈,幾次輕抿茶水之後說完了這些,說的時候李威和曾楠聽得怵然心驚,聽完了這個貌似簡單的過程,簡凡兩眼如箭犀利地盯著李威,看著曾楠,倆個人的表情很真實,有點茫然,畢竟有些環節是第一天聽到。
「這不就結了,援民、樹民這倆兄弟,同氣連枝,一毀俱毀,你壓得齊援民喘不過氣了,那一位不管藏在哪,他自然要出來,否則連窩都端了,連跑路錢都沒了,以後怎麼混?他不出頭,端了齊援民的老窩、他要出頭,兩個一起端。」
「你問吧,只要我知道。」李威幾分慈愛,手還是有點抖,像鼓著勇氣才做出了個動作,端詳著曾楠,兩指輕輕拭去了眼角的淚。
「一說話我怕你動手……看看,又來了。」簡凡笑著道。一說還應驗了,曾楠又是故態重來,一隻手揚著,做勢要扇耳光,不過簡凡嘻笑著沒躲,其實也不需要躲,一做動作,曾楠也撲哧聲笑了。
「不說了,我走了,還有人等我一起吃飯呢。」
簡凡正色說道:「其實從一開始打交道我就一直和你保持著距離,知道為什麼嗎?……是因為我查了你所有案底,有幾件收水傷害案子明顯是做了假的,萬一那一天你這後台一倒,那一件案子勾起來你都吃不消,老話不是說了嗎?常在河邊走,那能不濕鞋,早作打算早點溜,就換個地方你比正常人過得肯定還要好……李威、唐授清,這倆個你依仗的人本身就是矛盾一大堆,現在又和齊家兄弟摻合著,萬一真到利益衝突厲害的時候,別讓誰把你推出去當了犧牲品就冤大了……唐哥,你仗義不等於天下人都仗義,為自己打算著點,沒錯。」
「你自己干肯定不管用,不過有我這個雷子幫你,一定會管用的……呵呵……」
唐大頭說得樂呵了,捂著肚子,亂蹬著倆腿,笑得直打滾。
「是蔣姐吧,我說呢,誰比我們還重要,急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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