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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鍋·我和罪犯玩命的日子

作者:常書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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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浮世起與落 第八十五章 風勁共會獵

第五卷 浮世起與落

第八十五章 風勁共會獵

「哇,你多高級別,嚇唬我呀?這事你能知道?」張傑不太相信,瞪著眼詫異地看著身旁躺著的簡凡,似乎第一次認識。
半晌,依然是寧靜的時間和空間,荒郊野外永遠是這種亘古不變的寧靜,這裏離最近的村莊足有五公里,廢棄的二級路因為水土流失嚴重早已改道了,大清晨在這裏難得見到一個行人。越是等待,越覺得等待的時間漫長。
「隨便你怎麼認為吧,我馬上就踏出省界,再過幾個小時就踏出國界了,我就是感謝一下,感謝簡警官把我最需要的東西送來,而且還替我處理了幾個分錢的手下,大恩不言謝,咱們後會有期。」齊樹民挖苦了兩句,看樣就是告別。
簡凡聲音裡帶著萬分驚訝,裝的。此時臉上浮著笑意,做著鬼臉看著張傑,最可愛的事不是看著笨人發傻,而是看著聰明人自作聰明地犯傻,此時就是。
「呵呵……哈哈……你真是蠢到家裡,你比死了那個警察還要蠢,哈哈哈……找了十四年,找了具屍首,哈哈哈……什麼都沒有錯,錯在你們太蠢上。」
……
「嘿嘿嘿嘿……說得對,媽的,流氓……」
媽的,膽子不小,估計是感覺安全了,居然還打個電話調戲一下警察,簡凡暗罵了句。
「說:有一位公安局長,他有個親生兒子,可兒子不叫他爸爸,你說這是為什麼呢?不要猜父子關係不好、兒子送人了、私生子一類的白痴答案啊。」
「總比你無恥到極度無恥強吧?別高興得太早了,冤有頭、債有主,你一輩子盜墓挖墳、殺人越貨遲早要遭報應,你還有點人性沒有?薛建庭是你兄弟,一暴露了你們逼他自殺,不但滅了他,還滅他滿門,老人和小孩你們都下得了手,你還算人嗎?……仝孤山是你兄弟吧?為了轉移追捕視線,你是毫不留情地把他扔出來,對吧?連刃也算你兄弟吧?為了阻撓我們的視線,他也被你賣了吧?郝胖子為你賣命,是不是在你手裡送命了?你他媽簡直是畜牲……怪不得你死鬼爹被槍斃了,能生出你這麼個種來,地后塄把他挖出來再斃一次都不冤……你高興什麼呀?會玩水的遲早被淹死,愛玩火的遲早要引火燒身,你離死不遠了……」
「簡凡,我給你出個問題啊,猜得著不?」
這就是警察,縱有千般苦萬般累,總也難捨那份持槍躍馬的男兒豪情。
2+2+1左右前三個方向包圍,狙擊步隱在暗處,背後是風馳電掣席捲狂沙而來的警車,步話里響著各組的位置彙報,後方的指揮換成了梁景德局長,正催促著後援火速前進,亂嘈嘈地在呼叫著……
「嘿嘿……你沒我長得帥唄。」簡凡得意了。
簡凡謔笑著,聽著支隊長第一次這麼不陰不陽地帶著奚落的口吻說話,掛了步話,手機震動已停,看看時間差六分早七點,眨眼間電話又至,不知道這是什麼號碼一大串,捉狹似地摁了電話,沒說話,靜靜地聽著聲音,沒錯,齊樹民此時在車裡,能聽到了發動機的嗚咽。
「就是連你這種笨人也不相信的笨辦法……知道不,像咱們這樣的六人圍捕小組支隊派遣了十二組,十二桿大狙在等著他,裏面有七組是重案隊、一隊、四隊的精英,支隊長的嫡系,剩下五組是武警中隊出來的高手,省廳直接調和圖書拔的,就怕他不動,這三百萬的城市裡還真不好逮,其實我的任務就是誘得他動心就行了,不管怎麼動,只要一動,今兒基本就交待了。」簡凡解釋著。此時和盤托出,張傑一聽又有點神往了,樂呵了:「我靠,爽……怎麼不早說?」
「說對了,我他媽就是烏雅嘴倒霉鬼,誰沾上我誰倒霉……咱們追了半年,今天總該有個了結了。」
「咱們就別裝了啊,你也不必等電話追蹤了,這是國外註冊的銥星衛星電話,以大原的追蹤水平定不了位的……而且你肯定不是躺著,一定在滿大街找我吧?」齊樹民的聲音,帶著幾分成功人士的那份自信,渾然不覺陷井已近。
唏唏噓噓地擦著鼻涕,簡凡被張傑涮了一道,眉頭一皺,故事也來了,窩在坑裡捅捅張傑問:「我也給你出個問題啊,說:有個父親,兒子不是他親生的,可DNA鑒定確實是父子,你說這是咋回事涅?不要猜私生的、試管的這類愚蠢答案啊。」
是陳十全的聲音,從這裏看左前方根本看不見狙擊點藏在什麼地方。倆人笑歸笑,正事不敢耽誤了,卡卡嚓嚓拉著槍,檢查著彈匣,邊檢查這張傑有點納悶了,牢騷著:「……娘的,隊里可逑扯淡了,幾千警力愣是抓不著一個人,伍老頭就會罵人,政委吧又是個病秧子,劉副支吧,光忙著做生意,仨領導逑毛不頂一根,還不如讓我當支隊長呢?你給我打下手,哈哈,咱也當回領導,這幾起案子咱們幹得多漂亮,我活這麼大就沒這麼露臉過。」
簡凡說得輕描淡寫,說得輕鬆之至,不經意間,此刻已然忘記了曾經的怯懦和畏縮、已然忘記了可能面臨的危險;不經意間,胸中積鬱的怨念一掃而空,俱是大梟即將入網的那種喜悅;不經意,或許已經激發起了心底暗藏的那種英雄情結,有那麼點志得意滿,更有那麼點熱血沸騰。
「喂,簡警官,不會還沒起床吧?」對方先說話了。
「得了啊,你就負責插了一下,地球人都知道……嘿嘿……」
「那還能叫什麼?」
簡凡停止了,卻把對方激怒了,電話里傳來了齊樹民的叫囂:「哼!老子就是亡命徒,講他媽什麼人性,逼急了老子滅你滿門。」
「嘿……那有這麼捉弄人的,摳字眼是不?我兒子我……」
奸笑得得意非凡,要說謀大局還差那麼一點點,不過要是猜人的鬼心思,那是一點不差,張傑悻悻的罵了一句:「媽的,烏鴉嘴。」
簡凡問:「你這麼想當隊長呀?」
倆個人如此平穩地對話倒是出乎意料,齊樹民隱隱晦晦像是有所忌憚,有所難言,不過這話已經給了簡凡很多信息,突然客氣了句:「謝謝啊。」
車剛停,緊接著嘭地一聲悶響,狙擊槍響了,車身微微的晃動了一下,向左前方傾斜了,車胎,癟下去了。凄厲的警笛像喪鐘驟然鳴起,和著迴音響徹在這個谷地,寒意頓生的喊話響起來了:
靜靜地享受著大戰前的平靜,也同樣在不經意間,褲袋裡的手機嗡嗡作響,頗大的動靜嚇了簡凡一跳,伸著手要過步話,摁著發送鍵呼叫著:「呼叫零號、呼叫零號……一號嫌疑人的電話,接不接?」
「嗯,正躺著等你。」簡凡看看四周,這倒是說得實話。
「有點,我hetubook.com.com要是立個巨功就好了,都快三十的人了,天天跟你們這群一毛二混,怎麼著也得混個隊長噹噹吧?」張傑說著,自我感覺很拽。
張傑神往的不得了,埋怨著:「哇哇哇……這麼牛逼,怎麼不讓我當誘餌涅?」
「當然錯了,我們都錯了。」
丘陵起伏的灘涂地難得見這麼一個小小的環圍盆地,一條斑駁的公路穿插而過,草叢裡伏著張傑和簡凡倆人,閑得無聊緊了,正逗著樂子,張傑這個難題把簡凡難住了,答案一出,出題和答題的都是嘿嘿笑著自得其樂。
「怎麼,我說錯了呀?」張傑不解。
來了,來了,熱血賁涌,豪情一時充溢在胸間,激動的簡凡握著槍一時忘了罵人了……
吧嗒,車廂里齊樹民兩眼瞬間發滯,衛星電話掉到了車廂里,忘了關的機子里,傳來了某個人的謔笑調侃:
「錯在哪兒?」簡凡誘著。
而安靜的獵場,五短一長六支槍口,齊齊地對準視線中的獵物,剛剛逃出的生天頓成死地,靜靜的車裡龜縮著三個嫌疑人,半晌未見動靜……
「晉原分局那事唄。」
剎那間的變故把豐田車裡的人嚇了一跳,駕車的猴三傻眼了,嘎聲一踩剎車,車劇烈地晃動了一下,停在地坑坑窪窪的路面上。
張傑腦袋埋在坑裡,嘿嘿吃吃笑得肩上偽裝的草一聳一聳,簡凡跟著趴在地上笑,倆人正偷樂著,身下的步話響了,注意注意,檢查武器,目標車輛已經離開大原,有可能向我們的方向逃竄。各組檢查好武器裝備,高愛軍,試試車,別關鍵時候發動不著……
嗷……地一聲狂喊,埋伏的人幾乎都聽到了這聲恰如困獸狂嘶的聲音,車裡的齊樹民臉色扭曲著,腳跺著手機拔槍砰砰胡亂幾槍從車窗里射向前方的車上,狂怒下子彈失了準頭。
張傑一聽更傻眼了:「拜託,兄弟哎,四個方向幾十條路,能堵得住嗎?」
「理論上不會,這條路年久失修廢棄不少時候了,也就勉強能走而已,要是兩頭平小車走一趟沒準底盤就倒霉了。這是最不可能走的一條路。你是不是有點失望呀?」簡凡問著。
「咦?想擺我一道是不?……我猜……我猜……我猜猜猜……嘿嘿,猜不著。」
「謝我?不告訴你都謝我?」齊樹民詫異了。
車上的齊樹民正吼著罵著,挾著黃塵的豐田車磕磕絆絆走進了伏擊圈,前方三十米處一輛滿是塵色的商務車驟然出現橫亘在路面上。
齊樹民怪怪地問:「是嗎?要是你範圍是錯的呢?」
簡凡捉弄上了:「我就是躺著,你看你這人不相信?你可不能不講信譽啊,我聽說你的人折了,東西我可得拿回來。而且剩下的我肯定不付你。」
簡凡說著,也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有時候感覺辦案像老爸做飯,謀一餐一食和謀一生一時還是有區別的,最起碼自己在眼光的長遠上就差了許多。
「啊?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還想說什麼,追又追不到,客氣嘛,不用了。」
「十二條也夠嗆呀?」
一聽這個,張傑一愣,看得簡凡也一怔,跟著簡凡捂著嘴嘎嘎嘎奸笑著,又是不幸言中了,指著張傑翻舊賬了:「張傑,昨天晚上打的賭你可全輸了啊,四個證人呢,我看你怎麼賴賬?」
「理論上逃跑和_圖_書有二十七條,可高速路他不敢走,怕被包了餃子;國道他不敢走,有特警守著;運煤專線他也不敢走,檢查站太多,他怕人多眼雜,而且經常堵車;這樣的話就剩下十二條二級路了,必然是從這十二條路上逃跑,方向是南,回他的老窩,只有在那兒他才會覺得安全。」簡凡依然著嫌疑人心理模擬判斷著。
「當然要謝,最起碼你給了點信息,現在我知道,肯定不是你恨之入骨的李威、王為民,更不是抓過你的伍辰光,以你現在的心態沒必要騙我,甚至於我現在敢說不是你本家哥齊援民,雖然我們一直錯了,可總有對的時候,這麼小的範圍,已經是呼之欲出了。」簡凡想起了什麼,緩緩道。
「什麼是最笨的辦法。」
嘿嘿吃吃的笑著又開始了,大戰前的寧靜此時才覺得出來,嘴裏無聊地嚼著草棵,頭頂聽得低飛而過的雀兒在嘰嘰喳喳,偶爾身上痒痒動動,是螞蟻在身上爬來爬去,一輪紅日,此時在遠處的山頂頭露了小半個臉,手握槍眼視前方,倆個人都有點熱血賁張。
「猜猜看。」
「齊樹民,你們被包圍了,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否則死路一條……你們被包圍了,放下武器,舉手投降……」
「不對,方向思路都是錯的。」
「呵呵……想套我。」齊樹民有點可笑的口吻。
如果走近了一看,準確的位置是在公路兩側各距二十余米的地方開挖的人形單兵坑,前一夜忙碌了不少時候才作好了布置,臨戰經驗豐富的陳十全組了個「2+2+1+1」六人圍捕方案,一車攔截、一人狙擊,兩組四人圍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光在這條路上找這麼一個路兩側開闊、有制高點、可橫車攔截的地方就費了不少功夫,爾後又是凍了一夜山風,待早上就位的時候,都凍得瑟瑟發抖,只要一開口說話肯定是鼻涕口水長流。
「我靠,虧你想得出來。嘿嘿,長進了啊,連我都難住了。」
過了半晌聲又來:「得了吧,從你往郝胖子和那娘們身上塞追蹤器我就知道有鬼了,我一直就理解不了,你們當警察手法怎麼還是這麼拙劣,這都多少年了,一直是這老一套……不過呢,這話也不盡然啊,你們還是挺有耐心的,居然忍了好幾天沒有對連刃下手,不簡單。」
張傑愣著眼一聽,成傻眼了:「那你不廢話么?還不是溜了。」
「什麼意思?」
簡凡針鋒相對喊了句,閉上了嘴,低下了頭,倆個人瞬時淹沒在低矮的草叢之中。
「是嗎?他為什麼不告訴你呢?哈哈……」齊樹民笑著,怪怪地笑著。
「這有什麼可套你的,當時你在監獄,反正又不是你,你哥這回進去八成老命就交待裡頭了,要是我呀,我就早點把他的罪捅重點,老死裏面得了,省得人揪心,以你的殺伐決斷不至於下不了這個決心呀?您說是不?這一次齊老闆您一遠走高飛肯定不回來了,我白給了你那麼多古玩,換句真話也不行呀?」
「錯了,你要認為支隊長就這三下兩下,那你就是白痴了。我就當了好長時間這種白痴……支隊早做了手腳了,要不咱們守這兒幹什麼?就堵齊樹民呢。」簡凡道。
「嘿嘿哈哈……齊老闆,你喪失理智了吧,您不但無恥,而且還有點無知,電子追蹤是故https://m.hetubook.com.com意讓你發現的,你越覺得我蠢,我的贏面就越大,誘餌就在你車上拉著,古玩的內外層都塗著同位素,這種追蹤電子儀器檢測不出來,真正的陷井不在大原那三個地方,而在城外,不管你從那裡逃,都是陷井……嘿嘿,我這個城裡放餌,城外挖坑的辦法夠拙劣吧,你好像也並不聰明呀,就你的智商也就豬羊牛狗的畜牲水平,沒冤枉你吧……」
言辭激烈地罵著,既損且毒。趴在身邊的張傑回著步話壓著聲音,拽拽簡凡,向山拐角指指,罵著的功夫時間過得很快,一輛豐田霸道卷著黃色的沙塵出現在不遠的視線之內,剛剛拐過山角,步話里陳十全指揮著戒備準備投入抓捕。
「嘿嘿……知道怎麼對付聰明人嗎?」
「準備火力壓制,逼他出來……」步話里傳來的陳十全冷森森的指揮。
「可李威知道是誰。」簡凡猛爆一句。
就像是冥冥中自有天定一般,簡凡的話音未落,步話聲起,聲音里有幾分急促,注意注意,目標車輛開往十二號地區,第十二組負責攔截待援。重複一遍,目標車輛為豐田霸道,嫌疑人三名,武器數量不明,前方攔截人員負責逼停目標車輛,盡量避免近距離接觸……
「呵呵……我只能告訴你,他們確實認識,不過曾國偉是個假清高,根本不屑和我們這種人來往,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會是我本家哥誘他出來的嗎?我還可以告訴你,仝孤山不是不開口,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你猜會是誰呢?」齊樹民玩起了遊戲,像在逗小孩。
不一定湖光山色、有酒酣飲才算朋友,最起碼這一群哥們在一起摸爬滾打的感情就愈見其深了,刑警里有句玩笑說和搭襠的感情比老婆深。現在簡凡越來越有體會,天天廝混在一起難得見老婆一回,可不比老婆深還要怎麼地?
「別別別……別掛,齊老闆,等等……」
「笨蛋,兒子當然不是爹親生的,是媽親自生的好不好?你兒子是你生的呀?」
嘭地又一聲悶響,聲停槍起,豐田右邊的車輪瞬間打爆,車身顛著傾斜,車裡的腦袋都伏著,槍聲霎時停了。
「錯了?怎麼說的?」
齊樹民沒有回答,通話里得意忘形地笑著,聲音震得簡凡耳膜直痒痒,一提到曾國偉,腦中掠過的那具風化了的遺骸,還有陳水路濺血的現場,還有汾河裡剛剛撈上了屍體,還有一身虐傷的唐大頭,簡凡驀地被激怒了,趴在地上肘支著怒不可遏地斥著:
「我級別倒是不高,可我當了幾天誘餌呀?我們昨天下午商量的時候呀,支隊長猜齊樹民會對大通直接下手,秦隊和陸隊呢,猜他們會來個裡應外合,對水域金岸下手;我猜呢,他不上當,會另避蹊徑找個機會要挾我,絕對不會和我再正面接觸……結果你知道了,都猜對了,也都猜錯了,他同時對三個地方下手了,而且來了個借力打力、自己卻金蟬脫殼,溜了。這個人的水平能和李威划等號了。」簡凡解釋著,案情永遠比你的推測精彩,最起碼從齊家兄弟的一系列案子上就表現得出來。
簡凡一說,電話那頭沉默了,沒掛,簡凡生怕這傢伙掛了再審訊可就難了,刺|激道:「……我是覺得吧,仝孤山殺人埋屍挺利索,怎麼還留了個活口?偷東西就偷東西吧,幹嘛不把門衛那目擊者喬m.hetubook.com.com小波也滅口得了?五六個人干這事,這也幹得忒差勁了點吧?當時你在監獄里肯定不是你乾的,不會是你哥誘出曾國偉來的吧?他們原本就認識。仝孤山不開口,是不是也是懾於你們恩威?」
「那可不,當個隊長這吃喝嫖賭就有地兒報銷了,嘿嘿……除了免費車,沒準還有不少外快,混到那份上,我就不讓我老婆出去上班受累,專心在家看孩子,咱爺們養著。」張傑說著遠大理想。
「笨蛋,不叫爸叫媽唄,公安局長不能是女的啦?……嘿嘿,這就叫思維盲點燈下黑。」
……
「簡凡,你說齊樹民會從這兒走嗎?」過了片刻張傑按捺不住了,壓著聲音問著,路面那邊隱藏的肖成鋼和郭元看不到,實在無聊得緊。
「意思是用最笨的辦法。」
「呸!老子全家都是大師傅,專門殺豬宰羊砍你這號畜牲……齊樹民,你爹那個槍下鬼正在等著你,你的報應到了!」
那部手機只和一個人通過話,除了齊樹民再沒有旁人,估計是這個過份自戀的大佬要紳士般地告個別。等了半晌,聽到了支隊長揶揄的聲音,已然不像那麼憤怒:「接吧,你們倆是知己,連他走哪條路你都蒙對了……估計五分鐘左右到你們的埋伏位置,無所謂了,他將成為歷史。」
「是嗎?哪件事?」
電話里沒說話,傳來了一陣笑聲,還夾雜著其他的人笑聲,聲音尖厲兼淫|盪,聽得簡凡直皺眉頭,沒錯,三個人,聲音各不相同。
「廢話,我也昨天才知道,那老傢伙誰都不相信,怪不得他教我只相信自己呢。其實去年連出兩起大宗文物走私案省廳就覺察出不對來了,在此之前近十年一直有咱們省流失的文物,但抓得都是三五件的小戶,這麼大宗的貨肯定幕後還藏著一個利益集團。沒想到的這個利益龐大到無法想像,從走私、洗錢、殺人已經發展到了直接從銀行挪錢……咱們眼裡只有一個案子,而老伍想得是一網打盡,跟老頭比,咱們還是嫩了點啊。」
「別的事,我研究了大半年,我覺得你們有件事也很拙劣。」
「這……張傑,繞我是吧?不叫爸爸,叫爹不行呀?」
問上了,張傑看樣有點狐疑,時間無聊,簡凡稍稍思忖了一下乾脆小聲嘀咕上了:「反正馬上就要收網,告訴你也無妨,我也是昨天下午才知道的,這是省廳直接指揮的一個『圍獵』行動,市裡放那麼多餌你以為吃飽了撐得呀,其實就是看看誰在這個時候敢跳出來,不僅獵外賊,而且獵內鬼。」
簡凡檢查著武器,笑了:「嘿嘿……你太小看支隊長了。」
「瞧你那點出息,我要有錢了,我就多弄幾個老婆養著……嘿嘿……別急啊,雖然理論上這是最不可能的路,可我覺得這是最可能走的路,齊樹民現在是困獸猶鬥,未得手前他敢兵行險棋,可得手之後,那他心理肯定要患得患失,求穩不求險了,這一條五十年代的老路連著數不清的鄉村道路,到孝義、高陽、介休都通得了,他想鑽山裡都沒問題,進退自如,正好滿足他這種心理……別看我,我現在經常把自己當成齊樹民揣摩他的脾性,我覺得他最可能走這條路。」
一見得此人發瘋,摁了電話的簡凡趴在草叢裡,看著有自己位置左前方三十余米的停車,沉聲了句:「師傅,再給他一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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