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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早起幹活，這就說明他們幾個僕人不作為了，就很有可能會被周家炒掉，面臨失業的危險。

討厭死了。

他翻身下床，眼望桌子上的荷包蛋、白米粥，口水直咽。

一場短暫的秋雨，也將昨夜周宅裡外的血腥洗涮乾淨。

自家破人亡至今，整整半年了。

很快，她就熬好了粥，煎好了幾個荷包蛋，香噴噴地送到了她的廂房裡來，送到凌南天的床前來。

他們焉何不驚？

「哦，謝謝少夫人！那，我們走了。少夫人，再見！」張嬸、阿珠、來叔分別接過銀元，都是樂呵呵的。

他們當了周宅傭人幾天，可煩周剝皮了，很不願意呆地這樣的宅子里，尤其是小丫阿珠，周剝皮每次見到她，都要捏捏她，摸摸她，摟摟她。

這個道理，別看她年紀小，可是她在周家當丫環的時間長，知道周家的那些夫人們都是這樣去討周剝皮的歡和*圖*書心的。

小紅隨她們走出后廚，看他們沒往其他房間瞧瞧，也沒拿別的東西，便關上鐵門，這才放心地又跑進后廚里。

這幾個僕人，都是小紅進城之後才請來的。

他們一看，竟然是周家的八夫人在做早餐，又嚇傻了。

但是，為了討碗飯吃，為了家人的生活，他們還是得耐著性子，呆在周宅幹活。

然後，他們各回佣房，收拾東西，打開鐵門，走出了周宅，再也沒有回頭———

「哎呀———」

「哎呀，少夫人，這種事，是俺們下人做的事，怎麼可以讓你來做呢？」張嬸、丫環、廚子見狀，都發慌了，趕緊勸說小紅，爭著搶著來做這些事情。

何況，這也不是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

廚房裡立時傳來一陣焦味。

空氣清新，一塵不染。

她又拿了幾隻雞蛋，淘了把米，便做起早餐來。

他也不|穿和-圖-書衣服，也沒衣服穿，便端起碗筷就吃。

她本是農家女，農活家務活，做得很麻利，井井有條的。

因為撒謊不是她的本性。

半年來，他要麼是東躲西藏，要麼便是率部作戰，要麼就是潛伏在微山湖裡養傷，哪有這麼好的東西吃呀？

小紅話音剛落，凌南天還真被燙著了，急急將嘴裏的白米粥吐回碗里去。

免得他們呆會瞧見「林鳥」與「蕭順風」，懷疑她偷漢子，多嘴多舌，鬧得滿城風雨的。

實在是太餓了，昨夜都沒吃東西了。

秋雨洗涮過的天空，分外澄清蔚藍。

「呵呵———燙傷了沒有？讓我瞧瞧———呼———」小紅「撲哧」一笑，又很溫柔地湊前來，雙手捧起凌南天的下巴，認真地瞧他的嘴唇，溫柔地朝他的嘴唇里呵氣。

黎小紅果斷地從衣兜里掏出十五塊銀元，分別遞與張嬸、阿珠、來叔。

佣和*圖*書婦、丫環、廚子，都還沒起床，聞得后廚乒乓作響，又有一陣焦味傳來，嚇壞了，趕緊起來，個個衣衫不整地跑到后廚來看個究竟。

女人留住男人，廚藝可是一招，且是很高明的一招。

「哪，你就別焦急著吃，先涼快涼快后再吃。哦，你既然醒了，外頭又沒有人，去浴房搓個澡吧，我去拿幾件好衣服給你穿上，先將就著穿，稍後，我上街買菜，再給你買幾件合身的衣服。哦，對了，你那位小兄弟呢？叫他起床吧，讓他一塊來吃早餐，我和他認識認識。」小紅看到凌南天被自己的溫柔感動，心頭也自高興，便勸他先去搓澡，讓他順便去叫醒猴子給她認識。

「哎呀，真香———嘩！終於有碗飯吃了，太好了！」凌南天不用小紅去推他，吵他，聞得香味，便會醒來。

后廚大沐浴房裡，小紅拿起凌南天沐浴后留下的破衣服，怔怔地發m.hetubook.com.com獃。

但是，她得留住凌南天，可不想白被凌南天佔了一夜的便宜，而要留住凌南天，她就得聽凌南天的話，只能遣散這幾個人。

朵朵霞雲，冉冉升起，色彩絢麗。

「張嬸、阿珠、來叔，不用你們來做這些事情了。老爺今兒一大早就出門做買賣去了，我也即將回鄉下，咱們好聚好散，我多給你們兩倍的工錢外加車馬費，你們也回家吧。或者，先在外面租套房子住著先，慢慢找工作。呆會，我哥就要來接我了。來來來，每人五塊袁大頭，不分彼此了。主僕一場，總算有情。謝謝你們這幾天對我的照顧。」小紅俏臉紅艷艷的，芳心也自發慌。

雖然才相處幾天，彼此不熟悉，可他們終究是下人。

還為了小紅的快樂，也為了自己的快樂，付出了一夜的勞累，餓啊！餓極了！

此時，她對凌南天的身份開始有了懷疑。

「倒沒傷著。小ｍ•hｅtｕｂｏok.ｃom.cｏｍ紅，你真好！」凌南天輕輕分開小紅，還真被她的溫柔感動了。

遣散僕人嘛，以前在蕭縣的周宅里，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沒有遣散費，甚至於是剋扣了大部分的工錢。

「哦，對了，不能讓張嬸她們看到這些破衣服，燒了。無論這個林鳥是怎麼樣的人，但是，我能瞧得出，他決不會是壞人。既然，我都和他睡在一起了，那就———」小紅望著破衣服，怔怔發獃一會，忽然俏臉一紅，便將破衣服拿出去，扔到火爐里，架上柴火，點火就燒。

「小心燙哦———」小紅見狀，也很高興。

於是，她趕緊提醒凌南天。

現在，他們拿了兩倍的工錢，還有車馬費，又不用再呆在周宅里受周剝皮的氣，還有充分的時間另找工作，可高興了，便紛紛揮手向小紅告別。

這幾個月來，他還真是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了。

煎幾隻荷包蛋，熬一鍋繼，對她而言，那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