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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閑。

羅昭雲送走了李靖之後，回到了閣樓上，他沒有直接回府，今晚打算就住在這裏了，因為夜裡還有一個約會。

乍聽一下，似乎挺有抱負和志向的，可是蕭依依的耳朵里都快聽出繭子來，因為這樣口若懸河，只會表達的人太多了，相反，真正去努力實現的人，又太少了。

剛才在開宴之前，他就接到了有侍女送來的紙條，上面寫著：夜見，煙雨閣！

羅昭雲有些心虛地說：「算是吧。」

如此以來，她的視野高了，以前縱橫于王侯、貴族子弟之間的那種傲然，顯得微不足道，太過虛假，遠不如跟羅昭雲這種實實在在的人相處，帶給她的快樂多。

想到李靖即將帶著紅拂女離開長安城，從此飄蕩天涯，遠走塞外，這是他們的人生歷程，雖然苦，但卻收穫愛情，而且錘鍊兩個人的感情，如果整天膩在一起，也和_圖_書許那不是紅拂女和李靖這些奇人的生活。

羅昭雲站在這，望著月光下的庭院，青磚黛瓦，假山飛瀑，曲廊修竹，古亭石屏，很有一種古典的景緻。

這時候，門外的木梯上，已經傳來了輕碎的腳步聲，羅昭雲耳力極聰，已經聽出了佳人的步履。

「咚咚咚！」門外一道倩影在敲門。

蕭依依點點頭，眸光看到他的一瞬間，怎麼也移不開了。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羅昭雲微微一笑，猜到蕭佳人打算來約會他，心中還是有些高興的，儘管兩個人，都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但是彼此心中都有了對方，關係逐漸增強，還有合作關係，種種因素，使二人的情誼，有些超乎尋常紅顏朋友。

想到這，蕭依依有些害臊了，暗罵自己在青樓待久了，跟貼身丫鬟們開慣了葷玩笑，不像大家閨秀那樣，朦朧無知，反正做不了和_圖_書真正的淑女了。

他越是這樣，好像對一切不在意的神態，卻讓蕭依依覺得，他的人品和胸懷，獨一無二，遠非京城內那些富家子弟可比。這幾個月內，有不少達官貴族，皇親國戚的嫡系、旁系子弟，慕名去她那裡聽琴，宴席上，難免會自吹一些，懂文的，說要寫出千古名句，懂武的，打算日後馳騁沙場，做一個常勝大將軍！

「昭雲！」蕭依依摘下斗篷，露出絕美的容顏，柳眉細長，睫毛彎彎，雙眸靈潤有神，鼻子精巧，朱唇和下巴更是充滿古典仕女的美感，整個人在五官上，是那樣的恰到好處，巧奪天工。

卸掉披風，她露出一身鵝黃色長裙，上衫與襦裙的比例很好，顯得腰高，纖細如束，足下穿的一雙繡花鳳頭鞋。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看到你能平安歸來，又有了功名戰績，真的為你感到高興，日後你定和圖書然能成為大隋的名將！」

等著佳人未到，羅昭雲走到書桌前，攤開宣紙，壓上硯台，提筆潤墨，想了想，開始寫著晚唐李煜的一首詞：

過了半晌，在佳人的凝視和期盼下，羅昭雲起筆，又寫了另一首李煜的詞：

當她念完，輕輕一嘆，這種長短詞，給人一種蕭索惆悵之感，倒是很符合她的心境。

蕭依依想不到他看得如此淡，錯愕一下，忽然間發覺，羅昭雲不論神態，還是身形，都更加成熟了。

她的芳軀微顫著，步步生蓮般走了過去，如漂鳧在水上的一株蓮花。

「昭雲，今年你錯過了重陽，菊花都快調了，盼你歸來，思君之切，難言表，不知願否為依依再寫一首，帶菊花的詩或詞，也算彌補一下，我對你的……牽挂！」蕭依依說道後面，聲音越來越細弱，臉頰微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羅昭雲思忖一下，他也能感受到佳人對他的思念，還有一種https://m.hetubook.com.com特殊的感覺，兩人的感情在慢慢變好，從友情向那說不清的感情演變，他點點頭說：「可以，容我一思！」

「吱呀——」棗紅雕花的木門被開啟，披著一件碧綠色斗篷的蕭依依，邁進屋來，隨手關上了門，貼身丫鬟被她安置的閣樓下的房間了。

這一刻，他就像一位挺拔睿智的男人，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很那想象，十五歲的男孩子，為何會如此早熟？

羅昭雲聳聳肩，莞爾道：「都是虛名而已，代表著過去的經歷，不會對將來有太多的幫助，每一場仗，形勢瞬息萬變，沉溺於舊名氣，終究會吃敗績！」

沒有署名，但是上面的娟秀字跡，明顯就是蕭依依的筆跡。

他們會遇到虯髯客嗎？然後組成風塵三俠？

「恭喜昭雲，凱旋歸來，你知道，現在京城裡，都在口耳相傳著你在前線大破敵軍的消息，又一次成名了。」

早熟？蕭依依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字眼，和-圖-書臉頰不自覺有點發熱，也不知他那裡，是否已經熟了？

「你在寫詩文嗎？」蕭依依看到他的書桌，還有筆墨未乾的字跡，忍不住興奮地問。

「進來吧！」羅昭雲招呼了一聲。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羅昭雲微微一笑，不去管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不想過度去干涉，只要默默支持和祝願就夠了。

蕭依依走過去，拿起那張宣紙，輕輕念了起來：「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蕭依依再聯想到羅昭雲，十五歲已經寫出名句，而且身為先鋒將軍，縱橫敵陣，不斷大勝，這樣的少年英傑，比起酒樓內那些富家子弟，自吹自擂，強的太多了。

「來了。」羅昭雲放下筆，朝著佳人一笑。

「但願如此吧！」羅昭雲平淡自如，也對功名利祿和仕途不是那麼在意，顯得洒脫不羈。

他站在閣樓內，依靠窗前欄杆，看著窗外的夜景，玉階涼，月光寒，寂寞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