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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案發現場有著大量普通民眾在強勢圍觀，很快的就連記者也都接到消息趕往現場。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情，要是髒亂差如同貧民窟一般的倫敦東區不是醜惡的溫床，難道還是那些有著紳士階層居住的、有警察殷勤巡邏的安全街道，才是罪犯狂歡的地盤嗎？

不過在成為探長之後，他不管是從外表行動，還是衣著上，都看得出來的那種揚揚自得和信心百倍的氣派。

而在檢查現場，查看那幾具屍體的時候，他照樣的感到自己受到了干擾，總擔心上面的那些東西會不會掉下來，在自己頭上開個洞之類的。

「……五個受害者，都是左腿被鋸子鋸斷，出血過多而死……而且胸膛上的皮都被剝了下來，看手法應該是前些天的那個人做的……」

雷斯垂德探長苦笑著，思索了一下，然後這麼回答了華生醫生的問題。順便他還微微轉動目光，看向了叼著煙斗卻沒有點燃煙絲的大偵探。

但是當他們選擇發泄自己的惡意與無能狂怒，去打擊報復別人的時候，卻就會往往搖身一變，成為有多陰險就能夠多陰險，有多狠辣就能夠多狠辣，有多瘋狂就能夠多瘋狂的犯罪者。

簡直無法想象當時的五個受害者有多麼的絕望恐懼，把手伸進帶有強烈腐蝕性的酸劑之中，被逼迫在清醒狀態下自己動手鋸斷自己的腿……結果最終還是難免一死。

他就坐在一輛馬車內的另一側，有些頭疼的對著對面的兩人說著話，而且彷彿是想到了什麼令人膽寒的場www.hetｕｂｏｏk.cｏｍ•cｏm景那樣，禁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檢查完了現場，華生醫生也終於是變得臉色難看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釘子」，那些都是明晃晃的尖刃，使得屋頂就像是一張厚重的、翻轉過來的釘床。

「老實說……我在這一行做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有這麼兇殘可怕的罪犯。」

連綿細雨從昨天晚上一直下到現在，都沒有停下來過，淅淅瀝瀝的落個不停。

當然，也有可能是今天的天氣陰冷潮濕，他穿得又不夠厚實導致的。

「左腿被鋸斷了，胸口處的皮被剝走……就只有這樣子嗎？」

他們當時大概都已經被嚇瘋了，精神崩潰意志也被摧毀，有兩個人是堅持徹底鋸斷了自己的左腿才死亡的，但是所有人都是死於失血過多。

……

每個人的死狀慘不忍睹，大概是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崩潰尖叫或者詛咒怒罵之中死去的，最後定格的樣子猙獰而且扭曲。

「今天一大早，我們接到報案，趕過去之後一看那個場面……我現在都還有些想吐，我必須得承認，這一次的事情打敗了我見過的任何案件。」

這一次的案件又有什麼特別之處，何德何能，竟然值得他說打敗了他見過的所有案件？如果只是這樣的話，絕對不值得他急匆匆的一大早就去到貝克街221號B登門拜訪啊！

不要小看廢物和飯桶，也許他們在負責自己應該負責的崗位和領域上的確只有更無能，沒有最無能和_圖_書。

實在是很讓人懷疑，他們之前之所以在自己的工作上表現得這麼無能廢物，是不是沒有找准自己的定位的原因？

雷斯垂德探長是一個瘦削而頗具偵探家風度的男人，明明在以前剛剛和福爾摩斯、華生醫生打交道的時候，這應該是一個面色發黃，獐頭鼠目的一個矮小結實得象個叭喇狗似的人才對。

而直到兩人聽完了被繳獲放在警察局內的聲譜儀的錄音之後，才更為明確的認知到罪犯是多麼瘋狂的一個變態——

透過雨傘或者車窗，看向濃霧朦朧的天空，人就像是被迷霧包圍著，在濕漉漉的雲霧中穿行，能夠感受得到那種觸覺上的水汽帶來的陰濕感。

雖然知道了大概的來龍去脈，但始終是聽別人口述的，光是那樣子就已經令他們感到了毛骨悚然。

接下來，兩人擠過外面擁擠的人群，回到了出租馬車上，並且跟隨雷斯垂德探長前往警察局。

雷斯垂德探長唉聲嘆氣地說道，這個年長福爾摩斯十來歲左右的老男人臉色顯得相當難看。

因為私家偵探越是顯得能幹，特別有能力，對得起僱主給出的那份報酬的價值，就越是會對比顯得官方的警察隊伍的無能與昏庸，彷彿是一群活著浪費空氣的造糞機器，即使是合體了也不能夠增加戰鬥力。

也許他們的天賦就決定了，他們其實是天生的犯罪預備役？為社會創造價值是不可能的了，這輩子都不可能為社會創造價值，只有對社會造成破壞才是他們的真正能力體現……

「夏洛克他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幾天都在思考之前的那幾個案子，不用擔心，他沒有走神。」

緊接著，他轉頭看向了車窗之外：「啊，我們就到了。」

華生醫生看了一眼叼著煙斗的福爾摩斯，然後開口問道。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馬車慢慢的放慢了速度。

在剛剛抵達現場的時候，他還為這廁所的地上、牆壁上的各種污漬、各種惡臭，而感覺到有些反胃噁心，現在看來是太過天真了啊！要不是福爾摩斯提醒的話，他大概不會第一時間發現天花板上的致命殺機。

霧氣瀰漫的城市，若隱若現的倫敦，估計又是那種陰鬱、暗沉的氛圍一直籠罩的一天。人們打著雨傘在街道上匆匆而過，或者乘坐著出租馬車在雨幕之中穿行。

看見案發地點是在魚龍混雜的倫敦東區，不管是福爾摩斯還是華生醫生，都沒有怎麼驚訝。

尤其像是福爾摩斯這樣在相關領域聲名大噪的大偵探，才華橫溢，相當於偵探的最高裁決機關，自然就吸引了很多仇視、敵視、排斥、厭惡的目光。

雷斯垂德也只是在街上巡邏的普通職員，而並非是探長，直到幾年前，他的犟勁使得他得以在蘇格蘭場身居高位。

如果不是他總是喜歡默默的藏在角落，從來不張揚，不願意透漏自己的豐功偉績，所以名聲只在有關人士群體里傳播，而沒有面向大眾公開宣傳，很大程度上的調和了矛盾的話，他大概也會遭受到難以想象的敵意刁難，惡意攻擊……

他也是禁不住的嘴角抽動，只覺得頭皮上一陣一陣的發麻刺痛httｐs://wｗｗ.ｈetubｏｏｋ.coｍ.ｃｏm，快步的往出口處走去。

兩人之間關係卻是一直的延續了下來，不說有多親密，但至少沒有疏遠。

華生醫生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略微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可以說東倫敦這裏就是孕育罪惡的溫床。

「具體是怎麼樣的？」

他沒有懷疑雷斯垂德探長是不是在誇大其詞，這一位還是可以信任的，而且像是福爾摩斯這樣的大偵探，並不會說和官方組織的關係有多好，或者應該說恰恰相反。

果不其然，福爾摩斯在聽到這一次的事件和他糾結的某個未知犯罪者有關之後，也不再看著車窗外的朦朧迷霧和淅淅瀝瀝的細雨，而是轉過頭來了。

「但是即使真的是前幾天的那個傢伙做的好事，也不能夠說明什麼吧？……或者是最多就只能夠證明，他除了剝皮之外，還多了一個喜歡鋸人左腿的嗜好？」

盜賊和殺人犯，骯髒勾當和犯罪活動，這座巨大城市的一切醜惡都能夠在這裏輕易找到，各種聳人聽聞的案件將倫敦東區的一些街道弄得聲名狼藉，甚至警局和教堂旁邊的巷子的危險指數都居高不下。

這不應該是能夠讓見多識廣的雷斯垂德探長都覺得無法接受的案件吧？更加窮凶極惡的惡劣事件，他都應該見識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永遠不要去指望兇手的人性，他們如果真的有那種東西的話，就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了，華生……」福爾摩斯的表情也有些不對勁，「上帝只造肉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要說道德、人m.hetubook.com.com性、情感什麼的冠冕堂皇的話語，他們當然也會說，但那必須得是在他們銷量大增的報紙版面上出現。

倫敦最危險之處，莫過於東區。這裏臨近碼頭，居民大多是賣苦力出身的窮人和外來移民，街道狹窄、房屋稠密，根本就是一個擁擠的貧民窟。

之前就說過，因為各種真實犯罪新聞呈爆炸式的增長，從報紙上閱讀各類案件的相關信息，並且討論這些八卦新聞，是維多利亞時期倫敦人民的日常……因此，任何一間報社都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這一位官方偵探和福爾摩斯共事的時間相當長，這種合作從福爾摩斯開業的早期就開始了，那時侯的福爾摩斯還住在蒙塔格街而不是貝克街，華生醫生也還沒有到來。

尤其是這一次，他們通過自己渠道獲取到了相關的信息，紛紛敏銳的察覺到這一次有人搞了個大新聞。

——對於別人來說，這是一起喪心病狂，慘絕人寰的惡劣案件，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只是一條極具新聞價值的消息，代表了報紙銷量，代表了……金錢！

「這真的是……那個兇手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喪心病狂的瘋子。」

難怪沒有任何一個警員願意呆在這裏面，就像是只要不是傻瓜，就都不會站在一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倒塌的危牆之下。

「華生醫生，你不會明白的，我也很難和你說明，除非你親自去看過現場，才能夠理解這件事的可怕之處……」雷斯垂德探長嘆了口氣，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而雷斯垂德探長這一位官方人士，與福爾摩斯的友誼在這種情況下，就顯得有些可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