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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健有些錯愕，他不太明白，咋王守仁突然得了如此器重。

方繼藩道：「陛下，臣這門生……」

弘治皇帝微微一愣，他若有所思，心裏不禁想，王守仁所言，確實極有道理，尤其是這足球，此時聽了王守仁的提醒，他方才細細的開始對比起蹴鞠和足球的區別。

陛下幾次據說都去觀球了，倒是讓百官們既是擔憂，也忍不住對於球賽，關注了起來。

起初，人們對此，並沒有在意。

這邊算是徹底的斷絕了文濤的仕途，讓他乖乖去南京養老而已。

弘治皇帝都出現在了西山那最佳的觀賽台上。

他話沒落下，弘治皇帝卻是冷冽的看了蕭敬一眼：「朕不但是在說朕的文臣，也在說你！」

倒是王守仁突然被敕為了刑部左侍郎，卻是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起來。

這一次陛下對於刑部尚書的處置，實是過於嚴厲，可他犯下了大錯，誰也無可奈何。

蕭敬站在一旁，忍不住咳嗽一聲：「陛下說的……」

弘治皇帝豁然而起。

相比于那刑部尚書文濤，這王守仁，真是無論哪一點，都比他強得多啊。

可他不敢反駁，忙是拜倒，戰戰兢兢：「是，是，奴婢萬死。」

可隔壁家的孩子得了一百分，你考了三十分，還敢說不就差一點可以及格嗎？你侮辱朕智商？

「……」

劉健瞠目結舌，只好道：「臣等萬死。」

錢啊。

www.hetubook.com.com只是……

所謂上行下效。

弘治皇帝顯得不耐煩，敲了敲案牘：「這麼大的事，只是罰俸？」

卻聽王守仁朗聲道：「陛下，無論是刑名還是帶兵，或是治民，只需融會貫通一個道理，便可一以貫之，臣不懂刑名，卻可以做的比別人好。」

殿中沉默了。

幾個旬日。

啥……

弘治皇帝心裏只有後悔的份。

弘治皇帝感慨道：「無論是治民之道，還是帶兵之道，在朕看來，都是治天下的道理，王卿家，實是令朕大開眼界，小小的足球，竟有如此用途……若是當初，朕命卿家去治河，何至如此？」

劉健一臉的不解。

從前，倒還罷了。

方繼藩心裏樂了，這事兒，可是為難我家王守仁了，什麼叫做你懂刑名嗎？當事人，肯定要謙虛一番嘛，不過這不打緊，他不好意思，我這做師父的，卻得給他吹一吹。

弘治皇帝淡淡道：「淮河治水，有司可有結論了嗎？」

「查過了。」劉健沉聲道：「陛下，大理寺那兒，得出來的結論是，此事，涉及到了白蓮教教匪，這些人狼子野心，居心叵測，暗中造謠生事，煽動百姓，根據大理寺的建言是，白蓮教匪十惡不赦，理當將首惡統統拿捕歸案。而刑部尚書文濤，竟是不能明察秋毫，玩忽職守，理當……罰俸三年……」

蕭敬想hetubook.com.com死……

弘治皇帝點點頭。

可你們看看人家，人家也在修路，人家還在西山，在新城，招募了多少民夫啊，這麼多的人，是那文濤的多少倍？

畢竟，一項娛樂，不但有趣，還可抵擋流言蜚語，這對於弘治皇帝而言，實是一舉兩得之事。

弘治皇帝皺眉：「朕不這樣看，他不只是玩忽職守這樣簡單，他是昏聵，是無能！」

方繼藩剛要開口。

卻在此時，外頭有宦官道：「陛下，內閣大學士劉健求見。」

裡頭大多都是揭曉最近的比賽結果，或是一些球員和球隊的分析，還有最近一些日子，球賽的預告。

方繼藩心裏悲憤的想，伯安這是一丁點都不客氣啊，口氣大的很，當然，好聽一些，叫做耿直，這難道是學自己的？

等劉健入殿，行禮。

一下子，弘治皇帝明白了。

弘治皇帝瞪著蕭敬，怒氣沖沖：「廠衛上下數萬人，數萬人，捉了多少所謂的亂黨，又抓了多少，妖言惑眾之人？又花費了朕多少的內帑，什麼廠衛，你們就不會動一動腦子，想一想，什麼叫堵不如疏，再想一想，怎麼防範于未然，似你們這般，朕要爾等何用？」

弘治皇帝頷首，卻是板著臉。

這球經會請一些人來投稿。

弘治皇帝背著手，淡淡的道：「大明，唯獨不缺的就是刑部尚書……就以左侍郎頂上吧。至於左侍郎的人選和*圖*書……」

陛下似乎對於足球，有濃厚的興趣。

方繼藩心裏樂開了花。

想不到啊，我方繼藩也有今天，還有門生，直接成為大明有數的高官，幸福來的有些快……

這麼多內帑，統統被這些傢伙折騰了。

弘治皇帝厲聲道：「廠衛內部，要整頓，要檢討。刑部尚書文濤，昏聵無能，有眼無珠，罷黜了吧，朕也該處置幾個尸位素餐之人，以儆效尤了。否則，難道眼睜睜的看著你們這樣的爛下去。我大明，就是養了太多吃閑飯的。吃了閑飯倒也罷了，卻還只曉得作威作福，可恥！」

臭不要臉。

級別雖還是一樣，可南京的刑部尚書，畢竟比刑部尚書的權柄要小得多。

弘治皇帝稍稍的遲疑，他看了一眼王守仁：「王卿家，你懂刑名嗎？」

小小年紀，就成為一個部堂的佐二官，這放在整個大明，都是鮮見的。

這個處理的建議，是劉健反覆斟酌過的，這事兒太大，想從輕發落都不可能。可是處罰再重，又過猶不及了，畢竟，文濤乃刑部尚書，地位崇高，門生故吏不少……

按理來說，該在翰林里再磨礪一番。

侍郎……

所謂調任，就是刑部尚書，平調至南京任刑部尚書。

弘治皇帝看了王守仁一眼：「朕拭目以待，看看你如何融會貫通，噢，還有……下旬的球賽，朕要看看。」

卻又帶有欣賞的看了王守仁一眼。

左侍和圖書郎，這是正兒八經的正三品，再進一步，就是一部的部堂了。

他臉色鐵青，哪裡敢辯駁。

「你別說話。」弘治皇帝不給方繼藩任何『謙虛』的機會：「就如此吧，諸卿家……退下！」

蕭敬本還想幫腔呢，誰料到引火燒身，陛下，奴婢是您這邊的啊。

他想了想：「陛下所慮，不是沒有道理，既如此，那就罷黜文濤。只是刑部尚書……」

倘若沒有方繼藩和他的弟子們珠玉在前，倒也罷了。

折騰完了，還來一句白蓮教匪猖獗，還想去南京養老？

……

王守仁才三十多歲啊。

而近來，竟有一個叫『朱大壽』的傢伙，開始嶄露頭角，他滔滔不絕的講述各個球隊的優劣，指出每個球員的問題，甚至對於每一場球賽，做出預測。

弘治皇帝也知道一些蹴鞠，只是難有什麼熱情，這蹴鞠更多的是表演性質，對於球員的要求也是極高，反觀這足球，不過短時間之內，立即風靡了整個京師。

「後頭還有……」劉健錯愕的看著弘治皇帝，他沒想到，陛下的情緒如此激動：「還有就是，老臣的建言，不妨，可將其調任南京。」

蕭敬……有一種日了狗的感覺。

《球經》現在成了和求索一般同名的刊物。

弘治皇帝板著臉道：「歐陽志在定興縣修路，也徵募了這麼多的民夫，何以定興縣能夠相安無事，可到了他文濤那裡，就出了亂子。你們啊和圖書……遇事總是說，這個賊子無禮，那個賊子窮凶極惡，白蓮教匪猖獗，這滿朝上下，可曾有人想過怎麼對付嗎？」

……

畢竟，平日的工作，實在過於辛苦，難得休閑下來，有了這球賽，卻使人多了幾分盼頭。

他看了方繼藩一眼：「方卿家，可歡迎嗎？」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陛下突然如此怒氣沖沖。

大家湊在一起，談一談球，說一說各隊的優劣，倒也是極有意思的事。

卻是……無可奈何。

可結果呢，結果卻是，人家相安無事，所有的宮城，進展都是順利，一切的事，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條。你們這些人，不是酒囊飯袋是什麼？

而如今，對於許多人而言，無論在哪兒，身上夾帶著一本球經，兜裡帶著幾張足彩票，已成了流行的事。

聽了王守仁的話。

方繼藩忙道：「歡迎之至，歡迎之至，陛下聖明哪，兒臣……」

他手微微的搭在了御案上：「足球風靡，不是壞事，朕聽說，現在西山和定興縣組建了大大小小許多的球隊，下一場，該是一場預賽了吧，這足球，既能強身健體，又能使百姓們有點兒盼頭，這不是壞事，朕下一次，要親自去看看這一場預賽不可。」

劉健不敢回答，陛下這些話，過於誅心了。

弘治皇帝也沒想到，王守仁這般的痛快，微微的一愣之後，嚅囁了嘴，樂了：「甚善，如此，王守仁敕為刑部左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