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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方繼藩深知。

方繼藩嘆了口氣道：「這也說不準，不過幾率很大就是了，這育才班，不但要贊助，還需考驗家長，絕非只是銀子就可以進這樣簡單，你也知道，這是教育大事，用錢就可以做敲門磚嗎？嘿……這可不成。」

而一旦如此，未來的蒸汽機車，高效率的蒸汽紡織機，以及各種蒸汽動力的機械，也將會應運而生。

朱厚照眼睛一亮，全部不快立即拋之腦後，興緻勃勃的道：「呀，打邊爐？」

可是劉文善卻知道，恩師處理這等事，可謂是得心應手。

他是要臉的人，許多人都認為，劉師叔是因為恩師親傳弟子的緣故，所以期刊才全文刊載了他的國富論，這令劉文善很是無法接受這樣的質疑。

在劉文善等人的心裏，方繼藩雖然年輕，可他不但傳授了自己學問，從恩師言傳身教之中，使他們悟出了許多道理。

劉文善到了鎮國府外頭，因為是親傳弟子，不需通報，劉文善直接進去，便見方繼藩鼓著眼睛，對王金元破口大罵：「狗一樣的東西，連房子都賣不好，這個月的業績才漲了四成，要你何用？」

站在一旁的主簿，臉是綠的，聽到方繼藩信手拈來就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名句，他就忍不住哆嗦，心裏……惡寒。

這也是恩師最厲害的地方，正因為有了恩師，才足以讓弟子們可以安心的去做想做的事。

不只和_圖_書是廟堂之中，這種爭議不休，哪怕是在西山書院，也有很多不服氣的人。

劉文善也萬萬料想不到，自己的國富論在發出之後，引來的不是巨大的討論，而是一重又一重的質疑。

方繼藩努力的擠出了笑容：「殿下真是了不起啊，我對殿下佩服的五體投地。」

王金元汗顏道：「西山錢莊的學貸還沒有放出去的，我想，可能要過一些日子。」

可即便如此，這也一定是劃時代的進步了。

現在……似乎有不少人都在垂涎英才班的名額，哪怕是普通班，都有人在打主意，自己總該給孩子留點什麼。

方繼藩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麼，抿了一口茶后，又道：「保育院贊助費的事如何了？再不交贊助費的，我要生氣了，將他們的孩子從英才班踢出去，去普通班，教育是國家的根本啊，放出話去，宮裡都交了三萬兩，可別惹我翻臉不認人。」

……

就如王守仁師弟提倡他的新學一般，倘若是王伯安師弟自己提出，只怕滿朝文武早將王師弟撕了，新學的傳播，一定不會如此迅速。

那些不滿的讀書人，擅長精神勝利法，既然不敢跳出來反對，便只好躲著，說一些酸話，什麼不和腦疾見識之類。

國富論在整個學界已是引發了驚濤駭浪，爭議極多。

王金元忍不住心裏嘀咕，這人力的成本才占房子的一成，咋就成了……

何況這國富論，許多https://m.hetubook.com.com人看得生澀難懂哪，這啥東西，和醫學、工學、力學、算學相比，很重要嗎？

思來想去，還是吃實在啊。

此時……他連忙去見恩師。

當它出現時，將會帶動無數的人深入的去研究蒸汽動力。

捧哏的精髓就在於，要一唱一和，而朱厚照不甚謙虛，這就很容易將話聊死了。

他想問，偏偏又問不出口，於是站在一旁顯得很尷尬。

其實……這是可以想象的，西山書院還沒有專門的經濟學院，甚至這玩意，只算學院下頭一個小分支來進行。

如所有人一樣，王鰲不喜歡方繼藩，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進入英才班。

至於朱厚照所折騰出來的蒸汽紡織機。

方繼藩很豪邁的道：「走。」

若非是因為劉文善乃是諸生的師叔和師公，恐怕早已鬧了起來。

可因為有恩師，恩師的性子比較耿直，他要做啥，誰也攔不住，所有的流言蜚語衝著恩師去，恩師提著他的狼牙棒在手，大家也就沒有脾氣了，哪怕是有人會說一些酸話，也絕不敢聲張。

最重要的卻是，恩師幾乎與他們既是父子，又是友人，無論是生活之中有什麼煩惱，大家都不免會向恩師求教，比如……最近鬧的沸沸揚揚，這等事，是劉文善處理不了的。

自己是吏部尚書，將來的兒子，能有什麼成就呢？這都是作為老父親必須擔心的事啊。

他是老年得子和圖書，對於這個兒子，可謂是寶貝的不得了。

「咳咳……」王鰲怦然心動，其實他一直想問問，入學的事。

十之八九，效率未必及得上人力。

「這是當然。」朱厚照撇撇嘴道：「本宮一直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畢竟論文刊載的位置，本就有限，這國富論，足足佔據了一部期刊，其他的論文，只好延後了。

可是王鰲又何嘗沒有隱憂呢，自己的孩子還太小，而自己卻早已是垂垂老矣，怕就怕，自己有一日撐不住了，兩腿一蹬，駕鶴西去，那麼……孩子咋辦。

所以掐准了時間，到了大正午，日上三竿，劉文善便趕到了鎮國府。

方繼藩一聽，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樂了：「不打緊，不打緊的，我這是天下最頂尖的名校，師資雄厚，入學的孩子，哪一個都是最好的生源，現在雖然不可以入學，但是現在就可以先贊助了，你現在贊助，將來入學的機會就提高了許多，保育院對於贊助的朋友，歷來都是有感情的。」

方繼藩翹著腳，端起了茶盞，為這個世上找不到自己的知己而心裏默哀，任何一個時代，有情懷的人，都是少數啊，誠如伯牙遇到了鍾子期，才會覺得人生無憾。我方繼藩這輩子，怕都遇不到自己的鍾子期了。

比如……培養的一群賬房……

「……」王鰲的嘴角抽了一下，有一種日狗地感覺……他才不受方繼藩的忽悠，追問道：「有多少機會入學？hetubook.com.com」

他知道，這時候恩師該起床了，理應在鎮國府喝茶，說不準，恩師得在午飯之前進行一番思考，恩師就是這樣的性子，他總喜歡一個人躺在鎮國府的沙發上，整個人癱坐在那裡，偶爾哼哼小曲，罵一罵身邊的人，更多的時候，他的眼睛闔起來，表面上是在養神，可劉文善卻知道，不是的，恩師別看平時睡得早，起得晚，成日無所事事的模樣，可恩師實際上卻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他一定是在思考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好吧，他不敢還嘴，只好點頭哈腰道：「少爺您教訓的事，小人實是該死，少爺太了不起了，以後小人一定多多向少爺學習。」

這也是劉文善最佩服恩師的一點，恩師永遠都是舉重若輕，謀慮深遠。

一下子，這國富論，卻是系統的開始描述起當下經濟的活動，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巨大的質疑聲浪。

雖然還沒有做出他最想要的東西，不過這進步也是得認可的，鼓勵使人進步嘛！

所以……

銀子？現在銀價日益貶值，前年的一百兩銀子，現在能買到的東西，怕是連八十兩的價值都沒有，那麼十年以後，百年之後呢？房子……王鰲倒是咬緊牙關買了一套了，可一套房子，又有什麼用？

「殿下，餓了嗎？」

還有唐寅師弟，唐寅師弟和王伯安師弟一般，都是那等與人不擅長交道的性子，得罪的人，海了去了，這樣的人，倘若不是恩師的m.hetubook.com.com弟子，進入了仕途和官場，要嘛被現實教了做人，再不復江南才子的性情，成為了官宦之中，庸庸碌碌的一員。要嘛，就是被人踩死，永世不得超生了。

弟子們和恩師之間的關係，既有父子之情，也有師生之情。

蒸汽機哪怕出現了概念，可想要成熟，卻是不易的。

畢竟這才只是開始而已，還有太多需要改進的空間。

所以……方繼藩只好沉默了，不知該說點啥。

眾師弟之中，只有一個歐陽大師兄，頗為左右逢源，他雖然外表木訥，卻不知何故，人人都喜歡他。

想了想，王鰲決定厚起臉皮，定了定神道：「方都尉，咳咳……老夫有一個兒子，現在才三歲，年紀還小，雖還沒到入學的年紀，不過……這英才班……」

現在劉文善也有這樣的煩惱。

王金元汗顏，一臉的羞愧：「本來……是有一群江南的巨富早就選定了時間一起來看房的，可誰知道，前些日子，河水暴漲，行程耽擱了，這業績的上漲才差了那麼一些，否則業績非要漲到六成不可……」

「不聽你的解釋，我只看賬，賬上沒有的東西，你說什麼都沒用，你呀，多想想那些可憐的百姓，想想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流民，專門多賣一點，不就能多養活一些可憐的百姓嗎？心裏懷著這樣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胸懷去做事，方才能將事情辦好，罷了，你這樣沒有情懷的人，懶得再和你說這些，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