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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蝶仙子又沉默了一會，說道：「妾身明白靈使大人的意思。妾身會主動封印造夢空間，只維繫現有的夢境，不再接納新的夢境。」

「實不相瞞，妾身當年飛升無門、鬱鬱而終之前，曾機緣巧合，遇到過一位自稱是遊歷三界、穿梭輪迴的仙家分魂，正是從那仙家處得到了一部分的大夢衍術口訣，但並不知道這是仙家禁術！也未曾想到，施展此術，會有如此嚴重的惡果！」

「如果本使沒有猜錯，造夢空間所用的神通，便是大名鼎鼎的大夢衍術吧！」

姜岑點了點頭：「當然！娑婆界並不是本使出使的第一個下界，本使已經助其他若干下界打破結界封印、建立飛升通道。若有必要，娑婆界的任務，本使也可以完成！」

姜岑微微點頭：「人各有志！仙子之言，本使雖然不敢苟同，但也難以反駁。」

姜岑道：「本使的身份無須隱瞞，本使來自靈界，出使下界，目的是為了修建飛升通道、打破結界封印，助下界修士飛升靈界！」

人生如夢，真真幻幻，時常難以分辨。尤其是現實中苦難極多，如果虛幻中能隨心所欲，自然人人趨之若鶩、沉浸其中。

和圖書姜岑遙想起當年未入修仙界前，在地球上的那段經歷。那時候，他研製的隨身人工智慧系統，已經完全有可能實現「腦機介面」，即將人工智慧與人類大腦直接相連，這樣只要腦中一個想法，就能通過腦機介面傳遞到人工智慧上。

「但是，本使好奇的是，仙子用了何種高明幻術，竟然能造出這麼大一片造夢空間，讓身處其中的數以億計的世人，同時維持著夢境！」

姜岑正沉浸於往事之中，忽然被魂老打斷：「你已是修行之人，這俗世的雜事，又何必紛擾於心！世人有世人的造化，自作自受，自取滅亡者，並不罕見，修行之人當超脫俗世，何須為此牽挂分心！」

「就以此處的夢境而言，做夢成仙者，不在少數；然而他們夢境中的仙人，無論是神通還是道法，都遠遜於真正的仙家，甚至比尚未成仙的靈界修士都相差甚遠，這便是見識所限。」

「妾身本想解救世人脫離苦海，卻沒想到，成了娑婆界的大惡人！」夢蝶仙子低聲抽泣，她又是害怕，又是悔恨，茫然不知所措。

「靈界使者！」夢蝶仙子一驚，將信將疑：「道友真有和_圖_書辦法能打破結界封印？」

可是，一旦人類沉浸於虛擬世界之中，有著極致完美的體驗，可以在虛擬世界中為所欲為，實現在現實中永遠無法達成的心愿，那麼，誰又會在現實中苦哈哈的努力拚搏？

大夢衍術一旦流傳，便會失控，所以被列為仙家禁術，嚴禁傳播；而科技的發展，是否也該受到限制，以防有朝一日，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夢蝶仙子微微一笑：「妾身在幻術上，略有天賦。至於這造夢空間所用的幻術，是妾身的獨門秘學，恕妾身不能奉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道友以男修身份，能修鍊到這個境界，恐怕道友的身份，也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世人皆有夢想，既然現實中難以實現，不如在造夢空間用夢境的形式實現，這是世人自己的選擇，並非強迫，有何不可？」

「前輩教訓的是！」姜岑心中一凜，收起雜念。

「這種禁術一旦流傳開來，只需一個幻境，便可輕易毀了一個界面！正如娑婆界，一個小小的造夢空間，就讓整個界面的人口減少了九成以上！如果不是有志之士將造夢空間封印在無人知曉的山谷中和_圖_書，只怕娑婆界的人族，在數百年內，就要徹底的消亡！」

「夢境之中，一切順風順水；不論是作為帝王，還是富賈，或是仙家，都能隨心所欲，無所不能！」

「本使此行目的已經達到，這造夢空間是存是亡，是封印還是開放，皆由娑婆界修士做主。本使乃是局外人，不便插手。告辭！」

姜岑搖頭道：「飛升靈界，談何容易！此界後輩若是知道造夢空間這麼好的地方，可以輕易讓夢想實現，輕易化作真仙，又怎會清苦修行，在現實中受盡苦難！」

然而，這麼做有個巨大的隱患，就是人工智慧同樣可以將信息傳遞到人類大腦中，讓人類大腦產生真真切切的圖像、聲音、嗅覺、味覺，甚至情感等等反應，結果就是可以讓人類獲得極致的虛擬世界體驗。

夢蝶仙子大驚：「靈使大人竟然知道此術？」

姜岑苦笑道：「仙子說人生如夢，其實，人生哪裡比得上此處的夢境！」

「怎麼會這樣！」夢蝶仙子喃喃說道：「妾身只是念世人困苦，只想讓世人在此處夢境中逍遙快活，難道妾身都做錯了？難道大夢衍術，真的是邪惡的仙家禁術？」

只怕到那個時和_圖_書候，地球的人類也將如娑婆界的世人，徹底的沉浸於虛擬的夢境之中，忘記了本身存在的現實意義。

夢蝶仙子說道：「不錯，無論凡人修士，見識總歸有限。而他們造出的夢境，也因此有限。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只要在夢境之中，他們是真切的覺得自己已然成仙，享受著逍遙快活，又始終無人打破他們的夢境，那麼所謂的真真幻幻，眼界高低，又有什麼意義！」

當時姜岑正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不但沒有鑽研開發腦機介面的項目，甚至還以自己的能力，儘可能的封鎖這方面的研究進展，他不願看到人類沉迷於虛擬世界中而無法自拔。

「但是只怕，娑婆界眾人都沉浸於夢境之中，根本不需要現實，更不需要現實中的飛升通道；若是如此，本使當悄然離開，省下這些工夫，去往其他下界修建通道。」

姜岑說道：「本使也只是略知一二！本使聽說，這是八大仙家禁術之一！此術被禁的原因，正是因為它可以讓人們在夢境中輕易的實現自己的心愿，並且沉浸其中，無法分辨真幻。」

「這種禁術對於凡人和低階修士，極為兇險。一旦沉浸其中，將徹底沉迷，ｈｅtｕｂooｋ.ｃｏｍ•ｃｏｍ無法自拔！」

姜岑連連點頭：「這正是本使造夢空間此行的目的！」

「罕有人能夠抵禦夢境中的誘惑，哪怕一開始明知道一切都是虛幻夢影，但久而久之，也會甘願沉迷其中，甚至最後徹底忘記現實。」

「相比之下，人生有多少坎坷曲折，有多少困難無法邁過；縱然有滿腔熱血，鬱郁不得志者，依然十之八九！」

「不過，現實最大的優點，就是永無止境！人生有無限的可能，無限的精彩，現實中的人生，是在一步步的開拓眼界，一步步的豐富閱歷；而夢境之中，受做夢者生前的見識所限，夢境的內容始終無法突破，僅僅是故步自封、坐井觀天罷了！」

姜岑嘆了口氣：「如此說來，當初傳你大夢衍術的仙家，也未必安得好心！」

現在想起此事，姜岑仍然一陣后怕。科技的發展，難以阻擋。腦機介面實現的那一日，遲早會到來；到那個時候，人類是會保持清醒，還是會徹底的沉浸於虛擬世界之中，恐怕也是個未知數！

夢蝶仙子沉吟了許久，忽然幽幽說道：「靈使大人還是在娑婆界修建飛升通道吧！雖然妾身等已經無福享用，但本界的後輩們，或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