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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鏡啊……」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大叔很迷茫，「真抱歉，我對這個行業一無所知，卡隆工業區目前也沒有專門生產玻璃鏡的廠子。」

「鏡子……」謝苗·伊萬諾維奇被王子殿下極富跳躍性的思維方式弄懵了，「玻璃廠的產品主要是各種器皿，瓶瓶罐罐什麼的，我還真沒聽說他們有生產鏡子的打算，況且鏡子大多是青銅磨製的吧？」

「紅石的確是一種很不錯的染料，但是並非不可替代，除了紅石還有很多種礦物乃至植物也可以作為提取紅色染料的原料，紅色染料市場競爭激烈，利潤不高。」

「這倒也是……」安東尼不得不承認自己出了一個不太靠譜的主意，搓著下巴沉吟道：「除了作為施法素材，水銀其實還有別的用途……比如，用來製造氣壓計和溫度計什麼的。」

安東尼聽到「財務審計」就鬱悶了，向謝苗·伊萬諾維奇使了個眼色，做出露骨的暗示：「如果你m.hetubook.com.com申請國家開發銀行的扶植貸款，我就不能在你的儀錶廠參股了，否則我們之間存在利益關係，我就不能再插手儀錶廠的財務審計了！」

「謝苗，你剛才說起工業區有兩家玻璃加工廠，這兩家廠子有沒有生產鏡子的計劃？」

「精密工業儀器設備製造廠，產品涉及軍用設備，符合重點扶植項目的標準。」羅蘭給出肯定的答覆，接著指點謝苗·伊萬諾維奇，「你打個報告，向央行下屬的國家開發銀行申請政策性貸款，利率比商業貸款要低很多，不過這錢也不是那麼好拿的，專款專用是最基本的原則，每個季度還要接受財務審計，確保每個銅板都用到實處。」

「不止需要一位鍊金術師，還需要機關術士確保儀器的精密和穩定。」羅蘭輕輕一笑，「這些都不是問題，回頭我跟軍械所的傑克和卡夫塔打個招呼，請他們為儀錶廠提供從hｅｔuｂooｋ.ｃom.coｍ鍊金術到機關術的全面指導，至於如何答謝這兩位技術顧問，不用我說，你自己看著辦。」

「多謝殿下指點！」未來的儀錶廠老闆喜形於色，「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一定會重重答謝兩位顧問。」

「以遠東當前的工業水平而論，這兩種儀器想達到精密的標準那還真不容易。」氣壓計和溫度計在瓦雷斯世界屬於高端儀器，羅蘭有幸見過幾次，體積比地球上的同類儀器大的多，精密度也相形遜色，「製造工藝主要有三個難點，其一是儀器需要搭配高質量的玻璃器皿，其二是要使器皿密封保持真空狀態，其三是水銀這種物質很危險，蒸發之後吸入體內會導致中毒。」

福格爾家族有開辦印染廠，安東尼對這個行業比較了解，先給計劃開辦染料廠的謝苗·伊萬諾維奇當頭潑了一盆冷水，隨後又指明一個新的思路。

「我也聽人說起紅石可以作為煉製水銀的原和-圖-書料，然而水銀這種物質能有什麼用？似乎只有法師和鍊金術師感興趣，遠東的施法者群體太小，還大多深入簡出，生產出來的水銀也很難打開銷路。」謝苗微微苦笑。

「別說遠東少見玻璃鏡，在帝國聖城這也是昂貴的奢侈品，玻璃鏡的製造原理很簡單，就是在透明玻璃板的背面塗上一層反光塗料，但是具體的製造工藝卻要複雜的多，難點就在於那層塗料的配方。」安東尼指出制鏡工藝的關鍵環節。

安東尼聽得有些心動，對謝苗·伊萬諾維奇說：「隨著遠東工業規模的逐步擴大，廠家對蒸汽機的需求也會直線上升，而蒸汽機少不了溫度計和氣壓計，我對這家儀錶廠的前景很看好，打算投資參股，你不介意吧？」

「羅蘭說的是那種用玻璃製造、背後帶有金屬鍍層的高檔鏡子，也被稱為『水晶鏡』，遠東普通人家用的銅鏡跟那不是一回事。」女孩子對梳妝用具總是更了解，柳德米拉的梳妝台上和-圖-書就有一面大大的玻璃鏡，鏡面比銅鏡清晰得多，當然也更昂貴且易碎，是這個時代標準的「奢侈品」。

「這倒是個不錯的思路！」謝苗眼睛一亮，「氣壓計和溫度計都是工業領域中必備的儀器，光是在卡隆工業區就有不小的市場需求，安東尼少爺，多謝您幫我出了一個好主意！」

「你少出餿主意，央行的錢是國家的，又不是羅蘭個人的！」柳德米拉一臉正氣，「辦廠缺錢得走正規程序，向銀行申請貸款……儀錶廠算不算重點扶植的工業項目？」她轉頭望向羅蘭。

「與其開染料廠，不如用紅石煉水銀，水銀是一種昂貴的鍊金素材和施法原料，利潤比賣染料高得多。」

「氣壓計和溫度計的製造工藝很複雜吧？」柳德米拉好奇的打聽。

謝苗聽得傻了眼，好一會兒才開口：「工業區里倒是有兩家生產玻璃器皿的工廠，可是防止水銀蒸汽中毒就難辦了，除非請到一位鍊金術師坐鎮指導，否則光是將紅石https://m.hetubook.com.com煉成水銀這個環節就沒人敢幹。」

謝苗心領神會的點了下頭，暗自犯愁：是與福格爾家的小少爺搭夥做生意更有前途，還是申請低息貸款更划算？這真是一個幸福的煩惱。

「當然不介意啦！」謝苗滿臉絡腮胡伴隨笑容抖動，「我正愁拉不到投資呢，安東尼少爺真是幫了我的大忙！」

安東尼很裝逼地擺了擺手，「一點兒小事，不用在意，祝你的廠子早日辦起來，生意興隆。」

羅蘭對安東尼的態度也很滿意，這小子雖然奸詐了一點，不過正如他本人宣稱的那樣，多少還有那麼一點「操守」——法無禁止皆可為，但是違背職業原則的錢他寧可不賺。

「缺錢你應該找羅蘭，這位可是遠東央行的大當家啊。」安東尼笑著說。

羅蘭一行四人在這荒涼的山坡上轉悠了半個多鐘頭，從紅石聊到印染行業，又聊到水銀和儀錶廠，興緻不減。直到謝苗催大家下山去參觀另一處廠家時，羅蘭忽然想到水銀的另一項重要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