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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並不那麼簡單。

「刀頭的硬度不足以切削齒輪，就對刀頭附魔以提升硬度，這種時候魔法的巨大價值就體現出來了。」法師小姐得意地回答。

妮基塔挽著羅蘭的臂彎，跟隨人流走進一間大屋，環顧四周，不由錯愕。馬特維的教室看起來就像一座加工車間，大廳中一字排開六台魔導蒸汽機。就工廠動力而言只能算小型蒸汽機，但是鍋爐也有六尺來高，在法師小姐看來仍然算得上結構複雜的龐然大物。

伊莎貝爾一路小跑著來到他和妮基塔身邊，急切地問：「早上你們有沒有去陵園？」

少女驚喜的呼喚透過噪音傳入耳中，羅蘭回頭望去，看見鎮長千金身著藍色衣褲站在一台不知名的機器跟前，正興奮地沖這邊揮手。

大廳中的學生都很自覺，看到老師進來，連忙放下手頭正在加工的金屬器件，關閉魔晶蒸汽機的加溫室，刺耳的噪音迅速平息下來。

伊莎貝爾陷入https://www.hetubook.com.com沉思。

教室里掀起一陣嗡嗡聲，學生低聲交流，普遍認為加工這種刀頭需要更硬的刀頭，可惜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位天才的機關術士或者鍊金術士發明出比「黑鋼」更堅硬的合金。

馬特維對這個旁聽生一視同仁，沖她點了下頭：「妮基塔小姐，說說你的辦法。」

「馬特維先生，我注意到在您的講桌上有一塊特殊的合金，俗稱『黑鋼』，其硬度比普通鋼材更高，我們採用這種黑鋼製造刀頭就可以省去為刀頭附魔的工序，大大降低成本。」羅蘭回答。

今天的授課內容以一個提問開啟。

羅蘭微微一笑，舉起右手。

馬特維拿起那枚充當教具的齒輪向學生們展示，隨即說道：「這是一個結構比較簡單的齒輪，在鍾錶行業中經常用到，傳統的工藝是靠鐵匠手工鑄造，但是那樣效率太低，而且齒輪的規格很難做到精確統一和圖書，現在我們換一種思路，嘗試在工廠中批量生產同一規格的這種齒輪，誰能告訴我應該怎麼做？」

妮基塔略一思索，忍不住舉起手來！

「王子殿下，妮基塔姐姐，你們也來啦！」

「既然我們很難找到比黑鋼更硬的金屬，那就只能把魔法加入進來，先用普通鋼材製造一台加工刀頭的機器，然後為其附魔，將硬度強化到比黑鋼更高，然後用這種機器切割黑鋼，製造刀頭。」

每台蒸汽機都通過飛速旋轉的齒輪和螺桿與各種機械裝置相連，為後者提供工作動力。機器發出的噪音震得人耳朵嗡嗡響，實在不像是一個授課的地方。

「伊莎貝爾的思路基本正確，但是忽略了一個關鍵細節，要用高速旋轉的刀頭切割齒輪，製造刀頭的材料就得比製造齒輪的材料更硬，普通的鋼材硬度不夠怎麼辦？」馬特維拋出第二個問題。

妮基塔眉頭微蹙，一時間想不出什麼改良的對hetubook.com.com策，扭頭望向羅蘭，眼中帶著探詢的意味。

馬特維站在講桌旁邊環顧四周，確認學生都已經到齊。他當然注意到羅蘭和妮基塔站在教室一角旁聽，但是沒做任何表示，還是按照老習慣於兩點整開始授課。

然而馬特維並不就此滿足，進一步引申出新的問題：「經過附魔處理的刀頭的確可以變得更硬，但是在切割金屬齒輪過程中也會受到損耗，短時間看不出來，然而持續工作數十小時就會明顯的變鈍，大批量生產齒輪的過程中，刀頭消耗量頗大，如果為每個刀頭附加魔法，不僅麻煩而且要支付高昂的施法成本，顯然不利於工業化大生產，還有沒有改良的餘地？」

「羅蘭殿下，說說看你的想法。」馬特維饒有興緻的望著教室中的第二位旁聽生。

「伊莎貝爾，下午好！」羅蘭笑著沖她揮了揮手。

「然而你打算如何在工廠中大批量生產這種特別堅硬的刀頭？」馬特維步步緊逼和*圖*書。

「去了，也有遇見馬特維老頭，如果不是因為一束意料之外的康乃馨，說不定那老頭現在已經跟羅蘭去寇拉斯堡了，哪還用得著我們辛苦跑來聽他講課。」妮基塔悻悻地抱怨。

接下來伊莎貝爾又講了一些具體加工齒輪的技術細節，連羅蘭這個從來沒有摸過齒輪的外行都聽懂了，的確是不難。鍾錶中最多的零件就是大大小小的各種齒輪，如果這些齒輪都可以用伊莎貝爾設計的流程加工出來，那麼在工廠中生產鍾錶的效率將比傳統手工方式高得多。

「好的，老師。」伊莎貝爾清了清嗓子，似乎有意向兩位旁聽生炫耀，「生產這種結構對稱的齒輪其實並不難，首先我們需要一台魔晶蒸汽機提供動力，然後我們需要一支足夠堅硬的刀頭，將其固定在蒸汽機的延長螺桿上，刀頭隨著螺桿高速旋轉，可以輕鬆為鐵盤打孔或者切削輪齒……」

大廳中唯一有點教室氣氛的裝置，就是那面懸挂在牆上的黑板和圖書。馬特維隨手拽過來一張木桌充當講桌，打開挎包，從中取出三樣東西擺在桌上，分別是一枚巴掌大的齒輪，一塊普通鋼材，還有一塊則是光澤發暗的高硬度合金。

伊莎貝爾還想繼續打聽「康乃馨」是個什麼意思，馬特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連忙扭身跑回自己的席位，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

羅蘭發現教室里這些經過改良的魔晶蒸汽機與地球上18世紀的蒸汽機相比，有一個很大的區別——可以很方便的停止加溫。魔晶蒸汽機是靠恆定在鍋爐罐子下方爐膛中的火牆術來加溫，而火牆術的持續穩定燃燒則依賴魔晶作為能源，只要觸發一個銘刻在爐膛外的符文，火牆就會暫時熄滅，而當再次觸發符文，烈火將重新燃起，這可比地球上燒煤炭或者重油的蒸汽機方便多了，性能也更加優秀。

馬特維老頭話音方落，羅蘭就看到課堂上唯一的女學生躍躍欲試的舉起手來。

「伊莎貝爾，說說你的想法。」馬特維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