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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讓我去吧，去了，將來可能後悔，如果不去，將來一定會後悔。」

「如果只是這樣一個自吹自擂的小丑，應該不至於引起你的關注。」齊格蒙特不緊不慢地說。

「勉強算吧。」帕拉丁娜忍不住向父親吐露心事，「之前我受弗蘭克委託去奧列維堡接應菲利普，湊巧見到遠東叛黨首領魯道夫·寇拉斯的兒子，這些年來我時常聽到關於他的傳聞，其中大部分是遠東報刊登載的傳奇故事，內容荒誕不經，主旨無非吹噓他們的羅蘭王子多麼英俊瀟洒英明神武，今天與牧羊女調情，明天愛上了女巫，後天又跑去屠龍，簡直可笑極了！」

西格蒙特似乎早就猜到女兒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沒有試圖再勸她，轉而談起出發前的準備，叮囑女兒要尊重同伴，如果遇到突發事件，多聽聽老福格爾的建議沒有壞處。

帕拉丁娜不由打了個寒顫，腦海中瞬間浮現許多自相矛盾的念和_圖_書頭。經過長時間的猶豫，她用力咬了下嘴唇，終於下定決心。

說起故人往事，西格蒙特痛心疾首。魯道夫·寇拉斯被流放遠東，不僅使他失去了一位最重要的助手，更使他在參謀系統的布局全被打亂，致使軍部上下派系對立、思想混亂，埋下分裂的隱患。

「他沒有嘗試跟你搭訕嗎？」西格蒙特挑起眉毛，笑容中帶著戲謔，「邂逅美女都不懂得主動打招呼，那小子算哪門子的『情聖』啊！」

西格蒙特摸了摸胡茬叢生的下頜，「聽你這麼一說，我對這個年輕人也有點好奇了，你對他的第一印象怎麼樣？」

西格蒙特苦笑一聲，淡淡地說：「哪怕一個人平時再怎麼沉著冷靜，當愛情突如其來，還是會失去理性，做出不計後果的衝動行為……魯道夫愛上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術士，名叫弗蘭西絲卡，可惜兩人婚後不久，弗蘭西絲卡就被聖光審判官發和*圖*書覺具有魔鬼血統，最終被送上了火刑架，魯道夫受妻子連累，被剝奪了軍職，我不忍看他上斷頭台，就設法疏通關係減輕了他的罪名，最後判處終生流放。」

「弗蘭西絲卡被捕前不久剛為魯道夫生下一個男孩，弗蘭西絲卡被捕之後魯道夫就把兒子寄養在咱們家，我還記得小傢伙長得很可愛，保姆把他放在你身邊，不知為什麼，那個小嬰兒似乎很怕你，一見到你就嚎啕大哭起來。」西格蒙特回憶二十年前的往事，唇角微微上揚。

「那時候我多大？」帕拉丁娜問父親。暗自懷疑難道自己從小就有「不怒而威的氣勢」，以至於嚇哭小朋友？

帕拉丁娜聳聳肩，神態說不出是遺憾還是不屑：「當時他在城門外，我在城頭上，只是遠遠對視一眼，並沒有真正接觸過，我哪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帕拉丁娜捂嘴笑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悻悻地說：「那傢https://m.hetubook.com.com伙準是被我不怒而威的氣勢所震懾，嚇得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就拔腿跑路咯。」

彷彿突然被電流擊中，帕拉丁娜心頭掠過一陣莫名的顫慄，沉默許久才喃喃自語：「難怪那個人使我感到似曾相識，原來並不是初見。」

「魯道夫·寇拉斯這個人從一個流放犯起家，不出二十年就組建起一支武裝精良的叛軍，成功割據遠東自立為王，可見您當初沒有看走眼，這個人的確很有才能，然而像他這樣一位仕途通達的青年才俊，當初為什麼會失去理智走上犯罪道路呢？」帕拉丁娜費解地問。

齊格蒙特停下腳步，審視著女兒的面龐，眼中帶著關切。

帕拉丁娜強烈否認「念念不忘」，不過很快就意識到另一個更重要地細節：「您認識叛黨頭目魯道夫·寇拉斯？」

「奇怪的是歌羅法表哥也加入到吹捧羅蘭·寇拉斯的行列，還列舉了很多事例試圖向我證明此人不僅ｈtｔｐs://m.hｅtｕｂooｋ.cｏm.ｃｏｍ是一位屠龍勇士兼風流情聖，還具有經世濟國的才幹，考慮到此人除了王儲頭銜還兼有叛軍政府中央銀行行長一職，說不定真有那麼一點兒搞財政的本事。」帕拉丁娜挑剔地評價道。

「何止認識，魯道夫是我的老部下，也是我在帝國軍校親手帶出來的得意門生，當初帝國總參謀部剛成立，魯道夫在首批作戰參謀的錄取考試中排名第一，可謂文武全才，如果不是後來發生了那場悲劇，帝國總參謀長一職非他莫屬，如今軍方參謀系統也不至於跟指揮系統產生如此激烈的矛盾衝突。」

帕拉丁娜自認為並不是那種感情細膩、動輒傷春悲秋的女人，但是聽父親道出寇拉斯夫婦的不幸遭遇，還是禁不住心頭微酸，深感同情。

西格蒙特微微一笑，「讓我猜猜看，問題出在哪裡……或許是因為遠東有一個你認為值得交往的男人，你對這次會面滿懷玫瑰色的期待，所以不希望公牛闖進來搞和-圖-書破壞？」

帕拉丁娜臉龐頓時漲得通紅，跺腳嗔怪：「什麼玫瑰色的期待……您別亂說，我才沒有那樣的想法！」

「帕拉丁娜，你一定要去遠東？我有種預感，將來某一天你會為這個決定感到後悔。」

「就算您這麼說，我也不想讓巴澤爾跟著去遠東。」帕拉丁娜咬著紅潤的嘴唇，顯得有些氣惱。

「至少有那樣一個足以引起我的寶貝女兒好奇心的男人存在，對不對？」

「還不到三周歲，但是已經很懂事了，」西格蒙特笑著摸摸女兒的頭，「我還依稀記得當時的情景，你看到那孩子哭個不停，就把自己最喜歡的一個布娃娃塞到他手裡，一邊撫摸他的頭，一邊溫柔地說，『弟弟別怕，姐姐喜歡你』。」

「我的優點你不學，虛榮自大的心態倒是學了個十足，也不嫌害臊。」西格蒙特幫女兒理順被風吹亂的長發，眼中流露寵溺，「那小夥子既然是魯道夫的兒子，模樣想必很英俊，難怪讓你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