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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帕拉丁娜，可別把小夥子嚇壞了，我整理出的經驗公式無非紙上談兵，只是一種純粹的理論研究，給他看看也無妨。」西格蒙特笑著將手稿遞給羅蘭。

運用計量統計工具處理上述數據，西格蒙特元帥總結出兩個經驗公式，統稱為「戰鬥方程」。

根據第一篇提出的兵種分類，西格蒙特進一步將戰場上雙方衝突簡化為兩種基本情況：遠距離交火和近距離廝殺，兩種情況適用於不同的戰鬥方程式。

西格蒙特感動地笑笑，轉身望向羅蘭，帶著歉意說：「不好意思，我不該在年輕人面前說這些無聊的事。」

「恰恰相反，元帥閣下，我對您正在從事的研究很感興趣，不知能否有幸拜讀您的手稿。」羅蘭眼含期待。

「現在還是假定藍軍平均單兵戰鬥力是紅軍的四倍，100名藍軍和400名紅軍進行肉搏戰，通過簡單的計算可知，當藍軍100人全軍覆沒時紅軍仍有346人存和-圖-書活，即損失54人，由此可見近戰中優勢兵力一方的實際損失比劣勢兵力一方的損失小得多，而單兵實力的優勢則被大大削弱。」

帕拉丁娜覺察到氣氛轉冷，連忙主動接過話茬，興沖沖的問父親：「瑪蒂爾德剛才還向我抱怨，說你好不容易有幾天假期，不出去散心卻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從早到晚埋頭寫作，好像要創作一部傳世巨著？」

「寫得怎麼樣了，順利嗎？」帕拉丁娜饒有興緻地追問。

西格蒙特拿抹布擦凈黑板，又畫出紅藍雙方的近戰圖解。

「還算順利，可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走在正確的軌道上……」西格蒙特拿起書桌上的眼鏡看了看，重又戴在鼻樑上，「我無法向你們準確形容此刻的心情，新發現總是使我患得患失，期待這次能夠抓住真理，卻又擔心手中緊握的只不過是一把流沙。」

「在這個問題上，我站在您這一邊！」帕拉丁娜望向父親和*圖*書的目光充滿崇拜，「我相信您的研究很有價值，而且終將取得突破！」

論文的第二個篇章，西格蒙特元帥對其多年來搜集的數據進行了分類整理。這些數據全部來自歷史上真實發生過的戰爭，其中也包括他親身參与和指揮過的大小戰役。

西格蒙特輕輕點頭，「為了研究這些數據資料，我特地聘請了一位數學教授，抽出空來就請他給我補課，現在看來為此花費的精力是值得的。」

儘管雙方立場不同，儘管很清楚對面這位帝國元帥未來很有可能成為遠東軍民最大的威脅，羅蘭說這些話卻完全發自真心。若非二十多年前西格蒙特設法保護寇拉斯父子逃脫死刑，他們父子倆也沒有今天。

羅蘭上前一步，雙手緊握住西格蒙特遞來的手，畢恭畢敬地說：「很榮幸拜見您，元帥閣下，我父親這些年一直很挂念您，感謝您當初對我們一家人的無私幫助。」

「巨著可不敢當，只是m.hetubook.com.com一篇關於軍事理論的文章。」

「假設交戰雙方分別是藍軍和紅軍，考慮到武器裝備和訓練等因素的差異，設定藍軍平均單兵戰鬥力是紅軍四倍，那麼100名藍軍和400名紅軍的戰鬥力相同，現在100名藍軍和400名紅軍遠程對射，戰鬥持續到至死方休，那麼交戰的結果將是雙方耗盡最後一兵一卒，同歸於盡。」

這部手稿分為兩個篇章，第一篇概述了戰場上兩軍對壘的兵力配置。出於方便分析起見，西格蒙特將現實中那些非常複雜的兵種加以簡化，統統歸納為兩種基本類型：近戰兵種與遠程兵種。近戰包括步兵與騎兵，遠程則包括弓弩與大炮，因此其研究無論對單純的冷兵器時代抑或大量運用槍炮與魔法的當代戰爭都適用。

當戰場雙方遠距離隔空對射時，一方的損失率既和對方兵力成正比，也和己方兵力成正比，通過數學運算——解一個常微分方程組——可知和*圖*書，一方的實力和本身戰鬥單位的數量成線性關係，西格蒙特在手稿中將之命名為「線性律」；反之，當戰場上的雙方在近距離集中火力殺傷對手時，戰場上一方的損失率僅和對方戰鬥單位數量成正比，而與己方戰鬥單位數量無關，同樣通過解微分方程運算可知，任一方實力和本身戰鬥單位數量的平方成正比，亦即西格蒙特在手稿中命名的「平方律」。

帕拉丁娜半懂不懂地應了一聲，拿起書桌上的稿紙草草翻看，若有所思地說：「這些就是您上次提起過的『戰鬥方程式』？」

帕拉丁娜回頭怒視：「你這個叛黨頭目，給我自覺一點啊！想竊取軍事機密也不用這麼直接吧？！」

西格蒙特點了下頭，撫摸著桌上的書籍，深有感觸地說：「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利用業餘時間搜集整理瓦雷斯各國戰爭史，從冷兵器時代到魔晶炮時代，整理出來的數據資料堆滿了書桌，漢娜抱怨這項工作對我的視力有害，還使www•ｈetubｏｏｋ.cｏｍ•cｏm我患上偏頭疼，但是她無法理解……我親愛的帕拉丁娜，假如我通過上萬份實戰數據整理出來的公式是正確的，那麼為此犧牲些許健康也是值得的。」

羅蘭穿越前在大學讀書時主修經濟史專業，雖說可以歸為文科院系，基本的微積分課程還是必修的，只是多年不用這些知識難免有些生疏，連蒙帶猜的勉強看懂西格蒙特元帥的論文。

羅蘭接過來翻了翻，抬頭時眼中露出詫異：「這是……微分方程？」

為了方便羅蘭和帕拉丁娜理解，西格蒙特在黑板上畫出兩軍交戰的簡圖。

西格蒙特聽女兒提到自己正在撰寫的著作，略顯靦腆的擺了擺手。

「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魯道夫沒有讓我失望，相信你也不會讓魯道夫失望，通過這次聖城之旅為遠東與帝國兩地民眾帶來寶貴的和平。」西格蒙特元帥心情複雜地嘆了口氣，或許連他也說不清當初營救寇拉斯父子是不是犯下一個巨大的錯誤，以至於二十年後引來無數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