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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大司馬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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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魏國篇 第315章 赴約(一)

第三卷 魏國篇

第315章 赴約(一)

該年的最後幾日,蒙仲回到了舞陽,與家人一同過年。
期間,他們既曾碰到楚軍的衛士,也曾碰到秦軍的衛士。
對此蒙仲也不是很明白。
鄧典點點頭表示明白。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前往宛城,蒙仲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並沒有走大路,而是改走北側的一條群山小道,從當地人稱作牛尾坡的小路前往宛城。
對此,鄧戍私底下問鄧典道:「阿弟,你的膽量幾時變得這麼大了?」
見屋內反正也沒外人,鄧典壓低聲音說道:「我方城的城令,蒙仲。」
不多時,鄧典便走入了帳內,見他滿身積雪,庄辛還笑著招呼他道:「來,阿典,喝碗燙酒暖暖身子,外面很冷吧?」
雖然蒙仲只是隨口一說,但還是讓昭雎感到很是尷尬,畢竟他楚軍中原來的那些酒水,都被魏軍在那次夜襲中搗毀了,這些酒,是庄辛前一陣子帶來的。
而見此,蒙仲笑著寬慰母親道:「待擊退秦楚聯軍,到時候再請老師與族內的長輩前來便是。」
看著昭雎尷尬的模樣,庄辛也忍不住笑了笑,旋即,他岔開話題道:「為城令的安危考慮,我三人還是速速商議完畢,從城令離去,免得走漏消息。」
昭雎當然明白蒙仲的意思,點點頭說道:「屋外的衛士,皆是昭某心腹,縱使聽到什麼,也不會聲張。不過為謹慎期間,我還是去囑咐他們幾句……請坐。」
「現在怎麼樣?」蒙仲問眾人道。
在得知蒙仲準備啟程前往宛城的事後,蒙遂再次勸說蒙仲。
他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他作為一名數次經歷戰場的老卒,竟還不如他這個從未踏足戰場的弟弟來得膽大、來得鎮定。
既然是準備假裝楚卒前往宛城,那麼挑選的士卒自然要選楚人,否則一旦遇到宛城一帶的秦軍,就很有可能露出破綻。
而就在這時,鄧典解釋道:「庄大夫本希望昭雎派近衛與我一同在此接應……您,但昭雎卻認為不妥,他覺得,他身邊的近衛無故在城外遊盪,必定會引起秦人的困惑,甚至是懷疑。」
蒙仲聞言一愣,心中忍不住暗道:這個昭雎未免也太託大了,居然叫鄧典帶著幾個尋常楚卒前來接應,就不怕出了什麼岔子么?
他原本覺得昭雎太過於託大,竟叫鄧典帶著一幫尋常士卒在此接應他們,可眼下聽了鄧典這話,他忽然覺得自己想錯了:那昭雎豈是託大?分明就是謹慎,且謹慎到了一定程度。
此時,昭雎與庄辛皆已有幾分醉意,聽到這話也沒來得及意識到什麼,就聽昭雎隨口說道:「哦,讓他進來吧。」
「嗯。」蒙仲點了點頭:「按照約定,他會在楚軍營外接應咱們……先看看能否遇到他吧。」
「……」
真、真的來了?
豈料聽了這話,朱義卻竊笑道:「怪那廝沒這個命……想起那小子我就來氣,自那小子升任了騎兵的伯長,終日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尤其是前些日子,當他被蒙虎軍司馬挑中一同前往郾城驅逐那支騎兵時,你可不知他當時是怎https://m.hetubook.com.com麼一副嘴臉。」
「喏!」
「伊闕之戰,我記得最後贏的人是我魏國。」蒙仲笑笑說道。
然而,鄧典並不像他認為的那般熱切回應,然而看似無意地說道:「阿兄,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你不是應該負責北側的巡邏么?小心被責問。」
鄧戍愣了愣,他也知道他弟弟鄧典如今就在宛城,就在楚國士大夫庄辛的身邊,畢竟前一陣子鄧典回陽關的時候,就跟兄長打過招呼。
庄辛與昭雎對視一眼,暗暗思索著這條計策的可行性。
此時遠遠眺望宛城,只見城外到處都是楚軍的聯營,卻瞧不見幾座秦軍的營寨,蒙仲猜測秦軍應該是駐紮在宛城的城內。
見此,蒙仲拒絕道:「我去就足夠了……我不在的時候,陽關這邊還需要你主持大局。」
而在此期間,蒙仲一邊假扮一名倦怠的楚卒,一名暗中觀察著楚營內的情況。
只見蒙仲看向庄辛,低聲說道:「在下聽說,庄大夫有一名叫做莊蹻的族人,此前叛離楚國,庄大夫何不請此人故意在國內生事,迫使楚王下令昭子率軍回援楚郢?介時,國都危機而撤軍回援,秦人總不能怪楚國背棄盟約吧?」
挑選完士卒之後,鄧戍立刻回去向蒙仲覆命,隨後,蒙仲亦換上了楚軍的甲胄,跟同樣假扮成楚軍的鄧戍、朱義等人,合計十人,帶著乾糧踏上了前往宛城的道路。
這不,鄧典此時轉頭對身後的士卒說道:「你們幾個,先繼續往前,我跟我阿兄說幾句話。」
因為途中到處都是厚厚的積雪,蒙仲一行人足足用了平時兩倍的時間,足足花了十日,才從陽關抵達了宛城。
的確,儘管蒙仲此刻身穿著尋常楚軍士卒的甲胄,但他的氣勢、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名士卒,而鄧戍、朱義等人先前沒有注意到,是因為他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方城令,但此刻鄧典提起,他們才感覺分外違和——這名楚卒,氣勢簡直比楚軍的將領還要懾人好不好!
鄧典舔了舔嘴唇,猶豫了一下后,還是決定先喝了這碗酒再說。
「誰?誰來了?」
這一下,就彷彿鶴立雞群,庄辛立刻就發現了蒙仲,轉頭正要向昭雎介紹,卻見昭雎壓了壓手。
蒙仲搖頭說道:「此刻莫要喚我城令,你眼下是一名楚軍的什長,而我是你手下的兵卒,你就叫我……叫我庄仲即可。」
他口中的庄典,即假扮成庄辛族人的鄧典,也正因為有這層關係,昭雎身邊的近衛都對鄧典很客氣。
鄧典點點頭解釋道:「只是一些尋常的楚卒而已……」
不得不說,別看鄧戍他如今已升任旅帥,而蔡通只是騎兵的一名伯長,但論在方城軍的地位,顯然一名騎兵伯長要在步軍的旅帥之上。
但蒙仲執意如此,蒙遂也沒辦法,只好說道:「你既要去,我與你同行。」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蒙仲,委婉地說道:「您如果要假扮一名楚卒的話,不妨稍微……稍微收斂一下氣勢,比如稍和圖書稍低下頭什麼的……」他舔了舔嘴唇,訕訕說道:「眼下,您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名士卒……」
兄弟得見,鄧戍當即笑著與鄧典打招呼:「阿典。」
聽聞此言,蒙仲壓了壓手示意昭雎不必著急,旋即他低聲說道:「此事我與屈大夫商議過,想出了一條可使貴軍名正言順撤兵的辦法……」
聽了這話,蒙仲啞然失笑。
也是,昭雎作為十萬楚軍的主將,他的近衛莫名其妙在城外遊盪,確實容易引起秦軍的懷疑。
片刻后,一行人來到庄辛居住的茅草屋,卻被門外的楚卒告知庄辛正在主帥昭雎處,因此鄧典便帶著蒙仲等人徑直前往昭雎的帥所,一座相差無幾的茅草屋。
就像鄧典此前所說的那樣,此行無驚無險,因為那些守衛的楚卒似乎都認得鄧典,甚至於有人還與他打趣: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營,不怕遭到責罰么?
「正在屋外等候。」
在挑選士卒的期間,蒙仲想起了一人,即他軍中一名叫做鄧戍的旅帥。
為了兒子的冠禮這件事,葛氏可謂是憂心忡忡,她既有心派人到蒙邑請來兒子的老師、族中的長輩,為兒子主持冠禮,見證兒子長大成人,可又顧慮二十萬秦楚聯軍尚在宛城虎視眈眈,因此幾次對兒子的冠禮一事欲言又止。
今日,蒙仲親自過來一看,果真如此,只見漫山遍野皆是白茫茫的積雪,卻瞧不見有一名秦軍士卒在此把守、巡邏。
此時,蒙仲回頭看了一眼那些走遠了的楚卒,問道:「這些楚卒,難道並非昭雎的近衛?」
「舍弟?阿典?他會來接應咱們?」
「我希望貴軍按兵不動,甚至突然撤兵……」
「喏!」
鄧典眨了眨眼睛,解釋道:「只要你住在一座二十幾萬人的軍營中,身邊到處都是你的敵人……」
片刻后,鄧戍、鄧典、朱義等人皆退離的屋子,與昭雎的近衛們一同守在屋外,蒙仲則與昭雎、庄辛二人對席而坐。
從兵法的角度來說,像這種小路,最容易遭到敵人的偷襲,蒙仲可不相信白起會出現這樣的疏忽,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即秦軍目前還不清楚這條小路。
好在鄧戍、朱義等人都算是見過大場面的老卒,還不至於會露出破綻,至於蒙仲,那就更不必多說。
「……」
唯一的遺憾,就是另外一名好兄弟蔡通不在,這讓鄧戍感到有些遺憾。
「喏!」
「……」
庄辛聞言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昭雎,正要說話,卻見蒙仲笑著反問道:「昭子會么?」
「那就是了,既昭子不會出賣在下,在下又有什麼好畏懼的?」說著,蒙仲單手端碗,飲了一口碗中的酒,略有些驚訝地說道:「貴軍中,還有這等好酒?」
蒙仲看了一眼遠處依稀可見的一隊巡邏衛士,壓低聲音說道:「楚軍駐軍在此,必會派出衛士四處巡邏,咱們混入其中,看看能不能碰到你弟弟……若是運氣不好,咱們明日再來。」
這七名士卒,基本上都是二人曾經在酈縣當差時的部下,因為方城軍的幾次和_圖_書擴軍,大多已升任什長,甚至還有兩個伯長,雖然個人武力未必會比勇悍的秦卒出色,但絕對稱得上有膽識——也是,能從酈縣之戰活到如今的前楚卒,怎麼說都已磨礪出了一些膽魄,至於會臨時怯場。
想到這裏,蒙仲便派人召來鄧戍,將他準備前往宛城趕赴與昭雎的約定一說,並詢問鄧戍是否敢與他通往。
聽到鄧典這話,昭雎與庄辛面面相覷。
聽聞此言,昭雎與庄辛皆為之一愣:「願聞高見。」
說著,他便下意識抱拳行禮,但卻被蒙仲伸手壓了下去:「眼下我只是你阿兄隊中的士卒庄仲,莫要引起秦人的主意。」
見昭雎在這個時候還刻意忽略對自己的稱呼,蒙仲不由得心中好笑:這個昭雎,真的是謹慎到一定地步了。
也是,就算昭雎此前從未見過蒙仲,但此時此刻,他也能猜到那名氣勢不凡、目光銳利的士卒,正是統率五萬魏軍的魏國方城令,蒙仲。
新年之後,即魏王遫五年,而蒙仲也真正地邁入了二十歲的大關,只要待行過冠禮,那便是一名成人。
雖然鄧戍也知道眼下並非矯情的時候,但他仍感覺有些喊不出口,畢竟眼前這位,那可是統率他方城五萬軍隊的大將啊。
在家中小住了五日,蒙仲再次被母親趕回了陽關,此時的他,決定前往宛城約見昭雎、庄辛二人。
哄住蒙遂之後,蒙仲便在麾下魏軍中挑選隨行的士卒。
雖然蒙仲虛報了一倍的人數,但考慮到魏國本來就是大國,昭雎與庄辛也不懷疑。
昭雎無言以對,想了想說道:「你希望我怎麼做?」
此時鄧典又低聲補充道:「……您前來赴約這件事,整個楚營就只有昭雎、庄大夫與在下三人知曉,就連昭雎身邊的近衛,昭雎都沒有透露。」
守在帥所外的楚軍士卒,基本上都是昭雎的近衛,自然認得鄧典,在瞧見他后還與他打招呼:「是來找庄大夫么?庄大夫正在屋內與昭子喝酒哩,我給你通報一下。」
聽到鄧戍這堅定的話,蒙仲也很高興,當即笑著說道:「既然如此,你再挑八名值得信賴的士卒,與我一同前往。」
蒙仲亦朝著昭雎與同時起身相迎的庄辛拱了拱手,旋即笑著說道:「方便說話么?我聽鄧典說,這座營內只有三人知曉我前來赴約之事。」
「喏!」
可事實證明,除了不便開口的蒙仲以外,他們這隊人當中,就屬鄧典最鎮定,他甚至還主動與碰到的秦楚兩軍衛士打招呼,讓鄧戍驚地說不出話來。
鄧典點點頭說道:「我有楚軍的符令,可自由出入楚營,待會你們跟在我身後入營即可……」
或者說,是鄧典按照蒙仲與昭雎的約定,每日都率隊在營外巡邏、遊盪,等待蒙仲的到來。
可收斂氣勢……怎麼才算收斂氣勢呢?
據當日鄧戍與屈原的對話,可見鄧戍已將自己視為方城魏軍的一員,再加上他弟弟鄧典如今就在庄辛身邊,此人自然相當可靠。
昭雎深深看了幾眼蒙仲,旋即搖搖頭說道:「……不m.hetubook.com.com會。」
搖了搖頭,蒙仲問鄧典道:「你有辦法叫我等混入楚營么?」
來到這駐紮有二十萬秦楚聯軍的宛城?
此時,就見昭雎上下打量著蒙仲,搖頭說道:「難以置信……足下真是在下所見過的,最具膽魄的人,換作是我,絕對不敢赴約。」說到這裏,他好奇問道:「難道足下就不怕我出賣足下么?」
一聽此事,朱義亦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他沒想到蒙仲竟準備趕赴如此兇險的約定,而喜的是,他也意識到他飛黃騰達的機會來了——只要在此行中好生保護那位方城令,使那位方城令記住了他倆的名字,陞官豈不是指日可待?
唯獨鄧典,讓鄧戍感到有些擔憂,畢竟他兄弟從未經歷過什麼大場面。
微微一愣后,庄辛趕緊壓低聲音說道:「快,快請他進來。」
告辭蒙仲之後,鄧戍便立刻叫上了最信賴的弟兄朱義,將事情告訴了後者。
「至於現在怎麼辦……」
庄辛用袖子抹了抹臉,狠狠地瞪了一眼昭雎,好在他這會兒沒空閑與昭雎計較,壓低聲音問鄧典道:「阿典,你說誰來了?是他?」
不得不說,鄧戍在聽到蒙仲這話后,驚地目瞪口呆,想想也是,宛城那一帶可是有二十萬秦楚聯軍啊,蒙仲作為陽關的主將,竟敢跑到二十萬敵軍當中約見敵方的一名大將,這份膽魄,讓鄧戍簡直驚地說不出話來。
在一番商議后,鄧典帶著蒙仲等人追上了他隊伍中的那些士卒,繼而,領著眾人裝模作樣地在外面轉了幾圈。
只見他謝過昭雎與庄辛,接過碗將那碗熱酒喝下肚,旋即抹了抹嘴邊的酒漬,壓低聲音對昭雎與庄辛二人說道:「昭子,庄大夫,那位來了。」
而與此同時,正如這名近衛所言,昭雎與庄辛正在屋內飲酒,借燙酒驅趕寒冷,忽見有士卒入內稟報:「啟稟昭子,庄典求見庄大夫。」
鑒於楚軍的兵帳當初被他魏軍一把火燒了,只見此刻的楚軍營內,到處都是茅草木屋,很難見到有什麼兵帳——當然,也有可能是楚軍為了過冬才建造了這些茅草木屋。
而這,讓蒙仲看到了偷襲宛城的希望。
想到這裏,鄧戍與朱義又精心挑選了七名士卒,跟隨蒙仲前往宛城。
片刻后,為了掩人耳目,鄧典將鄧戍等十名魏卒通通帶到屋內,見此,昭雎與庄辛目不轉睛地在這十人中尋找蒙仲的身影。
「他在哪?」
聽了這話,鄧戍、朱義等人當即轉頭看向蒙仲,在暗中觀察了一下后,頓時恍然大悟。
思考了半晌,他裝出了無精打採的樣子,耷拉著腦袋擺出一副睏乏的表情,看得鄧戍、鄧典、朱義與在旁的士卒們想笑又不敢笑。
昭雎起初沒反應過來,端起碗將熱酒灌入口中,旋即只聽噗地一聲,他便將嘴裏的酒噴了出來,噴了對坐的庄辛一臉。
畢竟那是騎兵,每人都有一名戰馬的騎兵,方城軍有多少士卒削尖腦袋都想成為一名騎兵。
也是,雖說宛城被韓將韓驍在撤退時一把火燒了,但就像方城一樣,好歹m.hetubook.com.com還有四面城牆,城牆自然要比木質的營壘可靠地多。
約半個時辰后,鄧典領著蒙仲、鄧戍等人回到了楚營。
不過鄧戍同時也意識到,這或許就是他的機遇,想到這裏,他咬咬牙說道:「方城令既往,屬下必豁出性命,誓死相隨!」
話說,人真的有氣勢這種東西么?
直到那幾名楚卒走遠了一些,鄧典這才走近蒙仲,低聲說道:「城令。」
也是,論大局觀,蒙仲身邊這些手足弟兄中,就屬蒙遂最得他信賴,其餘幾個兄弟嘛,或多或少都欠缺一些。
鄧戍與諸士卒面面相覷。
「城令,現在該怎麼辦?」鄧戍此時問蒙仲道。
聽了這話,蒙仲倒也釋然了。
「這不可能。」昭雎搖搖頭說道:「似這般,我如何向大王交代?」
而就在這時,蒙仲收起了那副無精打採的模樣,抬起頭直視昭雎。
「這……」
想了想,昭雎搖頭說道:「十五萬援軍,再加上足下麾下的五萬人,合計二十萬,秦軍目前仍有超過十萬軍隊,這兵力差距,與前年伊闕之戰時相仿,公孫喜都未能擊敗秦軍,足下難道就有把握么?」
一聽這話,蒙仲、鄧戍、朱義幾人頓時明白過來:鄧典身後的那些楚卒,並非可以信賴的人。
「哈哈。」鄧戍哈哈大笑,心底到底蠻認同朱義的話。
葛氏聞言點了點頭,畢竟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的確,記得住在宛城的前幾日,縱使有昭雎、庄辛幫忙打掩護,鄧典也是怕得肝膽欲裂,畢竟他處在二十幾萬敵軍的軍營中,可漸漸地,他也就習慣了。
聽聞此言,蒙仲點點頭,放下酒碗對昭雎與庄辛二人說道:「不瞞兩位,我魏國的大司馬翟章,已在鄢邑聚集了十五萬軍隊,準備待開春后,與在下匯兵一處,儘快結束這場仗……倘若到時候貴軍能夠提供一些微小但珍貴幫助,我方便可一舉擊潰秦軍。」
關於這條小路,他在一個多月前便派士卒前來打探,看此地是否有秦軍把守,然而派出去的士卒回營后卻告訴蒙仲,這條小路上不見一名秦卒。
於是,他立刻起身,快步迎上前:「久聞足下大名,今日得見,倍感榮幸。」
聽到弟弟的解釋,鄧戍張了張嘴,竟無言以對。
「有勞了。」
而蒙仲亦是恍然大悟,笑著說道:「我說方才那幾名楚卒為何頻頻看我,原來如此。」
不得不說,蒙仲這一行人的運氣還真不錯,沒過多久就碰到了鄧典親自帶隊的一隊衛士。
眾人忍著笑連連點頭,表示現在的蒙仲像極了一名倦怠的士卒。
進得營中后,鄧典隨便找了個借口解散了他隊伍里的那幾名楚卒,然後帶著蒙仲、鄧戍等人,徑直前往士大夫庄辛的屋子。
在蒙遂看來,蒙仲此番前往宛城約見昭雎,可能只是徒勞一場而已,雖然昭雎還不至於出賣蒙仲、向秦軍告密,但蒙仲想要說服昭雎暗下聯合謀算秦軍,怕也是很難。
那些楚卒點頭應命,從蒙仲、鄧戍等人身邊經過,期間有意無意地看了幾眼蒙仲,讓後者感覺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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