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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分拎得兜子里的布票也是一捆一捆捆得很整齊，面額全是五尺和十尺的，一共七小捆。

萬峰在確定三七分確實是一個人過來后，才走過去。

三七分沒動地方。

「捉不了，黑市設在這裏已經一年多了，也沒看警察來過一次。」

萬峰直接拒絕：「我不能跟你走，你對我不放心，我對你也不放心，要賣你現在就去拿貨，我們就在這裏清點。」

七毛多的恆大可不是一般人能抽起的。

三七分看到萬峰手裡的煙這才正眼看看萬峰。

「好，那我以後收的布票就不出來賣了，都給你攢著。」

總算沒白來。

在懷遠市區西郊有一段不知道存在於那個朝代的古城牆，形狀就像長城一樣，只是沒有長城巍峨。

「那混蛋，好幾天沒看到你了，是不是你老子又收拾你了？」

主要就是檢查日期。

被叫三七分的傢伙抬眼看了那溫潭和萬峰一眼：「去去，一邊玩去，再跑這兒搗亂看我不揍你！」

「三七分，給你帶個主和_圖_書顧來。」

萬峰一捆一捆地檢查。

「咳咳咳！」三七分劇烈地咳嗽起來。

萬峰把這些布票收拾好后問三七分：「你們一天能收到多少布票？」

「說個實在價，你手裡有多少我全要了，你要是還能划拉到更好，最好要大面額的，像一尺兩尺那樣最好不要，沒法帶。」

五尺的一捆是五百尺，十尺一捆是一千尺，三七分一共帶來了五千五百尺。

「小兄弟，還不知道你到底哪裡的？」

三七分站起來就向城牆裡走。

三七分的眼睛里全是狐疑的表情。

「那麼留個地址給我，下次我也好能找到。」

十多分鐘后，萬峰看到三七分一個人拎個破兜子急匆匆地過來了，在原來的位置東張西望。

布票很小，一捆布票也占不多大地方，這五千五百尺布票四捆十尺的三捆五尺的。

「小伙，哪兒來的？眼生的很。」三七分接過萬峰的煙隨口問道。

「咱們到別的地方待會兒。」說完萬峰和那溫潭躲到了和圖書十幾米外的地方，裝作閑溜達。

雖然違法但它也確實起到了一點調節經濟豐富生活的作用，把你不用的東西變成別人需要的商品，儘管生存環境並不怎麼樣，卻還是頑強地在夾縫中活著。

萬峰從身上取出錢數出七百一十五元給了三七分。

三七分驚訝了。

懷遠的黑市確實是活在夾縫裡。

三七分撇嘴：「你要是買十尺八尺的我還不賣呢。」

三七分站起來：「跟我走！」

「小子，你不會是來逗我的吧？」

「第一次來，遠場的。」

「你這算不算的搞資本主義呀？」

「你有多少？」

「你真要？你要那麼多布票幹什麼？」

「這裏就是黑市？握草，這要警察從兩頭一堵不瓮中捉鱉了嗎？」

「那得看你有多少，你就是有一萬尺我都敢要。」

「那樣你就不用天天到這裏蹲著了，提心弔膽的，在家穩穩噹噹地待著多安全。」

「本來我們是不做生人買賣的，不過看你是那混蛋帶你來了，說吧要多和_圖_書少？」

「這個暫時不能說，我要買點布票。」

「事兒是這麼個事兒，我怕我收完了你再不來。」

「那好，你等著。」

萬一三七分帶著陌生人來了他也好跑，畢竟這裏不是家門口，他可不想埋骨他鄉。

黑市就在這城牆之間不到五米的過道里。

「哈哈，下次來告訴你，下次再來咱們再好好嘮嘮，那溫潭，咱們走吧。」

萬峰在三七分面前蹲下，順手遞了根煙過去。

長城是建在崇山峻岭之上，而這古城牆一半在城裡一半在城外，也不知延伸到什麼地方，延伸到城外的部分半截都埋在土裡了。

三七分沉默了半天，直到一支煙燃燒完畢才說：「我手裡有一千五百多尺，全是五尺十尺的，我還可以划拉到這個數，你給多少錢？」

那溫潭也不搭理他們帶著萬峰一直來到裏面一個戴著帽子抄著手蹲在牆根的男人面前。

一萬尺！他一年也不過能倒騰出一萬多尺而已。

三七分警惕地看看萬峰：「你到底要多少？和-圖-書」

三七分給萬峰留了個地址。

三七分猶豫了一下：「我家一共有四個人在外面收，我負責在這裏賣，收布票就是年底下收得多，年底的時候農民除了發的布票外他們手裡還有一些國家補貼的布票，不用的就賣了，像現在這個時候布票就不太好收了，我家這麼多人一天也不過就能收三四十尺，一個月就是千把尺的。」

萬峰哈哈一笑：「我家開了個服裝廠，三十多台縫紉機工作，我告訴你我一天就得消耗五六百尺布你相信嗎？」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就是拿回去燒火也不關你事兒。」

一共是七百一十五塊錢。

正因為此這裏叫古城區。

「你別不識好賴人，真的是主顧，要不是看你平時對我不錯我才不往你這兒帶呢，你要是不要我帶賴皮瓜那裡去了？」

警察來不來萬峰不關心，他關心的是布票販子來沒來。

「先說說行情。」

「呵呵，現在國家的政策已經出現變化了，只不過你們沒注意而已，用不上三年你就和圖書看到滿大街都是做生意的，提前做個準備吧，說實話你家一個月千把尺的布票我還真沒當回事兒，但聊勝於無，最好你能把你們這兒別的票販子手裡的布票也都划拉過來，那樣我來一次還值得。」

「要不就是被白三追帳躲起來了。」

你把老子帶到一個偏僻地方打悶棍找誰說理去？

螞蚱腿也是肉，千把尺也湊合。

黑市作為八十年代初期一個特殊的名詞，非常隱蔽地閃爍在那個年代的字裡行間。

「你擔心錢？錢不是問題。」萬峰拍拍衣服兜。

「不二價，一毛三。你們在這裏天天蹲著充其量也就是這麼個價了，一尺賺個三分兩分的不少了。」

黑市裡的人顯然都認識那溫潭。

萬峰和那溫潭走出了黑市。

「高了，你這是信口開河、漫天要價。」

「一毛五。」

「再別賣了，你們家收了都給我攢著，以後我一個月來一次。」三七分還在猶豫。

「有多遠？」

布票這玩意可是有有效期的，如果這裏面摻了過期的布票那就是廢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