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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峰和弟弟輪流把飯菜端到桌子上。

「咱兒子好像配不上人家呀。」不會說話的人就這樣了。

「我看看！」萬芳一把搶了過去，笑眯眯地看著照片上的兩個人。

萬峰殷勤地給父親倒酒。

母親蒸的饅頭是萬峰吃過最好吃的饅頭，就算將來他也沒吃過比母親蒸得好吃的饅頭。

一盤雞蛋抄辣椒，一盤抄西葫蘆片還有一盤抄菜花。

萬水長的眼睛以一分鐘一百多下的頻率眨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一家人近兩年的時間第一次圍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父親就是因為抽煙的緣故在七十多歲的時候得了前列腺癌。

欒鳳獲得了家人的全票通過，不知道這娘們在窪后若是知道了會不會飛到房頂上去？

萬水長一支煙抽完又抽出一支煙準備搞接力賽。

「嘿嘿，那就好，窪后誰家的姑娘？」

萬水長是六六三轉業兵，當初當兵就在窪后和窪前之間的東嶺上，高炮兵，就是現在的平山上還有當初他們留下ｈeｔｕｂooｋ•ｃoｍ•cｏｍ的山洞。

諸敏就開始算賬，一天二百件也就是二百元，一年三百六十多天，就按照三百天算就是六萬多！

「現在一天連衣服帶褲子能做二百多件吧。」

諸敏一瞪眼：「你看你爸，一輩子從來就不會說話，兒子花快兩塊錢一瓶給你買的，你竟然說不好喝。」

若是真的賺了六萬，這多嚇人呀！再說那麼多錢可怎麼花呀？

「以後抽煙一天不許超過一盒，聽見沒有？」

萬峰當時在醫院里陪著父親半個多月，他從醫生嘴裏得知，男性得前列腺癌的百分之八九十都是抽煙過量導致的。

「那麼一件服裝能賺多少錢？」

「不好喝你也得喝了！」

明天得寫封信了。

哎呀，她讓我到家就給她寄信，這事兒咋忘了呢？

「拿桌子吃飯。」這時，外地傳來母親的喊聲。

六萬？這是多少錢呀？

這就是會說話的人，在讚美對方的同時捎帶著把自己也誇了一下。

「刨和_圖_書除一切開銷，平均一件一塊錢吧。」

前列腺癌聽著嚇人卻不是絕症，只要手術及時一般不會有生命危險。

女人臭美是長在基因里的這萬峰清楚，可妹妹這才八歲就知道自誇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萬峰一把搶了下來：「爸，您以後也少抽點煙，明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抽那麼多，還有以後不要再抽旱煙了，那些握手經濟煙也別抽了，要抽就抽商店賣的最好的煙，我有錢，以後每個月我給您郵五十塊錢抽煙喝酒錢。」

萬水長嘿嘿地笑，當然得喝了，這可是兩塊錢的酒，不合口味也的捏著鼻子灌下去，否則不糟踏了嗎。

「有媳婦了？」

「沒有，我們從去年夏天開始乾的時候就兩台縫紉機，一開始一天就賺幾塊錢，慢慢的到十幾塊幾十塊，發展到現在的規模才幾個月而已，現在也就賺了幾千塊錢而已，這不都拿回來了嗎。」萬峰沒敢說實話。

「好看，好看，像我一樣好看！」

萬水長https://m.hetubook.com.com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說話音都變了：「多……多少？」

「那你和你媳婦一年賺六萬多？」

「那老小子呀，他最拿手的就是偷人家的蘋果和鴨梨，這小子當年留下的名言是結婚那天一句天為什麼還不快點黑，哈哈哈，不過人倒是不壞。」

「爸！你不能長對方的威風滅自己的士氣，什麼叫配不上人家呀？她可是倒追我的，我還不想要呢。」

諸敏又被嚇到了一次。

在姥姥家吃了一年半的苞米粥，腸子都細了，這一下吃撐著了，吃完飯都不敢動彈了。

褲子賺得少點，衣服賺的多點，一平均一塊錢能多一點。

這話萬峰就不愛聽了，什麼叫配不上人家呀？

「還回去呀？」

二十八個在欒鳳家工作的工人，加上四五個外包的加工點，每個人一天平均做六到七件衣服，一天二百多件不是虛假的。

他當然記得窪后的一些人。

「峰兒，你那個服裝廠一天能做多少衣服？」

握草！准丈人hｔtps://ｗww•ｈｅｔuｂｏｏk•ｃoｍ.com還在窪后留下過醒世恆言？我怎麼沒聽說過。

尤其十幾年後那些用酵母和泡大粉蒸出的饅頭簡直難吃的要死。

在經歷親人團聚后的激動以後，談話也就開始向理智方向發展，諸敏此時想起了兒子說過的和媳婦開的服裝廠。

萬水長小口地飲了一口吧嗒吧嗒嘴：「這酒不怎麼好喝。」

「怎麼回來了？我還尋思冬天的時候讓你媽去接你，想不到你自己回來了。」

諸敏長長出了一口氣，還好，還沒賺到六萬。

弟弟和妹妹還不明白大哥找媳婦是什麼情況，在一邊充當吃瓜群眾。

萬俊則只是把腦袋探過來瞅了一眼，繼續吃他的飯。

「五千！」

萬峰下地穿鞋卻沒找到飯桌在什麼地方，還是弟弟把桌子費勁地拎了出來。

「兒子這回拿回來五千塊錢，我放到下面的箱子里了。」

「我那邊有很多生意要做，說給您聽您也無法理解。」

「本來就不好喝嗎！」萬水長實話實說，這酒確實不太合他的口味。

「你兒子現和_圖_書在都有媳婦了，你都快當公公了，以後得學著會說話。」

收拾完桌子，弟弟和妹妹就出去玩兒了，萬峰陪著父母聊天。

萬水長接過照片由遠到近地看了一遍。

諸敏從衣服兜里拿出照片送到萬水長面前。

母親幹活非常的利索，就這麼短時間，不但蒸出了一鍋雪白的饅頭還抄了好幾個菜，萬峰點名要的抄土豆絲位列其中。

萬水長則一聲不吭地在一邊聽著抽悶煙，他再想五千塊錢到底是什麼樣子？

幸虧欒鳳沒在這裏，這要是被她聽見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會火上房。

「這不放暑假了嗎，我想回來看看在家住幾天，然後再回去。」

萬水長被一口酒嗆了一下。

「欒長遠家的。」母親搶著回答。

萬水長只是嘿嘿地笑，從表情分析估計是當耳旁風了。

萬峰呵呵地笑了，這非常符合他老子的性格。

萬峰一口氣吃了兩個饅頭和一盤子抄土豆絲。

在千元戶都沒有見過的時代，萬元是個非常遙遠飄渺的數字，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萬代表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