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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我就賠了，不能賣的。」賣電子錶猶猶豫豫道。

不會她也有當文青的傾向吧？

「兄弟，你能便宜點不？要是能便宜點我和這位大哥一人買一塊，你看怎麼樣？」這時一個白襯衫藍褲子的青年上場了同時伸手拉住了那個要走的農民模樣的人。

「大米飯吧。」

萬峰以為她會對才創刊的服裝雜誌感興趣，誰知這貨竟然要了本北方文學。

「這肉絲要用豆腐皮捲起來才能吃出特殊的味道，這是嗷花就是咱們龍江里的魚，這是亂燉裏面什麼都有，別客氣，吃不了就扔了。」

賣電子錶的沉思了兩秒鐘：「五十五，不能再便宜了，這是最低價。」

白襯衫青年掃了一眼那農民再次開口說道：「五十，我們兩個一人買一塊，這位大哥你看怎麼樣？」

萬峰怕張旋不好意思吃，一邊介紹一邊往她的大米飯碗里夾菜。

「你想得美！」張旋嬌羞道。

售貨員嘩嘩地從櫃檯里撿出一大摞雜誌，快有二十本了。

這現象還和-圖-書是很讓萬峰意外的，托現在都出來了！如果在南方也許這很正常了，可這裡是最北方的邊陲小城，托在這裏出現就顯得早了一點。

這麼多書夠她看好久了。

「就是幫著忽悠人的人，那個白襯衫青年和賣電子錶是一夥兒的，專門忽悠人的。」

萬峰又買了兩瓶汽水，兩個人開始吃飯。

「要不去我家吃得了？」張旋猶豫地說。

萬峰沒再說什麼。

握草，吳縣這裏的電子錶還這麼貴嗎？紅崖那邊可是已經下降到三十左右了。

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萬峰提議去吃飯。

張旋對雜誌的興趣明顯超過其它書籍，直接就走到雜誌區域。

那個農民模樣的人似乎有些猶豫：「五十也有點貴。」

張旋一臉嬌羞，揮手要拍萬峰，手是揮起來了卻沒敢拍下去。

中午飯店裡的人還是很多的，萬峰佔了一個座位讓張旋在這裏等著。

饅頭在這裏不是什麼稀奇的玩意，天天吃都吃膩了，張旋選擇了大米飯和-圖-書。

就算使勁兒吃，兩個人也沒把這些菜消滅了，每樣還是剩下了不少。

「電子錶，電子錶，有要電子錶的沒有？」

張旋做得沒錯，她和萬峰認識的所有時間加在一起滿打滿算也沒超過一天，非親非故她當然不能隨便收萬峰的東西。

「有啥門道，不就是有人花了四十八塊錢買了兩塊電子錶嗎？」

左邊一個青年貼著百貨的牆壁站著，身前圍著幾個人。

「拉倒吧，我可不想被你媽當女婿看。」

「托？什麼是托？」

「你買不買？不買不能拿給你看。」售貨員以為萬峰的逗咳嗽白看的。

「太貴了。」農民模樣的人說往轉身欲走。

「啊！是你的手呀！我還以為抓了塊豬肉呢，熱乎乎地！」

再說這些菜都是硬頭貨怕是要好幾塊吧？

萬峰要了四個菜：京醬肉絲，干炸裡脊、清燉嗷花，雜燴亂燉。

白襯衫青年從賣電子錶人手裡拿過兩支表：「賠什麼賠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做買賣的，凈瞎m.hetubook.com.com雞脖要，一口價四十八！我們要了。」說著把一隻表拍到農民模樣的人手裡，自己就開始掏錢。

對於托這個詞張旋依然是稀里糊塗的，這不奇怪，現在對大街任何人說托這個東西，誰都是暈暈乎乎不明覺厲的。

愛看小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兒，愛多了就想寫，自然而然就變成文藝青年了。

對於那個時代的學生來說，書店幾乎是必去的地方，那怕不買書看看封面也能看好幾個小時。

張旋還在吃驚，萬峰一下花十幾塊錢買了一摞子書這讓她有點接受不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買書是這樣買的。

張旋沒帶書包，萬峰只好把這些書裝到自己的書包里，然後送到張旋手裡。

「當然買了，只要是文學類的一樣拿一本。」

「把小說類的雜誌一樣給我拿一本。」萬峰對櫃檯里的營業員說道。

本來是要送給她的，但是想想怕她不敢收就只好說先借給她看。

「不是豬肉？和豬肉的感覺真的一模一樣。」

萬峰搖了一下m•ｈeｔｕboｏｋ•com•ｃoｍ頭拉著看熱鬧的張旋的手下了台階。

「好！」萬峰點頭同意，反正都是消磨使勁，去哪裡對他來說無所謂。

不過萬峰覺得張旋的這個愛好值得支持，在家看書總比到街上混強。

「其實那人就賣了一塊表，那個白襯衫青年是托。」

出了書店萬峰就帶著張旋拐進了迎賓飯店。

一下台階張旋就甩脫了萬峰的手，小臉紅紅地說道：「不許隨便拉女生的手。」

一出商店，萬峰就聽到有人叫賣電子錶。

好像在學校里沒發現她有這方面的特長呀。

農民模樣的人猶豫了一下，也掏出了錢。

這些書一共花了十二多錢。

看萬峰花了十多塊買書還心疼的張旋聞聽這些書借給她了，心裏的惋惜立刻就被欣喜替代了。

這些刊物像《十月》和《收穫》這樣的大型刊物是一元錢，其餘像《山花》《萌芽》《鴨綠江》這樣的刊物都是四毛多錢一本，少數厚一點的六毛左右。

兩人從商店的三樓下來，走出商店。

待萬峰把菜端回來后張旋的ｈｔtps://m•hetuｂｏoｋ.cｏｍ•com眼睛都不會轉了，這傢伙要了這麼多菜，這能吃得了嗎？

這一摞子雜誌里大型的刊物有四種，其餘都是中小型文學刊物。

「你吃大米飯還是饅頭？」

「我怕你不好意思，回家又說餓肚子，使勁吃，就咱倆吃不了就浪費了。」

「六十，不二價。」

「多少錢？」一個農民模樣的人問。

「你還說！」

「我自己會夾。」

「真的很像豬……剛才那賣電子錶的看出什麼門道了沒有？」兩人穿過十字路口走向對面的書店。

「你……你才豬肉呢！」張旋的臉更紅了。

張旋戀戀不捨地離開服裝櫃檯，兩人又在商店轉悠了一會兒。

八十年代新華書店裡的人不比百貨商店裡的人少，整個一層大廳里到處都是人，熙熙攘攘的。

張旋看著桌子上剩下的菜一臉的惋惜。

「傻了？這些書先借給你看，包括這個書包，開學的時候還給我。」

「去書店看看。」張旋提議。

「我就愛看小說，什麼小說都愛看，晚上躺在床上看小說對我來說是最幸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