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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分場場部，客車停在當初他創立的服裝廠門口。

「進裡屋坐，這屋埋汰，汪華給我舀點水我洗洗手。」

「萬……萬……死人！你腦袋傻了？看誰來了？」

小孩有點害怕刷地把腦袋縮回去叫媽去了，接著一個女人一掀門帘出來了。

小孩三四歲的樣子，模樣和李鑫有幾分像，眼睛挺大，看著萬峰眼珠子都快跑出來了。

他不轉過來不行，耳朵正受力呢。

這個晦氣，你叫你家死人幹嘛在念完老子姓的時候說？

農村所有的家電修理部大概都是這個鬼樣子。

王媛倒是一眼就認出了張璇：「張廠長！你也來了。」

字跡寫得歪七扭八的，非常像幾十年後曾經流行過的一種書法體：握草。

去拍了如果刻意離張璇遠點，張璇說不定還生氣，因此萬峰寧可不去拍照。

「你和那愛吃醋的傢伙結婚了沒有？」

萬峰轉頭對欒鳳和張璇說道：「我去看一個朋友，你們走的時候到場部m.hｅtuｂoｏk.cｏm•coｍ那裡找我。」

萬峰就管那種書法叫握草。

劉英和王媛是這個廠子最早的兩個人，當初建這個廠子的時候劉英的父親還出過力。

別人萬峰放心，欒鳳他就不敢放心，這馬大哈如果那天一下忘了把照片拿出顯擺，一下把他和張璇一些親密的照片拿給人家看，麻煩就來了。

萬峰叫上張閑沿著大道向北走了有二百米左右，果然看到道邊有三間磚房，門上立著一塊一看就是自己寫的牌匾：家電修理。

看到這兩個人，萬峰有一點唏噓，時光過得真快，這一轉眼都五六年過去了。

第二天早晨在客運站花三百元雇了一輛中客。

吳縣縣城還是那麼大，兩條交叉的東西主街，所有能上檯面的東西幾乎都集中在兩街交叉的十字路口那裡。

「這個廠子就是你給張璇創辦的？」欒鳳問萬峰。

偏遠地區的發展就是緩慢。

王媛把萬峰等人讓進服裝和_圖_書廠，對著車間喊了一嗓子：「劉英！快看誰來了。」

「你看人家媳婦多漂亮，哪裡能看上我。」張璇說話間還笑眯眯地飛了萬峰一眼。

一個女人從車間里跑出來：「誰呀？」

遍地都是螺絲帽螺絲釘什麼的。

服裝廠現在在何燕飛手裡不如在張璇和張娟手裡時景氣，利潤都不如以往。

萬峰走過去蹲在小孩面前：「叫什麼名字？」

雇不到轎車和吉普，只好雇了這麼個玩意兒。

服裝廠的名字已經改成了燕飛服裝廠，顯然現在這是何燕飛的廠子。

王媛對萬峰也有點面熟，不過一時半會沒想起是誰。

吳縣確實小了點，一個下午縣城就實在沒什麼地方玩了。

「拉倒吧，和我就別扯這些了，這些話我天天扯。」

女人過去對著李鑫就是一腳。

一輛客車站在廠子門口停下，引起了服裝廠里人的注意。

飯店商店百貨新華書店，似乎變化不大，和萬峰最後一次離開這裏沒啥和圖書區別。

李鑫啥時候也得到握草的真傳了？

萬峰當初創立這個分廠的時候廠子還是張璇的，王媛當然認識。

「你幹什麼？沒看我正忙著嗎？」

劉英和王媛親熱地拉著張璇嘰嘰喳喳、噓寒問暖。

把手裡的電視機一扔就站了起來：「哎呀！我說怎麼滿室生輝……」

吃完午飯，十二多鍾，張璇陪著萬峰和欒鳳在孫吳縣城裡溜達。

李鑫依然在對付電視機：「誰來了？你爸來了？」

好在口岸開放了，重新出現了出口服裝，才讓服裝廠又好了起來。

王媛和劉英愣了：「張廠長，你不是和萬老闆一對呀？我們都以為你和萬老闆是一對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過去看看。」

「郭武在小河西了，李鑫就在場部那裡開修理店，就在道邊了，方圓幾十里的家電都找他，我帶你呀？」

欒鳳則偷偷地捏了張璇一把。

正好三個女人，可以拉一場大戲了。

萬峰看著這女人：「王媛！」

王和*圖*書媛一下想起來這人是誰了：「萬老闆！哎呀真想不到你能來。」

萬峰幾乎沒怎麼摻和，他要是摻和進去回去這些照片如果沒收拾好不小心被人看見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屋子裡非常的凌亂，到處都是電視機錄音機還有水泵引風機什麼的。

「快進來坐。」

萬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到萬峰李鑫先是眼珠轉了兩圈，然後一臉驚喜。

就是拿個刷子閉著眼睛在紙上瞎幾把划拉，也不知道哪裡興起這麼一股妖風。

女人看著笑嘻嘻的萬峰愣住了，然後伸手指著萬峰在腦袋裡搜索著回憶。

張璇把欒鳳也拉了過去：「這是萬老闆的未婚妻，也是開服裝廠的。」

女人一把揪住李鑫的耳朵：「給我好好看看。」

在小小的吳縣，用不著那麼多人跟著自己。

「張璇廠長！哎呀！你怎麼來了？這都多少年沒見過了，萬老闆也來了！」

李鑫這才轉過腦袋。

這時張璇和欒鳳也從車裡走了下來。

「這是分和圖書廠，不是主廠。」

萬峰也沒出聲，看著裡屋門一個小傢伙從門帘縫裡伸出腦袋看萬峰。

吳縣縣城雖小但欒鳳卻玩得很高興，她和張璇照了一堆照片，每到一處都吸引很多路人的目光。

李鑫正蹲在地上穿著油漬麻花的工作服在修理一台電視機，連頭都沒抬地說：「少等會兒，再有幾分鐘就好了。」

李鑫想和萬峰，但馬上意識到自己的手贓，也就放棄了萬峰握手的打算。

汪華很快就舀出一盆水還拿來了洗衣粉。

一個穿戴得體的女人走了出來，看到正站在門口觀看的萬峰遲疑地問了一句：「你們找誰？」

她知道萬峰給張璇在龍江建了一個服裝廠。

他要到三分場轉一圈，看看以前的一些朋友，然後到思吉屯坐船去小吳家然後再坐船去黑禾。

「知道郭武和李鑫在什麼地方？」萬峰問王媛。

李鑫把手洗乾淨了，把萬峰讓到裡屋里。

楊建國和韓猛在不遠處跟著他們，韓廣家和張閑趙剛則在旅社裡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