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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末日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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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266章 真實的側面

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266章 真實的側面

如此一來,我們所觀測到的,白色克勞迪婭的不定性,是否也會表現在它所存在的世界本身上?
「在病院現實產生之後,你的認知才越發難以脫離幻覺。」阮黎醫生說:「因為,它以一個極小的環境,塑造了一個凌駕于其它幻覺之上的設定,所以,感受起來,就像是一切的核心和開端,沒有再比它更上層的結構了。這個置身於孤島中的病院,其實是一個很討巧的結構,不是嗎?哪怕有所懷疑,但是,既然無法出島,就無法得到更多的情報,反而無法證明它是假的。」
而且,阮黎醫生所提到的情況中,有一點是我相當認可的,無論白色克勞迪婭是否為「核心」,但實際上,它的確在每一個角度的認知中,都扮演著一個重要的角色。
認知某種情況,雖然嘴裏可以很容易說出道理來,但要讓自己百分之百地堅信,還是很困難的。
情況十分惡劣,但是,因為早就知道情況十分惡劣,所以,再惡劣一點,也沒什麼了。阮黎醫生說,這個世界上,只有少部分人才能認知到世界末日,而且,認知到世界末日的人,一旦反抗就會遭遇厄運,對這種事情,我反而沒什麼好驚訝的。
「難道不是嗎?」阮黎醫生反問道。
不過,對於阮黎醫生來說,果然還是對「人類自身的變化」比較敏感吧,畢竟,心理學本就是基於人類自身才存在的學科。她對更高理論層面上的,物質性和非物質性的毀滅,只有一個大概的認知,而「高川」則以養子和病人的身份,繼承了這樣的認知。但是,這種只懂得大概的認知,是無法讓她找到解決辦法的,所以,她才承認,自己其實對「世界末日」束手無策。反而,將這種認知,局限在心理學的領域時,阮黎醫生就有許多想法。
「不要擔心,因為擔心也沒用。」阮黎醫生說:「哪怕你現在相信了,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會重新陷入幻覺中,再次從幻覺中得到否定現實的線索,你越是追尋那些線索,就越是會遺忘如今所知道的一切。哪怕寫在日記里也是不行的……啊,對了。」她彷彿想到了什麼,「日記里的統治局遺址,是會消去進出者的記憶吧——這樣的設定,和你自身的情況其實也很相似。總之,要找到彼此之間連繫的證據,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真正的難題是,如何才能在如此多,如此複雜的關聯中,確定某一個才是真實,而其他的都是幻覺。」雖然這麼說,但是,阮黎醫生後繼的話放輕了聲音,而我仍舊聽到了,她是這麼說得:「因為白色克勞迪婭的存在,你們這些病人,在精神上的確存在相互影響的情況,所以,其實也不完全符合『幻覺』的定義。」
在這個想法明確之前,阮黎醫生對白色克勞迪婭的描述,就已經讓我產生了想法的影子——和_圖_書從不同的角度,去觀測到的事物也是不同的,這個道理只要是接受過一定程度教育的人都會知道,但在科學中,並不是通用的。科學的定義,就是為了讓事物在不同角度,都能有一個明確而固定的形象和意義,例如馬之所以是馬,而不是羊,正是受到定義的約束。
例如,身為養母和主治醫生,自身的言傳身教,的確給「高川」帶來了深刻的影響。以至於,日記里的故事,也充滿了一種束手無策,但卻又不甘心的絕望。
白色克勞迪婭造成的影響,不僅僅在人類之中,而是從量子理論,數學公式和物理模型上,展現出的一種「毀滅世界」的趨向性——而在那個理論高度,物質和精神,時間和空間,其實已經不獨立性了。這也意味著,這種世界末日,大致就是從物質和非物質層面上,徹底地毀滅,而不是「人類滅亡」這麼簡單。
並非說,計劃完全錯誤,但是,基於「哪怕毀滅這個中繼器世界也要完成」這一點,十有八九是錯誤的。我個人,無論從感性上,還是理性上,都已經不傾向於這一點。
「在病院現實中,雖然沒有末日真理教。但是,你不覺得,其實安德醫生他們,以及隱藏於暗中的間諜組織,也都具備末日真理教的影子嗎?雖然口號和初衷很好,但是,實際上免不了一些殘酷而不道德的行為。」阮黎醫生說:「我個人是這麼覺得的。你的日記中,出現了很多角色,很多組織,而且,這些組織的特性看起來都很突出,在擁有自己立場的同時,也擁有針對性的敵人。但是,他們之間發生的糾葛,其實還是圍繞世界末日和末日真理教這兩個關鍵。雖然,在故事里,白色克勞迪婭的存在感被削弱了,然而,它仍舊是一個支撐末日真理教存在的基礎,不是嗎?」
本就在數量上,佔據劣勢,而又無法將所有的力量統合起來,統一行動,所以,才擁有這種力所不逮的壓迫感和絕望感。
正如從這個世界的阮黎醫生的角度進行觀測時,所看到的「在保命的同時追尋白色克勞迪婭」的末日真理教一樣。成員們為了保命,而盡量避免太過具備反抗表現的行為,其理所當然,會在許多情況下,漠視和嘗試去引導「世界末日」。
實際上,將所有冠名是「末日真理教」的行為進行統合調查,的確會讓人感到,它是一種沒有明確偏向性的,混沌的表現形態。只是,人們包括神秘專家,經常接觸到的末日真理教,是最為激進,也最能展現力量的瑪爾瓊斯家那一支罷了。
在這裏,我不由得回想起過去的末日幻境,那時瑪爾瓊斯家還沒有興起,但是,末日真理教已經是一個相當激進的邪教組織了。那麼,瑪爾瓊斯家的存在與否,其實並不是讓末日真理教變成我們如今所見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樣子的關鍵因素,而只能說,在這個組織成立之初,就已經有如此表現的趨向了。
總而言之,如果「凡是想要阻止世界末日的人都會遭到厄運」,而且,能夠意識到世界末日已經降臨,並有能力採取行動的人,已經少之又少。那麼,為了保存反抗的元氣,組織活動的道德底線,其實是很低的。所以,也有個別道德感很高的人,最終還是毅然決定脫離組織,當然,其必然要受到懲罰。這個情況,阮黎醫生沒有半點掩飾。實際上,雖然她從來都沒有刻意表現出來,但是,在我的眼中,她的工作一直都遊走在道德底線的灰色邊緣,甚至於,我不能否認,她可能親自主持過不道德的人體實驗。
而遍及所有真實的「世界末日」是如此簡潔乾脆,所產生的修正力量,自然遠超過只有少部分意識到世界末日並採取行動的人們的力量。
阮黎醫生在講述自己追尋白色克勞迪婭的故事時,提到了一些志同道合者,這些人在冒險之後並沒有完全解散,只是為了避免厄運,而採取了更隱秘,更鬆散的聯絡方式。在阮黎醫生的冒險中,屢次提到那置人于死地的厄運,追尋白色克勞迪婭的許多人都相信,那是源於自己追尋白色克勞迪婭的初衷而被某種力量帶來的懲罰。倘若追尋白色克勞迪婭的秘密,僅僅是為了確認世界末日的到來,而並非是試圖挽回這一事態的話,就不會被如此針對。反過來想,是否也可以證明,導致世界末日來臨的白色克勞迪婭,其實是擁有意識的生命體,而並非是常規意義上的植物呢?
「病院現實是第六卷的核心,但在設定上,卻直接從基礎上,否定了前五卷的設定。」阮黎醫生頓了頓,說:「其實,那一卷對你的病情而言,也是一個分界線。」
「是的,末日真理教曾經是我老家的一個村落宗教組織,祖上代代都擔任相當於首腦地位的職務,不過,到我這一代,原本的宗教已經徹底終結了。現在的末日真理教,只是冠了這個名字而已。」阮黎醫生說:「我是這個組織最初的發起者之一,而就成立時間來說,如今的末日真理教其實是相當稚嫩的。」
在試圖拯救世界,最終只能嘗試去拯救某些人的道路上,我已經見證和體驗過太多的厄運了。
簡單來說,會不會至今為止所經歷過的「病院現實」,「末日真理教」和「中繼器世界」其實都是真實的,卻僅僅是真實的一面?正因為人類以自身為基礎進行觀測的局限性,所以才看到了三個相互影響,又相互依附的世界?
從這一點來說,末日幻境中的「末日真理教」,和這個世界的「末日真理教」,兩者之間最大的相似點,就在於「嘗試用錯誤的方式,去得到正確的結果。」和_圖_書而這樣的行為,在很大程度上是被環境逼迫的,而並非是他們一開始就想採用的。
我在意的,已經不是阮黎醫生做過什麼,她對末日真理教的描述,已經足以讓我明白,身為末日真理教一員的她可能做過一些什麼。但在大環境的前提下,我不覺得,一切都是她的責任。
能從阮黎醫生口中得知這些事情,從我的角度來說,也是十分新奇的。無論是阮黎醫生的新身份,還是她對世界的觀測,和我對世界的觀測,兩者之間的差異和聯繫,都絕非是「病院現實」和「末日幻境」那種單純的上下關係的感覺。反而,正因為多了一個「真實世界」,而又無法真正在認知上,確認一個「真實世界」,但的確,在理智和感性上,每一個世界都有其真實的影響力,所以,反而讓我興起了另一個想法。
雖然在那個時候,單純從末日幻境的角度,無法觀測到「病院現實」,「中繼器世界」更是不存在,然而,作為同為真實的另一個側面,它們卻並非是真的不存在,而僅僅是「不在自己的觀測範圍」而已。既然是同一個真實的不同側面,彼此之間有著極為緊密的關係和影響,那麼,無法觀測到的它們,其自身活動也是存在的,並且,會影響我所觀測到的現實。由此,我在末日幻境中所做的試圖拯救世界的行為,會不會被那些側面的活動修正呢?
現在的我早就失去了因此責備她的立場,畢竟,我的許多行為,在通俗的道德觀念中也是不正確的。即便,我一直都知曉正常的道德觀是怎樣,但既然沒能按照那個標準行事,就不能理所當然地站在制高點。
「不過,在現在的這個末日真理教成立之前,就已經有末日真理教這個宗教組織了,所以,媽媽——」我認真地看著她,說道:「你想說的是,我的日記中的末日真理教,就是根據這些情況而設定出來的?」
在這樣的認知下,末日真理教成立了。因為時間倉促,並且也會在行動中遭受厄運的迫害,所以,整個組織的構架和活動方式,都是十分隱秘,且不會過份表露出某種目的性。例如,雖然一直在研究白色克勞迪婭,追尋相關的線索,去剖析其存在的意義,以及它給世間帶來的影響,但在組織性活動的趨向方方面,不會直接表達「為了拯救世界」的想法,更趨向於一種中立性質的研究,甚至於,為了掩飾一下「過線」的,有可能給自己遭來厄運的行為,也會做一些不人道的研究。
的確,末日幻境中有關末日真理教的情況,都可以在阮黎醫生的故事中找到原型。無論是組織結構,行為方式,目標立場等等,兩者就像是互為鏡子的表裡。末日真理教追尋白色克勞迪婭,道德底線低下,有許多行為十分傾向於「引導世界末日」,但卻又彷彿不是最開和圖書始的初衷,僅僅就它的禱言和綱領,就分成許多派系。在如今的末日幻境中,被「瑪爾瓊斯家族」接管的末日真理教,雖然是最為活躍的派系,但是,類似於愛德華神父和席森神父這樣的教徒,卻遵循著其它的教義。而且,嚴格來說,那些教義、綱領和思想中,並不缺乏中立性和正面性的思哲。
白色克勞迪婭會讓被影響的人之間,在精神上構建一個網路——這是阮黎醫生這些可以意識到末日的人之中,最具備爭議性,但也最有影響力的論斷。它看似和真正意義上的「世界末日」無關,實際卻是相當重要的組成部分。
反過來說,正因為真實就是「世界末日降臨」,所以,單獨拿出任何一個觀測到的側面世界來說,是否就是「不斷被其他側面修正」的狀態?所以,無法觀測到,無法影響到其它側面,而僅以自己所觀測到的側面當作唯一真實的人們,無論如何去努力拯救世界,世界的命運也無法避免地,被修正為「末日進程」?
這樣的想法生出時,我的頭皮有些發麻,因為按照這個想法,我之前的計劃是極為危險的。乃至於,任何一個試圖毀滅一個世界,而解救另一個世界的想法,都是危險的,或許其本身正是帶來世界末日的一個原因。因為,只要真實同樣不可能是多個,而只是在觀測上,呈現出多面,而無論毀掉哪一面,都意味著真實概念上的毀滅吧。反而,最初只是在末日幻境中活動的自己,亦或者,那樣一個在觀測上具備唯一性的世界,才是最安全的。但是,反過來想象,哪怕當初只存在於末日幻境中的自己,也無法代表,其他觀測角度的真實中,例如「病院現實」中的那些人物和活動都不存在,而當時的末日臨頭的感覺,想必也有這樣的原因吧——
無論如何去理解,世界末日已經到來,而白色克勞迪婭在其中扮演著關鍵的角色,若果厄運同樣是因它而起,那麼,認為它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理由,就是為了帶來末日,也是可以的吧?
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能夠來到這個中繼器世界,見到阮黎醫生,聽聞她口述的真實,說不定是奇迹使然,或許,存在那麼一種超越個人的力量,也希望我還能再進一步。
而且,在這個「全部世界都為真實,只是觀測角度不一樣」的假設上,我所產生的這些想法,可能還無法全面描述「末日進程」的必然性。但僅僅是我所知道的,就已經足以證明,為什麼我們這些人,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從未真正看到過成功的希望。
假定,無論我是否觀測到,白色克勞迪婭都存在於每一個我所經歷的故事中,無論那是真實還是虛幻的故事。那麼,它的存在性,就和「病毒」、「江」一樣,可以作為一個基礎的真實觀測點了。而且,相比起無法觀測到的「病毒和*圖*書」和「江」,可以接觸和直接觀測的白色克勞迪婭的確更具備實際意義。
反而,將所有的世界都視為真實,併為之努力,去創造一個讓自己所能觀測和無法觀測到的真實側面,都能被拯救的結局,雖然聽起來很渺茫,但卻更加催人奮進。
這樣的事情,就算阮黎醫生不說明白,我其實也一直都有所疑慮。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哪怕為了方便敘事,而將之冠名為「病院現實」,但自己應該是沒有百分之百將之當成現實的。但是,在過去,的確沒有什麼東西,比「病院現實」更像是現實。而且,因為第一印象太過深刻的緣故,所以,哪怕強行要站在阮黎醫生的立場上,去思考這個中繼器世界、病院現實和末日幻境三者之間的關係,這個中繼器世界的真實感,也很難在感性上,比病院現實更加強烈。
因為,或許從一開始,指導行動的認知,就是錯誤而偏倚的。
過去,不存在這麼做的理性基礎,但是,如今想到的情況,卻讓我覺得,有了一個理性基礎。
「你們,那些人,包括研討會,全都是末日真理教?」我終於問道。
無論如何,阮黎醫生在這裏,向我展示了另一種真實的可能性,正如她最初所說的那樣,我或許可以從這個不同的可能性中,找出一個暫新的道路來。至少,我現在已經不覺得,過去的計劃有必要實施了。
但是,白色克勞迪婭則是在科學層面上,否定了這種定義的意義——它雖然可以接觸,可以觀測,但其本身卻是不定形態的。
如果是這樣,我過去的計劃,病院現實中,系色和桃樂絲她們的計劃,其實都是錯誤的,而且是越陷越深。只將一個側面視為真實的全部,是無法完成拯救的。雖然,以自身為基礎所觀測到的側面,也在影響著其它側面,想必,帶有相同心情,做出同樣決定的自己,在其他側面也是存在的,然而,哪怕想法相同,決定相似,但在行為上,卻無法保證完全一致——不,應該說,無法保證相輔相成。簡單來說,就是力量無法使到一塊兒。
或許,正如阮黎醫生所說:「雖然在日記中,沒有在病院現實的故事里提到白色克勞迪婭的存在,但我認為,它應該是存在的,只是,如果你認知到它的存在,這個病院現實就無法區分于其它的幻境,也無法擁有如此強烈的真實感。」
「我病得更重了,對嗎?」我說。
「如果當時說點開心簡單的故事,哪怕陷入幻覺,也不會變得像現在這麼複雜吧。」阮黎醫生對我這麼說的時候,似乎有點兒後悔。
我不得不承認,阮黎醫生的說法是正確的。在我寫下的日記中,前五卷所涉及到的末日幻境,其實是最單純,最直接,也最能體現出,末日幻境和如今這個世界存在關聯。甚至於,可以將前五卷的故事,看作是之後故事拓展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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