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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末日癥候

作者:全部成為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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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368章 心靈附生 2

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368章 心靈附生 2

我走上去,將他們一一攙扶起來,交到旁邊的人手中。我一個個和他們擁抱,就像是再相逢的老朋友。雖然在這場噩夢之前,我和他們只是陌生人,但在心靈的世界里,我們已經是共患難的同伴。我無法改變他們的過去,也無法保證他們的未來,但至少可以拯救他們的現在。
我走進他們的內心,去成為他們心靈中,在過去那個黑暗的時候,一直和他們同甘共苦,激勵著他們的那個幻覺之人。
沒有人可以解釋「神秘」,「神秘」不是固定在未知的某一處,而是一種相對於「已知」的未知。如果說,「科學可以解釋一切」的說法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未知是有限的」,而科學的進步遲早可以解析這有限的未知,但倘若未知是無限的,那麼,「科學可以解釋一切」的說法就根本不成立。那麼,「神秘」存在的前提就是「未知」是無限的,無論「已知」的範圍如何擴大,未知的盡頭也仍舊無窮遠,而必然存在相對於「已知」的範圍無窮遠的「神秘」。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的思維從無比遲滯,近乎停歇的狀態下,猛然如掀開了沉重的抱負,開始加速運轉。我覺得自己就像是正在從噩夢中醒來,度過那缺乏時間感的朦朧后,一下子徹底蘇醒過來。
我注視著這些同樣從意識行走中蘇醒的囚徒們,我希望能夠從他們的眼睛中,再次看到復甦的神采。
我不太明白,在科學的解釋中,這些「怪異」產生的原理到底有哪些,也無法用科學知識去解析這些「怪異」本身。但是,如果這些「怪異」也是在理論上,可以被科學解釋的話,那它一定也是從高維世界,因為觀測行為而以「降維」的方式,呈現於意識行走者面前的吧。
我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睡著,更沒有閉上眼睛,僅僅是,經過了一段無比漫長的,難以形容的意識行走。而這樣的意和*圖*書識行走,哪怕是有意為之,也難以確定,是否還可以做到。
是的……我呢喃著,或許我不是英雄,也無法彌補過去,無法改變你們所受到的折磨,但是,在你們的心靈中,我回到你們的過去,我就在你們身邊。我的聲音,傳達到你們的心中了嗎?
「是我,高川。」我再次對大聲對他們說著我的名字。
一共六個男性,五個女性,最小的有二十多歲,最大的不超過四十歲。他們的精神稍微恢復一些后,終於可以理解自己如今的情況。我無意讓他們回想過去,也沒有時間讓他們舔舐傷口,因為,我們必須離開這裏了。
「是高川先生!是高川先生啊!」終於有人大叫起來,然後,很多人都發泄般哭喊,激動地顫抖。他們掩著臉和嘴巴,發出充滿了複雜情緒的聲音,「我們得救了!高川先生真的來了,他來救我們了!」
所以,如果「神秘」就只是「神秘」的話,我既喜歡科學,也期盼「神秘」。然而,末日幻境和病院現實的關聯,讓我無法單純把末日幻境中的「神秘」,當成這種純粹的神秘概念,而不得不以「病毒」聯繫起來。
如同充滿毒氣的黑暗沼澤,無法辨認到底都有什麼的惡性,粘膩又令人作嘔。沒有因為記憶構成的形體,不存在任何具體的事物形象,也沒有時間和空間。這是渾濁的混沌,置身其中,彷彿一切都在這種粘膩和作嘔中融解了。我第一次見識到,人們心中的惡性達到這樣的程度。我已經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這些人的眼神,都是如此的空洞和絕望。
「病毒」的神秘,成為我觀測中的末日幻境中一切「神秘」的根源。末日幻境中的所有「神秘」,其特性和概念,都由「病毒」的神秘所決定。於是,末日幻境中的「神秘」充滿了惡性,亦或者說,因為「病毒」才存在的末日幻境,其存https://m•hetubook.com.com在就是無可辯駁的惡性,而可怕的是,這種惡性並不是摧毀末日幻境就能根除的,亦或者說,因為「病毒」才是根源,因此,只要「病毒」存在,末日幻境就不可能真正毀滅,也就意味著惡性不可能真正根除。
因為「病毒」而存在於這個末日幻境中的人們,也必然是這種惡性的受害者。
「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拯救你們,但是,我願意去嘗試。」我用平靜的聲音,對自己說著,再沒有一絲猶豫,一步步深入這片黑暗的沼澤中,沉入這掩蓋了,亦或者說,融化了一切心靈之物的巨大惡性中。我感受到,這些惡性以可怕的速度,鑽入我的身體,侵入我的內心。我沒有拒絕,敞開了心靈,回想著過去的美好和覺悟,思考著未來的道路。
即便如此,我也從不懷疑自己可以做到。
因為,末日幻境就是這樣的一個惡性的世界,而所有存在於這裏的人們,早就身處地獄之中,在這樣的一個世界里,無論是抱著怎樣的信念而活著,採取怎樣的行為而活著,其下場都不會有什麼不同。意識態的世界,和物質態的世界有著極為緊密的關係。而人們的意識,也必然和他們身處的環境息息相關。在這樣一個惡性的世界中,哪怕是「正常人」的精神世界,也必然存在著比正常世界中的人們,更為惡性的體現。
科學和神秘的矛盾,在我的理解中,就在於其前提條件,到底是「未知是有限的」還是「未知是無限的」。對我來說,針對於自身可以觀測到的事物,我期望它處於「有限的未知」中,而能夠被自己所理解,但卻又希望「未知是無限的」,而讓內心充滿對多種多樣的可能性的期盼,尤其在面對絕望的困境時,更是傾向於後者。
再次站起來的我,一定比所有人都要堅強。
「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你們已經得救和-圖-書了!我摧毀了牢籠!」我對他們說:「我就在這裏,真真切切的,不是幻覺。」
凝視著我的一對對眼睛似乎開始發亮,他們一個緊接著一個站起來,哪怕是顫顫巍巍,但是,他們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本來充滿絕望,也只有絕望,亦或者連絕望都不存在的空洞眼神,浮現一絲絲的情緒,我感受到他們的驚疑不定。他們的精神不正常,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無法思考,沒有認知。只要他們開始思考,開始認知,就一定會重新接受如今已得救的事實。
他們必須自己行動起來,否則,只有我和三級魔紋死者少年,無法在接下來的路程中,拯救他們所有人。
我無意為加害者開脫,我十分肯定,無論是受害者和加害者,其下場都會是一樣的悲慘。
這是「交談者」的幻覺存在方式給我的提示。
我開放自己的內心,和他們一起承受痛苦,然後,讓他們知道,一個人到底可以堅強到怎樣的地步。我以幻覺的方式,出現於他們的眼前,以幻聽的方式,講述我的故事,成為他們虛幻的夥伴。
或許正是因為存在這樣的想法,因此,當我打開這些受盡折磨的人們的心靈之門時,所感受到的,那撲面而來的惡性,簡直濃郁到了在接觸之前,根本無法想象的地步。
這些受害者的經歷,哪怕有一時的幸福,但悲劇也是必然的結局。如今在地牢中受盡折磨而瀕臨崩潰或已經崩潰的受害者們,雖然無可否認,是「交談者」那些加害人是罪魁禍首,但是,從整個末日幻境的惡性來說,這些受害者經歷這一切,也可視為一種必然。如果不是他們,也會有其他人經歷這一切,而哪怕其他人代替他們經歷了這一切,他們自身也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候,經歷同樣程度或更可怕的折磨,而加害者本身也必然會在某個時候變成受害者。
但是,沒有關係。
哪怕是意識行和-圖-書走者,可以通過意識行走的力量,更加直觀地去接觸意識態世界,但自身認知和觀測能力的局限性,仍舊無法讓意識行走者看清意識態世界最真實的模樣。進而才會觀測到那些無法解釋,無法形容的,存在於意識態世界中的「怪異」。
我希望,他們可以從我的心中,找到再次站起來的動力。我曾經死亡,又再度復甦,我見證過,比他們的遭遇更絕望的「真相」,也直面過最為恐怖的怪物。也許,「交談者」從「它」那裡認知了什麼,那是讓他扭曲瘋狂的因由,而他將那些東西傳播給這些人,這便是直擊精神的折磨的真相。但是,相對於我的經歷來說,那沒什麼大不了的。正因為我是如此痛苦,感受著世界的悲慘和絕望,所以——
「我是高川。我來救你們了。」我大聲對他們說道。
哪怕明顯是半島精神病院的病人,也可以把我認出來,那激動的表現和周遭的其他人沒什麼區別。
「神秘」的力量作用於實際存在的,可以感受和認知的事物上時,會以看似和自己認知相似的現象體現出來,例如火焰,冰霜,詛咒,空間和時間等等,但其本質,作用的原理和方式,卻又是無法解析的。正因為無法追究其根本,所以,哪怕以「製造火焰」、「提高速度」、「控制氣壓」的現象體現出來,其仍舊屬於「未知」。
我附生於他們的心靈,走進他們心中那絕望的時間段,這是在過去的意識行走中,從未嘗試過的做法。
因此,意識行走者在意識行走時,所要面對的惡性,以及他們利用意識行走的力量,引發出來的惡性,都要比正常世界中的人們內心的惡性還要深重。
「高川……是高川先生……」有人虛弱地,發出遲疑的聲音。
我無法證明,自己是最堅強的人,但是,我從來都不懷疑,他們所遭遇的那一切,無法擊垮我。而只要無法擊垮我,就無法擊垮他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現實的時間難以倒轉,但在心靈之中,時間並不存在絕對的意義。
我品嘗著其中那些讓人絕望而痛苦的東西,感同身受曾經發生在他們身上的可怕遭遇,用呼喚將自己植入他們的記憶中,走入他們受到折磨時所產生的感受中。我想象著,自己以一種冥冥的形態,回到他們的過去,在他們受到折磨時,變成他們在當時產生的幻覺,變成對他們呢喃的幻聽。鼓勵他們,讓他們在孤立無援的時候,成為他們心中唯一的光,成為他們最後的支柱,在他們實際沒有得到任何援手的時候,於心靈中成為他們那如同一根稻草般的信念。
只要未知是無限的,就沒有絕對的必然,而每一個看似絕望的結果,都必然存在可以改變的可能性。
在這樣的「神秘」概念上,永遠不存在「伴隨著科學進步,神秘會逐漸被認知,進而消亡」的可能。
很難具體描述備受折磨的人們,其精神世界到底是什麼模樣。通過他們的眼睛,走入他們的內心,推開那一扇扇大門后,每一個獨立的精神世界以一種結合成整體的姿態呈現於感觀中。這是用「心」去觀測的世界,是只能用感覺來認知,並通過自身所能了解和觀測的形態俱現出來的一切。我一直認為,若用科學觀來解釋精神世界,那麼「精神」一定是高維的。正常情況下,精神的維度比肉體的維度更高,而讓人們無法完整對其進行觀測,而一旦進行觀測,必然會因為人們基於肉體認知的低維性,而讓精神以「降維」的方式體現出來。
他們的身體和精神都很虛弱,很快就有人承受不住這股激動的衝擊,發齣劇烈的咳嗽聲,更有人再無站立的氣力,腿軟跌倒在地上。
思維以可怕的速度,攪拌著這些粘膩的惡性,又在那粘滯中漸漸變得遲鈍。但是,思考沒有停止,感受沒有停止,雖然緩慢,但是仍舊在攪拌,在旋轉,在以無法言喻的方式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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