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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末日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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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583章 祭

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583章 祭

每一秒,我都在找尋極短時間長度內可能存在的破綻,也都在根據即時的情況,去探尋武裝搭配的優化。每一分鐘都會切割成百上千份,利用這每一份的時間,去嘗試理解身邊的各種奇詭的變化,去對應之製造出相應的道具。有的時候,甚至連沒有想過的,彷彿就天生降臨的古怪東西,依靠四級魔紋的力量誕生,並在即時間發揮出讓人瞠目的作用。
然後,「高川」就會變得更加堅韌。
我穿梭在十數名情況危急的神秘專家身邊,在他們置身死地,已經無路可逃的時候,擊破圍堵他們的各種異常之物,扯著他們投入另一個戰場。我就這樣無休止地賓士,就當自己是風,是閃電,是急涌的海浪,只要戰鬥還在延續,我便不會停下。四級魔紋彷彿無限的彈藥庫,提供著各種武器,有刀劍槍戟,也有子彈和炸藥,源源不絕的數據對沖現象,產生源源不絕的餘波,這餘波在戰場的每一個地方都能吸納到,在吸納的同一時間,就已經被轉換成身上的鎧甲,以及那些彷彿無中生有的戰鬥器物。
我期盼——
我所遭遇的任何「神秘」,都是既可以用意識層面的唯心理論去結識,也同樣可以從唯物科學方面找到脈絡,更可以從古老流傳下來的神秘學中,找到似是而非的參照。無論從這三者的哪一個去認知其他全部,亦或者夾雜三者的理念,以一種混淆的認知去看待一切,都同樣可以完成一個把「神秘」視為既有存在的世界觀。而每一個神秘專家,也都存在這麼一種可以在自我邏輯中解釋並自我認可的世界觀。
我擲去的長刀,在素體生命的頸脖上彈開,在它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速掠到它的腳邊,抓住它的右腳,將它當成武器掃蕩周遭的安全警衛,又將它投向從半空掠過的異化右江身上。素體生命的構造體身體在半空就被異化右江打得龜裂,又從龜裂的縫隙中滋生出血肉。這一刻,我的腳同和*圖*書樣被殖生的異化血肉,和地面的異化血肉連在一起,我便用左手刀砍斷這隻腳,緊接著向前一躍。我的前方,那無形高速通道碎片瞬間連接成一條曲折的通道。
無論是管狀物的構造體材質,還是安全警衛的構造體材質,都無法完全抵抗這種力量,就連素體生命,也有小部分身體已經發生血肉轉化。
我所觀測到現場,沒有受到沙耶力量侵蝕的,就只有異化右江和愛德華神父的惡魔變相,異化右江自身的神秘性可能就是抵抗沙耶異常血肉侵蝕的保證,而愛德華神父則大約是因為,他就是沙耶的「造物主」吧。就連天空中的巫師們也已經因為維持「天門」,無法去除自身上那些異常殖生的血肉,不知不覺中,有不少人已經變成了「漂浮的蠕動的肉塊」。但哪怕是「蠕動的肉塊」,其所產生的神秘力量,也仍舊在被「天門」吸收。
這種種的思念,並沒有具體的形象,而總是一副朦朧的輪廓。但是,這樣就足夠了,因為,我想要的很多,我所期盼的如同星辰大海,我所渴望的不會停留,所以,它們被收集起來,就只是這朦朧的模樣,如同一團沒有形狀的光。
末日幻境的世界是如此的奇妙,僅僅從末日幻境的角度去觀測這個世界,有著從病院現實的角度去觀測末日幻境所不具備的選擇權和可能性,它是末日的,痛苦,悲傷的,但也不可否認,它也同樣是瑰麗的,光怪陸離的,人們所能想象到的,和不能想象的,可以理解的,和無法理解的,都以一種實在的面貌在這裏存在。這些複雜多變的,無法把握的,彼此交錯的存在,又讓末日幻境本身擁有一種病院現實所不具備的溫暖。
天空上方,末日真理教的巫師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徹底被沙耶的異化血肉侵蝕,變成一個個看不出人形,卻仍舊在蠕動,仍舊給人以強烈生命感的癱軟肉團,「天門」已經完全和_圖_書俱現出來,但也有三分之一的部位,覆蓋著沙耶那標誌性的血肉。有蛛網一樣的絲線,穿透了灰霧,將腫瘤般的肉團和三分之一結構被血肉化的天門連接起來,倘若將之視為一個關聯緊密的整體,就能感受到,傳遞于絲線,來回于腫瘤肉團和血肉天門之間的,富有韻律的鼓動——它們是活著的,就如同是一種另類的生命,是一種常人無法觸及的神秘所創造出來的奇迹,哪怕它們看起來是如此的醜陋,讓人難以對之抱有好感,也無法從它的身上,產生任何美好的想象。
我有時也會覺得,自己對末日幻境的眷戀,或許也有著貪慕這份溫暖的情感在起作用吧。然而,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更想要回到病院現實中,去找尋病院現實中那份冰冷的現實中,存在著卻沒有發現,亦或者已經發現卻沒能挽留的色彩。假若病院現實是真正的「現實」,那麼,我覺得,它就不應該完全就是那副冰冷殘酷的樣子。
因為,目前為止,只有在物質態下,才會受到沙耶力量的影響。
構造體材質的灰白色所覆蓋的範圍,已經超過了天空中夸克定點觀測的範圍,更超過了原有超巨型魔法陣所覆蓋的一萬米,當時的魔法陣已經徹底被管狀物淹沒。山城的最頂端已經升高了許多,站在管狀物俯瞰,原先的「地表」就像是在百米之外,而深入地下的裂縫,也被構造體填充,不知道究竟有多深。然後,在那漆黑的深處,彷彿燈光般的光點開始閃爍。
我可以清晰感受到,在這痛苦的,彷彿是壓榨著想象力和生命力的戰鬥中,自己正在變化,變成連自己都不清楚是什麼的東西,然後,我便承認這仍舊是「我」,但是,「我」已經並非人類。我就是怪物,是足以和那些可怕的怪物爭搶,對抗,乃至於有可能殺死它們的同類。
在看到這幅景象時,一切美好的情緒都會被吸走,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會伴隨那m.hetubook.com.com讓天地昏暗的灰霧和灰燼,以及永無中止的絕望之風中瘋狂滋長。側耳聆聽,只能聽到依稀的,彷彿指甲刮玻璃般的聲音,在呢喃一種無法理解其內容的語言,節奏如同祈禱,如同頌詩,讓人想要掩上耳朵,卻又難以拒絕聆聽。
天門的血肉化,哪怕只是輕微的,也足以證明愛德華神父的成果是多麼可怕。我不知道在那些面具覆蓋下的表情到底是何種模樣,面對愛德華神父的可怕造物,僅僅從表面上看,末日真理教的巫師們已經漸漸落於下風了。我也不由得設想,當末日真理教的中繼器和拉斯維加斯中繼器因為「天門」的存在而得以連通之後,沙耶的異常血肉會蔓延到末日真理教的中繼器之中嗎?而愛德華神父又是否有著依仗沙耶的力量,同時侵蝕兩個中繼器的念頭呢?
我在想象中疾走,在幻覺中揮動雙刀,在思念中貫穿敵人,在無法理解卻又去嘗試理解的無用功中,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來。身體的疼痛從無休止,傷口也沒有徹底愈合的時候,血液會流出來,駁雜的念頭也會如同洗衣盆的泡沫一樣,頃刻間就湧上,彷彿吞沒了自我的意念。當我的身體,仍舊在運動,在瞬間之後,我也仍舊會清醒過來。雖然如此反覆,也無法擊倒最強的那個身影,沒能讓我在異化右江面前支撐更多的時間,但是,只要我還能運動,還能思考,就足以證明,我還沒有倒下,我還可以去創造更多的可能性。
我想要我所見到的世界都溫暖起來,想要我所觀測到的世界,都擁有活生生而瑰麗的色彩,也許「冰冷」和「邏輯」是構架世界的基礎,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完全的冰冷和邏輯,就一定是錯誤的吧。哪怕不是錯誤的,我也不喜歡那樣的世界。
神秘專家和灰霧惡魔同樣必須面對這種油然滋生的異常,「只要呈現物質態,哪怕是神秘現象的產物,都有可能被沙耶侵蝕,進www.hetubook.com.com而轉變為異常血肉」這一點是已經可以得到事實證明。於是,當這個事實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我就會砍斷自己被異化的那一部分,哪怕是手腳,然後,依靠無形高速通道中的推動力,讓自己前進。
當「天門」愈加真實時,也同樣有血肉的絲線爬上那陰森的紋理,更進一步讓我認知到,這扇門正在物質化。
這聲音和節奏是如此的熟悉,讓我不禁回憶起在過去的末日幻境中,在瑪爾瓊斯家的天門計劃里,所經歷的那一幕幕。我知道,那是末日真理教的巫師們所獨有的語言。
沙耶的力量,已經侵蝕了三分之一的山城,哪怕沒有直接和這些異常的血肉接觸,也會有一定的幾率,使得自己的身體突然而然就轉化為這種異常的血肉。侵蝕並非是僅僅通過血肉本身的接觸完成的,而就像是這種將無機變成有機,將有機扭曲的力量,已經滲透到風中,大量看不見的孢子,藏在灰霧和灰燼中,伴隨其流動、飄落,沾染身上就會爆發。
中繼器的前身是瓦爾普吉斯之夜,是一種特殊的臨時數據對沖空間,沙耶的異常血肉侵蝕倘若僅僅限制在「物質」上,那麼,就必須固有一套認知和解析的方法,將任何臨時數據對沖都視為「物質變換」的一種。而這樣的認知觀念,更接近於神秘學中的鍊金術學說。
被轉化為血肉的部分會變得脆弱,其結構和承載力的差異,會讓任何物體的運動失衡。然而,想要通過消滅這些血肉進行節肢,卻是難以辦到,因為這些血肉雖然也是碳基結構,卻因為某些神秘的力量處於一種不斷增殖的狀態,這種增殖基於物質,但卻並不一定是肉眼所能見到的物質。倘若保持真空狀態,這種增殖是否還會持續呢?我不清楚,但眼下似乎也沒有誰往這方面嘗試。我也有想過,哪怕只有亞原子大小的微粒,只要這個微粒是以物質性存在的,那麼沙耶的異常血肉增殖就會運作下去。
我依靠連鎖判和-圖-書定所能觀測到的地方,已經完全失去了半島的自然狀態,徹底變成了統治局遺址獨特風格的一部分。而在這片統治局維多利亞重工物化區的風格中,那一層層隨處可見的血肉覆蓋,更是讓人感到一種噁心的另類。
我是如此的努力,然而,連鎖判定的結果仍舊不斷在告訴我,周遭的情況是如何惡劣,並且還在惡化下去。管狀物構成的,充滿了機械感和古舊石質的山城,其內在構造是如此的錯綜複雜,所有可以在即時條件下當成臨時同伴的人們都被激烈的戰況席捲,宛如被巨大的浪潮沖刷到難以辨析的角落。而我無法在同一時間去將他們拖出陷阱,於是,在蜂擁而出,彷彿製造比破壞更快的安全警衛的包圍中,神秘專家們一個緊接一個死亡,消失,不見蹤影,但我十分清楚,他們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躲藏起來,的確有許多人是真正的死亡。
不知不覺的時候,站在一處翹起的管狀物殘骸上方,我放眼放去,只剩下一望無際的由安全警衛們構成的灰白色海洋。在這灰白色的海洋中興風作浪的,似乎就永遠只剩下那麼幾個點,哪怕只剩下這幾個點,在那處戰鬥的存在,就已經佔據了現場所有爆炸和衝擊的八成。異化血肉就好似池塘中的綠色浮遊物一樣,伴隨著不時在爆炸和衝擊中濺起的灰白色海浪,掀起到半空,被撕裂,殘留著泡沫落下,但之後又和漂浮在灰白色海面上的那一大塊一大塊的血肉結成一片。
我渴望——
我想要——
我這麼想象著,我這麼理解著,我這麼嘗試去認知,並相信自己的深處,真的有那麼一團光,伴隨著我的一舉一動,所思所想,散播著溫暖。
哪怕在自己最悲慘,最痛苦,最無法思考和無法述說的時候,我也仍舊知道,自己的心中有這麼一團光。哪怕我在噩夢和幻覺中跌落無底深淵,哪怕在不可理喻的恐懼侵蝕心靈,這團光也仍舊存在於自我的深處,並以之為中心構造了「高川」的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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