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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級末日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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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624章 內在的戰場

第十二卷 螺旋盡頭

第1624章 內在的戰場

「意識行走?」不由得我這麼去想,但是,只是普通的意識行走,對上異化右江卻也有著極大的缺陷,首先,對方吃掉了月神后,意識行走的能力絕對堪稱強大。其次要突破她的意識態,以半吊子的意識行走能力而言,也根本做不到。
「繼續吧,四天院伽椰子,你想要的力量已經不遠了。沒有人可以阻止你。」我如此說道。
「你想知道我的戰鬥策略?」四天院伽椰子轉過頭來,盯著我看。
「就算你不在,那些末日真理教的小蟲子也拿我無可奈何。你若視自己為拯救者,那麼,唯一拯救下來的,只是那群不知所謂的普通人。」四天院伽椰子從扭曲的姿態恢復后,人性的情緒似乎又多了一些,她的口吻帶來上了明顯的譏諷,這可是自從她變成如今的四天院伽椰子后,就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情況。有什麼變化,對她而言,這種變化彷彿就是自然而然的,以至於她似乎並沒有強烈意識到這一點。不過,身為旁觀者的我,卻對這種變化十分敏感。
「高川」和「江」各自一部分的產物嗎?不錯的想法。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打算否認。
「戰場不是這片宇宙,敵人也並非你眼中所見。你也感覺到了,不是嗎?以眼下的方式展開戰鬥的話,勝利的希望幾乎可以說沒有。」她說:「所以,我們要在它的體內,把它的意識和身體變成戰場。」
我的確在限定的條件和時間內,拯救了這一部分人,在這一點上,我不打算質疑自己。
我不打算說出來,只是沉默地觀察著,思考著,想象著,造成她這種變化的根由。在這個變化中,「江」的干涉是定然存在的,另外最大的干涉源,或許來自於六十多億人的黑水本身?沙耶形態本身?可能殘存的愛德華神父?以及……阮黎醫生?
這可真是折磨人的問題。但卻又讓我覺得十分重要——不,或許這m•hetubook.com.com個問題並沒有我想象中這麼重要,但是,我的確想要得到一個答案。這個答案也許不是正確的,但應該至少是可以讓自己感到滿意的。
僅僅是體積上的差別,就會讓人覺得,在半島上看到的它,或許更容易對付。而現在的話,該如何下手呢?哪怕是如同山巒般巨大的四天院伽椰子,一旦距離這顆月之眼更近,也會變得不夠份量吧。
「人格?那可是怪物……」我覺得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意料。
「嗯,倘若那些普通人可以倖存下來,也會讓我覺得來到這裡是有價值的。」我沒有任何掩飾,直接承認了這一點。雖然我的同行,導致四天院伽椰子在追尋「江」的過程中產生意外,但是,如果我不在這裏,而那支宇宙艦隊在同樣的情況下到來的話,哪怕四天院伽椰子放過他們,他們也會在抵達月之眼后成為祭品吧。瘋狂的四天院伽椰子摧毀了這支宇宙艦隊是不爭的事實,然而,也正因為如此,所以,至少有一部分人得以存活下來,重返地球。
「你現在應該思考的,不是我的事情,而是前面那個怪物的事情。」四天院伽椰子的猜測被我輕輕放置一旁,「無論我是什麼,我都自認打不過面前這個怪物。如果你想要我幫手,就給我一點信心如何?」
「怎麼樣?打得過嗎?」我問道。四天院伽椰子早已經停止向前,她停下了多久,就沉默了多久,而這種沉默也同樣讓人感到不安。
那麼,真正和人性沒有半點干係的事物,又是什麼樣子的呢?
僅以眼前的情狀而言,此時的月之眼和在半島上最初看到它的時候,有著極大的差別。不僅僅是體積上的,更是表面化的,讓人感受到,是因為內質的變化太過巨大而強烈,才帶動了外表的變化。無論怎麼說,在這樣的宇宙背景中,以這麼一個自然衛星球體的方和*圖*書式,呈現於面前的月之眼,的確比在半島上最初看到的它,更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我總算弄明白了。高川。」四天院伽椰子終於開口了,「你的身上,有最終兵器的成份。不,或許,你就是一個半成品的最終兵器,亦或者說,是最接近最終兵器的偽物。你真的知道,自己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嗎?你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嗎?你和倫敦的高川是什麼關係?你是他的一部分?還是他的一部分和最終兵器的一部分結合起來的產物?」
不過,清理這些攪局者,本就是我必須承載的任務。這個任務並非是某個人亦或者某個組織強加給我的,而是我為了保證自己的計劃得以順利執行,所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哪怕,直面這些事情,不可能不受到傷害。
四天院伽椰子必須留下來不可,必須和異化右江發生衝突不可。沒有她的力量,要對付此時的異化右江幾乎沒有勝算,沒有她的存在,阮黎醫生的犧牲就會化為泡影。不僅僅是NOG和五十一區將賭注壓在如今的四天院伽椰子身上,我和其他許多人也是一樣的。所以,無論我對她的主觀印象究竟如何,都必須讓這個怪物掙脫追尋「江」的瘋狂,將這麼一個清醒的它送到異化右江的跟前。
「是的,對方是怪物,大概是沒有人格的吧,所以,我們去成為怪物的人格。」四天院伽椰子說:「然後殺死這個怪物的本格。因為是人格和本格之間的戰鬥,所以不需要再考慮它有什麼外在的力量,只需要去面對它的內在。在最好的情況下,我們作為人格所要面對的,只是內在的一半力量,因為,那個時候,我也已經成為其內在的一部分了。」
雖然帶著呼吸面罩,因為置身於四天院伽椰子的神秘中,在受到保護的同時,身邊的壓力也很沉重,可是,這一切都無法和前方更遠處的那個最終兵和-圖-書器所帶來的窒息感相提並論。之前的戰鬥中,四天院伽椰子的錶殼被破壞,暴露出的內質也讓人難以抵擋,可是,正因為直面過那種詭異又可怕的內質,所以,才有了比較,並在比較中,深切感受到四天院伽椰子和異化右江之間的差距。
無論末日真理教有怎樣的后招,我都必須將之清空,這也是我堅持和四天院伽椰子同行的原因之一。不過,阻攔在面前的,大概不僅僅是末日真理教吧。納粹在這個中繼器世界的戰鬥力,理所當然不應該僅僅體現在異化右江身上。再繼續向前,或許就會碰到納粹的大軍吧。他們也許就如同這支假借諾亞方舟的名義,由末日真理教引導組建的那支宇宙艦隊一樣,突然就會從宇宙背景中的某一處鑽出來吧。
我沉浸在思考中,不太記得四天院伽椰子後來又說了些什麼,而自己到底又是如何回答的。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剩下一半的航程終於抵達終點。期間沒有更多的阻撓,我站在四天院伽椰子的肩膀上,遙視正前方的異化右江,那取代了月球而存在於其位置上的月之眼,若非表面上有一層深深的裂縫,就如同閉起眼睛時的眼縫,簡直就和月球沒什麼兩樣。我想象著,倘若真正降落在它的表面,會覺得那眼縫一樣的存在,就是一個深深的大裂谷吧。只有從遠處宏觀觀測它的整體,才會覺得那是一顆「眼球」。
我所目睹的無奈,所感受到的痛苦,所面對的殘忍,以及那些捨棄和犧牲,都已經是我必須堅持下去的理由。
「這不用你說。」四天院伽椰子頓了頓,又說:「雖然很感謝你之前幫了我一把,但是,我們一起行動,並不是因為我們是朋友。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一旦我認為你的行為會帶來麻煩,也休怪我不客氣。」
「就這麼看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又說。
真正驅動怪物去產生行動的動力是什麼?至和_圖_書今我仍舊並不了解。人會為了身而為人的思想,為了身而為人的生存,為了身而為人的喜好和哀樂而行動起來,不過,這種行動是以人為本產生的行動。如此一來,倘若怪物也會為了同樣的原因而行動的話,那麼,就可以視之是有「人性」的——人在觀察事物的時候,難以跳出過人性的框架,去思考非人性的東西,哪怕常識中所說的「毫無人性」,也是基於人性的去觀測和理解,甚至於,這個基礎並非完全是以「全人類」的客觀角度,而屬於「個人」或「大部分人」的主觀角度,其實並沒有脫離人性的框架。
我覺得,這樣的變化很有意思。是否可以認為,無論是什麼造成了這個變化,都意味著,對造成這個變化的源頭來說,這個變化是有益的?簡而言之,無論人的形態如何變化,讓人保持身而為人的人性,而不是徹底變成別的什麼怪物,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麼,問題又來了,這種事情為什麼重要?站在人類的思維框架中,保持人性當然是無可厚非的,但是,真正讓「保持人性」上升到「重要事情」的源頭,是因為其也保持著人性嗎?倘若這個源頭是沒有人性的,那麼,人性對其而言,又意味著什麼?
「很簡單。」四天院伽椰子也沒有任何猶豫,就這麼對我說:「被它吃掉。」
「你需要我,不是嗎?倘若再發生類似之前的情況。」我可以感受到她試圖表達的那種頑固的敵對意識,但就如同她所說的那樣,我們此時此刻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反過來說,我們所要做的事情,無論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都有十分深重的矛盾。你死我活的對立,由始自終都存在著。我們在一起,僅僅是因為,那個分道揚鑣的時刻尚未到來而已。
四天院伽椰子還是沉默,壓抑感更加濃郁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感受到了恐懼,倘若感受https://m.hetubook.com.com到了恐懼,又是否和追尋「江」時的恐懼相似,但我覺得,她可以從感知中,體味到兩者之間那似有似無的相似感。
異化右江的身體懸浮在月之眼上,雖然體積的差距巨大,但存在感卻比月之眼更加強烈。她平展雙手,宛如十字,沉睡的臉宛如在等待裁決。但是,在感受到她存在的這一刻起,就讓人不由得懷疑,到底是怎樣的裁決,才能在真正意義上讓她「死去」。雖然沒有更多明顯的神秘現象,但是,當我注視著她,精神層面上的衝擊就源源不絕地在我的腦海中激蕩,讓我看到幻覺,產生無力的雜念,並不是什麼聲音在述說自己的弱小,而是自然而然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她這樣的說法,倒是很接近我對自己的了解——既然「江」在這個世界上的體現方式有過「最終兵器999」這樣的身份,那麼,體內存在「江」的我,被視為移植了「最終兵器」的一部分,也沒什麼不可。
「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意識行走。」四天院伽椰子如此回答道:「要和她融為一體,成為它的人格。」
對我而言,真正意義上的怪物,是毫無疑問的「沒有人性」,而只有它的本性。這個本性也絕非在人性所涵蓋的範圍之內,是以人性無法解讀的東西。四天院伽椰子剛剛結合黑水和沙耶的時候,其表現十分接近這種純粹的怪物意義,但是,經過了之後的這些事件,它的成長似乎反而偏離了這種「純粹的怪物」。
「真是虛偽的憐憫。」四天院伽椰子這麼說到——但是,在我的耳中,這樣的話反而更反映出她內在的變化有多麼強烈,會用上「虛偽」和「憐憫」這樣的詞彙,至少證明她在主觀或客觀上,以主動或被動的方式,站在「人」的角度上去思考過這種行為的意義。這可是最初剛剛成為怪物的她所不具備的,對怪物而言,人類的思維方式和情感毫無意義,也不會被人的感性和哲學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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