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紂臨

作者:三天兩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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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 第九章 蛻變

判官

第九章 蛻變

但一聽這句,他立刻就明白……還有一個怕是吃便當吃得屍體都沒了。
「別著急,赫爾,不會有人來打擾你的……」判官又一次朝門口行去,並在經過赫爾身旁時拍了拍後者的肩膀,「take your time……」
本就遍體鱗傷、無力抵抗的他,被一個戴著公牛面具的男人用一把大剪鉗生生把腦袋給夾斷了。
「可以……說得再具體些嗎?」在判官走遠前,赫爾還是沒忍住,吼著喊出了這個問題。
此刻,赫爾的臉上已滿是冷汗,但他眼神中的殺意,卻是漸漸明晰;他知道,眼前的五人,就是自己加入「酆都羅山」所需要邁過的最後一道關卡,是他赫爾·施耐德的「投名狀」……但殺死六個正在追殺自己的人,和殘殺五個已經毫無還手之力的人,終究是不同的。
屋內,判官坐在一張沙發椅上,單手托腮,翹著二郎腿,儼然是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
判官用輕鬆的、愉快的語氣說完這些,便放開了那個女人,還嫌棄地甩了甩自己的手。
赫爾問這個問題的動機很明顯,是為了減輕自己的心理負擔;讓判官說出具體的殺人方法,那不管方法多殘忍,他赫爾也只是個「執行者」而已……這樣想,他的良心多少就能好受一些。
就這樣,赫爾以一己之力便殺死了那六名來追殺他的「至高者」,初嘗殺業的他精神無比亢奮,又恰逢體內那有著鎮靜效果的藥物藥效褪去,這時的他……便憑著一個「我能把他們全殺光」的念頭,和一股子衝上腦門兒的血氣,自信地沖向了敵方的大本營。
「您出現在這裏,是不是表示……」兩秒后,赫爾又試探著開口。
此刻的赫爾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早已顧不了那麼多了,作為一個剛剛經歷了人生首次殺戮的人,他的表現已是相當不凡。
看起來這個「獵物」根本沒有要逃的意思,就是奔著「反殺」來的。
請注意,斷的是腦袋,而不是脖子……想象一下,用剪刀剪核桃的景象,大致就是那個意思;只不過核桃碎開之後出來的核桃仁,腦袋被剪開出來可不僅僅是腦仁……
他就這麼拿著一把從死人身上搜來的砍刀,逐個突襲了那四人,而且,整個過程……出乎意料得容易。
客觀地說,他這樣……是必死無疑的。
「看到桌上那部攝像機了吧。」判官看著他的表情https://www.hetubook.com.com,笑著接道,「這兒的其他監控設備我都處理掉了,特地留了那一台給你用的,請你把『搞定』他們的過程拍下來,過幾天拿著錄像帶來見我。」
「獅子和犀牛他們被幹掉了!六個人……統統都被幹掉了!」
於是,他們陸續把一些需要用到的設備和物資運了進去,給地堡里那台已經停轉了幾百年的柴油發動機加上了燃料,並驚訝地發現這玩意兒居然還真能用(德國造的機械是這樣的);隨後他們就在大本營里接上了各種線路,將方圓幾英里內的叢林布置成了所謂的「獵殺區」,用攝像頭的編號將區域劃分,並布下了各種陷阱。
在幹掉第一個人之後,赫爾就意識到,這些年輕人對上他時並沒有什麼優勢可言;這群靠著陷阱、裝備和人數、習慣了用「容易的方法」去殺人的人,在條件相對公平的搏殺上也就是普通人的水準而已。
因此,今天要麼是赫爾死,要麼是「殺戮狂歡」完蛋,沒有第三種可能。
這時赫爾才上前,檢查了兩人的屍體,摘下他們的面具、並拿走了自己覺得有用的東西。
事已至此,「至高者」們自然也別無選擇,關掉直播或者逃跑這種事他們是不能幹的,幹了的話,他們這個秀淪為笑柄還是其次……關鍵是,許多在這裏下注的大人物和黑惡勢力也不會放過他們;那幫傢伙的辦事效率,可比聯邦警察高得多,真要是觸犯了他們利益,搞「殺戮狂歡」的這幫傢伙分分鐘人間蒸發。
這個問題的意思就是——請告訴我,怎麼殺。
「我想出現在哪裡,想表達什麼,輪不到你來揣測。」判官打斷了他,「不過你出現在這裏,基本可以表示……你是個蠢貨,蠢到認為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把這些傢伙全部幹掉。」他將雙手架在身前,擺了個「金字塔手勢」,用他那毒舌言道,「若不是我提前帶人到這兒來迅速把他們搞定,此刻你已經被剁成肉塊了。」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被幹掉了?」
赫爾臉上原本堅定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絲畏懼和驚訝。
「該死的!你們可算來消息了,公牛,你趕緊回來!讓蜥蜴和胡狼也一起回來!要快!」
值得慶幸的是,觀眾們聽不到他們在通訊頻道中的對話,也沒有看到赫爾幹掉六名「至高hetubook.com.com者」的過程,所以這事兒還有挽回的餘地;因為「至高者」們都是戴面具的,所以就算獅子他們真的死了,下一期也可以找別人來代替,反正觀眾是看不出區別的,到時候就強行說他們沒有死、只是被偷走了裝備就行。
在他的身後,還站了四個人,四個穿著黑袍、且同樣戴著京劇臉譜面具的人。
除了他們以外,房間里還有五名男女,準確地說……四男一女;這五位都沒有戴面具,且都被反綁著手腳、堵住了嘴、跪在地上。他們看起來都很年輕,與赫爾之前殺死的六人年齡相仿。
但無論如何,直播還在繼續、也必須繼續下去……
當然了,這種痛也不是不能忍,就只是痛而已。
他口中的「他們」,指的自然就是此刻跪在地上的那些「至高者」們;就算沒戴野獸面具,他們的身份也已是昭然若揭。
已經「殺過人」的赫爾在心理上沒有了任何的負擔,對於這些通過殺害無辜來取樂、盈利的年輕人,他也不抱有絲毫的憐憫。
「呵……呵呵呵……」話音落時,判官便笑了。
「行了,別廢話了。」判官接道,「先回去養養傷、休息幾天,三天後到我這兒來開工。」
伴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又一名「獵物」死在了「至高者」們的手中。
赫爾聽了這話,完全沒有因自己被稱為蠢貨而動怒,只是戰戰兢兢地回道:「謝……謝謝。」
那兩人也是聳肩攤手,不知該作何評價。
那是戲謔的笑,嘲諷的笑,充滿惡意的笑……
「您……」片刻的驚疑過後,赫爾已冷靜了許多,他看著判官,沉聲應道,「已經把『他們』都抓住了啊……」
如是想著,公牛等三人便出發了。
赫爾走進這個房間時,一眼就認出了那四男一女中的那個女人,正是白天在路邊「搭車」的那位美女,而在四名男子中,有一人的衣服則與他此前在天台那部顯示器中看到的人是一樣的。
「幹掉了就是幹掉了啊!」通訊對面那人顯得很激動,聲音也透出明顯的慌亂,「聽著……夥計,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那傢伙拆掉了攝像頭、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下了手……我不知道他是怎麼乾的,總之他現在已經開著一輛摩托,拿著從犀牛他們身上搜刮到的東西,朝我們大本營來了……夜視儀、電子地圖、武器裝備……他現在什麼都有,和_圖_書我們三個未必擋得住他,你們得趕緊回來支援!」
在沒有攝像頭的叢林里突襲別人是一回事,衝進到處是監控的敵方本陣就是另一回事了。
判官說到這兒時,順手打了個響指,並勾了勾食指。那四名黑袍見狀,立即會意,跟著他一同朝出口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不!不要!求求你們!啊——」
「誒?」赫爾聞言,呆立當場,愣了幾秒后,他生生把已經滑到嘴邊的一句「您剛才不是還說我是蠢貨么?為什麼又讓我加入了?」給憋了回去,轉而問道,「那個……時間和地址……」
「做成了謎題,分成了五份,裝進了五個無法被胃酸分解的膠囊里,分別喂他們五個吃下去了。」判官不假思索地回道。
「我是公牛,我們這兒已經搞定了,你們那邊怎麼樣了?」打開通訊器時,那手持剪鉗的面具男顯得若無其事,雖然他剛剛才完成了一次殘忍的謀殺,但他的反應無非也就是喘幾口大氣。
只是,如今的赫爾……早已不再考慮「逃」這件事了。
判官交給赫爾的藥劑,其藥效差不多已經過了,雖然赫爾已經用搜刮來的噴霧和繃帶重新處理了傷口,但疼痛感還是不可避免地開始回涌。
三人分別騎著兩輛摩托,火速趕往了他們的大本營——一個位於獵殺區中央地帶的地下基地。
「原來你想當個好人是嗎?」判官笑罷,猛然轉身,如鬼魅般忽然就從走廊中折回,閃身到了房間當中;兩秒之間,他就擰斷了四名男人質的脖子,「那這樣好了……這四個,就由我來代勞了。」
「活見鬼了……竟有這種事?」公牛聽到這兒,低罵了一句,即刻回頭看了一下身旁的兩名同伴。
「至於這個女人……她就像一面鏡子,鏡子里照出的數小時前那個愚蠢的你。」判官對赫爾道,「既然那個蠢貨覺得……只要我把話說得具體點,他就可以少幾分罪惡感,那我就說具體點咯……」他停頓了一秒,隨即說了三個字,「乾死她。」
這是一個他們偶然發現的地方,看起來像是一個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留下的軍用地堡;雖已廢棄多年,可因為位置偏僻且出入口都很隱蔽,愣是在此塵封了幾百年之久。
說罷,他就起身要走。
總之,這名「獵物」的死亡,也宣告了:今晚的「殺戮狂歡」中,只剩下了赫爾這最後一個hetubook.com•com「獵物」,假如此刻赫爾成功逃離獵殺區,他就「贏」了。
「你總算來了。」
比起已經適應了「被追殺狀態」的赫爾,這幫「至高者」在遭遇襲擊時反而顯得荒腔走板,縱然他們已經謹慎到丟棄了手上的攝像機,雙手都用來拿武器應戰,也沒能從赫爾的手下存活。
這就好比讓屠夫去鬥牛,或是讓劊子手去和解開枷鎖的罪犯對打一樣——手上沾了多少鮮血,和是否擅長戰鬥……有時候並無直接的關係。
「有什麼不明白的?」判官道,「按照字面意思操作啊。」說到這兒,他偏過頭去,示意了一下隔壁的房間,「你要覺得靠自己不行,那邊的房間還有很多工具可以幫到你;你要不會用的話,桌上的那台電腦里有存著往期『殺戮狂歡』的直播錄像……呵呵……他們可是曾經在直播中演示過怎麼把女人、乃至男人給乾死的喲。」
眼前最迫切的問題還是——赫爾。
他說著,又單手抓起了最後一名「至高者」的頭髮;那一刻,那個女人被堵住的嘴發出了接連的「唔唔」的悶哼聲,其驚恐的臉上汗淚齊流,任誰都能看出她在求饒。
「我……我不明白。」赫爾吞吞吐吐地回道。
「嘿,嘿,冷靜點兒,夥計,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由於「公牛」他們剛才進行殺戮時暫時關掉了通訊器,所以不知道另一邊發生了什麼狀況。
「殺戮狂歡」,就這樣運作了起來;但他的運營者們卻從未想到過……專挑普通人下手的他們,竟會遇到今天這等危機……
赫爾發現,面具之下那二人,年紀比他想象中還要小,看起來也就二十左右,那臉還是一副稚氣未脫的學生樣。
在判官這句話出口前,赫爾還在暗道:「總共有十二名「至高者」,除了我幹掉的六個和這裏的五個,還有一個哪兒了呢?」
…………
「打吐了?」判官將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隨即冷笑了一聲,「呵……他們幾個把你抓來的時候,想的好像並不只是打吐你而已吧?」
很快,「獅子」也因失血過多死在了那裡。
受傷的「獅子」向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第一個人……也就是赫爾求救,但赫爾只是冷漠看著他流血。
好在……雖然現在赫爾掌控的信息以及武器裝備方面基本已追平了「至高者」們,但後者還有人數和地利的優勢在;之前遇襲的那六人,是因為進入了沒有攝和-圖-書像頭的叢林里,才中了埋伏、遭了偷襲……但剩下這六人,只要堅守在指揮所里,抱團行動,確是沒什麼理由會被這一個人攻破的。
赫爾的身體在發抖,因為判官讓他感到不寒而慄;他根本無法去揣測或理解判官的想法和行動,現在的赫爾,對於眼前這個都市傳奇的畏懼已遠大於最初的憧憬。
他就這麼拿著武器衝進了地堡,憑著搶來的電子地圖,一路摸到了位於地下二層的「監控間」,結果,卻看到了……
從判官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皆如同魔鬼的低語,浸入赫爾的耳朵、乃至靈魂;縱是在其離去之後,那餘音仍舊在赫爾的腦海中縈繞不散……
就在赫爾感嘆著時下的年輕人越來越不可理喻時,另外四名追殺他的「至高者」也漸漸逼近了……摩托車的聲音暴露了他們的位置,赫爾聽到聲音,趕緊再潛伏回暗處,並與對方展開了周旋;他利用剛剛得到的夜視裝置,以及敵明我暗的優勢,跟對方來了一場「第一滴血」式的叢林獵殺戰。
然,赫爾並未考慮到這些。
「不是我抓的,是我身後這幾位抓的。」判官抬起一手,用手指朝自己身後的四名黑袍人示意了一下,「我本人確實也遇到了一個,可惜……今晚的我沒有活捉那個小鬼的興緻。」
最初死在他手下,就是代號為「犀牛」和「獅子」的那兩個倒霉蛋兒……赫爾利用了一根從附近陷阱里拆下的長桿,躲在暗處,捅了那兩人的摩托的車輪,從而引發了一場慘烈的交通事故。
時近午夜,叢林里的空氣變得愈發潮濕、悶熱。
在對方有所準備的情況下,別說一路殺進地堡了……只要踏入那地堡的入口,赫爾就會立馬被包圍在一條狹窄的走廊中,然後被前後數把逼過來的電鋸撕成碎片。
「至高者」們起先是把這地堡當作集會地點使用的,後來有人想到了「殺戮狂歡」的點子,他們就決定以此地作為大本營了。
摩托這玩意兒可是沒有安全帶的,戴著野獸面具的「至高者」們肯定也沒有頭盔之類的東西保護,當車禍發生時,「犀牛」和「獅子」直接就像彈弓里的石子兒般雙雙被彈飛了出去……「犀牛」的頭撞在了岩石上,當場斃命,而「獅子」則是摔斷了好幾根骨頭、並在滾落時被自己身上的武器意外割開了頸動脈。
赫爾聽完這句,又想了片刻:「明白了,把他們全都打吐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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