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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在我手裡已經毀滅了五次，說來真的是慚愧……」

今天是……情人節么？

程林想了想，準備出門看看，只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還是一身夏裝，出來旅遊，無論是房間里還是初始空間內都沒有備有冬衣，這倒是有些麻煩。

「程序還真是貼心。」程林笑笑。

「難道說，每一次推演都不同？這星空指代的是推演發生的空間？代表的世界？時間？還是別的什麼？」

他看了看手中推開的門，發現這門的模樣也發生了變化。

目前總共五個推演，靜靜以灰色卡片的形式存在於屏幕中，程林看著，忽然有些感慨，他沒有記日記的習慣，但此刻，看到這些卡片，就彷彿是在閱讀自己這將近兩個月來的日記般，目光每落在一個章節上，腦海中都有相關的記憶浮現出來。

【你發現窗子變得有些模糊，那是時間在短暫流逝】

手裡還拎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就是剛才店裡購物的那位顧客。

「我現在需要出去么？」他問道。

他鬆開手，轉身，發現身後也並不是安全屋，而是一間禮品店。

程林默哀了幾秒鐘，隨即有些心潮澎湃。

這時候，街邊附近行走的人們已經關注到了他這個奇怪的，站在冬天的店門外，卻穿著一身夏裝的東和*圖*書方男孩。

看了眼這行小字，他目光習慣性地挪到了「歷史庫」中，開始審閱。

櫃檯邊，一個戴著可愛的毛織帽的，似乎是服務生的女孩正微笑且熟練地包紮著一盒禮物，然後將其遞給面前的那位男性顧客。

更大的可能性是歐洲某國。

白人男子本欲掙脫，試了下，卻意外發現扣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是那般有力。

依然是熟悉的開屏延遲，過場動畫，動態的宇宙和星空，深邃的彷彿看不到底的枯井或深潭，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程林這回仔細盯著這星空背景看了好一陣。

「叮噹叮噹～」

他整個人也進入了一個專註冷靜的狀態，每次推演，對他而言都像是打開了一個新遊戲，而在遊戲里，程林往往會自然而然進入一種上帝式的旁觀視角，將自己與推演世界割裂開來。

程林一怔。

法國巴黎？

腦海中沒有給予應答。

隨即他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毛。

「開啟。」

白人男子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面前這個東方人，而程林也饒有趣味地打量著對方的衣服。

心中打定主意，程林擰開了門把手，推門而出，霎時間，窗外的冬天的寒氣挾裹著異域風情撲面而來，伴隨著的，還有無數細密的，混雜的聲音。

透和圖書明的半落地玻璃窗將室內的景物清楚地呈現出來，那些玻璃的，打著柔和的燈光的櫥櫃里精美的禮品盒靜靜擺放。

腦海中的信息總是那般貼心。

轉身，程林看清了對方，是個身材和自己彷彿的白人，年紀可能比自己大一些，穿著一套黑色的，裁剪得體的加厚風衣，打扮的很精緻，像是那種電影里的年輕紳士。

【你趴在窗前打量外面的城市，那是一座繁華的現代都市，建築、高樓、街道、車輛……應有盡有，只是這都市與你熟悉的風格迥然不同，似乎是在國外，只是具體到哪裡，你卻一時間難以猜透】

末日（天火）、輪迴（燧人氏）、廢土（圍城）、神話（聖者）、修真（無蹤仙島）……

一串悅耳的風鈴聲在耳邊響起，程林扭頭看了眼，發現門外頭頂懸挂著一串彩色的很精緻的風鈴，此刻，被他開門所帶動，發出悅耳的響聲。

他發現這星空背景與上次有所不同。

「古怪就古怪吧，反正這裏沒人認識我，先出門找件衣服。」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你說什麼？」白人男子愣了一下。

他說的顯然是法文，可是卻被程序自動翻譯成了中文，而且竟然還帶著一點地方口音，令程林聽得頗為有趣。

程林輕輕倚靠在和_圖_書窗台上，目光中露出些許的瞭然之色。

禮品店？安全屋怎麼變成了禮品店？

【你心頭有了些許的猜測，陌生的城市令你有些不適，你困惑地凝視著那些文字，片刻后，才意識到，那是法文】

他只能轉回身，心想自己真倒霉，竟然遇上了個精神病……

窗外。

「果然不一樣。」

深吸了一口氣，他才點開了圖標。

程林正對著一條寬闊的街道，街道兩側是白色的樓房，大概是不久前下過雪，那些樓房的紅色、藍色的屋頂都覆蓋成雪白，陽台上還有未曾擦拭乾凈的冰霜，主幹路清掃過，如一條漆黑的緞帶，街邊的廣告牌上印刷著程林非常陌生的文字元號，但看起來，又有些眼熟，街邊還有一些穿著各色冬裝的白人男女在行走。

天色略有些陰沉，應該是白天，時節大約在冬季。

「唔，原來是這樣么……安全屋和禮品店重疊了。」

【推演中……】

一周多的休整，令他調整好了狀態，此刻，他覺得自己狀態很是良好。

「他們估計在猜測我是不是個精神病患者。」

「這可比參加旅行團舒服多了。」

一切停止。

「你好，請讓一讓好嘛？」

作為二品巔峰修行者，他自然扛得住冬天，但穿著這樣出門，未免太過古怪。

……

程ｗww•hetubｏｏk.ｃom.ｃｏm林有些訝異，他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幾步，便看到半透明的安全屋的影像從禮品店建築里脫離出來。

程林思索片刻，並無頭緒，索性作罷。

【時隔多日，你再度開啟了新一次的推演】

【章節將會在10秒后開啟……10、9、8……】

程林有些享受地眯了眯眼，這是再真實的遊戲也沒法帶給他的體驗，全感官，宛如置身於真實世界，或者說，這本來就是真實世界。

「這是……哪裡？」

自己果然是來到了歐洲了么，只不過卻不知曉，時間往前推移了多久。

熟悉的震動、瀰漫視野的白光，整個人在光芒的海洋中漂流，宛如海中孤舟，不知去往何處。

「尺碼應該差不多。」程林嘟囔。

「沒什麼，不好意思。」

程林平靜的看向窗子，發現上面宛如鋪了一層薄霧，外面的景物變得朦朧不清。

【在每一個瞬間，文明的走向，都有一百萬種可能】

然後……

這可以幫助他面對任何變化而更加冷靜。

法文。

這還是他第一次出國，沒有護照，沒有簽證，什麼都沒有，只是悄然出現在法國某個城市的角落。

程林悠然想著，有了多次推演經驗的他並不急。

關緊門窗，確認房間里只有自己，程林先去洗了個熱水澡，之後才穿戴整齊，hetubook.com.com來到窗前，拿出了手機。

……

【開始對本世界文明走向進行推演……】

很快的，那薄霧也消散了，程林默默走過去，趴在窗前向外打量。

「國外？歐洲？還是聯邦？」

【獲得章節：凍土（地窟）】

程林心頭琢磨不定，但看那廣告牌上並非英文，大概可以將聯邦和英倫排除在外。

程林恍然，兩個空間疊在一起，門也疊在了一起，這樣給別人造成的印象，便是他是從禮品店裡推門走出來的顧客。

從寂靜無聲的安全屋跨入塵世，就彷彿是從世界之外歸來，汽車鳴笛聲，人們的交談聲，附近建築中忙碌的，物品碰撞發出的零碎的聲響共同彙集成聲浪，將程林淹沒。

程林笑了笑，給對方讓開了路，隨即忽然想起了什麼，拍了下對方的肩膀，問道，「打擾一下，請問這裡是哪座城市？現在又是什麼日期？」

打開隱藏桌面，推演程序的圖標就躍然進入眼帘。

沒有什麼猶豫，他點擊了推演按鈕。

程林有些無奈，琢磨著去哪裡找一套冬衣穿，這時候，身後再度響起悅耳的風鈴聲。

想了想，他攤攤手，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說：「這裏當然是巴黎，你問時間？哦，沒看到我手裡的禮物么？今天是2月14號，情人節！」

程林睜開眼，感覺到了推演中獨有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