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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命運。」

在其餘人不解的目光中，諾蘭狠狠咬著牙齒，片刻后，喊道：

……

「這……這是些什麼鬼東西？！」隊伍中，有人失聲喊道，語氣中滿是驚恐。

……

大概是以為要下雨，大街上的人開始迅速返回屋內。

當他飛出教堂，只聽到那名神職人員驚愕的喊聲。

「我問你！到底是什麼！」不知為何，看著這神棍一般的老人，程林莫名的心頭火起，對方似乎無法交流一般！

還有少部分，身上竟還披著金屬的甲胄，手中提著腐蝕嚴重的武器，似乎還保存著生前的戰鬥姿態。

「走……走……不！我們不能走！」諾蘭嘴唇發青，先是本能地向後走了幾步，繼而突然攥緊拳頭喊道。

突然，灰袍中年人猛地伸出手，將一隻從「深淵」之下射上來的，生滿了銹跡的金屬棱刺攥住，旋即硬生生將失魂落魄的諾蘭拉了回來：「它們可以投擲！」

相比于烽煙四起的邊境，王都依然和平。

那是深淵之下，亡者們撞擊城牆引發的。

那些骷髏沖入了村莊，然後是城鎮，向周圍的一切活著的事物發起攻擊，用那尖銳的手骨，鏽蝕的鐵器收割生命。

「這到底是什麼？」程林沉著臉，思索著。

與此同時，在三大王國幾乎所有的，靠近版圖邊緣的領地中，那些「開拓者」，亦或者是傳統的領主麾下的領民們，都近乎同時看到了從黑暗的，未知的大地中，爬出的，復生的亡靈。

「末日？你說末日？」程林質問。

他躲開了那輪「黑日」，考慮了下，向最近的西北方前行。

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事，只相當於……一場強制性的，靈氣大爆發？

程林有些愕然地望著那黑日，被他推開的窗子在風的作用下胡亂地拍打著，激蕩著不安。

一隻擺放在祭台上，以複雜的星空為基底的石板突兀地亮了起來，並透出淡金色的光芒，包裹著整塊石板，燃燒著，噴吐出一道筆直的光柱。

和圖書那光柱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堅固的教堂尖頂，筆直地向高空升起。

……

拯救末日什麼的……不是推演劇情的慣常操作么？

當「黑日」降臨，在某種異常的能量引導下，近乎本能地看向了城牆上方，並排的那幾十個「黑點」。

面對那近乎汪洋的亡靈之海，即便是精銳戰士，也難以保持鎮定。

陰暗的天穹下，程林駕馭禾劍飛行著，耳畔是呼嘯的風，給他一種在狂暴海中衝浪的奇怪錯覺。

與此同時，那灰暗的，高聳的殿堂頂棚上，那些原本似乎是裝飾的「星辰」亮了起來，一顆顆，被點亮。

他的心中滿是錯愕，雖然之前就隱約有了推測，可當親眼看到熟悉的景象再次出現，程林還是變了表情。

就看到銅管上一道道花紋亮起，一發「能量彈」呼嘯著砸下去，將幾隻骷髏粉碎，可這相比于汪洋白骨，連一朵浪花都未掀起。

近乎同一時間，黑日降臨，三大王國硝煙四起！

這片城牆終歸是太過古舊了，又太久沒有修葺，以至於無法承受住強大的撞擊。

整個大教堂底部，一縷縷稀薄的淡金色的光輝升起，穿透重重隔板，並自大教堂的尖頂穿透出去，射向陰暗的高空。

之前在路上，他找了三大王國的地圖看過，知道王都的這個方向最接近「蠻荒之地」。

他只能感受到那些光柱中蘊含的強烈的靈能，卻不知究竟是什麼，偏生奧爾科特卻一副不反抗，要與世界同歸於盡的死人臉，又完全無法奈何。

命運……程林怔了下，有些煩躁，無法鎮定，他繼續詢問：「會發生什麼？」

領地中那座教堂中。

將那人打發走，年邁的管家雙手下意識地攥在一起，不停地踱步，足足過了幾十秒，才想起來什麼般向城堡中走去。

這一次，是其他世界在向這裏世界輸送空氣！以及靈氣！

迪匹斯波王國，王都北部，聖堂總部。

「呼呼呼……」

「這……這是怎麼和圖書了？」被這動靜驚動的教堂值守慌忙地跑過來，然後望著這奇異的光柱，瞠目結舌。

他清楚地感覺到，有一陣陣狂風自「黑日」中吹出來！

「殿下！我們趕緊走吧！」

既然這一次沒有「抽取」空氣，那麼這個世界並不擔心會出現「全球真空」，而湧來的，大部分也以靈氣居多。

程林自嘲地想著。

面對著程林的質問，奧爾科特卻異常的平靜，這位老人嘴唇動了動，說：「不是預言，而是啟示，是我們從星空中的未知之處，獲取的啟示。」

奧爾科特那蒼老的臉龐上變得紅潤，雙手虔誠地合在一起，用唱詩一般的語氣說著，雙眼卻已然望向了穹頂，而非程林。

看到這一幕，程林只覺的心底的不安愈發凝重，可偏偏，這個大祭司卻似乎只是滿面虔誠地誦念著經文，似乎對這些變化視而不見。

伴隨著的，還有不斷在拉升的靈氣！

「盧恩！你立即去後面，傳令，將遺迹附近的軍隊都調集過來，那些民夫也一樣，立即再這裏展開防禦！深藍！你立即向領地發信息，通知教堂，安波里歐祭祀離開了，還有其他人在，讓他們通過聖堂的傳訊法陣通知王都！」

然而就在他走入城堡長廊，就聽到儲藏室的門發出轟響，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撞擊。

「什麼末日？你說仔細些！或許，我可以幫助你們。」

那些白骨骷髏，已不知埋骨多少歲月，它們大部分只剩下空蕩的骨架，以及眼眶中，莫名的散發出血色的光團。

「大……大祭司！不好了！收到三大王國全境教堂信件！說是……說是……在三大王國之外，黑暗領土中，有無數亡靈復甦，闖入了領地，襲擊殺戮……」

「殿下！小心！」

「這就是……你所說的『預言』？」程林默默收回目光，看向身後，安然地縮在椅子里的大祭司，問道。

他高大的身軀在光影中如山般高大，卻無法給人帶來任何一絲安全感，他用https://m.hetubook.com.com那雙漆黑的眸子望著程林，說：

說著，他竟掉頭走去，程林試圖去阻攔，卻被強橫的力量彈開——他判斷的沒錯，大祭司奧爾科特的修為比他更高。

他完全沒有想到，一樣的災難會重複出現兩次。

繼而，他手中的信件被程林搶來，低頭打量。

不！

數秒后，程林抬起頭，眼神凝重地將信件扔回給那名神職人員，自己則召喚出禾劍，以御劍之法，從敞開的窗戶飛出！

「殿下！」

「這裏好歹還有一座城牆可以防禦，可一旦我們後撤，還去哪裡找類似的防線？只要他們爬上這座山，之後向北，一直到極南領，甚至於一直到王國內陸，都是一馬平川！」

……

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如今也知曉，此刻並非糾結背後原因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如何擋下這些鬼東西。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焦急的腳步聲，旋即，那扇門被推開。

城堡中，負責看守「通訊台」的僕人在收到信息后立即飛跑著尋找到了管家，後者在翻看內容后，神態大變：

程林全力飛行，也用了幾十分鐘，才終於看到了那所謂的「亡靈大軍」。

「回去吧……你快些回去吧……就讓我們徹底于這場末日中安眠吧……」

刺耳、混亂，難以描述與形容的嘶吼聲從這片骸骨的海洋中升起來。

「深藍」更是飛快從懷中摸出一張紙卷，咬破指尖，書寫起來，繼而用幽藍色的火焰燒成灰燼。

「不，你拯救不了任何人，這是既定的命運，人類早在一千多年前，在大災變的時候，本就應該死去了，如今，只不過是讓一切繼續……」

那是腥臭的風穿過那些白骨的縫隙間，奏響的可怖嘶鳴。

並不一樣！他眯了眯眼，如果說上一次的「黑日」是將地球的空氣抽去了另外一個世界，那麼這次，則正好相反！

群峰黯淡，光線愈發稀薄，天空中的那輪「黑日」卻是愈發清晰。

然而，奧爾科特卻htｔｐs://wｗw•hetｕbｏok•ｃom.coｍ只是露出神秘的微笑：

而結合奧爾科特口中「預言」的，「紀元的輪迴，一切的終結」……如果說輪迴這個詞還可以解釋，那麼「終結」又意味著什麼？

從天空上俯瞰，那些蒼白的骷髏真的是無邊無際，如同洪流般已經徹底吞噬了一片領土。

不過，因為距離抬高，所以，在絕大部分人眼中，也只是將程林當做一隻體型有些龐大的鷹隼，卻未曾想到是個人。

「你！立即去領地教堂，將這封書信遞給教會值守！快去！」

「……是！」

王都仍舊平靜，那些亡靈一時半刻還無法攻到這裏，人們還在好奇地指點著半空。

「啊！」

感受著那隻棱刺突兀地停在眼前，諾蘭驚出一身冷汗，也瞬間清醒了過來，並感覺到腳下的城牆開始震顫，磚石在鬆動，縫隙中，灰塵崩解。

「呵呵呵……呵呵呵……」然而，大祭司奧爾科特卻只是笑著，離開，不知去往了何處，只剩下那名神職人員傻傻地站在原地。

程林心中煩亂，只覺的這次推演與以往都頗為不同，那絲淡定安然消散無蹤，心底的煩躁卻越來越大。

旋即，城堡中傳出管家的恐懼的呼喊！

一段被蒼白色的螞蟻包裹的木頭。

而作為「獵物」，扒著城磚的諾蘭以及探索隊伍的其餘人皆是通體冰冷，寒氣從骨頭縫隙里竄出來，彷彿瞬間，從盛夏踏入寒冬。

然而，還是有不少人看到了從教堂中飛出的程林——尤其，教堂頭頂的那淡金色的光束是如此耀眼，奪人眼目。

經過了上千年的建設，整個都城已經徹底翻修重建，地下埋藏的骸骨也早已粉碎，即便在一些貴族的「藏品室」內還有零星的一些，卻也一時看不出。

腳下的城市飛快變小，人影化為了一隻只「螞蟻」，在這個高度，程林清楚地看到了王都中一座座教堂都亮了起來。

一名穿著灰色神職人員袍子的人手中捏著一張捲軸，顫聲喊：

程林抵達的時候，就看到那領地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中心城市被徹底淹沒，最後的抵抗的士兵們掙扎著死去，那模樣，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

聽到諾蘭的命令，一群人當即行動起來，盧恩將重劍交給其餘人，自己則向後方飛奔過去，身上三塊特殊甲胄點亮，高大的身軀如同疾風。

陷入恐懼中的領主們只能呼喊著，將一封封信件，通過教堂的通道，亦或者其他的傳訊台，送入三大王國的都城。

「呵呵呵……」奧爾科特蒼老的臉頰上，蒼白的鬍鬚抖動著，笑著站起來。

迪匹斯波王國並不大，但好歹也有一個省的面積。

只是相比于極南境還有一座城牆可以抵抗，其餘許多地方，卻是不曾有。

程林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經歷了這麼多次推演，遇上的末日級場景已然不少，他很快冷靜了下來，走過去，盯著奧爾科特：

駕馭著禾劍，程林臉色陰沉地向高空飛去。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星空中的未知指的是什麼？」

「亡者……亡者……它們是災變中死去的那些人？可是……為什麼……」諾蘭喃喃，那張英俊的臉龐被惶恐與疑惑填滿了。

「自然是終結，紀元的終結，人類的終結，黑日將喚醒亡者，你的蘇醒就是明證，而這又只是開始，當黑日橫空，我們將遵循神靈的命令，等待末日的來臨。」

每一座教堂的尖頂上，都有淡金色的光束升起，在這陰暗的背景下，無比醒目，如同一柄柄刺向天空的利劍。

隨著「咔嚓」一聲，門鎖被撞開了一條縫隙，一隻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肉的手骨探了出來！

不，那並非是嘶吼，已然死去千年的白骨哪裡還能擁有發出聲音的臟器？

……

卻並未得到回答，沒有回答，自然也就是默認了。

那是一片由最純粹的白骨匯成的海洋，當它們衝殺過來的時候，堆積在高聳的，古舊的長城之上，就如同拍打在斷崖邊的白色浪花。

極南領地。

隊伍中，盧恩已經將重劍取下，齊林也嘗試持著銅管獵槍，引動自身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