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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起來卻無比的狼狽。

再往前，他便將匯入南海。

「你……你什麼時候跟上來的？」

程林怔怔地看著她，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說些，好一陣才道：

當然，也或許是為了正義……就像所有媒體宣揚的那樣。

程林聞言認真地點了點頭，說：

「等？」

「他即將再次離境，進入南海，剛剛收到消息，上級要求我們下令配合各國聯盟，圍殺程林！」

他一個人的委屈與十幾億人，乃至於幾十億人的怒火比較起來，終歸還是太輕了。

他與草薇同時抬頭，看向前方，只見在大海之上，一艘艘鋼鐵巨輪正破浪而來。

程林深深吸了口氣，輕聲自語，想要衝這片生活了二十年的土地最後說一聲「再見」。

到之後黃河上受阻的時候，他再一次召喚出禾劍，那時候，熔煉進度增加，其上的「黑焰」也更多。

光是用精神感知，程林便都能察覺到那空氣中飄蕩的，濃郁的，摧枯拉朽的，彷彿能斬斷一切的可怖劍意！

「小草？你……怎麼來了？」程林愕然地感受著胸前這一坨的輕盈，耳畔迴響起毫不掩飾的抽泣。

是更多的國家與組織，在利用輿論，利用這件事，想要打掉自己，從而攻擊到夏國，謀求更多的利益。

「他們掀起了這麼大的輿論攻勢，也並非沒有壞處，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同樣必須派人來抓我，可這需要時間。」

天空上，不知何時，已然被密集的，不知多少的不同型號的戰鬥機填滿，盤旋。

這也必將成為歷史上，輝煌的一頁。

「你指的是，那個『復讎者聯盟』？」女媧想了想，說。

既然心中怒火洶洶，總需要個發泄的地方，這麼一想，這個「聯盟」似乎真的是最好的發泄對象。

是的，沒有人知道，在這段時間里，禾劍一直處於熔煉狀態。

「所以，現在……」

「按要求做。」

聽到程林的這個回答，女媧重複了下這個詞。

「噓，別出聲……他hetubook.com.com們……來了啊。」

拿到之後，程林便已經開始著手利用「煉器爐」進行熔煉。

……

草薇聞言胳膊抱得更緊了些，語氣堅定道：「你去哪，我去哪！」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緒，此刻，這柄漆黑的小劍兀自震顫起來，發出清越的劍鳴，竟震撼的整個靈界彷彿都為之動搖。

就在程林愣神的功夫，她終於飛到近前，然後兇猛地撲過來，一下子撲在他的懷裡，那雙「猙獰」的翅膀則合攏起來，將程林死死抱住。

是的，憤怒。

……

「他也該有能力獨自做決定了，不然……等我走了，可怎麼辦？」

而禾劍隨著多次熔煉，愈發趨近完整，熔煉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慢，好在因為靈界升級的緣故，能源問題倒是無需擔心了。

在連港的時候，程林曾短暫召喚出禾劍，強行破開結界，當時，他拔出的禾劍上便沾染著「黑焰」。

「你是說，給黎陽、邢鴻他們發消息？讓他們配合各國在南海進行圍剿？」

當初程林加入特理部，施聖存為了表示誠意以及拉攏，送給了他兩柄禾劍。

並且，女媧迅速意識到，這還有另外一個作用，那就是可以有效震懾世界，讓程林免於頻繁受到「騷擾」。

施聖存平靜地重複：「是啊，他憑什麼呢。」

在看到網路上無數人在咒罵自己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憤怒。

然而一次無法熔煉太多，程林便將原本的禾劍與其中一柄扔在了煉器爐中，並取另外一柄作為武器。

這一刻，疾行於大江大河之上，程林那張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憤怒」的模樣。

他睜開眼，沒有太多意外地感慨說：

練器室內，滾燙的禾劍正平靜地插在爐火中。

京城？程林愕然，意識到她竟然一路跟著飛了這麼多天，而他自己竟然都沒有發現，一時間心中有一股熱流滾動。

這也是黎陽之所以察覺到前後兩次，程林的力量增強的原因。

……

ｈeｔuｂｏoｋ.cｏｍ.coｍ「當然，我自然也有考慮到這點，所以，我這幾天除了在等這個聯盟的形成，還在等禾劍的熔煉完成。」

女媧聽著，醒悟道：「你是想要用他們作為發泄怒火的對象？」

許衾怔怔地看著他，只覺的對方的狀況不大對勁，他皺了皺眉，說：

漂浮在南海與陸地的交界處，程林默默地看了眼前方寬廣無邊的碧藍海洋。

「你是說，他滯留國內這幾天，就是為了等全世界組織好力量圍殺他？他莫非瘋了不成？真以為其餘國家也會像我們這樣放水？他憑什麼敢這麼做？」

那果然是草薇。

而他卻不僅不畏懼，反而加快了對靈劍的催動。

這也是這些日，國外討論最多的事。

指的便是全球各國分別派出的力量，組成的一個抓捕，審判程林這個大反派的「聯盟」。

「你追過來做什麼呢？我這裏很危險。」

天羅地網，此刻成型。

在民眾們的認知中，程林終於在數日的追捕下，被逼入了包圍圈中，陷入「絕路」。

那看似單薄的身體上，若有若無的殺機終於再也藏不住，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升騰入雲！

這麼短的時間，禾劍根本未曾熔煉完畢。

大河之上，在明媚的天光下，程林破浪疾行，閉上了嘴巴，目光向前方投去。

而來自世界各國的龐大的圍剿陣營也似乎即將於萬眾矚目之下，誅殺「人類叛徒」。

房間里，施聖存坐在會議桌旁，眼睛緊閉，神態彷彿比前幾日萎靡衰老了不少。

「我發現我很難去怨恨一些人，更做不到心狠手辣地肆意向無辜者發泄我的怨氣，但是……我真的很憤怒，所以，我想發泄，所以……我在等。」

「是的，等。」說到這個詞，程林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女媧，你一直在看外面的網路，應該有注意到這幾天，國外的動靜吧？」

「嘩嘩……」

……

低而嘈雜的環境中，那間辦公室里，許衾推開房門，道：

是特理m.hetubook.com.com部想要投影里的資源，才要求他這樣做的，而之後出了意外，卻又將一整口鍋都推在了他的身上。

許衾難以置通道：

她仍舊穿著那一身黑色的連衣裙，臉龐上卻黑乎乎的，糊了一層黑灰，臉頰也癟了下去，似乎瘦了很多很多，彷彿長途跋涉了很遠。

這將是有史以來，幾乎從未有過的一戰。

他也並不怨恨那些在前方阻攔自己，在後方緊追不捨的修士們，他甚至也並不是很怨恨施聖存……因為若是換位思考，程林相信自己也會做出類似的決定。

復讎者聯盟……恩，略顯滑稽的名字，但也算貼切。

想說什麼，又說不出，過了好一陣，才終於嘆了口氣，搖頭苦笑：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你有信心對抗這個聯盟，」女媧說，「雖然我並不很清楚你所在的這個世界的情況，但基於連港那些修士的實力，我想，這個聯盟的力量並不會弱。」

「你要去哪……我……我……你不許拋下我一個人……」

這也是他沒有真的選擇報復社會的重要原因。

然而，他剛要開口，眼眸便是驀然收縮，只看到碧藍的天空中，從側方的城市建築中，忽然飛來一個黑色的小點。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不生氣。

試想，任何一個人放在他的位置上，都會理所當然地憤怒。

他輕聲吐出一個字，卻再也說不出話，只見天邊的黑影正極速接近，而他也已經看清了飛來的影子的具體模樣。

……

她身上的鱗片也黯淡無光，透出一股虛弱的氣息，可飛行的速度卻驚人的快。

程林默然，之後抱著小姑娘，臉上勾起一個複雜的笑容，並用儘可能溫和的聲音說：

畢竟，程林已經展現出了逃離夏國的能力，而一旦他離境，進入世界範圍，各國都會變得很被動。

「全球那麼多大國，想要組成聯盟，怎麼可以一蹴而就，終歸需要一點時間才行，所以，我就給他們時間，我這幾天在從北向南，這樣大費周章，就和圖書是為了給他們足夠的，組成聯盟的時間……」

是的，在得知自己的最大身份被曝光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憤怒。

「是啊，我就是在等他們，」程林語氣飛快道，「在我收到花蓓的那條簡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想這方面，既然我狠不下心對人們報復，那麼我就只能離開，而且是要高調地離開，因為只有這樣，國內的普通人才能放下心來，不再擔憂……並且可以有效地吸引全世界的目光。」

「那……」許衾神態忽然變幻，下意識看了看四周，低聲反問道，「那我們是全力以赴，還是……」

「現在，我想我們終於知道他在等什麼了。」

而憑藉著高階修士的危險感知，他已能察覺到，前方大海之上，那令人為之震顫的危險。

與此同時，當程林即將進入海洋，進入各國聯盟的包圍圈內的消息傳出，全球互聯網都為之沸騰了。

然而作為焦點，程林卻是在「入海口」停了下來。

它很小，不像是飛機，但卻飛的極快，目的顯然是自己。

從打獲得禾劍，開啟推演，再到投影出現，自己被通緝……這些事說起來多，但實際上只發生在短短几天內而已。

四方一片寂靜，只有海浪聲，陽光極為燦爛，顯然，今天的天氣極好。

程林原地轉回身，最後看了眼身後的陸地，以及那些密集的建築。

他沒有看到追捕自己的船隻，但想來，他們很快就會抵達，並補上整個「包圍圈」最後的一塊缺口，就像是一個完美無瑕的圓。

程林原本打算慢慢地熔煉，也不急，但卻完全未曾料到投影會出事。

「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我們還有別的選擇么？」施聖存說。

「不管他到底怎麼想的，是不是真的發瘋了，重要的是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程林並不是很怨恨那些咒罵他的網民，尤其是那些在災難中有親人朋友死去的人們，更是如此。

感受著那來自修行者與飛機大炮的冰冷氣息，以及懷中草薇下意識的瑟瑟發抖。https://www.hetubook.com.com

在他的精神感知中，靈界內，安置在專門的煉器室內的煉器爐中火焰正一點點散去，經過這幾日連綿不斷地錘鍊，那兩柄禾劍終於完全地併入了「本體」。

「現在……當然是完成了。」程林語氣看似平淡，卻難掩激動地說。

「可是……」程林正想著怎麼將她勸回去，就在這時候，他忽然聽到了遠處天空傳來的密集的轟隆聲。

無數媒體，無數目光悉數投來。

是的，投影的災難的確與自己有一定關聯，這點洗不掉，但這終歸只是個意外，並且，在加入特理部之後，程林原本已經失去了推演出投影的動力，只想著混一個「公務員」的鐵飯碗，然後遊山玩水，度過餘生。

「那就……」

這一天，億萬雙目光匯聚於此。

草薇驀然從他懷中抬起頭，一張髒兮兮的，滿是疲憊的臉龐上，滾滾的淚水滾落，衝出兩道明顯的淚痕：

草薇抽噎回答：「京……京城，我，我怕被他們發現，一直不敢出來，我……我把手機都扔了，他們……就找不到我了……」

在抵達連市車站，走上空蕩無人的廣場，然後被無數聚光燈定住，被無數冰冷的槍管指著的時候，他也沒有表現出憤怒。

「草……」

「戰場相隔萬里，戰局瞬息萬變……一切交給黎陽他們自己判斷吧。」施聖存說完，等許衾轉身走了，他才默默看向窗外，感受著臉上陽光的溫暖，輕聲呢喃：

「憤怒？」

京城，特理部大樓。

「我很清楚自己目前空有七品的修為，卻缺乏對應的攻擊異能，我最強大的攻擊手段便是禾劍劍氣，所以，我一直在等它熔煉完成，這也是我一直利用普通靈劍飛行的原因。」

這將是全人類聯合起來，主持正義的一戰。

與此同時，通往內陸的河流上，黎陽與邢鴻分別率領的數百名精銳修士，也已經駕馭汽船，飛快接近。

程林先是疑惑，旋即等他終於隱約看清了那雙不斷拍打的翅膀，他的嘴巴微微長大，眼眸中流露出了真切的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