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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滿笑笑沒說話。

「明白了。」

既然卡迪納爾打消了那個滅世的念頭，也就沒必要告訴桐人和亞絲娜，徒增他們的負擔。

無論是暗黑界入侵，還是人類反過去攻打暗黑界——不管是哪種，都意味著世界會被鮮血染紅。

隨後，又被桐人和袁滿一人一手按住帽子，摸頭。

說著，超越世界豪邁地一揮手，用刻意壓低后的聲音宣告道。

「真明白。」

「抱歉啊，讓你看笑話了。」亞絲娜在卡迪納爾的耳邊小聲耳語，「男人是不是至死都是中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男人都是笨蛋。」

「那就好。」袁滿也點了點頭，表示滿意，「有些話說開了就好了，一個人悶聲不吭地鑽牛角尖不可取，你覺得呢？」

「因為我覺得過去的自己很傻，一個人封閉在這裏胡思亂想，卻什麼都沒能得到——難道……我這百年來所做的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嗎？」

卡迪納爾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栗色的眼眸ｍ.hｅｔubook.coｍ•cｏｍ。

這是卡迪納爾不願意看到的。

一邊說，超越世界拍了拍卡迪納爾的腦袋，又伸手彈了下她的呆毛。

「是啊。」卡迪納爾像是有些累了，趴坐在桌子上，「不過，以前也沒有人能像這樣把話說開，這麼長時間我一直……是一個人。」

「喂，給點面子會死啊。」超越世界毫不留情地給予桐人鐵拳制裁。

些許細小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滲出，打濕了眼鏡，沾濕了衣袖。

外表是個小學生，頭腦卻異於常人的賢者緩緩點頭。

溫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暖地觸感將小巧的賢者包圍。

「這樣啊……這就是……這就是，身為人類的意義啊。」

那便是身為人類的意義，去感受和他人的相互接觸，相互交往。以言語相談，以雙手相交，以靈魂相觸。

「不，不是的。」

「嗯嗯。」桐人拚命點頭，「我可是很感謝你的，卡迪納爾小姐，把夏洛特派到hetubook.com.com我的身邊，指引我，為我提供幫助，還有告訴我這麼多事，讓我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希望，還很美好，所以，請不要埋怨自己。」

「如果我們能成功打倒阿朵米斯特雷特，我會成為最高祭司，真正履行Cardinal System的職責。」

出神的嘆息聲，卡迪納爾的聲音與先前有著某種決定性的差異。

「呃，按照慣例，我是不是也該說點什麼。」超越世界，或者說超越世界后的袁滿撓了撓臉頰，「但能說的都被你們說完了，嘴炮我也不擅長啊……要不這樣？」

直到今天，被亞絲娜抱住。

卡迪納爾揚起臉，第一次露出沒有任何負擔，如同孩子一般純粹的笑容。

「完全沒有。」桐人拆台，「所長，你真的不適合模仿魯路修。」

兩百年孤獨的卡迪納爾，有一件事無論如何都想知道。

「不是毫無意義的哦。」亞絲娜伸出手，環抱著卡迪納爾，「如果你和圖書沒有思考，沒有做出這些行動就不會遇到桐人，也不會遇到我，遇到尤娜，遇到所長，也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為這個世界創造出美好的未來，所以絕不是毫無意義。」

「知道了這種溫暖……我就滿足了……作為回報，已經足夠了……」

「亞絲娜……小姐？」

但因為阿朵米斯特雷特的存在，她只能幽閉於此，孤獨一人，期間沒有人進來，她自己也出不去，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圖書館中默默眺望著人間界。

「真明白？」袁滿不確定，又追加了一問。

「——來，讓我們來把這個世界納入掌控吧！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感覺？」

「沒關係，我覺得這樣挺好。」

甚至不如某個自我囚禁於樂園之塔的老流氓，他至少還有美麗的花海與妖精陪伴，而她只有無數厚重的書本。

「終於……得到回報了……我這、兩百年……沒有做錯……」

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打倒阿朵米斯特雷特，取回全和*圖*書部的系統許可權，然後搶在最終負荷試驗——暗黑界入侵爆發前，將世界歸於虛無——也就是將所有的數據都刪除。

這一番心思只藏在兩人心中，誰也沒有說出來。

但這其實是一種曲解，雖然菊岡和比嘉健絕對算不上什麼善神，但也沒到要滅世的地步，所以袁滿之前才會支開優吉歐和愛麗絲，說要和卡迪納爾聊一聊。

你現在看到的，就是我，也就是袁滿心中壓抑著的中二成分，因為不符合成年人的形象，所以很少表現出來——」

卡迪納爾以不輸袁滿的深邃眼神回望，道。

拉斯的負荷試驗讓她認為外界的神明不想看到這個世界好好發展，只希望看到這個世界的人們陷入動亂。

卡迪納爾大概也是打著類似的主意，才配合地沒去治療愛麗絲。

「好溫暖……」

對於虛擬現實的UW來說，這就是滅世了，而且是毫無痛苦，連感覺都不會有的安樂死。

「這樣果然還是——太過分了。」桐人吐槽，和-圖-書「還有所長，我剛才就想說了，你給我的感覺和平時不太一樣。」

人間界也好，暗黑界也罷，本質都是人工搖光，都是活生生的人類，都是Cardinal System應當管理和守護的對象，不應該這樣被玩弄于股掌之間。

「會死，我會笑死，哈哈哈哈。」挨了一拳的桐人開始大笑。

「以後不會了，以後有問題可以找我，找桐人交流。」袁滿給出承諾。

「這是沒問題啦。」桐人有些茫然地摸了摸鼻子，「但我總感覺你們話裡有話，而且卡迪納爾的小姐的樣子也有點奇怪。」

袁滿笑，卡迪納爾則是將臉埋在手臂之中，聲音倦怠：

「不一樣就對了。」超越世界絲毫不覺意外，「替身是人格面具的具現，是另一個自己，人的外在表現和內在不可能完全一致，不然也不會有人說『男人至死都是中二』『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頭惡魔』之類的話語。

沒錯，卡迪納爾原來是打算滅世的，理由是對拉斯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