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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她壓低聲音說道：「這……」

谷濤笑而不語，因為真的要同等條件下開始發展，谷濤能用二十年時間把領土擴到非洲好望角，這是不一樣的級別……

谷濤這時偷偷摸摸的將一個紙團扔進了人群。

「師父……」畢青吃過午飯時匆匆來到谷濤身邊：「禁衛在四處拿人了！會查到咱們頭上嗎？」

「他們？那幫讀書人？他們敢個屁，天下誰都可能是反賊，那些書生不可能。」完顏璟拍著床跟自己的貴妃抱怨：「這是有人在背後呼風喚雨！不用查，朕已經知道是誰了，那些大士族，不就是朕不讓他們有特權嗎？好好好，看來朕這個親善還親善錯了！是朕的刀太久沒用過了！」

「有師父您厲害嗎？」

面對小東西的問題，谷濤只是笑了一下：「這天下的事啊，從來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你嫁去皇家，當了皇后，衣食無憂、地位尊貴，那肯定是你用什麼東西換來的。萬事萬物都悄悄標下了價碼，用錢換不到的東西，就只能用那些同樣是錢買不到的東西來換。只是看你覺得值得不值得了，你覺得值得，那就值得，你覺得不值，那也只能認下這買定離手了。」

掀桌子吧。

紙團上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首詩「心在南宋身在金，飄蓬江海謾嗟吁。他日若逐凌雲之，敢笑黃巢不丈夫。」。

「還有幾天。」

而此刻，谷濤坐在窗口，計算著什麼，畢青捧著宵夜放在他面前：「師父，您在算什麼？」

「還有幾天，金國幾個大家族就要反了。」谷濤靠在椅子上：「其實，你知道吧，就算不反。最多不過三年，你的小皇帝就要打過來了。」

一張羊肉卷餅，一杯甜滋滋的米酒，再配上幾兩拌菜和一份小豆腐。

畢青將這個熱鬧彙報給了谷濤，在說的時候，如果她屁股上有尾巴，那尾巴估計都能變成螺旋槳，看得出來這傢伙也和圖書是個看熱鬧不怕事大的。

這話一出來，屋子裡所有人都爆了，布衣學子開始發出抱怨說：「那老爺是不是失心瘋，他沒聽到那些米蟲說他什麼嗎？這些好書憑什麼給那些不學無術的混賬東西！」

突然之間，兩邊的氣氛就被點燃，而樓上的畢青則剛給谷濤沏了壺茶，聽到樓下的雞飛狗跳，她急匆匆的走出門，趴在欄杆邊探出身子看起了熱鬧。

谷濤臉色平靜：「好戲才真正的開始。去，跟掌柜的說，今天一切損失算我的。」

谷濤突然笑了起來：「讓子彈飛一會兒。」

「真是不要臉。」

「幾天？什麼幾天？」

但稍微冷靜一下之後，他才意識到殺人根本無法解決任何問題，早朝時他將反詩拍在了所有大臣的面前，不管有沒有參与這次事件的人，看到這個一個個都是篩糠似的抖，臉色也變得蠟黃了起來。

其中一個華服學子對為首的那人說：「李公子，現在怎麼說？」

「走吧。」

「師父？」

金朝沒希望了，谷濤一路過來評分極低，而且看這樣子過不了多久就徹底會涼掉，南宋那邊在磨刀，蒙古那邊也在訓馬，那麼他根據自己的職能，那就可以在某個特定的時刻嘗試某些特別的社會實驗，而像這樣的群體性試驗，在南宋是不可能成功的，他嘗試過類似的東西，但卻沒有能夠掀起一丁點風浪。

但沒想到在大金，當天就出效果了，這個政權、這個文明，涼了。

「別急。」

華服學子冷哼一聲，往旁邊走了走，而那些布衣學子則鐵青著臉走了進去。當然，也有幾個人顧忌名聲猶豫許久，可這個點剛好又是該吃飯的點，平日里吃糠咽菜的貧困學子聞到這街道上瀰漫的飯菜香味，一個個都飢腸轆轆起來，站在那猶豫半天之後，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其實一本書對這些家境不錯的學子來說和圖書也算不得什麼，只是這些書實在太好了，不管是紙張還是印刷的質量，絕對是頂級的，大家都是讀書人，難免是有些心癢難耐的。

「走，我們也進去！我來做東便是，看看那些沒骨氣的狗東西是怎麼個吃相。」

「別別別，師父您可是饒了我吧，要是我父親知道，非打斷我的腿不可。」

一名華服的讀書人氣憤地喊道：「怕不是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打吧。」

「有什麼好煩的，你又不是沒得選，如果實在不願意當皇后，明天我在這給你尋個好人家就把你嫁了，然後再給你們一筆錢，隨便去哪定居都行。」

谷濤沒再說話，只是繼續吃起了自己的晚飯。不過就在這一頓飯還沒吃完的空檔，外頭突然嘈雜了起來，谷濤抬起頭看了一眼畢青：「去，看看。」

這件事已經傳到了金國皇帝的耳朵里，他氣得將手裡的筆都給掰了，但氣歸氣，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解決辦法。

「你們不是有骨氣嗎？不是不吃嗟來之食嗎？怎麼現在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啊？」

接下來的事就有意思了。

回到酒樓，谷濤拿出紙筆，在小本子上記錄了下來一行字「低級文明群體性社會實驗（一）——輿論導向」。

「長過癤子嗎？」谷濤敲了她一下：「自己悟吧。」

畢青下到樓底，從酒樓的門口走出去，一眼就看到兩撥人在那爭吵，兩方看上去都是讀書人的模樣，但很顯然一方的衣著服飾都要好過另外一撥人太多了，那幫布衣學子義憤填膺，而那些錦衣華服的則一臉傲然的說著什麼。

這是什麼？這可是水滸傳里那首驚世駭俗的反詩啊，他稍微修改了一下就扔了進去。到此，這一池子水，就算是攪合渾了。

而為首一個布衣學子冷臉說道：「你倒是說的輕巧，怕是沒挨過餓。」

「哈，裙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兩個和-圖-書時辰之後，華服學子幾乎都被釋放了，而布衣學子卻一個都沒出來，事情到此開始變了味道，成立大批的寒門布衣，不管是不是已經當了官的都閃現開團了，一時間這件本算不得什麼年輕人鬥毆，直接就被擺在了大金皇帝的三司衙門中。

畢青：「？？？」

那些華服學子之所以能出來，原因不過就是家中父兄的能耐，他們覺得把自己打架的兒子從牢里弄出來算不得什麼事，但沒想到這個行為直接引燃了另外一個派系，也就是那些通過自身努力而不是祖上蒙蔭的寒門官員派系的情緒，他們自詡清流來的，哪容忍這種事情。

可拿吧，對面罵的凶。不拿吧，屬實可惜。

「枉你們還讀聖賢書，這嗟來之食，你們還真的就敢去吃啊！」

「誒……煩。」

他們一聽說，權貴欺辱寒門，這他媽還了得？他們讀書是為了什麼？是不是就是希望用自己的努力達到那些權貴的地位？行，現在他們居然直接來玩這一套！

而很快，一箱子印刷精美的書籍從裡頭抬了出來，掌柜的搓著手說道：「各位未來的翰林，樓上的老爺說了，不管是否是窮書生，大家每人都能拿到一本書。」

兩方你一言我一語爭論不下，直到小二走出去喊道：「要進便進要出便出，你們這堵在口上，我們還做不做生意了？」

只是城裡的人就苦了，不管參加沒參加過那天晚上集會的讀書人都被帶走盤查了，數量達到千人。而他們被帶走之後，沒有任何人非議，更是沒有任何流言。

所以兩邊分別站在了道德制高點開始互相對噴，都是年輕人，這麼一來二去的，兩邊都動了真火，從最開始的叫罵，到最後不知道誰飛了個盤子過去，兩邊突然就切了戰鬥姿態，所有人都扭打在了一團。

終於，下午時皇榜出了宵禁的消息，而大規模的搜捕也開始了，就連谷濤這樣的外和_圖_書鄉人都被排查了，甚至還讓他到衙門裡配合調查了一番。得知他是請客的那個人時，更是著重的盤問了一圈，但人家乾的是沒毛病的啊，樂善好施，不但請人吃飯還發書，那些書也都仔細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是花了大價錢才能弄來的，這是個大善人。

大善人自然是要放過的，而且他還特別大方，大家都喜歡他。

學堂全部停課，商人也不敢做生意了，路上的行人全都低著頭，甚至連招呼都不敢打，城門緊閉，不讓進也不讓出，反正就是完全戒嚴了。

不過谷濤卻沒有評論什麼，只是擦了擦嘴，站起身從樓上的小窗口看向了樓下的大堂，裡頭的氣氛果然很詭異。

完顏璟坐在寢宮裡整宿整宿睡不著，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一時間整個金國朝堂上就成了噴子們聚集地，而這種事情流傳起來絕對是可怕的，而且自從漢化以來，重文輕武，都城中有大量的讀書人。

「也對……只是請客吃飯。不過師父，為何……為何一夜之間就會這樣？」

「好嘞！」

谷濤保證，他真的沒放出過半句流言，但這件事總歸是會有人去乾的，所以在這種人為的操作下，那些學子甚至開始寫血書、哭天搶地的求公道。

「師父師父！打起來了！」

這東西一出來，那可算是出大事了，逼得金國皇帝不得不開始發瘋一樣的抓人。

「好嘞師父。」

大量的布衣學子在老師和好友的鼓動下，義憤填膺的開始在皇城門外靜坐了起來，事情越傳越離譜，似乎有人在故意的放出各種消息。

坐在房間的谷濤就吃這些東西，倒不是捨不得錢，只是大魚大肉口腹之慾太多了會折壽的，偶爾清淡一些，反倒是舒服，畢竟肚子里又不缺油水。

「師父呀，你說以後我要是嫁去皇家了，那是不是就沒有自由了啊？」

本來是一件單純的hetubook.com.com示威，但現在可就不一樣了，但谷濤不想去繼續了解了，畢竟做饅頭都得留點發麵的時間，何況是這種事情呢。

「狗皇帝有那個能耐？」

只是一天的時間，整個金中都就變得風聲鶴唳起來，之前積累的所有問題突然全部爆發了出來，大臣們開始互相攻擊，民間的傳言也越演越烈，說什麼路上的人不得交頭接耳，否則可能會被拉下牢獄，屈打成招。

「師父……人都走光了。」

下面的戰況越來越激烈，陸續有人挂彩落紅，就在掌柜的擔心會出人命的時候，城裡的差役和捕快就都來了，混亂的場面很快被遏制住了，所有參与鬥毆的人都被帶走，酒樓很快恢復了平靜。

「有。」谷濤點頭道：「他還算是個不錯的皇帝，而且身邊的人厲害。」

而谷濤這時，帶著畢青慢悠悠的在那些書生靜坐的地方轉悠著，畢青手上拿著小零食，驚奇的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往這個方向集中，甚至連禁軍都出動了。

第二天一早，金朝皇帝完顏璟在吃早飯的時候，看到了這首被人傳唱的反詩，他的手都在哆嗦，作為皇帝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把這些人全給殺了！

金國皇帝完顏璟，在早朝之後突然下令斬了十二個官，削了三十一人的官位，之後還將那些寒門學子的領頭人給當庭打死。

這算是兩邊各打了一棒子，本應老實一些了吧？顯然沒有！就不知道哪裡突然出現一篇清君側的檄文就出現在了市井之中，說皇帝現在聽信小人之言，放任權貴無法無天，殺忠良、逼反士子。

谷濤搖頭道：「我們算什麼？」

很快，整個酒樓差不多就坐滿了人，兩幫人涇渭分明的坐在其中，那些有骨氣的華服學子時不時的發出譏誚之語，而布衣學子卻大多不發一言。

很多人以為這樣就算完了，但不管是谷濤還是完顏璟都知道，這到了金國有史以來最危險的時刻了。

「你說誰不學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