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確定的事情，把它想得越糟糕越好，不確定的人，把他想得越善良越好。我相信國王陛下是喜歡愛麗絲的，我也相信，他是真的信任我們。」凱爾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並且似乎是在給艾米利婭打氣。艾米利婭自然感覺得到，她心中又是一陣愧疚。唉，本來想自己承擔這些的，這下反而被一個又一個人安慰。她不能再這麼消沉下去了。

艾米利婭看他捧著那捲羊皮紙，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還用手指在上面比劃，便問：「凱爾，你這是看的什麼呀？」

艾米利婭搖搖頭。洛真是個孩子啊，她不敢想象，從前洛背負著那麼重的仇恨一個人來到這片土地的時候，是個怎樣的情形。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說：「艾米利婭，聽說你是聖徒的學生，聖徒是個什麼概念？」

「啥？什麼忘記帶火把？」凱爾奇道。

艾米利婭指了指身旁的凱爾·米拉斯，只見他悠閑地騎在馬上，一邊吹著口哨，一邊看著手中的羊皮紙。羊皮紙的上方懸著一個發光的小球，漂浮在半空中。

「偷？」艾米利婭驚訝地看著他。

「你和我去古墓那一回，不就忘記帶火把了么。」蘭斯笑著說。

「聖徒……真正見過聖徒的人很少，你看斯科沃爾先生，他曾經是聖歌之盾的牧師長，所以才和尼塔拉宮廷還保留一些來往，但是平m•ｈｅtubook.cｏm.cｏｍ常的行蹤都不甚明確了。凱爾，你知道這世界上最神秘的五大秘法組織么？」

「哼，他們年紀大了。我知道年紀大的人不容易犯困。」洛不服氣地說。他們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天都還沒亮，當時送行的也只有這三個尼塔拉的「大人物」，連傑拉斯·斯科沃爾都沒來，更不用說國王了。

他們已經在尼塔拉北城門之外了。他抬眼望去，天空還掛著無數小小的星星，就和自己家鄉的夜空一樣。

「這麼說，你是聖徒的學生，那你也很厲害了？」凱爾忽然轉過頭來看著她。

蘭斯笑了笑，轉過頭去。他怕自己話說多了，把愛麗絲吵醒了。

「陷阱原理圖。」凱爾抬起頭，把羊皮紙亮給艾米利婭，說，「這個陷阱是黏膠陷阱，能夠把踏入範圍的敵人黏住，不過使用的黏膠是魔法加工的，如果中招的是法師，效果會很差。」

「國王陛下，似乎也只是對愛麗絲感到抱歉，想用一些方式來補償。愛麗絲像她的姐姐，這應該只是借口而已。」艾米利婭輕聲說。

「聖騎士？我聽過這個說法……我還以為聖騎士是教廷的人呢，原來……被神直接認可並賜予力量的人，這麼說很厲害吧。」凱爾望著天，一邊想一邊說，「原來那個斯科沃爾這麼厲害啊……」

「唔…和_圖_書…啊，本來我想召喚夜光球的，但是你既然帶了火把，我也就不浪費魔力了嘛。」凱爾回答道。

「對不起，凱爾，其實這件事，理應和你……和你，和蘭斯，和愛麗絲，都沒有什麼關係的，這應該是我和老師的職責……」艾米利婭壓低了聲音，說，「我不想讓蘭斯因為耽擱愛麗絲而感到愧疚和焦急，但是……」

唉，起得太早，困得要死，竟然騎在馬上都睡著了。

「唉，我還是睡會兒，好累。」說著，洛也閉上了眼睛，「艾米姐，要是我摔下去了你就不管我，我自己會醒的。」

「對，從六歲開始，我就參加侍衛的訓練。當時我覺得地牢侍衛好厲害，所以自己去偷了一些陷阱書來看。」

「你一定是被神選中的人！」凱爾拍拍手，說。

「嘛，雖然我不熟悉你，艾米利婭，但是我覺得你是信得過的。我和蘭斯也不過就一起相處過幾天，我也覺得他值得信任，我在皇宮中的朋友們很友善，但是也很平凡，但是，你們給我一種新奇的、不一樣的感覺。我並不覺得我在地牢中過一輩子會有多大意義。如果你說這是一段既定的旅程，我何必逃避呢，蘭斯也不會逃避的吧……對吧？我不希望我都不逃避的時候，你們選擇逃避。」

「……洛，你差點摔下去了。」艾米利婭擔心地看著他，說。

凱爾聽到了和圖書，便回答說：「地牢裏面光線很暗，守衛是很無聊的事情，如果找不到人打牌，就只能看書打發時間。這個是夜光球，很簡單的基礎召喚魔法，這樣就不用隨身帶火把了。」

洛撓撓頭。他感覺自己的夢境和記憶都有混在一起的感覺了。

洛雖然是來自東方的奇異旅者，但是他並不是神經病——這一點他自己很清楚。本來，他來到這片土地上，就是尋找復讎的道路。只是，當他手刃仇人那一刻，並沒有感到任何快意，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因為仇恨迷失了方向。他手握著劍，踩著仇人的屍體，竟然不知道走向何方。他迷茫地流浪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直到克里斯達拉和艾米利婭的出現。

「……其實我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遇到老師完全是幸運。我是在戰爭中倖存的孩子，克里斯達拉老師從成山的屍體中找到我，並收留了我。」艾米利婭搖搖頭，說。

艾米利婭笑了笑，說：「的確，神是眷顧我的，所以我才需要做一些事情來回應神的眷顧。我也希望為老師減輕一些負擔。」

這五個人既定的旅程，就在這惺忪的星空之下啟程。

他耳中響起艾米利婭熟悉的聲音，猛然抬起頭來。

「五大秘法組織，是世間最神秘也是最可怕的力量。我所知道的，也只有其中兩個，一個是學術界的神秘權威，通靈學院，一個是https://m.hetubook.com.com信仰的守護者，神聖聯盟。我所知道的三位聖徒，就是神聖聯盟的成員，他們是被神直接認可並賜予力量的人們，不受教會的約束與管制，有些地方的人們亦稱他們為『聖騎士』，其實他們與騎士並沒有什麼關係。並且，由於他們不受教廷的管制，教廷本來也不大歡迎他們。」

「嗯，聖徒擁有強大的力量，所以也有不少人打他們的主意。」艾米利婭說。

「誰又知道是不是既定的旅程呢，被神選定的人……我自己都不清楚，被選中，究竟是什麼意思。」艾米利婭輕輕地托著腮，說，「可憐的愛麗絲……她還是個孩子啊，神會這麼殘忍么……」

「愛麗絲……她也是因禍得福，你想想，有多少人能得到蘭斯這樣的騎士呢？這傢伙竟然一時腦熱，成了愛麗絲的騎士……對，腦熱的不止是他，還有國王陛下，竟然讓她成為公主，要是被人傳謠言中傷，可是很麻煩的。」

艾米利婭騎在另一匹馬上，行在洛旁邊，看著睡眼惺忪的他，不禁莞爾，說：「人家阿拉米斯團長、傑西卡老師和艾洛斯老師都同樣起這麼早來送我們呢，你看他們精神多好啊。」

「既然是既定的旅程，至少我不是一個人……」她抬起頭，看著東方泛起的微微魚肚白，「那就勇敢走下去吧。」

「侍衛值夜班的時候，人們大多在熟睡，」凱爾笑著說hｔtｐs://ｍ•hｅtｕboｏk.ｃoｍ•ｃｏｍ，「我已經習慣這種感覺了，就算是地牢里的重刑犯們，也基本在睡懶覺。」

「洛、洛？」

「咦？那是什麼球？」洛的精神一下子就來了，問。

「五大秘法組織？」凱爾聽著這個陌生的詞彙，搖了搖頭。

「嗯……我從圖書館偷的，後來被好生懲罰了一頓，不過我並不後悔，這筆交易挺划算的。」凱爾似乎將這段小偷經歷引以為豪，說，「後來去參加地牢侍衛理論筆試，取得了好成績，爆牙威爾就接受了我的申請，把我從普通的宮廷侍衛調入艾洛斯影子侍衛團。五年前的艾洛斯影子侍衛團還是聖歌之盾管轄下的侍衛團，現在獨立出來，成為尼塔拉的第四審判序列，幫助教廷和執政官減輕了不少負擔。」

「我看不懂這個……」艾米利婭看著那複雜的幾何圖形和大段大段的公式解說，茫然地搖了搖頭，說，「凱爾，你是從小學陷阱嗎？」

對於洛來說，七天很快就過去了。他只去了那個傳說中的幻影訓練場一天，就覺得沒多少意思了。相反，找一塊清靜的空地，一個人練習劍術，倒是趣味十足。

凱爾眉頭一揚，說：「既然你們一經把我拖下水了，我也就不客氣了……」

「怪不得你經常忘記帶火把。」騎在前面的蘭斯忽然轉過頭，說。洛抬眼看去，愛麗絲和蘭斯同乘一匹馬，正靠著蘭斯打盹兒，而她本來的那匹馬，被用來馱一些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