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他走過來，坐在凱爾床邊，說：「小子，你現在已經沒太大問題了，但是，一定不可以使用任何魔法，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對了，奧迪溫特先生，你說要我教授法師們構造學？」

「您看上去很孤獨，是么。」凱爾忽然插嘴道。

「不知道。」

「你是鍊金學院的導師？」

奧迪溫特「噗」的一下笑了出來。「學院長……唉，我還真不習慣這個稱呼了。我想聽聽你的說法，你是怎麼把炎魔卡雷給逗出來的？我要聽你真正的想法。」

「蘭斯他們已經離開了么……」

「不要把我想得太厲害，我就一個退休的老頭子。」奧迪溫特哼了一聲，「你這種不平，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了。我的父母教授我寧靜咒語的時候，我只用過一次。沒情緒的生活確實很穩定，但是我只用過一次，我覺得憤怒和悲傷讓我更真實更爽快。你能感受到我脾氣很差，但是我懶得改。當然周圍的人都覺得我是傻瓜，而我呢，決定花一輩子來證明他們都是傻瓜。」

「不知道就算了。我也不知道她是誰。不過，凱爾，你的血液中流淌著法師的血統。你們人類之所以很少使用魔法，一是看不起魔法，二是魔力不如法師這麼充足，但你不一樣。我很好奇你的身世。」奧迪溫特說。

奧迪溫特說得有些激動了。他深呼吸了幾下，嘆了口氣。

「這樣效果會好一些，奧迪溫特先生是這麼說的。」吉米說，「對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去叫奧迪溫特先生。」

凱爾一邊嚼著大蒜，一邊問：「為什麼要這樣？」

「她曾經是我的學生。雖然她讀的是魔力學院，但是，她經常私底下請教我鍊金術和草藥學的問題。」

「先生，藥水來了。」吉米端著一個高腳杯，走到凱爾身邊，敲了敲他的頭。

「如果我是人類。」奧迪溫特笑著說，「可惜我是法師，我當然不會背叛自己的族人。無論在你們看來，或是在我看來，謝爾茲是好是壞，法師是好是壞，出現任何情況，我都會堅決維護法師。不過，真的感謝你的誤打誤撞。這下連格雷沙姆這些呆板之流都開始思索寧靜咒這個問題了。」

「或許您這份孤獨是高貴的呢，如果在尼塔拉，人們會很欽佩的。」凱爾說。

「你憑什麼覺得我的魔力是法師的血統力量？」

「真可惜我沒親眼見過這樣的法師。我從出生就在這個驕傲的白色捲軸之中。」

真是奇怪啊，這老頭竟然是奧本海爾鍊金學院的學院長？雖然他的確氣度非凡，但是，怎麼也想不到，四大學院之一的鍊金學院的學院長竟然在一個小草藥鋪當老闆。

凱爾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奇怪，按照他的說法，自己喝了幾次藥水了，但是自己怎麼不記得了？難道是迷迷糊糊地被灌了葯？

「我不懂您的意思，學院長。」

「哼，我不寫自傳誰知道我使用過寧靜m.hetubook.com.com沒？人言可畏，真相很容易被幾句話給掩蓋。現在想想，我當時也真夠謹慎，我要是宣揚我的想法，中央議會鐵定把我當做人類的姦細捉起來。」

奧迪溫特嘆了口氣，目光溫和地看著凱爾。

「出去幹活兒吧。」奧迪溫特一進來，就把吉米趕走了。

「摩爾丁學院的後繼，不見得有之前氣氛那麼好了。萊卡里奧元素學院、希爾托斯魔力學院、奧本海爾鍊金學院、德西凱奧魔道學院，四大學院，我都教過學生，接觸過各種各樣的學徒和導師。他們一直犯的錯誤，你知道么，我都沒能扭轉的局勢，卻被你給亂闖一陣，闖出些頭緒了。」

「你想得挺周到，但是，不要覺得一個人的力量足以影響兩個國家。事實上，你無論用什麼方法救出蘭斯，中央議會都不會太多過問的，只是他們想要那頭龍。可惜你們讓它跑了。」

「但是您證明了不需要寧靜也能獲得成功啊。」

「蘭斯和愛麗絲迫不及待地走了。那個洛和貝拉米·芬格遲了一天離開。」奧迪溫特說，「我們派出了一些法師，和他們一起去奧瑞麗歐森林，尋找能夠讓法師們的魔力重生的琉璃蘭草。貝拉米說她對奧瑞麗歐森林很熟悉，所以我們只能依靠她的記憶了。」

凱爾迷迷糊糊地醒來。這幾天他似乎都昏睡過去了，那種乏力感有點類似於發燒或是重感冒，但是這一天醒來，他似乎比之前清醒了許多。

「我ｍ.ｈｅt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當然清楚。你以為為什麼蘿絲和我很熟？」

「嘿，不要這麼用力。」凱爾嚷道。

奧迪溫特繼續嘆氣。他似乎把很多憋著的話都吐了出來，心裏好受許多。不過真是可笑，奧本海爾的學院長，竟然當著一個年輕的人類說了一堆從來不對其他法師說的話。

「是的，雖然我們有收藏一些構造學書籍，但是是個超級冷門，沒有法師願意研究，你或許有更多熟練的技巧和精鍊的心得。」

凱爾也笑了笑。其實，或許不僅僅是法師，其他種族的心本質上還是與人類一樣的，雖說表現形式可能不同。不過，諾伊斯·卡特、龍和龍騎士這些意外的幫助下才勉強封印惡魔領主，真的太懸了。不知道這次以後，他們所謂的審判序列是否還應該繼續下去，神聖聯盟和國王是否還會信任他們——最重要的是，現在這幾個人都因故分散了。當時斯科沃爾所說的旅途計劃，到白色捲軸也就應該結束了，如果沒有新的消息，他似乎該好好休養一陣了。

吉米好奇地看著他，藉著，他高興地把高腳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說：「你看起來清醒了啊，藥水起作用了。前幾天無論吉米怎麼敲你，你都不吭聲的。」

「對不起，先生，我真的沒辦法理解，法師們不敢大胆說『我愛你』。這對於我來說就像煉獄一樣。」

「是學院長哦。」

凱爾點點頭，說：「謝謝你啊。」

奧迪溫特眉毛顫了一下。

「可是，艾格尼絲hetubook.com.com這樣的法師，的確存在不是么？」

「哼，西蒙·格里芬不見得比我好到哪兒去，只是他用了不知道多少寧靜咒而已。我聽說艾格尼絲·秋拉就是一個隨性的女孩，我想這種法師不止她一個，可是，這種少數的法師大多數沒法通過學院的學習來讓自己在這個學術國家裡擁有一定的發言權，所以學術與智慧還是主導力量。我倒是運氣比較好，揣著一身壞脾氣還能走到學院長的位置。雖然沒用寧靜咒，但是，擔任了這種職務之後，處於大局考慮，不得不強制維持自己的理性。到了最後我發現，只要一天是學院長，我就沒辦法隨性地生活，所以最後還是辭職了。」

凱爾訝道：「學院長？」

「那麼，我得好好想想了。順便，如果可能的話，您所說的我的血統問題，是否可以幫我調查一下？我從記事起就在皇宮中了，不知道父母是誰。」

吉米跑出去，喚來了奧迪溫特。

「聽說老年人情緒激動容易猝死。我還想再活幾年呢。」他徐徐說道。

「我正奇怪中央議會沒來找我們麻煩呢，是您的緣故吧。」

凱爾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因為這個兇巴巴的老頭頭一次這樣看著他。

「孤獨？」奧迪溫特拍拍手，說，「你還形容得真准……我接觸的法師們，都不能讓我感覺親近，或許要等到這個種族有所改觀的時候，我才不會孤獨。」

吉米取下架子上和乳酪放在一起的大蒜，麻利地剝掉一顆大蒜的皮，然後塞進凱爾www.ｈetuｂoｏk•coｍ.ｃoｍ嘴裏，說：「嚼一嚼，吞下去，然後再喝藥水。」

「沒問題。」

「我說過這是交易。我調配了不少魔道學院和鍊金學院的學生。你再休息一陣，就去教授他們構造學。中央議會現在已經調過去一部分魔力沒有損傷的學生幫忙，但是學生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失去魔力的法師們可以說一無是處，但是有些生產需要繼續，城市的防禦也需要維持。這次法師們也把希望放在你們人類身上了。」

「喔，」凱爾驚訝地說，「我不敢相信一個法師會這麼想。」

「……那是誰啊，我不知道。」凱爾說。

「……是的。」

凱爾想了想，說：「其實……我也不確定。雖然我沒親眼見到艾格尼絲·秋拉的遭遇，聽愛麗絲講了之後，些許有些不平。前些時日，接觸了一些法師，感覺很奇怪。我試著和他們交談，那種只准說真理的感覺真的讓我很苦惱，為什麼你們不喜歡開玩笑呢？後來吉米告訴了我不少這方面的事，告訴了我『寧靜』咒。我很驚訝，我不覺得法師和人類相差太多啊，我聽說精靈和獸人都不會這樣冷冰冰地對待自己的族人。當時我或許有些衝動，我想挑戰一下法師的權威——當然，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救出蘭斯。我不想用其他不合法的方式就他，這樣或許會導致尼塔拉和謝爾茲的矛盾。」

「誰說不是呢，這不，煉獄中，惡魔也出現了吧。不過我敢肯定你是歪打正著，你除了炎魔卡雷使用的是憤怒力量，其他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