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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真的，好想活下去。

「馬爾希是你的獨角獸哦，和你更有默契吧，貝拉米。不用擔心啦，蘭斯整天把我當成小孩子，你們不要像他那樣嘛。」愛麗絲微笑著說，「而且，格雷有掃帚，逃跑一流。」

愛麗絲笑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而後，她轉過身去，輕聲說：「真是的，格雷，你幹嘛追我們的船，這些都和你沒什麼干係的。」

「鬼才是你的！」貝拉米怒道。

但是，愛麗絲恍惚懂得了格雷的意思，只是，她似乎領悟到了那種她曾經並不明白的感覺。就像她對蘭斯說，而蘭斯依舊叫她「殿下」的時候——

愛麗絲轉過頭，淡淡地看著格雷，看著他鼓足勇氣漲紅的小臉。真的難以相信，一個法師小孩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你真是傷一好就開始亂說話！」貝拉米嗔道。

這也讓愛麗絲小小感動了一下。她莞爾，說：「謝謝你，格雷。謝謝你陪著我。」

洛蹲下來（他比愛麗絲高兩個頭），伸手捏了捏愛麗絲的臉蛋，瞪著她說：「你們兩個小小孩，就不怕出點啥事來？」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有爸爸媽媽的感覺……」愛麗絲輕聲說。

格雷扛著掃帚，取出一個藥瓶，將藥瓶中的金色粉末灑在掃把頭上。

馬爾希看了看愛麗絲和格雷。這個小姑娘和小男孩兩雙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馬爾希嘆了口氣，轉過身，邁出兩步，回首說：「小心點，人類孩子和-圖-書和法師孩子。」

愛麗絲淡淡的眉毛舒展開來。她的笑很溫柔，在這些漂泊的日子里，她的神情都越來越溫柔，原來的稚氣一點點消失不見。格雷或許從未見過法師們擁有如此溫柔的神情，但是他不知道，怎樣才能擁有這種溫柔的神情。忽然那一刻，他覺得打內心底，好生溫暖。

格雷似乎很不滿意愛麗絲的回答，搖著頭說：「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我真的喜歡你。」

「你的魔力啊！」格雷嚷道，「我用魔力感知術，將魔力感知能力寄托在溫覺感知力上……剛才一瞬間有著被燙死的感覺啊！」

「兩條路……」

「……真是個厚臉皮的傢伙。」馬爾希也介面道。

她還在發愣的時候，洛直接拽住她的手，將她拖向一條路中。貝拉米見洛又開始犯傻，正想斥責他，洛卻將她拉到身邊，湊著她的耳朵說：「尊重一下愛麗絲的勇氣吧。」

貝拉米瞪了他一眼，然後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紫色圍巾，說，「為了節省時間的確只能分頭行動，但是抓鬮這種笨蛋方法……」

「凈化之粉，嘿嘿，是不是有凈化之泉的感覺？法師們用撒上這種粉末的掃帚打掃圖書館，能夠趕走蜘蛛之類的毒物。」格雷朗聲講到，「這裡是森林深處，跳出來蝎子蜘蛛什麼的毒物是很正常的，嘿嘿，你怕吧……」

「那個……我和格雷走這邊吧。」愛麗絲忽然自告奮勇地說。

兩人並肩和*圖*書緩緩前行。格雷雖然是男孩，但是年紀比愛麗絲小了兩三歲，所以還是比愛麗絲矮了接近一個頭。愛麗絲瘦弱的身體，反倒像格雷的可靠守護者一樣。

洛撓撓頭，說：「我謝過馬爾希了嘛，再說我也傷得不重……」

「愛麗絲，你說你沒有爸爸媽媽，只是你不知道，沒見過而已吧！」格雷應道，「你們不是說，親人只要愛你們就好了，而無論是人類還是法師，總有一天要離開爸爸媽媽自己獨立嗎？」

愛與被愛，始終是不同呢，就算明白被愛的珍貴，但是人總是會去傻傻追求無論多遠的所愛。那是一種多麼愚蠢的勇氣，就算知道自己快要死去。

「我嘛，就是命運了。」愛麗絲幽幽地說，「我已經無所畏懼了，但是你還是一個小法師，還有自己的爸爸媽媽哦。」

大家都瞪視著洛。

「有什麼方法區別這兩條路？」

格雷撓撓頭，不知道說什麼好。但是，他的確不知道如何形容有爸爸媽媽的感覺，因為格雷的爸爸媽媽都是熱衷元素學的學者，格雷從很小開始就自己照顧自己了，父母除了提供他生活所需的居所、物資、元素學書本和對他將來學術成就的要求，基本沒有給予他其他多餘的東西。

愛麗絲茫然地搖搖頭。

「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呢！」洛嚷道，「我們來抓鬮吧……」

「我喜歡你，愛麗絲！」格雷忽然說，「你知道我喜歡你就可以了！」和圖書

貝拉米沒好氣地說：「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呢？小精靈們一下子都躥不見了，應該是很靠近凈化之泉，小精靈們不敢接近了，馬爾希也沒辦法辨別凈化之泉的氣息，怎麼辦？」

「但是這樣……」貝拉米還是不放心，「要不讓馬爾希跟著你們？」

格雷皺著小眉頭盯著她，說：「我感覺……是有點，但是……我看看。」

格雷伸出手掌，攤在愛麗絲面前。愛麗絲會意，伸出小手，放在格雷的小手心。

「如果我可以幸運，活得更快樂……人們都這麼許願，但是，總是對自己的命運最是無力呢。不如，為別人的快樂作一份努力吧。或許，我喜歡別人，也喜歡被別人喜歡。」

「抓鬮！」

「我相信你啊，格雷，我一直相信你。」愛麗絲說，「你是個善良的小法師。」

「哼，我是在給你和貝拉米製造機會笨蛋！」愛麗絲也毫不客氣地在他湊過來的臉上狠狠一揪。她手上使勁，洛大叫一聲：「哎喲好痛……不需要你製造機會貝拉米也是我的哼。」

「這是什麼？」愛麗絲問。

「你沒事吧！」愛麗絲想抓起他的手，又忽想到她的手很「燙」，於是只是著急地瞪著他。不過，格雷吁了口氣，揮揮手，說：「只是一種幻覺般的寄託啦……但是你的魔力已經強到我無法感知的程度了，如果按照學院頭銜來分，已經是在……嗯，應該是魔導師之上的等級了……如果是奧本海爾https://m.hetubook.com.com鍊金學院的話，應該是鍊金法師以上……唉，反正就是挺強的啦，莫名其妙的，你怎麼會有這種程度的魔力呢？」

「唔……啊！」格雷在雙手相觸的兩秒之後，忽然跳開，嚷道，「好燙！」

忽然，一個小黑物從上面飄下來，落到格雷面前。格雷定睛一看，圓身子，八條腿……

「他們似乎就是施咒讓你失去意識了，除了一些皮外傷，並沒有太多致命的傷害。」馬爾希說，「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呢。」

「有好夥伴不見得比有爸媽差。」格雷最後憋出一句。

愛麗絲奇怪地望著他，說：「什麼好燙？」

格雷聽了很生氣。貝拉米不知道是否是錯覺，她總感覺，愛麗絲好像隨時做好犧牲自己的準備似的。她在這麼多年來一直自由地遊歷四方，與各種小精靈為伴，接觸人們也是以一個旅行者、一個吟遊詩人的身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遇到了洛他們之後，自從回到奧瑞麗歐之後，她無憂無慮毫無牽挂的生活不知不覺結束了。她匆匆見過闊別已久的精靈母親和光之精靈女王，就和馬爾希跑出來尋找洛——她開始從心底里牽挂洛了。而且，看到這麼勇敢、令人心疼地勇敢的愛麗絲，她不知不覺地，開始為這個身負詛咒孤苦無依的小女孩而擔憂了。但是，愛麗絲臉上無憂無畏的笑容，反倒讓她覺得，她的擔憂是對愛麗絲勇氣的侮辱。

格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滿意愛麗和_圖_書絲的回答，愛麗絲的回答明明很好聽的。或許是因為年紀太小的緣故吧。

「蜘蛛啊啊啊啊！」格雷大叫著，猛然一記掃把打過去。蜘蛛還沒被掃把碰到，就因為聞到凈化之粉的味道全身發麻，被格雷一擊打飛出去，再也沒法動彈。

「我能辨別那兩個人類入侵者的氣息，但是兩邊都有呢。」馬爾希說。

「你還問我怕不怕……哈哈哈哈……」愛麗絲笑得臉蛋通紅，眼線貼在一起，眼瞼遮住眸子，只剩下長長的睫毛。

「果然還是抓鬮吧！」洛嬉笑著說。

格雷臉一紅，嘟囔道：「我、我只是給你演示而已、而已……」

格雷不服氣地說：「不也和你們沒關係么？」

格雷捂著胸口，壓著砰砰直跳的心臟，大口地喘著氣。愛麗絲笑得肚子都痛了。

愛麗絲摸摸臉，說：「其實……貝拉米，原諒我吧。你也知道，我已經剩下不多時間了。本來打算去的藍寶石之島也沒能去成，我鐵定沒救了。只是我還想做一些事情。我聽一個詩人說過，許多人為名為利苦活一生，但她只要一生奮鬥，只為身邊的人記住她，在她離去時真心為她哭泣……不知道為什麼，我在最近一段時間魔力激增，雖然自己沒怎麼努力，但是魔力真的變強了很多……格雷，你應該能夠感受的。」

「我也不知道。」愛麗絲茫然地搖搖頭，「但是……我想，就算遇到敵人，我還有四個波比……而且，總感覺洛和貝拉米待在一起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