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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小聖禱師，幫我一個忙，看在我沒打開殺戮的份上，」盧克西斯凝視著艾米利婭，嚴肅地說，「我想見見召喚之神雷克斯貝利。我希望你能用你的祈禱，呼喚莉莉·雷克斯貝利降臨。」

他頓了頓，又說：「第五個審判序列中，有一位聖禱師的學生，我想她現在在這裏，我可以見見她么？」

「但是作為惡魔的我，你必須審判。」盧克西斯的口氣忽然變得嚴厲起來了，「你看到了，惡魔是如此地自私，我不想受到審判之神的折磨和他會賦予我的痛苦，所以我呼喚你，完成我的審判，莉莉·雷克斯貝利，召喚之神，情感與紐帶之神！」

「這不完全是壞事。」萊伊文淡淡地說，「我想最終，你是否要成為通靈學者，還是取決於你自己的意願。你的情感封印已經被凈化之泉凈化，你可以選擇一個正常人的一生。」

「是的。」盧克西斯說，「善良也有個界限吧，莉莉，難道召喚之神從來就是你這樣的傻瓜么？」

空氣中瀰漫著難以言表的聖潔氣息，盧克西斯將它視作一種熟悉的感覺。

蘭斯搖搖頭，說：「我見到了時間之神。」

「你知道這會讓我很……」

「可是……」

「很滑稽吧，一個天神聽到了惡魔的呼喚。每次我在人間蘇醒，都會帶來不少禍事。https://www.hetubook.com.com」盧克西斯苦笑道，「這些事情總是很麻煩。或許那就是我的天性，不過我想尋求一些安寧，讓我回歸地獄中的沉睡吧，莉莉。」

四周被光芒籠罩，蘭斯在光芒之中，只能看見盧克西斯、艾米利婭和召喚之神莉莉·雷克斯貝利。

待到他們的視野恢復正常，召喚之神和風魔領主一同消失不見。

「暫時死不了。」盧克西斯笑道，「但是如果你想讓我死，我覺得你是可以做到的。」

凱爾接過蘭斯遞過來的昏迷的愛麗絲，替他抱住她。蘭斯一句話也沒有說，邁步走到盧克西斯面前。

「白的記憶。」

「艾米，」蘭斯忽然開口道，「按照他說的做吧。這個惡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望著盧克西斯，咬著嘴唇，看上去很矛盾地說：「每次我面對被冠以罪之名，心卻不值這些罪名的人，都感到手足無措。盧克西斯，你為什麼是個惡魔，你為什麼要讓我來做這件事呢？」

「孰是孰非，自行判斷吧。」盧克西斯笑道。

蘭斯低著頭，腦海中飛躥著各種片段。他似乎感受到了莉莉想讓他明白的一些東西，因為他知道，莉莉的這些話只在那一瞬，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他和其他幾個年輕人，思索了很久的和-圖-書問題，忽然有迎刃而解的感覺。他需要審判什麼，需要理解什麼，需要發現什麼，在那一刻，看著盧克西斯，看著莉莉·雷克斯貝利，時間之神的話語和召喚之神的話語，在他的腦海中結合一起，忽然變得明白清晰起來。

「這倒不見得，」盧克西斯忽然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孰是孰非，我想我看到了新的希望。」

事實上盧克西斯也沒有攻擊。他將手掌放到蘭斯的額頭上，說：「白和潘絲將是你們需要審判的罪人，但是我現在要給你潘絲的記憶。」

「你要死了嗎？」蘭斯問。

「放心吧。」萊伊文露出憐愛的微笑。他輕撫蘿絲的頭，說：「諾斯溫德那邊，我幫你擋著。」

不知何時，一個全身綻放著美麗光芒的少女立在艾米利婭的身旁。她和艾米利婭一樣高，一頭美麗的鉑金色長發披到大腿，身著一襲輕盈的白色連體長裙，劉海邊上裝飾著一個五芒星的小發卡。她的雙眼明媚無瑕，皮膚白凈光澤，嘴角掛著淡淡的、讓人舒心的笑意。她的身邊，一個大家從來沒見過的小生靈拍打著潔白的羽翼，飄浮在她身邊。

「好了，好了，貝拉。」莉莉將貝拉抱在懷裡，凝視著盧克西斯，靜靜地說，「但是你的痛苦，誰又會知道呢？人們只會歡呼而已。」

「不……我和*圖*書不要……」莉莉·雷克斯貝利忽然像小孩一樣使勁搖著頭，說，「貝拉，我真的沒辦法……」

「……」艾米利婭有些猶豫，畢竟這是一個惡魔的請求，而她本人現在，對這次事件一無所知。

「莉莉。」盧克西斯嘆了口氣，說，「果然，這才是你。」

盧克西斯看到走過來的蘭斯，臉上忽然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他身邊的暗黑氣息漸漸退散，整個看起來更加地平靜了。

光芒從盧克西斯的頭頂流下，包裹住盧克西斯的身體。盧克西斯嘿嘿笑了一聲，喃喃道：「這次真有趣……算是最有趣的一次了……」

蘭斯點點頭，將艾米利婭叫了過來。

蘿絲嘴巴一撇，撲到萊伊文懷中。她的抽泣變成了大哭，但是，她覺得心裏變得輕鬆了許多。

蘿絲撲在白的身旁嚶嚶地哭著，因為白此時已經沒有了呼吸。他的靈魂因為柏絲麗雅之鏡的破壞，已經沒辦法再支配他的身體了。蘿絲雖然哭得很傷心，但是她知道這是註定的。萊伊文來到蘿絲身邊，蹲下來，靜靜地聽著她哭泣。

「罪名就夠了。」盧克西斯苦笑道，「惡魔就是惡魔，你今天放過我，我做出的事你是控制不了的。」

「召喚之神……莉莉·雷克斯貝利……」艾米利婭驚訝得瞪大了雙眼，雙手掩住嘴唇。

蘭斯走到他腳邊，蹲下來，凝視hetubook.com.com著他。

「因為……因為……」莉莉·雷克斯貝利顯出了幾分不安和矛盾，「為什麼罪名就足以讓人成為罪人呢？心是善惡之源，而因為命運的難以捉摸，人們總是將罪與惡綁定一起。可是，當那些被逼、被欺騙、被誤解的善心被罪惡綁架的時候，誰想過拯救它們？」

「我在這裏，盧克西斯。」

盧克西斯的手掌發出微光。蘭斯愣了一下之後，腦海中就多了一段新的記憶。

「我聽到了你的呼喚呢，盧克西斯。」莉莉·雷克斯貝利向前踏了兩步。她赤|裸而秀氣的腳掌一接觸地面，地面便開出繁茂的、燦爛的花朵。

「蘭斯，艾米利婭，」莉莉忽然側過頭來，對在場的兩個人類說，「太多太多的誤解讓善良積怨，太多太多的專斷讓純潔受染。對罪惡的審判豈止斷罪那麼簡單，為了完成一個復讎般的結果而扼殺本應認可的真實，那樣的審判是可怕的，並且沒有意義。」

「萊伊文老師……我該怎麼辦……」蘿絲一邊哭，一邊無助地低語著。

「混蛋惡魔！」那個叫做貝拉的小生物忽然憤怒地叫道，「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廢話也罷了，誰准許你罵莉莉了？你不要覺得她饒恕過你，你就可以認為她好欺負！」

艾米利婭一看到盧克西斯，就吃了一驚。因為她從未見到一個惡魔被傷成這樣——除了ｗｗｗ•hｅｔuｂｏoｋ•com.ｃｏｍ被范·西普莉生生撕裂的電魔阿波斯迪克。

光芒包裹著他，忽然發出一陣強烈的閃光。蘭斯和艾米利婭眼前都一白。

莉莉·雷克斯貝利俯下身子，雙手放在盧克西斯的頭頂，沉默了一小會兒，然後輕聲說：「願你安息于自己的歸宿，你已為這世界帶來別樣的意義。」

艾米利婭還是不解。此時，她的身體忽然散發出明亮的聖光，不知不覺，光芒將整個凈化之泉都照亮了。

「大惡魔誒，」她身邊那個有些類似小貓、腦袋和眼睛又圓又大、長著短短的四肢、圓圓的肚子和修長的白色羽翼的小生靈忽然說，「消滅他嘛，莉莉。」

「哦？特拉托蕾？那個小女孩告訴了你什麼？」盧克西斯好奇地問。

盧克西斯咧嘴一笑，忽然伸出手。蘭斯雖然反射地認為他想攻擊，但是他並沒有本能的躲開，因為盧克西斯並未產生任何讓他覺得敵意的感覺。

「那你為什麼來見我呢？」盧克西斯反問，「為什麼你會這麼快回應我的呼喚？」

「可是，你……你不應該是惡魔啊……盧克西斯，你為什麼會是惡魔……」莉莉深深吁了口氣，說。

莉莉·雷克斯貝利抿著嘴唇，思考著什麼的樣子。

莉莉點點頭，但是她淡淡的嘴唇撇了起來，看上去並不高興。蘭斯和艾米利婭都是驚訝，召喚之神莉莉·雷克斯貝利，竟然會同情一個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