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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什麼，洛？」艾米利婭勒住馬韁，問。

「陛下……」丞相奧德里奇·克羅夫特（Aldrich.Croft）站起身來，「這並不是您的決策錯誤。死靈入侵這件事的確非同小可，同時調動三大審判序列的主力前去鎮壓是毋庸置疑的正確決策。現在，教廷、侍衛團和騎士團都安全返回了尼塔拉，我們這段時間與艾瑪城作的鬥爭也不算白費，也請陛下不要考慮得太過絕望。」

「城外的尼塔拉臣民怎麼辦，農戶和商人怎麼辦？」丞相問。

長袍法師立在索拉雅之巔，呼嘯的暴風雪將他身後的世界染成純白。

「雖然不想承認，」雷諾茲顯得有些痛苦地撐著額頭，「尼塔拉的守護者們，尼塔拉在十六年後，再次成為人類和惡魔之劍的戰場了。傳令下去，執政官所有將軍再次重新編製部隊進入應戰模式，所有庫存的戰爭機器調入預備使用狀態，聖歌之盾騎士團率領先鋒部隊進行城外巡邏和戰略部署，艾洛斯影子侍衛團抽出一半皇宮守衛加入精英戰鬥部隊，其中地牢侍衛調用一半參加防禦工事完善，賞金侍衛全m.hetubook.com.com員派出進行情報刺探。教廷負責安撫民眾、向神靈祈禱，並且編製驅魔醫師預備隊，加入第一道城牆防線守衛。」

「他們發現我們了！」愛麗絲驚訝地說，「我們離城門那麼遠！」

「真是一個極大的錯誤！」雷諾茲·克洛斯猛拍桌子，長型議事桌邊的所有官員都嚇了一跳。

在座的官員都沉默了。丞相也坐了下來，陷入沉默之中。

「人們在被鞭打……燃燒著火焰的鞭子。惡魔奴役了他們的意志，城主成了他們的走狗。我應該更早想到這一招調虎離山的！為什麼我之前就沒能想到呢……」

「他們沒那個能力。赫洛，謝爾茲，安蕾西亞，瑞秋爾——他們都沒有那個能力。當然，更不可能是賀卡托里特堡那群只對金子有興趣的矮人。」雷諾茲抬起眼，說，「十六年前，第二次惡魔回歸，那是因為第一次惡魔回歸，托克希爾第九天使序列損傷太過嚴重，未能將惡魔完全封印，加上光明之龍阿羅塞爾的蘇醒等諸多因素影響。再說，赫洛不可能這麼快和我們翻臉，謝httｐs://m•hｅtubｏｏｋ.com•cｏｍ爾茲記恨我們的，也就是卡爾托城的那些過去。」

「未解之謎太多了。但是，眼下我們只能加強尼塔拉的防禦，並且通知卡爾托、蘇特等城市加強防守。」

「我什麼時候絕望過？」雷諾茲咬著牙，瞪著自己的拳頭，說，「但是，對抗死靈我們已經損失了多少精銳？連騎士團長阿拉米斯都還躺著呢！為什麼……十六年前應該就已經結束了，四大審判序列成形之後，尼塔拉一直處於高度秩序的管理之中，而且，偷走惡魔血石的傢伙已經死了，為什麼還會有後續？」

「遵命。」相應的官員都立刻回答道。

「我們不進去。」領頭的遊俠騎士蘭斯·雷爾看了一眼艾瑪城，立刻說，「我們的下一步就按照你所說的，洛。」

「能夠進入城市的都進城避難，實在不行的……我會派使節前往安蕾西亞和瑞秋爾的首都，請求光之精靈和夜之精靈的幫助。我們沒有其他盟友了。」雷諾茲說著，輕輕嘆了一口氣。

「為什麼，我卻看不到眼前的命運？命運元老鮮有視界如此模糊的時候，每次卻都在惡魔降臨m.hetubook.com.com的時候。最終，最大的未知，竟然是人類和自己的內心對抗，史詩般無從預測。」

艾瑪城，位於尼塔拉西部，是尼塔拉城的前哨城市。血紅的殘陽將這座古老的城市罩成紅色。五個人騎馬到達這座城市的護城河前方的時候，雷鳴陣陣，大雨磅礴。

「老實說，陛下。」影子侍衛團大導師雷德菲爾德忽然站起身來，說，「對抗死靈的事情，我們並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對其了解得一清二楚。雖然安蕾西亞的援軍幫了很大忙，但是那已經接近尾聲了。根據騎士團的報告描述，死靈先前很強，但是後來被什麼削弱了——絕對不是教皇的聖光部隊。死靈內部出了什麼亂子，永願之城重新沉入大地，這一切都顯得莫名其妙。雖然我們最後勝利了，但贏得不明不白。我們已經失去了料敵先機的能力，這次惡魔的偷襲，也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若不是尼塔拉城的軍隊精銳眾多，這次可是會陷入相當危險的處境的。」

「這就是惡魔選擇在這裏下手的原因吧……當心！」蘭斯忽然挑起長槍，一支羽箭從城樓上飛下來，射向凱爾。蘭斯立刻和_圖_書替他將那根箭擋開。

國王雷諾茲歪在王座之上，抬頭望著高大的尼古拉斯·雷德菲爾德，用鼻子出了一口長長的氣，然後問：「你想說什麼，侍衛大導師？」

「我可以看到他們，他們就可以看到我們。」洛歪著頭，說，「城樓上的可不是普通的衛兵，那是武裝起來的惡魔。夥計們，該撤了。」

「我倒不至於太驚訝……早就料到會這樣了。聽聽裏面的打鐵聲，燃燒的聲音。」洛的雙眼血紅，惡魔視界讓他看透了城牆，看到城中更深入的地方。

四大審判序列的首腦，只有雷諾茲和尼古拉斯在場。教皇和騎士團長並未參加會議。但是，雷諾茲知道，他們比國王更清楚此時此刻該做些什麼。

「我們被蒙在鼓裡，」他答道，「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無論是約克島的死靈，還是艾瑪被惡魔侵佔，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神靈並未給予指示——至少教皇波爾加是這麼說的。災難必有源頭，我們卻不知道那個源頭在哪裡。」

洛一臉怨恨地抱著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艾米利婭將馬驅到他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這不是你的錯，洛。還ｈttps://ｗwｗ.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oｍ好我們一起趕回來了，否則結果會更可怕的。」

「那是個未解之謎。」丞相說。

說著，眾人揚起馬蹄，繞過艾瑪城，向著東邊尼塔拉的方向疾馳而去。

「當仇恨在心中醞釀，當憤怒與悲鳴籠罩人心，惡魔就會降臨。火焰從地獄伸出向上升騰，跨越地獄與人間的界限，灼燒生命，肆虐靈魂。托克希爾的神靈，你們的子民，經受著最嚴峻的考驗。」

「我們能做什麼呢？」凱爾歪著腦袋，「國王也沒想到這一點吧。艾瑪城很奇怪，居住在這裏的大多數是從尼塔拉逃過來的。他們是四大審判序列鑒定的非善類。不過這座小城也是尼塔拉的軍事前哨和戰爭物資製造的重要城市，整座城帶著鐵鏽和戰火的味道，有好幾個大型監獄也在這裏。」

「必然是某些惡人。」丞相搖著頭，說，「某些，記恨尼塔拉的人，或是尼塔拉的敵人。考慮一下法師王國謝爾茲，或是湖上城邦赫洛。精靈應該不可能做這種事。」

他望著天空，望著遠方。索拉雅山脈的南邊，他看見，火焰已經開始燃燒，邪惡已經開始擴散。紅色與黑色籠罩著小莫拉河的源頭，烏雲和閃電在那片天空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