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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下……下官絕無此意。」張賁連忙說道。

旁邊的內侍會意，大步流星地走到洛幽近前，將她從地上拽起，不由分說的拖到搬床上，將她的四肢死死捆綁在上面。

龍淵三人沒有繼續待在刑房裡，一同向花非煙拱手施禮，而後退出刑房。

「有意思的是，李子春在買下你之後，你所在的那艘畫舫就神秘失蹤了，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洛幽，你能解釋一下，那艘畫舫究竟去哪了嗎？」

虛英、虛庭、虛飛三人來到縣府，見到縣令董宣和縣尉張賁后，虛英拿出一塊布條，遞給董宣，說道：「董縣令，這裡是細作的一處據點，還望縣府能協助我等，查獲此地。」

可一旦身體受損，她便不可能再繼續留在宮內，出宮了也很難再嫁人了，小姑娘的後半輩子就全毀了。

她看了一眼洛幽，笑了笑，說道：「洛幽，我們又見面了。」

「他是公孫述的細作！」花非煙一字一頓地說道。

洛幽心頭一顫，她沒想到花非煙調查得這麼細，連自己說的每一句話她都了如指掌。洛幽反應也快，急聲說道：「洛幽和杜大哥，打小就兩清相許，洛幽為了能和杜大哥見上一面，才……才故意這麼說，想騙過侍衛……」

「婢子……婢子從未……」

掖庭獄內，花非煙對洛幽動了刑，皇宮之外的行動，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的。

龍淵、龍准、龍孛都是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紋絲未動，甚至連個眼神都沒飄給洛幽。如果洛幽對陰麗華忠心耿耿，她有性命之危，龍淵等人即便拼上性命都會去救她，可她的真實身份是公孫述的細作，那麼她就是己和*圖*書方的敵人，對待敵人，龍淵、龍准、龍孛一向都是冷酷無情。

對於洛幽的偽裝，花非煙也是挺佩服的。她說道：「當初，你是趙王送入皇宮的。」

以前在掖庭獄里受刑的人可不少，但像洛幽這麼漂亮的姑娘，還從來沒有過，一想到等會能把這花一樣的小美人毀在自己手裡，內侍打心眼裡生出興奮和激動。

花非煙看著連連叩首的洛幽，淡然一笑，說道：「這些事情，你都可以圓過去，但陛下拜訪馮府的那一天，你偷偷在牆上留下公孫述細作的聯絡暗號，又作何解釋？」

洛幽臉色大變，說道：「這……這怎麼可能呢？杜大哥怎麼會是細作……」

花非煙走到洛幽近前，緩緩抬起手來，手指頭勾住洛幽的下顎，說道：「你的爹娘不是早死了嗎，你的家不也早毀了嗎？你見杜清之時，為何說家裡有許多事情需要拜託杜清幫忙，你的家在哪裡？」

其實花非煙不太願意對洛幽用刑，掖庭獄的刑太重，都不用給花非煙上大刑，只是一頓鞭子抽下去，就足以讓她傷痕纍纍，哪怕痊癒之後，也得是渾身的鞭疤，她人在宮裡也就毀了。

洛幽進入刑房沒多久，房門再次打開，花非煙從外面走了進來。花非煙雖不是掖庭令，不過現在掖庭獄幾乎全權由花非煙管轄。

洛幽聞言，臉色微變，她的心瞬間縮成一團，不過表面上，她依舊裝出茫然的樣子。她問道：「杜大哥？杜大哥怎麼了？」

洛幽被帶至掖庭獄內。進了掖庭獄，龍淵、龍准、龍孛三人直接把她押到掖庭獄里端的一間刑房內。

由於東北郭區的人太雜m•ｈｅｔubｏoｋ.ｃom•ｃｏm，數量也太多，保守估計，大概不少於十萬人。

被捆綁在板床上的洛幽，腦袋也隨之一點點的浸泡到大木桶的水中。

站在外面，仍能聽到裏面撕心裂肺的叫聲。刑房裡，只一會的工夫，洛幽身上的衣物就被剪個乾淨，此時，她變成赤身裸體的躺在板床上。

前文已經提過，洛陽大致可分為三部分，最中央的一部分是城區，皇宮以及王公大臣的府邸，朝廷的衙門，基本都在城區內。

洛幽眼淚簌簌流淌下來，抽泣著說道：「花美人，婢子……婢子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看在……看在陰貴人的情分上，還請花美人饒過婢子吧！」

張賁連忙說道：「地址是沒問題，只是，這東北郭區龍蛇混雜，倘若縣兵闖入進去，下官擔心會鬧出亂子。」

水刑畢竟不會殘害人的身體，只要洛幽肯交代實情，憑藉她和陰貴人的關係，她還有被赦免的機會。

洛幽的額頭冒出汗珠子，她一邊叩首，一邊急聲說道：「婢子冤枉！婢子真的是被冤枉的！請花美人明察，花美人明察啊！」

內侍們紛紛看向花非煙，見後者點下頭，他們搬動板床，板床的頭部向下傾斜，尾部向上翹。

洛陽的郭區，分為四大居民區，分別是東北郭區、西北郭區、東南郭區、西南郭區，其中東北郭區的面積最大，人口也最多，西北郭區面積最小，人口也最少。

旁邊的一名內侍滿臉堆笑地走到花非煙近前，躬著身子說道：「花美人，用刑吧，不用刑，這賤婢什麼都不會說的！」說著話，他還特意低頭看了看洛幽。

把洛幽固定在搬床上，幾名內侍滿臉和-圖-書壞笑地拿著剪刀走過來，其中一人來到洛幽近前，嘿嘿笑道：「洛幽姑娘，可要恕奴婢們失禮了。」

乾源巷，那是東北郭區啊！張賁也隨之皺起了眉頭。

「你本是被李子春買下，而後李子春將你轉送給了趙王。」

東北郭區內部，龍蛇混雜，而且它本身的面積就應該夠大了，還與郊外的居民區相鄰，之間就隔著一條護城河。

但凡是在掖庭獄里任職的內侍，心理方面多多少少都有些變態，只不過有的人情況嚴重些，有的人情況輕一些。

「從未留下過聯絡暗號是嗎？當時，繪製暗號的胭脂和你所用的胭脂，一模一樣，這你又作何解釋？不要告訴我，你的胭脂遺失了，恰巧被公孫述的細作撿到，所以細作才用你的胭脂來繪製聯絡暗號。」

「是的。」

花非煙面無表情地看著被施水刑的洛幽，眼眸閃爍不定。水刑固然殘酷，但這已是花非煙所能想到的最合適的刑罰了。

「前些日子，他還潛入進皇宮，來找過你。洛幽，這些你又作何解釋？」

身體沒有受到過殘害，以後她還有機會可以繼續留在宮中，當然，就算被驅逐出宮，以她的容貌，再找個好人家嫁了也是沒問題的。

這些話，以前花非煙沒有如此直白的問過洛幽，即便問了，所能得到的回答也就是現在這些。

花非煙只是表現得不近人情，冷情又冷漠，實際上，她的心裏也是有柔軟的一面。

洛幽連聲說道：「婢子有錯，還請花美人恕罪！」

花非煙嘖了一聲，洛幽這麼說，倒也能配合上她的身世，可以圓過去。

要知道在當時，人口上萬的城邑是不少，但人口達十萬ｈｔｔps://m.ｈｅｔｕboｏｋ.ｃoｍ•ｃoｍ的城邑，可是屈指可數了，而一個郭區的人口就超過十萬，那是什麼概念？

董宣接過布條，定睛一看，微微皺了皺眉。張賁伸長了脖子看過來。董宣直接把布條遞給他，張賁接過，低頭一瞧，上面寫著：上東門西大街，乾源巷，古亭。

平日里，即便縣府的縣兵，也不太愛去東北郭區內巡視。真出了亂子，人少了解決不了問題，人多了又怕引發更大的動亂。

洛幽曾經兩次救過陰麗華，不管她出於什麼心理，畢竟是把人給救了兩次，對洛幽嚴刑逼供，在陰麗華那邊不太好交代。她沉吟片刻，蹲下身形，看著跪地縮成一團的洛幽，說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可以保你不死，也可以讓你免受皮肉之苦。如果你什麼都不肯說，今日的這一關，你無論如何也過不去。」

很快，她的叫聲便戛然而止，只剩下一連串的冒泡聲。

洛幽身子一震，急忙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聲音顫抖地說道：「花美人，婢子……婢子不知杜大哥是細作啊！以前杜大哥和婢子是同村的鄰居，但是已有多年沒見，這些年杜大哥都經歷了什麼，婢子……婢子的確是不知啊！」

「是的。」

咕嚕嚕——

城區的外面是郭區，洛陽的普通百姓大多生活在郭區。郭區的外面是郊區，郊區是既有居民住宅區，也有一些村莊。

虛英白了他一眼，沉聲說道：「立刻準備一下，隨我們去抓人！」

洛幽急忙福身施禮，說道：「婢子見過花美人。」

虛英給出的地址，正是位於東北郭區。

虛英不滿道：「張縣尉怕鬧出什麼亂子？陛下已經擴編了縣府，也給了洛陽縣府配備和圖書了充足的人手，張縣尉現在是要告訴我，洛陽還有縣府控制不了的地區？」

刑房的地上、牆壁乃至各種刑具上，都是血跡斑斑，不用上刑，光是進來，看到這四周的一切，便讓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說著話，內侍拿著剪刀，先從洛幽的衣袖剪起。洛幽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發出連聲的尖叫。

洛幽垂首說道：「回稟花美人，婢子也不知道。當年爹娘過世，婢子自己實在生活不下去，只能賣身到畫舫，婢子在畫舫里只是一姬子，畫舫去了哪裡，婢子實在是不知！」

東漢時，洛陽最鼎盛的時期，人口過百萬，即便現在洛陽還沒到最鼎盛時，人口也差不多也在五、六十萬左右了。

而後，有幾名內侍搬過來一隻大木桶，放在板床頭，然後向裏面注水，時間不長，大木桶內已經裝滿了冷水。

花非煙微微一笑，說道：「你爹娘過世得早，家裡沒什麼人了，那麼，我們來說說杜清吧！」

洛幽發出撕心裂肺地叫聲：「花美人饒命啊，龍淵將軍、龍准將軍、龍孛將軍，救救婢子啊！」

洛陽的城區有城牆，但沒護城河，郭區是既有城牆，又有護城河，郊區則是既沒城牆，也沒護城河。

事到如今，洛幽也只能搬出陰麗華，希望能讓自己虎口脫險。花非煙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她向一旁的一張板床指了指。

她笑了笑，說道：「你們是青梅竹馬，這麼多年沒見，得知你在皇宮裡，而杜清又有機會入宮，你二人偷偷約見，倒也合乎人情。」

見縣令和縣尉看了地址之後都眉頭緊鎖，沉默不語，虛英問道：「董縣令，張縣尉，這個地址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