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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天子

作者: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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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帝王之路 第0960章 靈丘死城

第六卷 帝王之路

第0960章 靈丘死城

趙匡吞了口唾沫,小聲嘀咕道:「可真是邪門了!」說著話,他小聲問道:「耿將軍,現在怎麼辦?」
無論是誰乾的,無論是盧芳軍,還是匈奴騎兵、烏桓騎兵,有一個算一個,他們沒一個是無辜的,都是屠城的罪魁禍首。
艾葉和雄黃都是預防疫病的特效藥。
原來內室里躺著七、八具之多的屍體,看體型、毛髮,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男人衣服上的血跡已變成黑褐色,女子身上則沒有衣服,顯然是被人凌|辱后殺害的。
用艾葉煮水,人喝了可以增強對疫病的免疫,燃燒雄黃,產生的煙也可以驅散疫病。
他沉吟好一會,向左右看了看,說道:「趙匡!」
一番忙碌下來,時間已到了下午。該準備的都準備了,該預防的也都預防了,馮異下令,全軍入城。
耿舒催馬到來一家店鋪的門前,抬起手中的虎頭戰戟,向店鋪的房門上點了一下。
到了城外,眾人快馬加鞭地跑回本陣,向馮異復命。看到耿舒和趙匡等人安全無恙地回來,漢軍將士們無不長鬆口氣。
就在漢軍將士已經走到城門近前,正準備分批分次的進入城內的時候,耿舒突然催馬跑到馮異的近前,急聲說道:「大將軍,且慢!城內可能有詐!」
馮異眯了眯眼睛,凝視城郭好半晌,他才收入目光,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這是誰乾的,有可能是盧芳軍,也有可能是先盧芳軍一步趕到靈丘城的匈奴騎兵、烏桓騎兵。
兵卒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耿舒面色凝重地說道:「裏面都是屍體,死亡的時間可能有七、八天,或者十幾天,腐爛生蛆,可能會有疫病!」
見到馮異,眾人紛紛下馬和-圖-書,耿舒情緒低落,低垂著頭,一聲不吭。馮異探著腦袋,好奇地看著耿舒片刻,一臉的茫然。
耿舒忍不住仰天嘶吼一聲,拉著戰馬的韁繩,跳上馬背,向麾下的將士們一揮手,原路退出靈丘城。
看起來,盧芳軍的確是撤離了靈丘,但是這沒有道理,這麼重要的靈丘城,盧芳軍沒有理由連守都不守,就這麼被己方給嚇跑了。
雄黃用現代化學解釋,就是四硫化四砷,燃燒會產生化學反應,生出三氧化二砷,而三氧化二砷就是砒霜。雄黃雖是中藥,但自身也能產生劇毒。
「進!」耿舒就說了一個字,而後,一提韁繩,騎著戰馬,一步步地走進城門洞。趙匡深吸口氣,壯著膽子,跟著耿舒一併進入城內。
西征軍內也有騎兵,只不過數量不是很多。趙匡率領五百騎,耿舒率領兩百騎,合計不到千騎,向前方的靈丘城緩慢接近過去。
他一連查看了五家店鋪,家家都是如此,直到此時,耿舒才算確認,靈丘城的確是被屠城了,城內的百姓,已被斬盡殺絕。
艾葉好收集,北方的特產,遍地都是,雄黃是礦石,要收集可太難了,需要去附近村子的百姓家徵收。可靈丘這一帶的村莊,早已人去樓空,根本找不到活人。
耿舒向店鋪的里端走去,到了一間內室的門前,他用戰戟將房門點開。隨著房門打開,他舉目向裏面一瞧,不由得倒退了兩步。
趙匡轉頭看眼耿舒,耿舒也下意識地看眼趙匡,兩人不約而同的拍了拍戰馬的馬頸,讓馬兒走的再慢些。
「這……」
兩人舉目向城頭上觀望,沒有人,也沒不到任何的聲響,更https://m.hetubook.com.com確切的說,城內也看不到人,也聽不到聲響,甚至連雞鳴狗吠之聲都沒有。
兩人向前後張望好一會,對視一眼,然後趴到城頭上,對下面的耿舒搖晃手臂,表示城頭上確實無人。
由於城內藏了大量的屍體,且屍體放置的時日已久,馮異不敢率軍貿然進入,只能先讓將士們去收集艾葉和雄黃,做預防疫情之用。
說到這裏,他說不下去了,難道這若大的靈丘城,現在已然變成了一座死城?倘若是這樣,賈彪不戰而逃就解釋得通了,他們也怕待在城內,染上疫病。
來到城牆上方,舉目望去,這下可看清楚了,城頭上堆積了不少的滾木、礌石,但卻一個人都沒有。
他推開內室的房門,裏面也有好幾具屍體,同樣的腐爛發臭,生滿蛆蟲。
他提鼻子,用力吸了兩口氣,感覺店鋪裏面的味道怪怪的,隱隱含著一股臭烘烘的氣味。跟隨耿舒走進來的趙匡等人,不約而同地用汗巾捂住口鼻。
穿過城門洞,環顧四周,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馮異聽后,這才明白,眾人為何會如此反常。他下意識地握了握手中的韁繩,幽幽說道:「是盧芳軍屠光了城中的百姓?」
「喏!」耿舒和趙匡齊齊拱手應了一聲。
靈丘城內的敵軍的確是撤走了,但這偌大的城邑也變成了一座死城!太慘了,家家戶戶都堆滿了屍體,簡直慘不忍睹!
「大將軍,敵軍行跡詭異,倘若城內真有埋伏,末將可助趙將軍一臂之力,殺出重圍!」
賈彪率軍撤離了靈丘,漢軍眾將士頗感意外,馮異也同樣意外。聽著周圍眾將的狐疑和討論,馮異沉hetubook.com.com吟片刻,說道:「繼續進軍!」
他連退兩步,與此同時,手中的戰戟向前一揮,將房門重新關閉。
他沒有用力,但房門卻緩緩打開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聽呼啦一聲,在場的騎兵們紛紛端起弩機,弩機的鋒芒一直對準那扇慢慢敞開的房門。
耿舒抬起頭來,狠聲說道:「也有可能是匈奴人、烏桓人做的!被殺的百姓,死了已不下十天。當初,匈奴、烏桓是先盧芳軍一步佔領的靈丘!」
耿舒胸肺都快要炸裂開,他從第五家店鋪里出來,猛然斷喝一聲,將手中的戰戟狠狠劈砍在地面上。地面上的兩塊青磚爆出火星子,被他的戰戟硬生生劈裂開。
趙匡的臉色也難看至極,他抬頭看眼馮異,接著又低下頭,小聲說道:「回稟大將軍,靈丘……靈丘已變成一座死城。」
趙匡眉頭緊鎖,說道:「耿將軍,就算賈彪帶著部下撤離了靈丘城,但……但城內的百姓呢?探子可沒說城中的百姓也隨著他們一併撤走了!」
他帶頭繼續向前走。時間不長,他進入城內的主街道,向街道兩旁看,所有的店鋪已全部關閉。
馮異仔細想了想,點點頭,正色提醒道:「你二人需多加小心!稍有不對,需立刻退出城邑!」
七百騎兵在耿舒和趙匡的率領下,幾乎是步步為營的走到靈丘城南城的城門前。
耿舒現在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緩緩搖頭,表示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向前揮揮手,說道:「繼續前進!」
透過敞開的城門,隱隱約約能看到城內的街道,可是大白天的,街道上竟然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這太反常了。
大軍m.hetubook.com.com抵達靈丘附近,舉目望去,城頭上方果然已是空空如也,沒有一面旗幟,也看到一名守軍的身影,仔細看,就連城門樓下方的城門都是大敞四開。
「末將在!」趙匡催馬出列,向馮異插手施禮。
聽聞這話,在場眾人皆變色,紛紛向外跑去。所謂的疫病,就是瘟疫,在當時,瘟疫可是十分可怕的,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一旦染上瘟疫,十之八九是會死人的。
趙匡走上前來,看到靈丘城內的慘狀,他也是滿心的憤慨和悲痛。他拍下耿舒的肩膀,嗓音沙啞地說道:「耿將軍,我們回去向大將軍復命吧!」
「什麼?」馮異眉頭緊鎖。
所以只要一說到疫病,人們無不是聞之色變。
不管賈彪是不是真的要撤走,不管敵軍在打什麼鬼主意,靈丘這一戰,己方都是必須要打的。
趙匡小聲說道:「城內的百姓,早已……早已被敵軍殺光,百姓們的屍體被扔在家中,無人收拾,皆已腐爛,城內……城內恐怕、恐怕會有疫情。」
「末將遵命!」趙匡答應一聲,剛要撥馬離開,耿舒催馬上前,插手說道:「大將軍,請准末將隨趙將軍同行。」
耿舒面色凝重,他將纏著脖頸上的面巾扯下來,用力地系在臉上,而後大步流星地走到下一家店鋪,將房門推開,走了進去。這家店鋪和前一家店鋪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裏面被翻得亂七八糟,凡是值錢的物件,幾乎都被搜刮乾淨,剩下的都是一些木頭的家居,由於體積太大,不容易搬運。
耿舒和趙匡等人急匆匆地退出店鋪,趙匡重新把臉上的汗巾系了一遍,對耿舒說道:「難怪城內的氣味怪怪的,總有一種發臭發霉hetubook.com.com的味,難道……城內的百姓都……」
「你率一支騎兵,先行入城,看看城內有無埋伏!」
當然了,燃燒雄黃可不是兒戲,需要用多大的量,燃燒多久,都是有講究的,不然,雄黃還沒驅散疫病呢,反而能先把人給熏死。
沒有雄黃,漢軍只要大量使用艾葉,漢軍將士于城外架鍋,開始煮艾葉水。
店鋪裏面好像被颶風掃過似的,亂七八糟,各種物件,散落一地,地面上還鋪著不少的雜草。
馮異深吸口氣,轉頭說道:「傳令下去,城內可能有疫病,讓兄弟們去收集艾葉、雄黃。」
耿舒掃視左右,沒什麼發現,他抬手向一旁的台階指了指。有兩名幽州突騎翻身下馬,順著台階,噔噔噔的跑到城頭上。
現在不是黑天,不是三更半夜,烈日當頭,天氣炎熱,但在接近靈丘城的時候,耿舒和趙匡等人卻有不寒而慄之感。
因為屍體憋在內室的時間已久,早已腐爛,生滿了蛆蠅,隨著房門一開,衝天的臭氣迎面撲來,險些把耿舒當場熏暈過去。
耿舒瞅了瞅身邊的眾人,而後,他跳下戰馬,端著戰戟,一步步地走進店鋪。
進城的時候,耿舒的情緒還挺高的,怎麼出城之後,變成這副模樣了。他轉頭看向趙匡,問道:「趙將軍,出了何事?」
一名兵卒還要上前開門,耿舒抬起一隻胳膊,遮擋住口鼻,另只手臂向旁一伸,用戰戟攔住兵卒的去路,搖頭說道:「不要開!」
將士們的水囊,裏面的清水一律倒掉,全部更換為艾葉水,不管將士們渴不渴,總之,每人先喝上三大碗。
他看清楚了內室的情況,趙匡等人都沒看見,人們紛紛上前,七嘴八舌地問道:「怎麼了?屋子裡面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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