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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天子

作者: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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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帝王之路 第1050章 入秋祭神

第六卷 帝王之路

第1050章 入秋祭神

劉秀擺了擺手,面無表情地說道:「平身吧!」
說完話,他一甩袍袖,轉身向外走去。現在,就算吳慶給他準備的是山珍海味,他也沒心思吃了。
劉秀現在在長安,他自然是參加長安這邊的祭拜活動。祭拜的地點,就在長安南部的宗廟附近。
吳慶無奈地說道:「死的人太多,又許久無人清理,後來清洗血跡的時候,就怎麼擦都擦不幹凈了。」
大宛馬也就是俗稱的汗血寶馬。
吳慶連連擺手,躬著身子說道:「陛下請!花美人請!」
官稷是祭奠五穀神的社宮,裏面有專職的神職人員,職介最高的官員是官稷令。
劉秀看了吳慶一眼,你可是官稷令,不是店小二!他暗暗搖頭,抬步向官稷走去。
貴霜出使大漢,劉秀還贈了不少的禮物,這讓迪讓都有些不好意思,在臨走之前,他把丘就卻送給他的一匹大宛馬轉贈給了劉秀。
官稷的佔地面積很大,但年頭太久,顯得有些破舊。官稷的人員不多,算上吳慶,也就十來號人。
看得出來,官稷有被特意打掃過,地上還算乾淨,並沒有雜物,但走在上面,就是讓人感覺不舒服。
主要是鋪在地上的青石黑一塊、白一塊的,好像是有許多的血跡乾枯在上面。
這就像連鎖反應似的,緊接著,台階上的軍兵們下跪,再然後是山下的軍兵們下跪,最後是社稷山周圍的百姓們下跪。
但它並不適合戰場,首先,它的持久力嚴重不足,滿足不了戰爭需求,其次,皮膚太薄,不用撞上武器,即便是和甲胄發生刮碰,都有可能造成較深的傷口。
「所以,他們就該把我批下的錢財www.hetubook•com•com都中飽私囊?」
劉秀要來社稷山祭拜五穀神,長安百姓也早早的得知消息,紛紛來到社稷山附近。
劉秀凝視著吳慶,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建武二年,我就看過官稷請求翻新的上疏,而且我也批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立秋。立秋之後,戊日的第五天,便是秋社節。
在當時,春社節和秋社節都是很大的節日,秋社節主要的活動是祭拜土地神。
看到劉秀和花非煙都有低頭查看地上的青石,吳慶乾笑著解釋道:「陛下,官稷這裏,以前死過很多人。當年綠林軍攻入長安的時候,殺光了官稷里的人,後來赤眉軍攻入長安,又殺光了官稷里的人,直至官稷重歸大漢,才算太平下來!」
吳慶縮了縮脖子,嚇得一聲都沒敢吭。
接下來,開始舉行祭拜儀式。
劉秀與花非煙一直走到山頂,這裏業已擺好祭台,祭台上有羅起好高的祭品,劉秀大致掃了一眼,還算滿意。
吳慶唱吟完,回頭看眼劉秀,躬著身子,退讓到一旁。
見劉秀在大殿里,背著手,來回走動,目光掃視個不停,他暗暗咧嘴,躬身上前,小聲說道:「陛下的御膳已經準備好了……」
「都被你等私分了是嗎?」
看到劉秀負氣而去,吳慶更是叩首如搗蒜,急聲說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不,非煙不是這個意思,他們的確有錯,但陛下若因此拿他們問罪的話,非煙擔心,以後官稷要無人看管了。」
在大殿的正前方,豎立著一座高大的女性塑像,這便是五穀神,又被稱為https://m.hetubook.com.com五穀母。
沒人願意在官稷當差,就官稷的那點俸祿,只能養活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人,但凡是拖家帶口,要養活一家子的人,都不會去官稷當差。
「像什麼?」
官稷內的神職人員早已在山下列隊迎接,看到劉秀和花非煙,官稷令急忙快步上前,拱手施禮,畢恭畢敬地說道:「微臣拜見陛下,拜見花美人!」
劉秀大致看了看,情況和正殿差不多,許多房舍已經破舊,而且絕不可能是在建武二年翻修過。劉秀臉色越發難看,背著手,又向社宮的後面走去。
吳慶一臉苦相地說道:「陛下,更換青石要錢啊,微臣曾幾次上疏朝廷,結果,結果都是石沉大海,一點消息都沒有。」
「有些像掖庭獄。」說完話,花非煙小心翼翼地看眼劉秀。官稷畢竟是侍奉五穀神的地方,把官稷比作掖庭獄,有對五穀神不敬之意。
當劉秀的儀仗到社稷山的時候,這裏的人群已經是人山人海。
劉秀看都沒看他,走到祭台前,接過吳慶遞過來的三根香,點燃,插在香爐中。而後,他跪地,施跪拜大禮。隨著劉秀下跪,在場的眾人紛紛下跪。
這裏的房子很多,有住舍,也有接待客人用的客舍。
「微臣罪該萬死!微臣罪該萬死!」吳慶一邊說著話,一邊連連向前叩首。
在劉秀看來,官稷就屬於朝廷中的閑人,可有可無的雞肋。
宗廟的西面,揭水坡的東面,有一座小山,名叫社稷山,官稷就建造在山腳下。
這種宗廟,還是當年鄧禹佔領長安時建造的,當時很簡陋,後來經過的擴建和翻修,現已十分壯觀和_圖_書
說話時,他的態度雖然恭敬,但目光卻是飄忽不定。時而偷偷看看劉秀,又時而偷偷瞧瞧花非煙,眼珠子轉動個不停。
汗血寶馬的體型,在各類馬中,屬於比較纖細的。它和豹子有些相像,都屬於爆發力極強,短時間的發力非常迅猛,但持久力不足。
劉秀沒有說話,直接走出大殿,向社宮的中部走去。
心裏不喜歡吳慶這個人,劉秀也懶得和他多言,邁步向山上走去。社稷山有台階,可從山底能一直走到山頂。
劉秀在大殿里轉了一圈,質問道:「吳慶,這就是你說的翻新?」
聽聞花非煙的話,劉秀心中的怒氣稍微平息了一些。他喃喃說道:「現在朝廷的錢,都恨不得掰成兩掰花,哪裡還有多餘的錢財放在官稷這種無足輕重的地方。」
此時,劉秀面沉似水,臉黑的跟鍋底似的。吳慶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在這裏唱打油詩呢嗎?
「天佑大漢,五穀豐登!」「天佑大漢,五穀豐登——」
人們的齊聲呼喊,一陣連著一陣。
吳慶連忙說道:「回稟陛下,那次朝廷下發的錢,都用於修補五穀神神像,以及大殿了,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財更換鋪地的青石。」
「簡直一派胡言!」劉秀狠狠瞪了吳慶一眼,邁步走進官稷的正殿。
神職人員在祭台旁手舞足蹈的跳舞。
劉秀氣得好半天沒說出話來,抬手狠狠指了指吳慶,半晌,他方說出一句:「你真是好樣的!」
山上。劉秀向前叩首,而後他站起身形,張開雙臂,大聲說道:「天佑我大漢,五穀豐登!」
「謝陛下!」官稷令名叫吳慶,是位四十左右歲的中年人,身材幹www.hetubook.com.com瘦,向臉上看,淡淡的眉毛,小眼睛,塌塌鼻,厚嘴唇,其貌不揚。
即便花非煙不是劉秀真正的賓妃,但畢竟還頂著嬪妃的名頭,現在她人又在長安,祭奠五穀神這麼大的事,她不能不參与。
中國一直都是世俗國家,但凡是實用的、好用的,都能保留下來,而汗血寶馬卻在中國絕種了,原因也很簡單,不實用。打仗用不上,我還買你、養你作甚?
他倒要看看,自己批下來的錢,都被他們花到哪去了。
祭拜的時間有一個時辰,劉秀和花非煙這才從山上走下來。
車上。花非煙看眼劉秀,欲言又止。劉秀瞥了她一眼,問道:「非煙想說什麼?」
到了山腳下,吳慶滿臉堆笑地說道:「陛下,官稷內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陛下和花美人請到官稷內用膳。」
劉秀眉頭緊鎖,沉聲說道:「這裏可是官稷!是祭祀五穀神的社宮!」現在地上竟然還殘留著一片片的血跡,這像話嗎?「為何不把這些青石都更換掉?」
聽聞吳慶的唱吟,花非煙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而後,她對身邊的劉秀小聲說道:「陛下!」
劉秀本不想去,但現在圍觀的百姓太多,他到了社稷山,若是連官稷都不進,太說不過去。他點點頭,嗯了一聲。
聽她這麼一說,劉秀也突然生出同樣的感覺。他沉吟片刻,說道:「官稷遠在郊外,平日里人跡罕至,在官稷里做事,和在掖庭獄又有何分別?」
劉秀對吳慶的印象很一般,但官稷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職權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逢年過節,祭拜祭拜五穀神,然後就沒有別的事了。
花非煙話鋒一轉,說道:「陛下,非煙倒m.hetubook.com.com是覺得,官稷……官稷的氣氛不對勁,有些像……」
不得不說明的是,汗血寶馬並沒有小說中、演義中的那麼神奇好用,這種馬匹的皮膚特別薄,發力時,血管噴張,因為皮薄的關係,使得馬的身上看起來更加血紅,馬流出汗水后,打眼一瞧,就像在滴血似的,這也是汗血寶馬名字的由來。
汗血寶馬更適合給斥候、傳令兵用,短距離的傳遞消息和命令,倒是能讓消息的傳遞速度提升一大截。
劉秀率先走出馬車,而後,花非煙也下了車,走到劉秀的身邊站定。
對於這些,劉秀是習以為常。等神職人員跳完了祭拜之舞,吳慶走上前去,大聲唱吟道:「苗秧出的早,稻頭長的好,害蟲都逃光,五穀堆滿倉……」
「官稷在朝中,越來越不受重視,幾乎成了三不管,在官稷里任職當差,的確是沒什麼油水,而且俸祿少得可憐。」
「原來如此!」劉秀踏了踏地面,問道:「這麼說來,這些黑色的印記,都是當年殘留下來的血跡?」
此時,台階的兩旁早已林立著軍兵侍衛。
劉秀什麼都沒說,大步走出官稷,坐上馬車,回往長安城。
這座神像,看起來倒是挺新的,但大殿的其它地方,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各根柱子上刷的紅漆,很多已經脫落,甚至有些地方的牆皮都掉了。
劉秀剛走出沒幾步,吳慶便追了上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說道:「陛下,朝廷下撥的錢財,一部分用於翻新神像,另……另一部分被……被我等……我等……」
當然了,不管它實用還是不實用,在當時,這麼一匹汗血寶馬還是很珍貴的。對於迪讓的贈馬,劉秀也很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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