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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天子

作者: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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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帝王之路 第1103章 崩潰邊緣

第六卷 帝王之路

第1103章 崩潰邊緣

申屠剛接話道:「是啊,大王,王將軍在書信中說得清楚,現戎丘缺兵短糧,別說一個月,恐怕連十天……三天都難以堅守啊!」
漢軍的進攻又來了,這次進攻的兵力,明顯要多出許多,漫山遍野,都是往山上推進的漢軍,向山下看,甚至都能看到劉秀所乘的御輦。
向城外望去,只見山底下、山坡上,全都是密密匝匝地漢軍,放眼望去,人頭涌涌,真彷彿成群的螞蟻一般。
到了外面,鄭興追上申屠剛,苦笑道:「看來,現在是真的大勢已去了!」
隴軍的休息還不到十分鐘,第二撥漢軍又攻了上來。
「大王……」
鄭興聞言,忍不住笑了,搖頭說道:「可惜,你我都沒有機會離開西城啊!」
雙方的交戰,從上午打到晚上,又由晚上打到翌日天亮,這一整天的時間,漢軍的攻勢是一撥接著一撥,從未停歇過。
他持刀時而劈砍,時而橫斬,前方的漢軍不斷慘死在他的刀口下。王捷勇猛,他麾下的敢死隊也都個個不要命,豁出性命的和漢軍廝殺。
趙秉說道:「微臣以為,大王言之有理!以王將軍之才,戎丘之天險,堅守一個月,應是綽綽有餘!」
隗囂揉了揉額頭,揮手說道:「孤累了,你等,都退下吧!」
申屠剛怒斥道:「趙秉,你一再向大王進獻讒言,你究竟是何用意?」
趙秉也怒了,反問道:「申屠,你一再讓大王分兵增援戎丘,可是在暗助漢軍,攻破西城?」
人們急忙查看布條上的內容,看罷之後,一個個無不呆若木雞。大王要他們再堅守一個月,這不是在痴人說夢嗎?
m.hetubook.com.com秉轉頭向隗囂拱手施禮,正色說道:「大王,申屠主張分兵,就是在暗助敵軍,暗通漢賊,居心叵測,大王應立即將申屠拿下查辦!」
一方是酒足飯飽,一方是人困馬乏;一方是銳氣正盛,一方是強弩之末。戰事打到這一步,戎丘隴軍是真的頂不住了。
眼瞅著漢軍的大隊人馬已經快要爬上山坡,來到城牆底下,王捷向左右大聲喝道:「全軍準備作戰,抵禦敵軍!」
另一名將官急聲道:「與其被當成棄子,被迫等死,不如……不如就向漢軍降了把!」
鄭興眼巴巴地看著隗囂,痛心疾首地說道:「大王,王將軍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堅守一個月了啊!」
而且這些箭矢還是城外的漢軍射進城內,被隴軍臨時收集來的。
如果可以走,他連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會立刻、馬上、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西城。申屠剛看了鄭興一眼,撇了撇嘴,鄭興是把他心裏想說的話給說了。
等這撥漢軍全部撤出戰場,城頭上的隴軍將士一個個都已累得虛脫,或坐在地上,或躺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鄭興說道:「西城雖也處於被動,但還不到堅守不住的程度……」
眾人聞言,心跳一陣加速,齊刷刷地看向王捷。王捷臉色沉了下來,回手抽出佩劍,大聲喝道:「誰若再敢輕言投降,動搖軍心,殺無赦!」
申屠剛一揮袍袖,轉身負氣而去。趙秉手指著申屠剛離去的背影,怒聲叫嚷道:「申屠這是什麼態度?他這是在給誰甩臉子?」
王捷身上也有挂彩,不過傷勢並www.hetubook.com.com不嚴重,經過一番包紮后,他便起身,幫著醫官,去包紮麾下將士們的傷口。
周圍的眾將眼巴巴地看著王捷,見他不說話,人們急得滿頭是汗,紛紛喚道:「大將軍——」
城內的藥品也已用光,對於傷口的包紮,就是拿布條包裹住。至於會不會發炎,會不會感染,那就全憑各自的運氣了。
今日,雙方的第二輪交鋒又拉開了帷幕。
申屠剛怒聲說道:「敵強我弱,尚可一戰,可大王一再聽信讒言,此戰還怎麼打?我們會輸,不是輸在漢軍有多強,只是輸在我們太羸弱。」
稍頓,他仰天長嘆一聲,幽幽說道:「伯山……他是回不來了!」
就在漢軍源源不斷的攀爬上來,隴軍的局勢漸漸變得被動之時,王捷率領一批精銳的敢死隊,衝殺上來,與漢軍戰到一起。
王捷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再次參戰,但是今日的戰鬥,王捷也生出回天乏術之感。主要是漢軍的突破口太多,他想堵都堵不完,另外,雙方的戰力相差太大。
王捷親自督戰,指揮城頭上的隴軍,阻擊漢軍上城。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王捷的本事再大,在守城武器全部用光的情況下,他所能做的也很有限。
恰在這時,一名兵卒急匆匆跑了進來,大聲說道:「稟報大將軍,敵軍再次發起攻城!」
王捷手扶著箭垛,望向城外爬山坡的漢軍,暗嘆口氣,振作精神,大聲喊喝道:「賊軍又攻上來了!弟兄們,隨我準備戰鬥!」
但漢軍的攻勢卻是綿性的,持續不斷的,一輪之後,還有下一輪,大下一輪……連綿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絕,永無止境。
「你……你你你……」申屠剛指著趙秉,氣得好半晌說不出來話。
但隨著爬上城頭的漢軍數量越來越多,隴軍開始變得手忙腳亂,難以招架。
隗囂麾下的文臣,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分兵支援戎丘,一派主張暫時不宜分兵,王捷還能堅守得住。雙方唇槍舌劍,爭論不休,隗囂被他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
申屠剛說道:「王將軍向來穩重,如果不是戎丘真到了生死邊緣,王將軍絕不會一再發來書信告急!」
戎丘守軍雖傷亡慘重,但將士們並沒有消極怠戰,只不過現在城內的滾木、礌石、火油皆已消耗殆盡,剩下的守城武器,就只是些箭矢。
已足足鏖戰了十二個時辰,隴軍將士是真的支撐不住了,就連王捷,都是又累又餓,兩眼昏花,當他站起身形時,身體都在搖晃個不停。
趙秉不以為然地說道:「王將軍向來善守,且戎丘建於山上,地勢險峻,易守難攻,雖說現在戎丘局勢被動,但還絕沒到生死存亡的關頭,大王,微臣以為,我軍暫時可不增援戎丘!」
劉秀的親自督戰,讓漢軍將士都如同打了雞血似的,士氣高漲,就連今早的早飯,也比平時豐盛許多,吃的是肉菜,喝的是肉湯。
戎丘的局勢已岌岌可危,在面對漢軍大舉進攻的情況下,戎丘城防全面告急。
王捷手持一桿長刀,向前橫掃出去,對面的漢軍一下子便倒下兩三人。
蘇衡說道:「戎丘局勢不妙,但西城又何嘗不是如此!攻打戎丘的敵軍,只有三萬,而攻打西城的敵軍,足有十萬,現西城尚且難以自保,又哪和_圖_書裡還有餘力去增援戎丘?難道,為了確保戎丘不失,就要先丟掉西城不成?」
王捷和麾下眾將的臉色同一變,他向眾人甩頭說道:「走!隨我上城頭禦敵!」
王捷的命令傳達下去,從城頭上只是飛射出稀稀拉拉的箭矢。
見王捷氣得臉色漲紅,兩眼冒出凶光,人們嚇得一縮脖,再不敢多言。
「退下!」隗囂在侍從的攙扶下,躺回到床上,疲憊地閉上眼睛。
這零零散散的箭射,又哪裡能阻擋得了漢軍的全力猛攻?
很快,第一波漢軍便順著雲梯攻上城頭,周圍的隴軍蜂擁而上,與漢軍打到了一起。剛開始,上來的漢軍人數較少,被周圍圍攻上來的隴軍一一殺倒在地。
身為主將的王捷都尚且如此,下面將士的狀況可想而知。
在這次進攻中,漢軍再次攻上城頭,只不過在王捷的親自參戰下,漢軍的攻勢也再次被打退回去。同樣的,隴軍休息不到十分鐘,漢軍的第三輪攻勢又來了。
在漢軍的第一輪進攻當中,戎丘城防,便被漢軍撕開好幾個口子。大批漢軍順著幾處突破口,湧上城頭,與隴軍展開近身肉搏戰。
在漢軍傷亡了數百人的情況下,攻勢終於被打退回去,人們順著雲梯,紛紛滑下城牆,又從山上,退回到山下。
但凡杜林的腦子還清醒,他就不可能再回漢陽,再重新回到隗囂這艘快要沉掉的破船上。
王捷把手中的布條遞給眾將,長嘆一聲,說道:「真是……天要亡我王捷啊!」
很快,漢軍將士便推進到城牆近前,緊接著,一架架的雲梯搭在城牆上,漢軍兵卒開始順著雲梯,向城頭上衝鋒。
一名將官喃喃說道:「大和*圖*書王已經不管我等之死活,我等,真的要留在戎丘等死嗎?」
他清了清喉嚨,向眾人擺擺手,說道:「不要再吵了,分兵援助戎丘之事,以後再議。給王捷回信,就說,西城面對十萬敵軍,自顧不暇,暫時,無法分兵增援戎丘,讓王捷于戎丘再堅守一個月,一個月後,我方援軍可到!」
趙秉說道:「鄭祭酒又怎知戎丘已堅守不住?」
很快,隗囂令人發出的書信,便送到了王捷的手中。王捷看罷隗囂的書信,久久都是沉默不語。
漢軍兵卒一刀劈砍過來,隴軍兵卒即便是用盾牌去格擋,都被人家震個跟頭。雙方將士的體力已相差到這般地步,戰鬥哪裡還能打得下去?
可以說漢軍的每一撥進攻,都沒有和隴軍死戰到底的決心,見到隴軍抵抗甚強,便主動撤退了。
眾將跟隨王捷,快速登上南城的城頭。這裏正是漢軍主攻的方向。
不管趙秉怎麼叫囂,申屠剛是頭也不回地走了。鄭興緊隨其後,也走出了隗囂的卧房。
大王不打算增援戎丘一兵一卒,也不打算增援戎丘一石一斗的糧草,卻要讓他再此堅守一個月,他王捷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到這一點啊!
在隗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中,兩派的大臣終於停止辯論,齊刷刷地看向隗囂。隗囂接過侍從遞過來的溫水,喝了兩口,總算是把咳嗽壓了下去。
王捷迫不得已,只能以飛鴿傳書的方式,再次向西城的隗囂求援。隗囂有接到王捷的書信,他急急召來群臣,商議對策。
鄭興說道:「西城和戎丘,互成犄角,唇亡齒寒。大王若想西城不失,就得先確保戎丘不失,現戎丘危急,大王需派軍援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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