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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禁不住驚叫出聲，使出全力，向外揮刀，噹啷，飛射過來的長劍碰撞環首刀，火星乍現，長劍打著旋，斜飛出去。

「都坐！」劉秀向眾人連連擺手，說道：「今日之戰，大家都辛苦了。」

「陛下，我等不覺辛苦！」一名老兵大聲說道。

山都之戰爆發的第一天，就打得異常激烈血腥，蜀兵時不時地攻上山都城城頭，然後又被守軍不斷地打退回去，如此反覆拉鋸，雙方將士的死傷都已是不計其數。

無論是在攻城戰中，還是在正面交鋒的戰場，雙方戰鬥結束之後，派出收屍隊，收攏己方將士的屍體，這是兩軍交戰的共識。

他們毫無防備，走到城牆底下，正準備幹活的時候，突然之間，城頭上箭如雨下，收屍的蜀軍一瞬間就被射倒一大群人。

手刃一名蜀兵將官，劉秀沒有片刻停頓，提著赤霄劍，殺入蜀兵的人群里，所過之處，皆乍現出一道道的血光。

姜詩云仔細看了看，說道：「蜀軍的武器上，大多都塗有腌臢之物，哪怕只是皮外傷，也不能不處理。」

其餘的蜀軍見狀，嚇得連聲尖叫，調頭就跑。

現在天色已經大黑，城外黑咕隆咚的，旁人看不清楚，但劉秀能，夜幕當中，蜀軍的騎兵巡邏隊正在不停的環城巡視。

打跑了蜀軍的收屍隊，劉秀立刻讓李泛安排人手，出城收箭。

劉秀擺擺手，說道：「我沒有受傷。」

劉秀的赤霄劍，乾淨利落的斬斷他的脖頸，斬下了他的項上人頭。

很明顯，現在蜀軍已然意識到己方軍械不足，專門派出騎兵阻撓，己方若繼續派人出城收箭，只是在徒增傷亡罷了。

李泛一臉焦急地說道ｈtｔｐs://wwｗ.ｈｅｔｕｂook•cｏｍ•ｃoｍ：「陛下，現在軍中所剩的箭矢已經不多了，如果明日的戰鬥還和今日這般，我軍的箭矢，恐怕撐不到第三天結束！」

劉秀看著蜀兵的收屍隊，眯了眯眼睛，沉聲說道：「射殺來敵！」

把眾人都分派了任務，劉秀又看向城外的夜幕，他心裏也在暗暗核計，這一仗己方到底能不能扛得住。

「是！陛下！」山都令和山都尉雙雙躬身施禮。

「陛下還是先處理一下吧！」

處理起來倒也不難，只不過頗費藥物。姜詩云邊幫劉秀處理傷口，邊說道：「只今日一戰，軍中的藥物就已消耗過半，明日一早，陛下需派人到城內收集藥物。」

劉秀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呂鮪聞言，勃然大怒，緊接著，又有探子來報，說一支漢軍悄悄出了城，現正在城外收集箭矢。呂鮪是公孫述麾下大將，也是員久經沙場的老將。

劉秀恍然想到了什麼，說道：「龍淵、虛英，今晚你二人去南城，龍准、虛庭，你二人去東城，龍孛、虛飛，你二人去西城！我擔心今晚呂鮪可能會派兵偷城！」

公孫述十分重視這次偷襲南陽的行動，把首批趕製出來的連弩，都用在了這支蜀軍身上。

山都尉回過神來，他連忙把自己的佩劍撿起，從地上爬起來，嘶吼一聲，跟隨劉秀，向前衝殺。

也就在劉秀甩出長劍的瞬間，他整個人也向前躥了出去，蜀兵將官是打開了他投擲的長劍，但與此同時，他也到了蜀兵將官的近前。

逃走的蜀軍收屍隊回到蜀軍大營，向呂鮪稟報消息，說山都城內的守軍，不讓己和圖書方去收屍，就在剛剛射殺了己方兩、三百號人。

所謂是腌臢之物，就是糞便之類。在武器上塗抹上糞便之類的贓東西，造成的傷口是很容易發炎，感染。

「陛下，微臣不放心啊……」

守軍不讓己方收屍的目的，並非想讓屍體在城下腐爛、發臭，而是想留下插在屍體身上的那些箭矢。

劉秀又對山都令和山都尉說道：「你二人回城，如果有閑置之房屋、宅子，組織人手，將其拆掉，取可用之物，搬運上城頭禦敵！」

隗囂死後，蜀軍的軍械裝備反而有了質變的提升，很簡單，原本被隗囂敬為上賓的杜陵，在隗囂死後，就轉投到了公孫述這邊。

聽聞這話，周圍的漢軍將士紛紛詫異地看著劉秀。向山都城而來的是收屍隊，射殺收屍隊，這未免也太不道義了吧。

「陛下！」

姜詩云正色說道：「依臣女之見，陛下率部撤到鄧縣，方為上策！」

隨著李泛這一嗓子，眾人如夢方醒，一個個端起弩機，對準了大搖大擺走過來的蜀軍收屍隊。

「你也先去休息吧！」劉秀向李泛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多言。

「明日還有激戰！現在不休息，你明日可還有體力再戰？」劉秀沉聲質問道。

這時候，一名漢兵望向城外，說道：「蜀軍來收屍了！」

劉秀向眾人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等蜀軍騎兵跑過去后，出城收集箭矢的兩百名漢兵，只存活下來不到十個人。

蜀軍收屍隊沒想到城頭上的漢軍會對自己下殺手，戰鬥結束，雙方各自收攏己方將士的屍體，這是戰場上不成文的規矩。

不等對方穩住身形，劉秀向前欺身，一腳踹向對方hｔtｐs://ｗｗw.hｅtｕbｏoｋ.ｃom.cｏm的膝蓋。如果真被他這一腳踹實了，蜀兵將官的這條腿都得廢掉。

「北城這邊，由我親自來守。」劉秀向龍淵等人揮揮手，說道：「都去吧！」

見將士們都在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劉秀，李泛臉色一沉，喝道：「都沒聽到陛下的命令嗎？準備戰鬥！」

沙！赤霄劍出鞘。

劉秀眼眸閃了閃，說道：「我知道了。先讓將士們休息吧！」

許多蜀軍兵卒都沒跑出幾步，就被射殺在地。這支浩浩蕩蕩的收屍隊，只轉瞬之間，就被城頭上的漢軍射殺大半，僥倖逃脫的兵卒，連五十人都不到。

白天激戰了一天，晚上派人偷城，這也是常用的戰術。龍淵等人皆無異議，齊齊插手施禮，說道：「喏！」

蜀軍所更換的連弩，就是杜陵幫著蜀軍打造出來的。

見姜詩云堅持，劉秀無奈地笑了笑，脫下外衣，將裏面中衣的袖子向上挽了挽。他的手臂上不知何時被劃開一條口子，傷口是不大，但四周有些紅腫。

「對！我等都不覺辛苦！」其餘的漢兵也都紛紛附和。

不知過了多少，四周終於恢復了平靜，蜀兵將官瞪大著雙眼，看到不遠處站立著一具無頭的屍體，那是他自己的無頭屍體。

姜詩云指了指劉秀的手臂，說道：「陛下！」

現在漢軍將士的模樣皆狼狽不堪，劉秀的樣子也沒好到哪去，渾身的血污，也分辨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劉秀看李泛還在，說道：「不是讓你去休息嗎？怎麼還在這裏？」

劉秀在李泛和山都尉的伴隨下，巡視城頭。看到劉秀走來，原本坐在地上或包紮傷口的將士們，紛紛起身，插手施禮，齊聲說道hetubook.com.com：「陛下！」

聽聞劉秀的命令，漢軍將士這才明白陛下的用意。李泛急忙組織起一支兩百人的漢兵，每人都背著一隻竹筐，打開城門，出城之後，在城牆底下收集弩箭箭矢。

劉秀轉頭一瞧，原來自己的手臂外側，劃開一條口子，衣服的破口處還粘有血跡。劉秀仔細看了看，說道：「並無大礙。」

稍頓，龍淵小聲問道：「陛下，北城這邊？」

龍淵、虛英等人走到劉秀近前，說道：「陛下累了一天，也早些歇息吧！」

呂鮪冷笑一聲，說道：「派出我軍騎兵，將出城收箭之敵軍，全部殺光！」呂鮪帶來的騎兵數量不多，只千余騎，但裝備精良，每人都配備了連弩。

劉秀扶額苦笑，說道：「看來，我們在山都縣堅持不了多久啊。」

劉秀將劍向外一揮，噹啷，蜀兵將官砍來的環首刀被彈開，劉秀緊接著回刺了一劍，取對方的胸口。

眾人下意識地向城外觀望，果然，一大隊的蜀兵，胳膊上系著白色的帶子，趕著許多的馬車，向城牆這邊而來。

李泛見狀，眼珠子都紅了，還想組織第三支漢軍，但被劉秀阻止住了。

一天的激戰打下來，雙方皆拼得筋疲力盡，等天色漸黑之時，蜀軍終於撤兵了。隨著蜀軍的撤退，以劉秀為首的守軍將士，無不長鬆口氣。

很快，李泛又在城內組織起第二支漢軍，依舊是兩百人，結果出城沒多久，蜀軍騎兵又來了，依舊是採用遠距離的箭射，讓這兩百人的漢兵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城頭上，癱坐在地的守軍隨處可見，人們有的被累到虛脫，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有的則在包紮傷口。

「屬下告退！」龍淵等人紛紛領命而去www.hetubook.com.com。

劉秀不讓蜀軍收屍，是因為己方的箭矢大多都插在蜀軍的屍體身上，屍體被收走，也就等於己方的箭矢都被收走了，沒有了箭矢，接下來的仗還怎麼打。

「還有軍糧，軍中似乎也不多了。」屯田軍的屯糧都在鄧縣，他們到山都城時，所攜帶的軍糧並不多。

蜀兵將官只看到眼前寒芒一閃，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

李泛縮了縮脖子，向劉秀躬身施禮，而後走了出去。

一聽探子的報信，再聯想到守軍不讓己方收屍，他立刻意識到是守軍軍備不足。

如果蜀軍只有這兩萬五千人，己方依仗著城防，是可以一戰的，怕就怕蜀軍還有後援，公孫述會增兵呂鮪，若是這樣，己方就真的打不了了。

就連龍淵、虛英等人，身上也都掛了彩，姜詩云和洛幽在為他們處理傷勢。好在他們的傷勢都不重，經過上藥、包紮，也就沒有大礙。

蜀兵將官急忙向旁閃躲，沙，劍鋒貼著他的胸甲掠過，曾出一團的火星子。

他正琢磨著，姜詩云走到劉秀身旁，小聲說道：「臣女幫陛下處理下傷口。」

在城外收集箭矢的漢軍，還沒來得及撤回到城內，便被從夜幕中突然殺出來的蜀軍騎兵碰上，蜀軍騎兵根本沒到他們近前，只是在遠處，一走一過之間，連續射出弩箭，漢軍兵卒一個個都被射成了刺蝟，紛紛撲倒在地。

呂鮪不簡單啊，不愧是公孫述麾下的大將，作戰兇狠，頭腦也機敏。

李泛無奈，耷拉下腦袋。劉秀回到城門樓內，走到窗口前，望向城外。

蜀兵將官斷喝一聲，全力向後跳躍，險險躲閃過劉秀的這一腳，他剛剛落地，就見對面的劉秀手臂一揮，長劍脫手，直奔自己的胸口飛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