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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緊張就容易說錯話。

雖然是懲罰惡人，可這手段真的是很邪惡，很殘忍！

「她還能恢復記憶嗎？」蘇雅很悲傷。

蘇雅的眼裡噙著淚花，「周院長對我來說就等於是媽媽，可是她……她居然能不記得我了。」

「不會，不會……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江一龍快哭了。

一地下巴。

「羞羞！」李小玉的聲音傳來。

寧濤，「……」

蘇雅這才轉身過來看著寧濤的背影。

「江一龍你瘋了嗎？」一個上了年紀的老漢開口說道：「還是你又想玩什麼把戲騙我們？」

這哪裡是小屁孩啊，簡直就是孩子精啊！

寧濤掏出了手機，連看都沒看來電顯示便接聽了電話，「你來了？」

他真跪了，手機里也能清晰地聽見膝蓋磕擊水泥地面的聲音。

「寧醫生，你在哪？」手機里傳出了江一龍的聲音，「我就在幸福小區，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吧……我給你跪下了！」

寧濤出了陽光幼兒園往幸福小區的方向走去。

蘇雅應了一聲，卻沒有回頭。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邪惡殘忍的手段，江一龍這樣的惡人又怎麼可能追到這裏來下跪？

寧濤的聲音冷漠，「這會兒知道來求我了，當初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原本鬧哄哄的村民們一下子全安靜了，目瞪口呆。

寧濤掛斷了電話，收起手機，和-圖-書對停下了腳步背對著他的蘇雅說道：「我要去幸福小區，待會兒再過來，你照顧好周阿姨，好嗎？」

洶湧的擠壓，撩人心扉的觸碰，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寧濤驟然緊張了起來，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突然情況了。他不知道他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伸手去摟蘇雅的腰，一個是含蓄地推開她。然而，他什麼都沒做。

幸福小區大門口聚集了一大群村民，還有不少村民聞訊趕來看熱鬧，江一龍的身邊很快就多了一圈人牆。

李小玉搖了搖頭，「你騙我，你其實是想打我。」

李小玉用手指頭刮著小臉蛋，「羞羞，你抱寧叔叔，下一步你是不是要親他？我還是一個孩子呀，你會教壞我的。」

寧濤的視線落在了江一龍的左手的手腕上，在襯衣的袖口與手套的空隙里，他看到了一片灰黑色的肌膚。他的鼻子也嗅到了一絲難聞的臭味，源頭也就在江一龍的左臂上。

烈日炎炎，幾隻蟬在老槐樹的樹梢上懶洋洋地叫著。

「那不是江一龍嗎？」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里有人認出了江一龍的身份。

李小玉跟著就跑了過去，「蘇雅姐姐給我、給我。」

這是血肉壞死才會有的現象。

這一個擁抱，這一聲謝謝，寧濤覺得他做的一切都值了，因為他感覺得到這是蘇雅發至內心的感謝，和-圖-書這情感無比的真摯、純潔。

「開那兩道門要的恐怕就是這可用餘額了，只是一道門需要5000點可用餘額，兩道門合起來要10000，我要攢到何年何月才能攢夠10000？難怪陳平道都沒有進去過，這哪是開門費，這簡直就是搶劫！」寧濤的心裏越想越氣。

卻就在村民們驚訝愣神的時候，江一龍又咚咚咚地給村民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用哭一般的聲音說道：「各位鄉親們，我江一龍錯了，我強拆了你們的村子，我坑你們的血汗錢，我不是人！請你們原諒我，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吧！」

就在這些刺耳的咒罵和嘲諷聲里寧濤來到了陽光小區大門前，可他看不見江一龍，只看到一圈人牆和密密麻麻的腦袋。他硬著頭皮往人堆里擠，好不容易才來到江一龍的身邊。

「你還小。」李小玉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

「他給誰下跪啊？他爸死了還是他媽死了？」

這時江一龍也發現了寧濤，那一剎那間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隻救生圈。他不敢爬起來，直接用膝蓋跪行到了寧濤的身前，用右手抱著寧濤的腿，眼淚鼻涕一股腦地涌了出來，「寧醫生，我錯了……我錯了啊，求你救救我。」

「那算了，我把糖給別的小朋友。」蘇雅說。

「嗯！」李小玉很乖巧地應了和-圖-書一聲。

寧濤苦笑了一下，「小玉，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一龍穿著黑色的長袖襯衣，大熱天的卻還戴著一隻手套。他伸手的衣服和褲子都被汗濕透了，跪在地上的身子搖搖晃晃，隨時都有可能中暑暈倒過去。

江一龍的腦袋咚一聲就磕到了水泥地上，然後是第二下，第三下，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道：「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寧濤摸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小玉你留在這裏和蘇雅姐姐一起照顧周阿姨，我回來的時候給你買糖。」

江一龍慌忙說道：「不不不，我不騙你們，快給我銀行帳號，我馬上你們打錢！」頓了一下，他著急地道：「快啊，你們誰行行好給我銀行帳號好不好？我要給你們打錢啊！我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磕頭還不行嗎？」

李小玉說道：「寧叔叔，我和你一起去好嗎？」

叮鈴鈴，叮鈴鈴……

寧濤說道：「給她一點時間吧，她會適應過來的。」

「我不知道，但是只要你和孩子們多給她講講她在這裏做過的事，她會漸漸適應這裏，她天性善良，她會重新做回你們熟悉的那個周院長。你也不要傷心了，只要你的親人還活著，身體健康，這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寧濤說。他也想起了陰陽相隔的父親和母親，忍不住悲傷，可他的臉上卻看不和_圖_書出絲毫情緒上的波動。

「是他，這狗日的來這裏幹什麼？」

手機突然又響起了來電鈴聲。

這什麼情況？

烈日炎炎，路上沒有別的行人，寧濤將賬本竹簡拿了出來，打開。賬本竹簡上顯示的餘額為惡念罪孽107點，善念功德169點，租金餘額為276點，可用餘額為76點。

「還有可用餘額？」寧濤好氣又好笑，「你特么是手機話費么？」

蘇雅移目看著寧濤的眼睛，眼中淚花閃閃，可眼神卻火一樣灼熱。

蘇雅忽然捉住李小玉，一巴掌就拍在了她的小屁股上……

「這狗日的可惡，當年把我們坑得那麼慘，他怎麼不去死？」

寧濤說道：「給我磕頭沒用，你知道該做什麼嗎？」

還有一個讓他高興不起來的原因，那就是這次賬本竹簡顯示的內容里有顯示江一龍的名字，卻沒有顯示周玉鳳的名字，這明顯是在提醒他江一龍那一筆生意還沒有搞定！

蘇雅捂住臉龐跑了，不是因為李小玉，而是因為她已經不能面對寧濤了。

「謝謝你。」蘇雅在寧濤的耳邊說，聲音呢喃。

寧濤有些尷尬地道：「幹什麼？」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在那跪著，我現在過來，如果你惹到我哪怕一絲不高興，我連看不會多看你一眼。」

這個發現讓寧濤自己也吃了一驚，心裏暗暗地道：「我只是和*圖*書扎了他一天針惡疾，這才幾個小時的時間他的左手就快廢了，那天針惡疾也太邪惡了吧？」

蘇雅忽然張開雙臂，猛一把將寧濤包住。

咚咚咚……

江一龍跟著說道：「我知道！我馬上給這裏的村民發補償款！這個小區我也要撥轉款重建！」

寧濤和蘇雅站在孤兒院大門口看著，防止周玉鳳因為不記得這裏而「離家出走」。

李小玉一本正經地道：「我知道，可是人一衝動就會幹傻事，我這是在保護她，她還小。」

周玉鳳在陽光孤兒院里走來走去，看看這裏，看看那裡，神情恍惚。一大群孩子跟著她，跟她說話，可她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情，也不認識那些孩子們，說得最多的就是「小朋友你是誰呀」之類的話。

不過這個可用餘額是很好理解的，這個月的租金是200點，他已經賺到了276點，賬戶總額減去本月租金得到的數值就是76點，而這76點善惡值是他可以使用的。

江一龍正跪在幸福小區大門前，似乎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他甚至沒有去樹下下跪，而是頂著烈日下跪。他的司機去給他撐傘，被他一頓臭罵又回到了車上。

蘇雅慌忙鬆開了寧濤，一張還有點稚氣的臉龐刷地紅了半邊，她惱羞成怒地瞪著李小玉，「你……你來幹什麼？」

蘇雅向李小玉招了招手，「小玉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