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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的過程一共持續了十秒鐘，路修齊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或者一閃而逝，總之，真正出現了「鬼」，恐怖度反而沒有未出現時那麼高。

「施主你現在處在靈魂狀態，身體在車裡，不用擔心。」唐洛說道，「貧僧剛才說錯了，施主並非是鬼上身，至少不是常規意義上的鬼上身。」

路修齊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動著。

他本能地看向四周，發現自己懸浮在半空中，周圍的一切都已經靜止住。

路修齊拿過資料，翻看起來，頓時臉色大變：「這些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把點煙器重新放下，路修齊取下煙，啟動車子，緩緩開了出去：「還沒有請教法師……」

就連車載的點煙器和車上煙灰的痕迹都不例外。

在一系列的正經報道中，以「隨行記者」的身份「出過鏡」。

難怪唐洛和敖玉烈都沒有察覺到路修齊有任何異常和撒謊的表現。

路修齊不是學醫的，也不知道精神分裂，不同人格之間是否共享記憶。

路修齊差點把手中的資料丟到唐洛的臉上，他退後兩步，轉向跑步機的方向，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介意。」唐洛說道。

好在，唐洛這個肯定是真·大師，法力無邊的那種。

雙重否定，等於肯定。

面前是那位玄奘法師，腦後多了一道光環，散發著些許光暈。

度魂！

「大師？」

這張面孔，就是那天晚上，唐洛和敖玉烈看到的另一個路修齊。

路修齊的特殊之處，在於他的靈魂，是一個雙面人，不是DC哥譚市的毀容雙面人。

眼前和*圖*書的人，眼前的和尚，殺了女皇！

鬼上身還分為常規和非常規？

「哦，原來如此。」唐洛看著路修齊的靈魂，點點頭說道。

所以他瞬間就明白了唐洛這句有些沒頭沒腦的話含義。

「你當回事了。」唐洛說道，「還做了詳實的資料和分析。」

路修齊頓時一動不動，像是一隻鵪鶉，都能夠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至於為什麼說這個是假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前面的路修齊長相，跟證件上的一樣，後面那個不一樣。

只是說他們見到了不死的女皇，順便度化女皇往生西去，基本操作，不用在意。

他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做過那份資料。

人生中最高光的時刻，除開自己完全不知情的「不死女皇調查」外，就是跟團去國外採訪調查了「迷霧事件」。

比如「我朋友只能堅持一分鐘，這正常嗎？」，各位網友老哥就會給予關愛：超過一分鐘的都算有病。

到現在為止，路修齊表現正常，一如那天晚上，沒有露出什麼端倪來。

「就這樣？在這裏？」路修齊一愣，沒有任何事先的準備嗎？一點儀式感都沒有，鬼上身可不是小事情。

路修齊不蠢，相反，他很聰明，思維非常敏捷。

他也不勸，叼了一根到嘴裏，拿出點煙器，點之前問道：「不介意吧？」

非常有意思，這個假·路修齊跟真·路修齊共享記憶，並且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腦補。

「什麼時候，我後來就回家了啊……」路修齊滿臉驚訝，「你在騙我？」

說著，匆忙和圖書跑出了這個房間。

至於女皇的事情，輕描淡寫一筆帶過。

作為一個接受現代化科學教育的人，路修齊覺得鬼上身更加難以接受。

「玄奘法師！那個女皇真的有問題，我看到了新聞……」路修齊語速又急又快。

「那我還有救嗎？大師。」路修齊哭喪著臉說道。

他路修齊只是一個小小地方報社的記者，可沒有跟什麼大人物談笑風生的經歷。

路修齊拿出一根香煙，遞給唐洛，唐洛擺擺手示意不要。

這種變化，無比猙獰，估計也很痛苦，可以看到路修齊一隻手死死抓著方向盤，一隻手抓著抓著檔位。

還負責不起。

「好，好，那大師我們要做什麼準備嗎？」路修齊表現得就像是被忽悠得找不到北的信徒。

什麼，家裡？

真路修齊也一樣，當假路修齊出現的時候，他也會對對方的種種行為進行合理腦補。

「精神分裂啊。」唐洛說道，「有可能。不過貧僧不是醫生，從貧僧的角度而言，更加願意稱呼這種情況為『鬼上身』。」

找了個地方停車，路修齊目光灼灼地看著唐洛。

「你有想過，上面的事情嗎？」唐洛點了點資料說道。

但種種跡象，還有理智告訴他，那份資料的確出自他之手。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看著唐洛的眼神逐漸發生了變化，不是恐懼，不是玩味，而是驚喜。

我朋友就是我自己。

比如唐洛跟他所說的，關於「鬼上身」、「精神分裂」相關，都被他腦補成了女皇的事情。

他的模樣，正在發生變化，臉上的肌肉、m.hetubook.com.com五官都在改變。

但他的後腦不是後腦，同樣是一張面孔。

這種情況經常出現於網路上。

那麼，從科學角度來解釋，就是精神分裂。

「嗯。」唐洛點點頭，伸手按在路修齊的頭頂。

因為在這個假·路修齊的世界中，他所說的沒有半分虛假，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朋友」頓時安心，並且拜託提問者向大家表示感謝。

路修齊的正面很正常，就是正常情況下看到的樣子。

兩人從後門一塊離開，來到停車場，上了路修齊的車子。

唯有車子，單獨的，空間舒坦，一切都是那麼熟悉，那麼舒適。

把那天晚上路修齊追上他們，之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貧僧可以看一看。」唐洛說道。

方向盤的手感，油門的「重量」，坐墊恰到好處的弧度，都是為路修齊量身定做。

「是你給我的。」唐洛說道。

畢竟這是全新的、未知的領域，而未知是會帶來恐懼的。

兩個更年期，一個青春期湊到一起，真的很難安心下來。

路修齊低頭看了一下子，茫然地問道：「大師，我現在是……」

路修齊的腦袋沒有被擰斷，就好像一個正常的轉頭動作，絲毫不受影響。

停頓了一下，唐洛迎著路修齊震驚的目光：「托施主的福，貧僧做了應該做的事情。」

就好像恐怖片裏面，最可怕的時候永遠都是鬼沒有出現，出現前的那段時間。

還有一些自己書寫時候的小習慣，他不會認錯。

出家人不應該隨緣嗎？

「呵。」唐洛笑了一聲。

好歹是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老司機，不然這種狀態下，他連車都開不了。

當做是自己做的。

至少可以確定，是以前者為主，進行日常生活的。

路修齊不算年輕，四十歲上下，對於這年紀的中年男子來說，車子就是最溫暖的避風港。

「貧僧玄奘。」唐洛說道。

作為記者，的確是想要大新聞，可要的不是這種大新聞啊，這種大新聞出了偏差，他是要負責的。

「戴好！」他說道。

此事是兩人合力完成。

手背上青筋暴起，幾乎把檔位給拉壞。

也沒有什麼記者朋友，敖玉烈猜測沒錯，的確是無中生友。

「貧僧是出家人，不打誑語。」唐洛取出了路修齊給他的資料，「路記者不妨看一下這個。」

除了一件事情，就是「不死女皇」的調查資料，一個認為是朋友做的，一個認為自己根本沒有做過。

「原來是玄奘大師。」路修齊把目光收回，一隻貓而已，「大師可以詳細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路修齊強行不在意，說道：「那，大師，你說我的情況，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他餘光偏轉，說的話停下，因為這個和尚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隻貓。

路修齊手在微微顫抖，抬頭看了一臉平靜的唐洛一眼，又重新低頭，有些快地翻著資料。

「有……」路修齊說道，「可這隻是一個無聊的玩笑，不只有我，我的一些同事沒事也聊過這個話題，大家都沒有當回事！」

稍加思索，唐洛突然伸手，把路修齊的腦袋給轉了過來，結束度魂狀態。

但他明確不記得另一和圖書個自己干過的事情，現在知道了，還牽扯到女皇致死，整個人頓時很慌。

「呃——」路修齊愣了一下，我就客氣一下，你咋不知道客氣呢？

「我給你？」路修齊盯著手中的資料，上面的文字都是手寫的，是他的筆跡。

路修齊有一種輕飄飄，在水中漂浮的感覺。

足足十五秒鐘后，路修齊轉回頭，把資料塞回到唐洛手中：「你在這裏等我！五分鐘——不，兩分鐘就行！」

這次唐洛來找他，也是為了女皇的事情。

「可以。」唐洛點點頭。

「或許吧。」唐洛說道，「不過就目前來說，貧僧看不出來。」

「那麼，就開始吧，貧僧為你開光。」唐洛說道。

而且，其背後還有一根極淡極細的一根線，延伸出來，沒入到虛空中。

上車之後，路修齊明顯心安不少。

唐洛也懶得解釋自己有特殊的潛行方案，從諫如流地戴上了帽子。

後者實際上很少出現。

鬼上身，精神分裂，哪種解釋更加可怕？

「嗯？」路修齊看著唐洛，不明所以。

也就一分鐘出頭，路修齊跑了回來，氣喘吁吁，背著一個挎包，手裡還拿著一定黑色的鴨舌帽，交到唐洛手中。

這些東西，就是他寫的！

車子中的路修齊，身子開始瘋狂抽搐起來。

路修齊的情況，明顯不止於此，他不僅僅無中生友，更不記得自己做過事情，偏偏事情又是他做的。

街上的車子，行人，天空中的雲，還有在半空中的樹葉，全部都一動不動。

「大師，您的意思是，我的體內有一隻鬼？」路修齊磕磕絆絆地問道。

胸膛劇烈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