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敢叫日月換新天
第612章 東周會面
衛超然停下腳步，目送陳洛陽同許啟臻一起離開。
當日西秦皇都政陽城之戰時，西秦大帝李策出了意外，皇長子李遠邦倉促上馬，便多有不便。
「滄浪山竹瀶，參見至尊。」
身處東周皇城天封，被眾生龍氣籠罩，他又無心對抗，倒是驅散了他如影隨形的陰雲細雨。
陳洛陽彷彿看見對方的雪白長須在輕飄飄抽搐。
倒是東周豐寧王許啟臻，輩分資歷雖老，為東周各方高層強者敬重，但常年隱世潛修，於世俗民眾中名聲很淡。
不過，不管是衛超然還是衛零，父子二人都清楚，古神教這位姓陳的新教主，心思莫測，是敵是友，還不一定。
不過，除了自身以外，她發現這裏還有兩個人，大家都籠罩在星光里。
陳洛陽在東周皇宮內漫步而行，一邊走，一邊感受宮內流轉的氣息。
陳洛陽同樣面露愕然之色，不過很快恢復平靜，站起身來，朝著上方一禮：「恭請師尊決斷。」
男子一邊腋下夾著一支合起的油紙傘，強打起精神朝陳洛陽見禮：「陳教主。」
「陳教主有興趣，稍後一起，只是你今日主動到訪大周，不知有何指教？」東周女皇咽下嘴裏果肉，看著陳洛陽問道：「貴教雖然送了照會來，但並未提及你此行目的。」
……會否同傳說中的人皇傳承有關？
好吧，雖然不是自己親手剝皮，但好歹還是自己抬手拿了送進嘴裏，沒叫人喂，已經是很辛苦了……和_圖_書
話音未落，面前的東周女皇忽然消失。
女皇揮揮手，殿中宮女盡皆退下，只剩下成叔至同許啟臻兩人。
「是蒼龍島的徐鵬。」女皇托腮，斜倚座上：「他的具體情況，我也不了解，恐怕要蒼龍島主才清楚？」
陳洛陽不緊不慢落座：「周皇陛下好興緻。」
「陳教主說公事，也就是說，並非代表你個人，也不是古神教，而是……」女皇看向陳洛陽。
不因為任何背景，只源於他個人。
隱秘，或許正是他們能不斷造成禍患的最重要依仗。
「您這邊請，老朽去通稟陛下。」許啟臻看了衛超然一眼，衛超然點點頭。
陳洛陽心中暗自腹誹。
陳洛陽眨眨眼，從側面繞過眼前堆砌成山的荔枝。
她沒有抗拒，反而饒有興趣打量觀察周圍一切，揣摩這片黑暗星空的奧妙。
別說吃荔枝了，就是吃荔枝樹，東周上下也樂意供著她。
不知何故，陳洛陽感覺對方心情似乎頗為沮喪。
聽見那兩人發聲，女皇就分辨出，正是此前跟她在東海上交過手的蒼龍島主與北冥劍主。
「成先生。」陳洛陽頷首，一旁帶路的豐寧王許啟臻也同成叔至見禮。
尤其今年以來，對方連番動作，讓衛超然心驚不已。
陳洛陽不用回頭看，也大致能猜到成叔至、許啟臻二人無奈的表情。
陳洛陽繞過眼前小山，來到另一面，便看見一身常服的東周女皇。
「兩件事，一公和-圖-書一私。」陳洛陽手指輕輕在旁邊桌面上敲擊：「先說公事好了，關於前些日子東海上的事。」
皇朝大陣龍氣移交，與武道聖地守山大陣的控制權轉移還有不同。
陳洛陽面色泰然同許啟臻見禮的同時，心中思索。
不過，他完全沒有小看面前女子的意思。
眼角餘光掃向身邊，就見成叔至滿臉無奈。
這種情況下，陳洛陽突然到訪東周，究竟所為何事，又會如何看待衛家，讓衛超然心中越發忐忑。
他確實是第一次見陳洛陽本人。
但他長子衛零去年通過陳洛陽得到穹天石練槍，成功讓衛家龍虎七聖槍更進一步。
某種程度上來說，相較於他們衛家，自然還是東周皇朝是更好的合作者。
……還有些羞恥、丟臉的感覺。
是東周女皇與東周皇室，掌握某些特殊的手段或寶物嗎？
客觀條件來說，需要接掌者在東周民眾間具備相當威望。
不過，兩邊臉頰仍然一鼓一鼓，似在咀嚼吞咽……
說不定衛氏家族就成為古神教與東周之間合作的祭品。
若非如此，成叔至、許啟臻這般巔峰武聖，哪能容她如此任性？
陳洛陽點點頭：「不錯，公事，是奉家師吩咐而來，有關那幽冥神。」
許啟臻離開，去面見東周女皇稟報，衛超然則繼續陪同陳洛陽一行，併為古神教其他人安排住處，然後帶陳洛陽來到皇宮。
東周二人面面相覷。
萬幸他在西秦黃朝內威望一
和圖書直不低，雖然不是太子，但也能及時撐住場面。
東周女皇舉止悠閑，動作文雅，從容不迫的將一枚枚荔枝送入口中。
成叔至、許啟臻都大驚。
成叔至早已是一臉不忍目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表情，無聲的沖許啟臻張張嘴，口形分明再說：「我勸諫過了，陛下不在乎。」
此前如果說雙方位置還比較平等，互相謀求合作，那麼現在的魔皇，已經漸漸成了大勢，讓人彷彿在面對真正的一方巨頭。
幽冥神這類存在，極可能是無法感知，必須當面接觸才行。
旁邊的老王爺許啟臻見狀，神情如常，但目光微微一晃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速度看著不快，甚至有些平緩，然而眼前果肉堆成的雪白「小山」卻肉眼可見的飛速消失，快到普通人難以理解。
在他身後，許啟臻終於變了面色，扭頭看向成叔至。
僅就目前看來，都是皇朝氣象，倒看不出與傳說中人皇相關。
到了宮外，許啟臻再次現身：「陳教主這邊請，陛下在等您。」
進了大殿後，入眼處看不見人，卻先看見一座山。
「陳教主，這邊請，本朝陛下在宮內恭候，已設晚宴歡迎您與古神教諸位的到來。」豐寧王許啟臻微笑道。
眼前這可真是半點國君威儀都欠奉。
宮女目不斜視，專心致志剝荔枝。
陳洛陽略微愣神，下意識就想起當初在天河山門第一次見東周女皇時，石桌上堆積成小山的瓜子皮。
於是許啟臻也唉聲嘆氣。
到了靠近天封城的地方，又有一位東周頂尖高手迎接，乃是東周資格最老的耆宿，豐寧王許啟臻。
成叔至眉頭蹙起，目光落在陳洛陽身上，默然不語。
眼下，守城大陣的控制權，是否已經回到東周女皇手裡？
穿過幾重宮禁，陳洛陽忽的感覺周圍陰寒之氣大盛。
一定程度上，幾乎等於讓位。
一座荔枝堆成的山。
成叔至在一旁補充道：「陳教主，我朝陛下當時本欲擒下徐鵬，然而卻先後為蒼龍島主和北冥劍主阻礙，實非違抗至尊旨意。」
對衛家來說，則是多了一條暗中的門路。
「蒼龍島鮑綠綺，參見至尊。」
「時間還早，宴會不急，我先與周皇談談。」陳洛陽點點頭。
他曾經得到西秦大帝李策三道龍氣，眼下雖然不在身邊，但多多少少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少女模樣的女皇面前，還有眾多宮女和兩座小一些的「山峰」。
他循著方向望去，就見一個男子愁眉苦臉站在宮殿邊上。
除了剝荔枝的宮女，另有專人一趟趟的打掃堆成小山的果皮果核。
「二位請隨我來，陛下正在等候。」成叔至輕輕捶著自己酸痛的關節，領陳洛陽、許啟臻二人一起步入旁邊的宮殿。
東周方面禮數隆重，雙方見禮后，一同正式進入東周皇城天封。
老王爺許啟臻不動如山，輕咳和圖書一聲：「陳教主請。」
能讓魔尊、道君、冥尊等六界主宰如此看重，如此忌憚，這幽冥神自有獨到之處。
先前東周大戰的大致經過，陳洛陽已經接到教中屬下彙報，知道東周女皇離開天封城時，守城大陣便是交託給許啟臻這位東周老王爺。
于外界而言，只知衛零再次閉關，但不清楚其中細節。
韓莓當初一介武帝，成了幽冥神后白玉瓶付出一尊巨頭的瓊漿份量都套不出其訊息，無法確定其行蹤，由此可見一斑。
一旁的定遠大將軍衛超然，同樣神色平靜，但其實暗自留心。
衛零閉死關，衝擊第十八境的同時，衛超然也因此受益，修習經過衛零進一步改良的龍虎七聖槍。
兩座小一些的「山峰」，一座是荔枝皮，另一座則全是雪白的荔枝果肉。
魔尊昔年既然有捕殺幽冥神的命令傳下來，那陳洛陽便不用擔心拿這個說事，旁人會懷疑魔尊為何不親自動手捕拿幽冥神。
眾多宮女一起動手剝荔枝的速度，還趕不上她一個人吃得快。
陳洛陽言道：「我會如實回報家師，如何決斷，要看他老人家……」
可是他卻仍能憑天封城守城大陣統御龍氣，抵抗巨頭層次的燕然山山主，這讓人難免為之側目。
以個人實力論，眼前這個看似不著調的女昏君，正經是紅塵界諸巨頭之一，並且是巨頭中的佼佼者。
正是「雨師」成叔至。
直到陳洛陽來了，女皇才暫時停下手裡動作，注意力從荔枝轉移到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