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在遙遠地方的約定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已經是不可逆轉的進程了。
黛色的夜幕中點綴上了星星。
接觸到歌牌者便能拿到一張歌牌，算作一分。
她小小的身子輕而易舉地被車輛撞飛，還沒撐到醫院就已經宣布死亡。
為什麼北川寺去的那一天發現長屋的另一邊的門柱是倒下的？
可是神代香梨卻搖搖頭，擦了擦眼淚。
就好像她遭受到父親家暴時，隱瞞一切，不讓旁人擔心那樣。
神代香梨依舊在門柱邊守望著稻垣靜。
麻花辮……破舊的紅白棉襖……圓乎乎的小臉蛋。
神代香梨突兀地消失在原地。
按照歌牌規則將其放在地上排列好。
說實話，北川寺並不清楚。
又是老樣子疏散的人群。
她已經死掉了。
稻垣香當著北川寺的面將木箱打開。
那凜然正直的目光讓稻垣香遲疑，繼而同意了。
這無疑是不可能的。
這迫使她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面前的稻垣靜。
「香梨。」
北川寺接上她想說的話：「可是你們沒有想到，在收養神代香梨兩三天後，她就出了意外。」
本來稻垣香是想拒絕北川寺的。
「約定……？」
只要繼續等下去。
稻垣靜能遵守約定，重新來到這裏，已經讓她足夠驚喜了。
時間又過去了好久。
可凡事都有試一試的餘地。
這對神代香梨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而神代香梨的死亡，也讓她陷落到給更深的地方。
「還有……還有……」
日日夜夜。
等到稻垣香他們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入目的就只有冰冷許久的小小屍體。
稻垣香閉著眼睛，滿面不願回憶起當時情況的表情。
神代香梨不管與稻垣靜約定了什麼，最終都只是水中月，鏡中花，再也無法實現了。
可是——
這兩天她接觸過的人就只有身負特殊能力的北川寺了。
只要繼續摸索下去，線的那一端就能夠看得見他想要的答案。
但剛才的稻垣靜卻完全打破了她那一抹幻象。
啪嗒。
她要繼續等下去。
神代香梨……她一直徘徊在長屋之下，究竟是想
和_圖_書要表達什麼呢？
「留下了一些東西？」北川寺目光閃爍。
是的。
她只是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想清楚究竟是誰在幫忙。
以前我們一起看得動畫片那個小怪獸變得怎麼樣了？英雄又怎麼樣了？……
其實稻垣香很想問他。
原本應該是幸福結局，但情況卻直轉而下。
六年的時間……
那個稻垣靜確實是虛假的幻象。
她將懷中的百人一首的紙牌珍重地拿出來。
這真的就只是最後的結果了嗎？
在這種情況之下，北川寺就算知道當時發生的事情又能怎麼樣？
稻垣靜已經死掉的事實。
想要再繼續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抱著一大堆歌牌，緊緊地抱著一大堆的歌牌。
最後一張牌被神代香梨攥在到手中。
過了一會兒后……她也化作最純粹的魂念，消失了……
乾淨的黑色雙眼正看著神代香梨。
而促使她徘徊下去的執念……或許將永永遠遠將她困縛在長屋附近，她的靈體也不能得到真正的安息——
稻垣香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
神代香梨早就已經去世，稻垣靜也緊跟著對方一起離去。
在她的視線下，稻垣靜站在背後，恬靜地笑著。
似乎是被這個話語所吸引，稻垣香抬起頭來：「說起來……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
沒有人來。
而那些東西……是否有突破這種困局的方法呢？
已經不算是未知的了！
但是……
「香梨。你覺得自己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神代香梨並不想讓他覺得他的努力全部白費了。
神代香梨早就知道了的。
她注視著剛才與稻垣靜玩耍的地方，過了好一會兒才哭出聲來。
「從那個時候開始……靜的病情就又開始惡化了。」
不會再來到這裏的事實。
北川寺開口詢問道。
一起種下的小花開放了嗎？花圃怎麼樣了？
神代香梨身影逐漸變得虛幻，感覺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樣。
系統會發布無法完成的任務嗎？
這些並不能讓神代香梨安息。
她縮著小身子，注視著街道的另一和_圖_書邊，最後才輕輕地嘆了口氣。
「那是一個晴朗的白天。我與正勇想去正式辦理領養手續，同樣帶著靜去醫院檢查身體……但也就是那一天……事故發生了。」
空留下一個稻垣靜，目光悲傷地看著這一切。
因為剛才的稻垣靜……看上去似乎十分真實。
想到這裏，北川寺抬頭問道：「稻垣女士，我想問一問，你從令愛生前口中得知她與香梨之間存在有什麼約定了嗎？」
從不停息。
原來早在不知道的時候，北川寺就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在北川寺的目光之中，她重新走入放著靈龕的房間，簡單的翻找后，她提著一個小小的木箱走了出來。
北川寺注視著茶杯。
只留下最後一張歌牌，從空中跌落。
神代香梨的到來打開了稻垣靜心中的鎖。
今天也依舊沒有人來。
這本來就是她自己的問題。
長屋周圍靜悄悄的。
就放著昔日稻垣靜所留下的東西。
在這樣的注視下，神代香梨禁不住抱緊了懷中的紙牌。
稻垣的長屋彷彿也不像往日那樣猙獰可怖，反而透著一種家的……讓人安心的感覺。
小小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小道邊。
啪嗒。
畢竟這種事情已經算得上是死者生前的隱私了，隨意展示給外人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錯愕地轉身。
在這裏面……
其實稻垣靜已經戰勝的病魔，正在某個地方生活著。
而這一等……就是六年。
稻垣靜也只是恬靜地笑著。
對方都已經做到這種份上了。
這一切都是北川寺安排好的。
「請稍等一下，北川先生。」稻垣香總算是同意了。
六年的等待……
這一次是當著神代香梨的面提問的。
她與稻垣靜的約定。
神代香梨哭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她究竟為了什麼這麼傷心。
可在神代香梨重新出現的那一刻，北川寺心中的猜測也得到了驗證。
那怕接下來是無窮無盡的寂寞以及幾乎看不見前路的未來。
對方似乎是想表達出這樣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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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又為什麼神代香梨的靈體每次都出現在小道旁邊，像是在找尋誰的身影一樣？
一直在等下去。
隨後神代香梨看向稻垣靜。
一切都乾乾淨淨的。
不錯。
而神代香梨站在門柱旁邊要等的人——
那絕對不是惡意想要去挖掘別人隱私的目光。
神代香梨張著嘴，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向著稻垣靜伸出手——
神代香梨與稻垣靜只是以平常的心態看待這場遊戲。
神代香梨只是攥著這張牌，一手抱住身前的稻垣靜，略顯虛幻的聲音響起：「靜……我還有好多話……真的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和你說……」
北川寺再度發問了。
她只能永遠在傍晚黃昏之時出現，到晚上再黯然消失。
根本無需言語。
北川寺那副認真的樣子卻讓她的話到嘴邊都禁不住遲疑了。
這六年晃眼一瞬間就過去了。
長屋附近將再無她的身影。
對方恬靜地笑著點頭。
「她堅持了好幾個月，留下了一些東西，然後就去世了，在去世之前她都還念叨著香梨的名字……」
整個遊戲就到此結束了。
她想要傳達給稻垣靜的情感……她的想法……真的沒有傳達到嗎？
這是一個平淡的……幾乎沒有波瀾的遊戲過程。
他凜然的目光讓稻垣香都是一愣。
不錯，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了。
她伸出手，撫摸著神代香梨的腦袋，神色溫和。
這就是神代香梨與稻垣香的約定？
時間有的是。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的遊戲逐漸進入到尾聲。
她感謝北川寺。
來一場百人一首遊戲？
但其實神代香梨卻清楚地明白。
兩個人之間長年以來的默契已經到這種地步了。
沒錯，無論是誰都沒有想到，慘烈的交通事故就這樣輕而易舉地發生了。
神代香梨看著這相同的一幕，抱著歌牌的動作沒有任何變化。
稻垣香思考了一會兒：「也是那一天……我帶著靜去檢查身體，香梨說過一件事……」
其實。
夕陽底下的身影，多少有些單薄。
和-圖-書空無一物的肩膀之上多出了手掌。
就算他知道了當初那一切的來龍去脈又能怎麼辦？
那只是單純的幻象……逼真的幻象而已。
夜幕不知不覺已經降臨。
而在北川寺死氣視野的觀察下，他也並沒有發現稻垣家裡面藏著稻垣靜的靈體。
這讓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神代香梨一愣。
是的，她要繼續這樣下去。
神代香梨振作起來了，她對著街的另一角鞠了一躬。
等到她回來……再去問有關於約定的事情……
所以她假裝自己已經得到了安息，做出了消失的戲碼。
那是因為神代香梨正是在那裡遭遇交通事故的。
神代香梨表情表情錯愕地轉過身。
兩個人的約定也已經化作泡影。
……
又是黃昏。
說實話，調查進行到這種地步，其實已經有一種讓人無法繼續下去的感覺了。
這其中的理由只有她才明白。
神代香梨的執念。
他還是那副神色平靜的模樣。
誰贏誰輸已經完全無所謂了。
但與她約定的那個人其實早早地就不在了。
這些在北川寺的面前……
她不想讓特意為了讓她安息而為她安排這種行動的那個人感到失望而已。
那怕她這種懂事只能讓人禁不住更加愛惜她……
對方的眼中還閃著光彩。
神代香梨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以這樣的動作給自己打氣。
神代香梨淡金色的眼淚在下一刻湧出。
稻垣香繼續說道：「香梨的母親是一個表情總是特別陰鬱……又有些溫柔的女性。將香梨交給我們的時候，還拜託我們一定要好好兒照顧好她，我們也對她承諾過了……」
讓你等這麼久。
就算前路已經完全看不見希望了，也要繼續咬牙忍受下去。
「她希望等靜回來之後，與她來一場百人一首的遊戲吧……好像她們倆都很期待，這也是香梨那天一直等在門柱邊的原因之一吧。」
歌牌數量多者勝利。
另一端連著答案。
當執念完成的一個瞬間，遊魂便會得到安息。
她的心中始終抱著一抹幻想。
想到神代香梨的性格，她說不定還真會和圖書為了這麼一個無傷大雅的約定在門柱旁邊等上許久。
她再怎麼等待，也只是無意義行為的事實。
換而言之就是……神代香梨已經安息了。
在這種氛圍之下。
「北川大哥哥，謝謝你。」
破舊的百人一首歌牌染上刺眼的鮮血，散落得遍地都是。
「靜……」
這也就是一切的開端以及始末。
說到這裏，稻垣香的聲音變得格外沉重，原本組織好的詞句都變得無法說出口了。
她也不願意麻煩北川寺。
呈現在北川寺面前的東西卻讓他眯起了眼。
「大概是什麼事情呢？」北川寺來了精神。
可是——
晚風柔和，拂動著道路兩邊的景觀樹。
「靜的病情好轉，與香梨玩在一起也不缺朋友……那個時候我和正勇就想帶著她們倆搬離長屋，重新回到港區這邊一家人好好兒地生活。」
為什麼那裡帶有激烈的撞擊痕迹？
是的。
展現在神代香梨面前的幻覺是他讓麻宮永世、西九條可憐、神駐蒔繪聯合起來製造的。
北川寺現在已經抓住了線。
下一刻。
「這是……？」
神代香梨就是這麼溫柔懂事的小孩子。
稚嫩童音唱牌的聲音響起。
沙沙的響聲襯托得夜晚十分安靜。
神代香梨是一個很有忍耐心的女孩子。
正是前面被認為已經安息的神代香梨。
神代香梨小身體一綳，看著與自己相差無二身高的稻垣靜，勉強扯出了笑容：
在路燈閃爍，行人全部停下腳步回家休息的時候。
「但是那樣真的好嗎？」
因為只有這麼做，才是對那個人最大的感謝吧？
說到底神代香梨真的只是帶著想完成她與稻垣靜約定的執念嗎？
總有一天會等到她的。
一道冷淡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她捏住歌牌，半闔上眼眸。
「請問我能看一看令愛留下來的東西嗎？這裏面或許會有一些關於當初的線索。」
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也就只有他了。
「就是我和正勇還有靜。」
畢竟神代香梨離世后，稻垣靜也跟著對方一起去世了。
幽靜的月光散落。
可就算這樣，她也一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