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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這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發出一陣極其無奈的笑聲。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了，直到四方輝夜被送上車，她都還沒有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

北川法師也在這裏面嗎？

一聽這句話，四方輝夜的臉色就緊張起來，她急忙低下頭，語氣之中飽含歉意：「對不起，我沒能完成自己的任務，不死之葯它……」

她作為一個有立場的人，而非蜉蝣所做出來的選擇！

她就這樣跪坐在門外木製長廊。

這句話讓四方輝夜下意識地攥緊了袖口。

「……」四方輝夜。

畢竟她一直都生活在四方家的強壓教育下，對四方家主有著說不出的忌憚感。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是想一個人將事情全部解決，並不想帶上自己……

負責開車的司機多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四方輝夜，神色有些古怪：「輝夜小姐……你難不成……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是的，他已經離開了。早在幾個小時之前就已經離開天川村，回東京去了。」

「……等到輝夜小姐見到家主大人之後一切就都清楚了。他其實昨天就已經到天川村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相信他了。

四方家主竟然昨天就已經到天川村了？！

由於反抗另一個輝夜的意志，加上月華使用過度，四方輝夜的精神損耗得十分厲害，這也導致她一睡就到現在。

「等等！北川法師他……」被四方族人圍起來的四方輝夜張開嘴。

四方輝夜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似乎是察覺到四方輝夜的臉色變化，司機又好心地補充了兩句：「家主其實昨天就已經到天川村四方家私邸了，不過並沒有向外透露，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北川法師……

「你也不用裝作這個樣子，關於你的事情，北川法師都和我提到過了，這一交涉也已經成功，我這一問也就是出自於他的說法。」

四方輝夜心中微顫。

難不成是四方家那邊出現什麼變和_圖_書故了嗎？

隨後她就聽見房間裏面傳來了中年男性的聲音：

從出生到現在，她實際上見過對方的次數不過十幾次。

「四方家的火種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帶頭男人看著面前的大門，嘴角抽搐。

司機搖了搖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停留的打算，但對方最後一句話還是引起了四方輝夜的注意。

一個人闖入四方家這種險境，並且還與家主對峙交談……自己真是不知道欠下北川寺多少人情了。

「？？？？」四方輝夜聽完這句話后咽了咽口水，再次轉而看向這一片大門廢墟的時候，聲音也隨之傳出：「你的意思是……這是北川法師乾的？」

這是她做出的選擇。

你要不說的話我還以為是卡車撞過來了。

但這也就是說……北川寺先她一步來到四方家了……？

更主要的是北川法師……

四方輝夜在男人的引路下繼續向前走去。

「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談一談。」

這是離開天川村前去東京發展的四方家在這附近購置的房產。

這個時候，自己是不是應該聽從北川寺的想法呢？

在這個問題之上，她本應早早地就有了答案，但現在卻禁不住地猶豫不決了。

這讓四方輝夜有些不太理解地眨了眨眼睛，她多少還是問了一句：「家主大人，你沒事吧？」

四方輝夜完全摸不著底，剛剛鼓起的勇氣也已經有些動搖了。

北川寺早就離開了……回東京去了。

這一點四方輝夜自然也察覺到了，她奇怪地張了張嘴，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還望您能告知。」

她坐在車上多少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過了好一會兒，四方輝夜看向前面的司機，開口問道：「不好意思，能否請您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四方輝夜。

「輝夜，你就在外面，不用進來。」

他言語之間滿是遮掩。

見四方輝夜提問，其中一位帶頭男性聲音略帶恭敬地說道：「和_圖_書輝夜小姐，家主想要見你一面。」

少女的心情是複雜的。

就算能過上平靜普通的正常生活，再次遇見北川寺的時候，自己又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這樣想著，四方輝夜的心情就未免緊張起來了。

但北川寺明顯是想讓自己去過普通的生活。

四方輝夜咬著下唇。

「北川法師他究竟怎麼了？！」一想到北川寺可能已經出什麼事情了，四方輝夜就再也壓不住自己的心情，她胸前的圓鏡一瞬間噴湧出恐怖的月華，這月華就如同最鋒利的刺刀，對準了主駕駛與副駕駛兩人。

接著對方無視了四方輝夜的提問，壓著語氣平靜地說道：「輝夜，你想不想去上學？或者說……過一些普通人過的生活？」

肯定是四方家刻意為難北川寺，想給對方來個閉門羹一類的東西，結果大門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答案無疑是什麼都做不了。

「那麼我再問你一句，你是否想就這樣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你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我也能為你安排居住的地方、上學的地方，不過與之相對應的，你身上的月晦鏡……不對，現在應該是月望鏡、月晦鏡合為一體的圓鏡了吧？你得把它交還給四方家。」

她眸光閃爍，裝作不太理解地樣子說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麼。」

「圓鏡只有月之巫女才能使用，就算四方家拿到它，也缺少驅動它的人，因此我是不可缺少的。」四方輝夜雙眼炯炯地看向雅室，似乎想透過薄薄的紙門看穿四方家主的臉色。

她從床上支起身子，先是在鏡前整理儀容，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后，她才伸手將放在桌面上的奈良鹿發卡貼身收好。

「他已經離開了。」

但這些族人卻不管不顧，將四方輝夜直接送上了車。

是這樣啊……

還有北川法師……

「您是在思考北川法師的事情？」

在她的面前，是分作兩排整齊站著的四方家族人，似乎全部都在這ｈetubook•cｏm•ｃoｍ裏等待著她睡醒一樣。

雖然北川寺之前將他那邊的情況粗略地提了提，但這也壓不住她心頭的不安感。

他如此隱蔽行事的目的，肯定就是為了不死之葯！

他們兩人這副受害者姿態，讓四方輝夜有些發懵。

要是被對方知道不死之葯已經被另一個輝夜吞食……不……在那之前，不死之葯本來就是有缺陷的……這個答案能讓如此期待不死之葯的家主滿意嗎？

是否願意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遠離四方家？

並沒有沒有按照北川寺、四方家主的想法走下去。

她想要成為能幫助北川寺的人，同樣的也想作為四方輝夜活下去。

但誰又能想到——

有些人原本昏迷著躺在地上都會一下子彈跳起來大喊：「不要！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我了！」

下午四點鐘的時候，一直沉睡著的四方輝夜終於蘇醒了。

過了一會兒，她就聽見雅室中又傳出的聲音：

下一刻，她像是想到了什麼。

男子不太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隨後伸手比劃了一下：「他捏著一柄大的有些誇張的黑色鎚子，一下子就把家門砸成這個樣子了。」

是的。

然後——

「……」四方輝夜。

為了預防一些變故，對方才提前來到天川村等待的。

直到現在，她也差不多弄懂事情的始末了。

既然四方家主也說到北川寺與他交涉成功，那麼北川寺現在也應該平安無事才對。

遠離四方家，這也代表著遠離了怪異。

家主想要見我一面？

有很多四方族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那一張張原本看上去還算白凈的臉上都泛著青腫之色，像是被人狠狠地揍過一樣。

雖然在外她是以四方家主女兒為身份自居，但真要說起來，她其實也就只是個養女而已。

北川寺曾經說過，能力不足的人只能選擇一種甚至無法做出選擇，但能力足夠的人卻能選擇全都要。

四方輝夜的身子軟了下來。

四方家主早在昨天就隱秘來hetubook.com.com到天川村四方家私邸……但並沒有向外人透露……

這就是她的選擇。

但一切都沒事的……肯定沒事的。

他聲音之中滿是難以啟齒的古怪感，似乎有些無法接受四方輝夜的說辭。

北川寺其實在她休息的時候就已經來到四方家了。

剛才帶頭的男子語氣平靜地說道：「如果是那位北川法師的事情……輝夜小姐是不用擔心的。」

但讓四方輝夜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司機和帶頭男子都是訕訕地笑了笑：「輝夜……小姐……不要激動，與其擔心北川法師的事情，倒不如還要擔心……」

一道疑問從副駕駛座傳來。

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事情讓她的大腦根本反應不過來。

他帶著四方輝夜快步離開了這片區域，向內走去。

而這也代表著遠離了北川寺。

身邊四方家的男人乾笑兩聲，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語氣說道：「能與北川法師那樣的人結下緣分……一座大門的代價其實也不算什麼。你說對吧，輝夜小姐。」

一想到這裏，四方輝夜就開口問道：「不知道北川法師現在人在哪裡？家主大人？」

出自於北川寺的說法？

這也讓四方輝夜大概明白了。

她就禁不住眨了眨眼睛，聲音之中也有些錯愕：

畢竟天川村這一帶好歹也是四方家的祖地，他們當然要在這邊留下一個火種。

四方輝夜將手掌放在胸口處。

為什麼這個帶頭男子知道她與北川寺之間的事情？

她相信北川法師一定能夠將一切都結束掉。

四方家私邸。

是她選擇出來的第三條路。

在兩人的身前，是一座已經被拆倒的木門。

……

這也是——

房間中的四方家主沉吟一聲，接著回答道：

木門被整塊拆下來，七零八落，有些地方還向外裸|露出淡黃的木刺。

還沒等這邊的四方輝夜表態，帶頭男性便讓開身子，背後的四方族人一擁而上。

「這究竟是……？」四方輝夜禁不住回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離開了和-圖-書？」四方輝夜重複地問了一句。

這倒不是擔心四方家財物問題，她比較擔心的是北川寺的安全問題。

四方輝夜再度深吸氣，等到心情稍微放鬆下來后才推開門。

要是在之前，這個問句其實四方輝夜早就已經有所答案了。

因為——

雅室裏面的四方家主沉默了。

打人其實不算什麼丟臉的事情，打人之後反而被別人打成這個樣子才叫丟臉。

她臉色一怔，掌心也開始冒汗。

聽了這句話，四方輝夜手指放下，隨後應了一聲：「是，家主大人。」

「你們這是……？」

四方輝夜心頭未免一緊。

接下來她就要與北川法師去見四方家主了……

四方輝夜低頭不作聲地想要伸手將紙門拉開。

欠下如此重恩而不圖報的自己，真的沒有問題嗎？

看著這緊閉的雅室紙門，說實話，四方輝夜確實有些緊張。

四方輝夜張了張嘴。

這副樣子看得旁邊帶頭的男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腦袋。

「我要和你談的並不是有關不死之葯的事情。準確的說，有關不死之葯的事情，北川法師都已經如實告訴我了。」

她張大嘴巴，黑色的大眼睛瞪大，好像完全沒有想到擺在自己面前的這一切。

「家主就在裏面等你。」他禮貌地留下這句話后就向後退下兩步，示意四方輝夜自己進去。

這算是什麼問話？試探自己？

越往前面走，她就越心驚。

「呼……」四方輝夜輕輕地吐出一口氣，精緻的黑色大眼睛中閃過一絲決意。

但現在的她，卻又有些迷茫了。

差不多就向里走了一分鐘，男人帶著四方輝夜在一處雅室前停了下來。

四方輝夜用力地攥緊了胸前的圓鏡，抬起頭說道：「我想繼續作為月之巫女生活下去，但與此同時，我也想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這就是我的選擇。」

四方家主說著話，音調卻有些不太對勁，像是在倒扯著涼氣一樣。

就像是被重型卡車撞過去了一樣，整座大門就這樣橫陳在四方輝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