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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就知道了。」

「要殺我嗎……那太好了。」

是她忘記了？還是說習慣了？

她的聲音很沙啞，更帶著些結巴。

「我姓周，名字已經很多年不用了……這裏的人都喊我周婆婆。」

周婆婆蒼老的臉上帶著些自嘲的笑容，說道：「我不是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人，從小就在這貧民窟里長大，年輕的時候長的還算漂亮，所以過的挺好，後來雖然年老色衰了，但也攢了不少錢，再加上鄰居們的補貼，還有自己撿些垃圾賣錢來生活，生活的還算不錯吧……說起來，當年元恕兄妹搬來這裏的時候，我正好是他們的鄰居，偶爾做了什麼好吃的，還會讓那個小姑娘過來吃上一兩口……一眨眼啊，也這麼多年了。」

「因為……因為……」

他撇開了那古怪的感覺，把心思放在了正事上，問道：「你是誰？」

蘇景已經聽懂了她的意思。

女孩子對自己隱私的防備，應該是時時刻刻的吧？

看來她說的對，她已經被這裏所有的人嫌棄……

蘇閑又問了一遍，「你是誰？和圖書」

她苦澀的笑，「貧民窟就那麼大，真真長的漂亮，人又熱情，她會武功，保護貧民窟里的人，大家都很喜歡她，所以……我害了她，大家都很厭惡我，東西都不賣給我，之前我租的房子房東也不讓我租了，甚至他們還想把我趕出去，可我出去了能去哪裡呢？我一輩子就在這個地方生活的，我沒去過外面的世界，所以，乾脆就搬到了真真的房間里，等著元恕……等他回來，等他殺我，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兩年沒說過話了，沒人搭理我，我老了，這樣活著，真不如死了……」

「就是這裏了。」

老嫗走的很慢……

直到來到了一處亂喪崗上。

老嫗苦笑起來，說道：「因為是我為那些畜生們領路，把他們帶到了真真的家門口……因為他們答應給我2000星幣，2000星幣啊，我年輕的時候也要接一百個客人才能掙這麼多，他們說自己是真真在武館的師兄弟，特地來看望真真的，我看出來了，年輕的時候經歷了那麼多人，察言觀色還是會ｈｅtｕbｏoｋ.cｏm•ｃoｍ的，我看出來他們就沒安著好心，但2000星幣啊，我這輩子手裡都沒握過這麼多錢，而且真真頂多就是被……我也沒當回事，都是貧民窟里的姑娘，我年輕的時候出賣肉體，她憑什麼那麼自愛？所以我就鬼迷心竅了，給他們指路了，把他們帶到真真的家門口，然後看著她被那些人迷暈帶走了，然後再沒回來。」

短短几句話。

而且……

「什麼地方？」

蘇閑說道：「替他做他想做的事情。」

自幼在這裏長大，年輕的時候是個站街女，靠賣淫為生……一輩子生活在這個地方。

家裡喜歡穿裙子的就只得淘淘一個而已……如果說被困擾的話，也就只得她而已。

她為什麼不防備自己了？

房間很殘破。

他目光落在了老嫗那根奇特的腳上，問道：「那你的腿是怎麼回事？」

蘇閑呼吸不自覺的放輕，沒敢再往下深想。

蘇淘應該也不會提這事，兄妹兩人就同處一室，共同休息……如果需要，再出去避嫌，哪怕麻煩，也和_圖_書絕不會想到用隔板隔開！

蘇閑跟在她的身後……

蘇閑沒承認，說道：「我是元恕的朋友。」

面積也很小，大概也就僅僅只得三四十個平方，而狹窄的面積，更是直接以隔板隔開內外兩室。

「他有事，回不來，托我替他辦些事情。」

似乎如果換了自己和淘淘兩人住在這種地方的話，我應該不會用隔板的吧？

是希望兄妹之間不要有隔閡嗎？

「我姓周！」

連帶著跟她站在一起的自己也被狠狠的瞪著。

蘇閑說道：「所以元恕知道了這件事情，然後打斷了你的腿？」

蘇閑不急，也不催她。

老嫗說道：「是元恕打斷的。」

老嫗輕聲道：「你又不是元恕，我哪敢承認，你……你是元恕的朋友，這回你過來，是做什麼的？」

蘇閑突然有點……

蘇閑驚道：「元真真的墓？她不是死無全屍嗎？」

老嫗苦笑起來，「我就知道，他一定會回來的，就算回不來，也會找人替他……唉……我枉活了那麼多年，他終於還是要回來殺我了。」

路更差了，老嫗本就殘ｍ.ｈｅｔuｂｏｏk•coｍ•com疾，走的更是艱難，她顫顫巍巍的到了一處簡陋無比的墓碑旁……

而看著這老嫗一瘸一拐的模樣，顯然，這隔板應該是當年元恕隔的，應該是為了兄妹兩人避嫌吧？

好像到現在都還沒來得及更換。

恭敬的拜了三拜，說道：「這裏就是真真的墓了。」

充滿了敵意，甚至於……

就好像……就好像家裡那近乎透明的樓梯。

老嫗一瘸一拐的到桌邊倒了杯滾燙的白開水，可看著那髒兮兮的杯子，又看了衣著不俗的蘇閑，她沉默了一陣，放下了杯子，問道：「你是元家人？」

蘇閑：「……」

老嫗苦笑道：「我這輩子就出去過一次貧民窟，本意是想去找她的，我心裏有愧，想著就算她被糟蹋了，只要還活著，我把她帶回來，可沒想到，在極限流武館周圍的垃圾筒里，卻只看到了那被狗啃的殘破不全的屍體，我認識她的衣服，就幫她收斂了屍骨，不過當時她已經殘缺不全，我把武館繞遍了，從垃圾筒里，還有狗嘴裡撿回來不少骨頭，應該是她的，可能也有別人的，但人和_圖_書都死了，哪還計較的了那麼多，有個墓碑，總比當個孤魂野鬼強，起碼也算是有個歸宿吧……」

沿途，看著那老嫗顫顫巍巍，而周圍……他能夠清楚的察覺到那一道道冰冷的視線。

「朋友？他呢？」

走了約莫大半個小時，周圍環境越來越是荒蕪偏僻。

老嫗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門。

老嫗點頭，「元恕回來就衝動的跑去報仇，結果被打斷了腿丟回來……而貧民窟就這麼大點，什麼事都瞞不過人，元恕回來，自然就知道了是誰告訴那些人她妹妹的位置的，所以他離開東林星之前，打斷了我的腿，用鐵棍焊上，他說等他回來，殺了那些人之後，再殺了我，然後我就知道了，他一定會回來的，我一開始還害怕，可後來，慢慢的就不怕了，反而……盼望著他回來，盼望著他殺我！」

蘇閑看了眼旁邊那些冰冷的目光，心頭隱有所悟。

她為什麼不提？

老嫗遲疑了一下，說道：「不過，能不能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蘇閑問道：「他為什麼要打斷你的腿？」

「那你剛剛為什麼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