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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孩手腳並用，很快就到他前頭去了，簡直有點傷自尊。現在程燃信了她經常登山寫生的事實，這體能簡直就是登山練出來的啊！

其實還不夠，這條路過去，路上覆有薄薄的草皮，通過車輛輪胎已經很難繼續追蹤了，從那條道路過去，分岔路口眾多，黑龍潭地形複雜，就有十幾個窪地，從地圖上看真箇如同猙獰的一條張牙舞爪的長龍。而三岔湖的環湖範圍也大，哪怕是自己表叔跟過來，想要搜索到犯罪分子，也是大海撈針。

麵包車行過下方的S型山路，到了底，沿著一條分岔的河堤小路開了進去。那條路過去兩個湖，一個三岔湖一個黑龍潭，範圍再度縮小了。

程燃在那條麵包車開入的岔路口停了下來，他從姜紅芍那裡接過手機，給程斌打了過去。一直佔線，很明顯在這種時候，自己表叔的那台行動電話已經成為了密集的信息交流節點。

兩人在日頭偏斜的時候登上這處峰頂，剛好看到那輛麵包車的蹤影在往黑龍潭的岔路上移動著……

「原來，你也有在猜測偵查我啊。」

「你媽呢？」

「我媽成天都在外出差，相比之下，跟著我爸更靠譜一些。都以為我是跟著我爸享福的……和圖書結果搞半天也是家裡的唯一苦力……」

更傷自尊的是姜紅芍抓著一棵松木，停住，纖細的手平展著伸過來。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家庭的因素，是會讓人過於早熟的，這也是姜紅芍成熟的原因吧。

姜紅芍：「……」

程燃目光鎖定了從這裏過去東南角的山頭，大約三百多米的山峰，坡度平緩，上面都是松林，雖然無法再根據輪胎追蹤，但這裏大多數是盤山路，而且地勢是往下延伸的，去往那座山頭，就能盯住那輛車的路線。

只不過程燃之前蹬了二十幾公里長途自行車，現在體能也是消耗嚴重，導致居然還沒有姜紅芍爬得快。

不知為何，突然好像體內也充滿了潛能，甚至還能反過來照顧一下姜紅芍了。

「比如講講你們豪門恩怨八卦什麼的……」

……

「沒關係，要是找不到人說的話，我很喜歡聽啊……」程燃說道。

「我和我同學……」

「看來你家都是……大人物啊……」

「表叔，我程燃……」

「啊……不好意思，我跟我小姑學的，她收拾她孩子就這樣……下次我試試其他手法。」姜紅芍腹黑輕笑。

他再不多說，將自行車推進旁邊的樹叢中，對姜和_圖_書紅芍道，「走，我們上山去！」

空氣里只聽到程燃蹬自行車吱嘎吱嘎的聲音。

疵……程燃腰肉又遭殃。

桑塔納上面，程斌把手機摁的公放，顧小軍攤開地圖，藉著桑塔納副駕駛照射下來的鏡燈在上面勾划。

「嗯？」姜紅芍聽出了程燃語氣里的輕快，和他剛才的語氣完全不同，原本她擔心自己道明背景之後，會和他出現一些隔閡的情況並沒有發生，他就像是對此根本不以為意，這就是他的獨特處吧。

女孩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但這聲音聽得出是在用促狹掩飾更深的東西，謹慎，顧慮和試探兼有，然後就是沉默了。

BP機，無線電，固定電話，行動電話，一起高低搭配，形成了此時警察出警的通訊主流。也正是受限於時代的裝備局限，那些年的很多案件，其實因為時效性差了點，才使得犯罪分子有漏洞可鑽逍遙法外，或者在和一些窮凶極惡歹徒作鬥爭時加重了自身傷亡的情況。

姜紅芍很低調，大概是她還是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夠更平淡一點，能有正常不受外部因素影響的社交。

程燃突然齜牙咧嘴。

這個時候公安機關的大規模搜索更受限於設備，350兆赫茲的警用集群通www.hetubook.com.com訊無線電系統一般都只是在大城市使用，還沒有往下覆蓋，類似於山海市這種小城市，都要臨時架設中繼組網設備覆蓋出警地區，有的布控點就擺著很多方磚頭一樣的設備。

腰被三根倏長的手指狠狠掐了一下，還擰了一轉。

「你旁邊還有其他人？」

……

「話說……你做的飯到底有多好吃啊？」

他們攀爬著，相互幫襯攙扶。

電話終於打通了。

所以在很多時候，她都希望別人對自己的判斷不要基於身後的家庭等因素。於是哪怕是和程燃辦文化牆，面對程燃俞曉的旁敲側擊，她都沒有透露出絲毫自己的情況，而且每每恰到好處的轉移了話題。

「好，你們在那裡不要動，你等我過來找你們，注意把自己隱蔽好，程燃，你做的已經夠了，已經夠多了！保護好自己，表叔這就過來……」

片刻后他才把耳朵重新湊上去，「好好好……之後你要罵要打要告我爸都聽你的，現在你聽我說，我現在在環湖路方家村段的土方路路口，在這裏我發現了歹徒的車輛輪胎痕迹，已經拐進了這條路裏面……」

「我同學的！」

程燃立即把電話拿開來，規避了那裡面傳來的表叔排山倒海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痛罵。

不知怎麼回事，姜紅芍在後座害怕失去些什麼努力解釋的樣子，程燃一腦補都覺得很有趣。

……

看著坡度很緩的山峰，實際上真正爬起來還真有些吃力，地面是久年堆積的枯松葉，厚厚一層，最下面就是嶙峋的岩石，居然有時候還會踩滑，幸好茂密的松林和地上有些草莖可以抓著借力，有時候回過頭往下看，爬得非常高了，生害怕腳下一滑滾下去，萬一撞著什麼斷樹茬，恐怕都會把人捅個通透。

吱嘎！

程斌扭頭看著上面的東西，在地圖上啪啪的指了幾下對顧小軍示意，又繼續對話筒道，「你現在在那裡不要動，還有，你哪來的手機？這個電話是誰的？」

「話不要說得太滿，沒準有天你心甘情願。」

於是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好的呀。」

「不要這麼說……」姜紅芍聲音低沉，「你讓我後悔跟你說這些了……」

姜紅芍在後座可憐兮兮的說著，這似乎是更將姿態放低下去，也在表明就算他爸是市長，其實生活和普通家沒啥兩樣。這種用心，是怕剛才他程燃沉默之後，就一直沉默下去，甚至疏遠嗎。

掛了電話。程燃看著姜紅芍。

為今之計，只有用眼睛盯住對方的車究竟去和-圖-書了哪裡。

「再掐就掐腫了……還有，你掐就掐，你還擰一轉怎麼個意思，你電視機調台啊！」他快抓狂了。

而最重要的是，他們都不知道，犯罪分子就是用今天取到的鐵籠子將謝候明殺害的，也許對方發現了謝候明家屬報警。也就是說，警方哪怕是之後往這個方向大規模搜索，或者最終找到歹徒的時候，謝候明恐怕早就中了毒手。

雖然是比較安全的跟蹤方式，但畢竟他們所追蹤的罪犯窮凶極惡，並且隨著線索痕迹的逐漸清晰，一種無形的壓力和恐慌會浮現於兩人心口，所以兩人之間的鬥嘴交流，更大程度上是為了化解這種周圍空氣逐漸緻密的壓力。

他載著姜紅芍下坡，把穩龍頭捏住剎車，比上坡和平路輕鬆太多了。

「潛意思是打算嘗嘗我做的飯？你想得倒很好……不要想多了，不會做給你吃的。」

片刻后，她的聲音又響起道，「其實我很可憐的……跟著我爸，家裡方便麵買了一箱又一箱，到頭來自己學會了做飯，還要給我爸做，做不好他還經常找我的茬，弄得我才像是他的生活保姆。」

還有下次，下次是後面哪幾十次？

看到快伸到自己鼻尖的蔥嫩五指，程燃愣了愣，隨即不再客氣，探手過去，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