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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是……驚呆了。

驚呆歸驚呆，程燃立即配合往前一步，女孩長腿一收，木板砸下來。

上面傳來屋主的道歉聲。

前行提著琴箱的女孩趔趄了一下，一臉羞憤扭頭來。

前一世程燃只是和俞曉一同來過，倒是對這些熟悉了。那時候俞曉還頗為嘚瑟炫耀，當然當時只在四中的程燃，聽著俞曉炫耀這所省級重點的很多人無我有的東西，什麼專業班啊，什麼社團啊，什麼交流合作通道啊……這些普通高中聞所未聞的東西，還是堆起牽強而複雜的笑容。

程燃就看到這條在他面前高抬劈叉的長腿，抵住了即將砸向他的木板。

偏偏程燃是剛好是往外側避讓的動作期，那女孩還沒走到三合板的面前，這個時候程燃只是做了一個抬手的動作，其實也已經來不及了。

……

滴滴叭叭的聲音傳來，公交車在車道上堵成了長龍。今天是開學報道，偏偏這個老城區的交通通行情況並不好，騎摩托車的，自行車的，公交車，私家車，在僅僅只有三車道寬的幹道上蠕行，這種場景還是頗為壯觀的。這麼堵下去還不知道等多久，不過也只有一站路了，程燃在吱嘎的車門打開中走下車來，然後鑽進了旁邊由無數老瓦頂房子組成的小巷子里。

這些都是歪門小道。

程燃看到女生臉上浮出一絲訝異，黑雲壓頂，然而剎那之間，一道藍影突然從他面前疾劈往上。

「好腿！」

程和-圖-書燃點點頭，站在一旁候著，小路轉角傳來腳步聲。

通往市一高的主路周圍都是居民區，四通八達，這裏算是一條小岔路，很多新上學的學生並不清楚，有的甚至是上了一兩年學之後，才發現新大陸般找到很多的小岔路。

那女孩右腿一個字馬的動作高高抬起，直撩上天空，然後那塊三合板只是輕輕噔了一聲，在女孩單鞋勾勒的足弓上面彈了一彈，以一種妙之毫巔的力學姿態穩住了。

洗漱完畢之後，徐蘭的一碗肉絲醬油麵熱氣騰騰上桌，臊子是昨天吃剩下的青椒肉絲，這種回了一次鍋的炒肉絲用來佐面簡直是上等佳肴，再配上一碗剛剛從水裡緊了一下撈起來香氣撲鼻的豌豆苗，正值飢腸轆轆，程燃吃得那叫一個風捲殘雲。

那塊本就很靠牆壁的三合板就那麼失去平衡，衝程燃的方向倒下來。

話還沒說完，這頭程燃終於將驚嘆脫口而出。

得知賠償金額提高，很多人直接把自己的股份給出售了。甚至還回過頭感謝起趙平傳來。趙平傳甚至得意的放出話來，「本身程飛揚改制從伏龍公司獲批的資金就不多，就是逼他回購股份，讓他本來就不夠的現金流更吃緊！」

在程燃的建議下，程飛揚已經盯上了省內郵電系統更新換代的市場，整個西川的市場都是日本和國內目前最大合資貝拓公司的程式控制交換機，貝拓公司在省內的存在力很強ｈｔtps://ｗｗw•ｈetｕbooｋ.ｃom•cｏｍ，公關能力也強，分公司在蓉城，輻射周邊大市，新成立的伏龍公司不宜和他們正面交戰。

現在山海市的郵電局，已經和程飛揚在接洽了，就看更換了伏龍公司的產品開局如何，穩定度行不行。

暑假的兩個月中，父親公司的改制已經基本上完成。新的伏龍公司成形，但趙平傳和很大一部分人，其實都在看伏龍公司的笑話，一方面，在暑假他們拿補償金的時候，還鬧了一陣，要求將補償金額提高。伏龍公司改制箭在弦上，加之現在國內市場千變萬化，伏龍的技術現在還算領先，但拖延下去，誰知道會不會夜長夢多，於是程飛揚這邊還是同意以回購他們原本分的的職工股股權的方式變相提高他們的賠償金。

清香撲面，女生和他一錯而過，大概覺得他被她的英姿給震懾了，丟下一句，「不用跟我說謝……」

新的人生之起點，似乎從這一刻，有了一個階段性的躍升。

清晨的光線沿著牆邊照耀過來，光影中，一個一手掖著個文件袋子，一手提著應該是什麼器材長箱子，樣貌出眾的女生出現在那頭。

不過現金緊張和沒有訂單的情況，確實是伏龍公司遇到的最大問題，現在就要從這裏面找突破。

程燃在床上迷糊了一下，神智逐漸從夢中回復過來，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嗯，今天就是高中報名的日子了。

看到他的時候，和_圖_書明顯怔了一下。

而自己大哥程齊那邊，已經帶著自己的委託書踏足了蓉城，在他就學之時，就順便去省版權局將版權給註冊登記了。

打字複印店，文具店，食鋪，超市，都在這片老城裡面到處開花，而這裏四通八達的巷道，沒準哪個轉角口，就能出現抱著書本，或者川音拿著琴箱的女生。在那些斑駁老牆和頭頂華蓋般的榕樹樹蔭下一站，往往就是讓人挪不開眼。

女生斜視他一眼，程燃分明看到了她眼底的得意和嬌矜。

這些都是順手做一做的事情。

唏哩呼呼的刨乾淨了面，程飛揚還不忘叮囑，「書包在那裡，知道去一高的車吧，一路車和二路車都可以，不再是以前的二十二路，別趕錯車了……報完道沒啥事就早點回來……」

坐上一路車，只是現在的路程不再是繞過中心轉盤往濱河路走長南街往下的老初一中，而是直接順著勝利路向滴水洞巷往上的省重點第一高中。

有無數簌簌的木屑像是紛紛揚揚的雪花飄散下來。

這裏被稱為美女如雲之地，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現在，在公交車上坐著，觀摩眼前世界的程燃看來，一切剛剛好。

這裡有從明清時代延續下來的大片老城，新的事物在這之中生長，電線杆子在老城的上空纏繞著，形成許多飛鳥天然的港口，那些帘子遮住的老房子裏面，沒準就是一間光碟室，電腦網吧機房。

程燃覺得奇怪，難道自己和這和*圖*書個女生見過？不過他重生回來，很多事情並不在掌握，也許在某個時候雙方見過也說不定。只是這女生手裡的箱子，難不成是什麼樂器，可是雖然川音學院離這裏很近，但也至少是幾個街區，這條岔路只有唯一的終點就是一中門口的那條大路啊，那應該是一高走藝術班的學生。

想了一下人還是容易懈怠的，就好比暑假來臨，困擾他前世命運的大的BOSS中考已經落馬，像是一下子有了歡暢的理由，程燃連中考前每天堅持的起床跑步都懈怠了，這不懶覺是開始越睡越晚，想了想證明了人都還是要有惰性，偏僻那這個可是更大的BOSS，任重道遠啊！看來從明天開始又得把這一套簡單有效強身健體的方法拾起來才行吶。

女生穿著一件藍色外套，頭上戴了個發圈，下身是窈窕修長的九分褲，踩著一雙單鞋。

前面的巷道正好有個中年人搭著梯子準備上屋頂弄東西，梯子旁放著一塊長條的木工三合板，這條巷道比較窄，那人搭著梯子，就佔住了大半個通道，看到程燃，無奈已經上了一半，就道，「同學你等一下啊，我上去了把梯子挪一下你再過。」

煮麵的香氣和徐蘭兌的面作料散發出醬油和蔥花的清香，程燃鼻子皺了皺，不行了，口水已經橫淌了，忍不住翻身而起……

背著書包出了門，走下樓道，運動鞋踏足地面，帶起輕塵，抬起頭來，一輪炫日于樹梢那頭綻放，程燃有和*圖*書一種恍如隔世的觸動。

老式的房舍，類似於老京城衚衕的感覺，有的換上了現代化的鋁合金窗戶，有的在修繕外牆，紅磚上面抹了一層水泥。

那女生本身兩隻手都沒空，這個時候想要穩住板子，也是無可奈何了。

程燃迅雷般換作一臉微笑，「謝謝啊！」

若無意外，這塊板子就是先砸在他身上，然後落地，完美避開他後面的女生。

高中生涯，就在這樣舒服的開局中進行吧。

那是個老片區，但也是山海市的教育重地之所在，不光是第一高中，還有川音在山海的分校，基督堂，第二高中，第五小學，等等學校扎堆於此。

雞鳴，忙碌，咕嚕咕嚕的水聲，筷子在鍋邊啪啪拍打瀝水，挂面「嘩！」倒進鍋里，程飛揚徐蘭的說話聲，腳步聲。

那女生只是一怔，便又徑直走過來了，看到她左手提著的長箱子，程燃也就順勢向外側讓了一下，這個時候上面的人已經到屋頂了，開始收梯子，然而梯子回拉的時候不小心杵到了旁邊的長條三合板。

日本的產品機型穩定，但因為裝機年代久遠，很多新功能已經不具備了，技術升級日本那邊也非常懈怠，擁有網上層面更多功能，同時維護技術升級方便的伏龍正好可以吃掉這一塊市場。

後世這片老城也進行了改造，很多老房子進行了修繕和新漆的塗繪，也是打仿古街的名頭，但卻沒有了當年的韻味。

一切惺忪的都正待驚醒，一切熱血的都正在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