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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按住，想了想，打算交代一下，「噢，對了……這首歌……」

姑娘，我突然欣賞起你來了。

「因為我的人生，也就這樣了，但你不同，如果你熱愛這個東西，也許能在這裡有更好的發展。當然，我不是想改變你的人生，而是只想你看到你有能力去選擇的東西，然後至於是走音樂這條路，還是高考進一流大學學其他的專業，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只是在拓寬你能選擇的道路。」

秦西榛仔仔細細看了程燃的表情，然後垂下了頭，吁了口氣，「似乎……確實是這樣……」

程燃端起吉他，撥動了一下。

「你為什麼，不喜歡音樂？」

秦西榛眼眉認真，「不會叫老師啊！你你你的。」

看著程燃張著嘴巴的樣子，秦西榛又扭過頭去，這是憋不住板起的臉笑，不讓程燃看到。只是從程燃這個角度，她的耳朵也被笑意帶動著輕顫。

秦西榛頭疼，「但是……沒有辦法啊……」

能夠得到她的一句肯定或者鼓勵，那簡直就像是任我行對著滿堂豪傑說自己佩服三個半人的牛叉了。

但能做到這一步，這個女子在這方面該是多麼的熱愛，甚至高明。

秦西榛嘴角劃出一個狡黠的笑意，「你終於……願意拿出新曲子了嗎？」

……

「除非，我真的能獲得很大的認可……其實，這次山海舉辦國際旅遊節，是會有音樂會場的……會邀請音樂人和樂隊來演出……我其實有想過，在那上面……試一試的。」

不過程燃雖然覺得有些懵，但他相信這番話。他的兩世靈魂，的確只要自己平時注意，就能很好的隱藏。然而仍然還是和_圖_書有可能下意識暴露的，比如他的動作神態，他有時候處理事情的方式，甚至更有可能，就是秦西榛所言的……音樂。

對於普通人，可能分辨不出來這麼多東西。但是對於秦西榛這樣的專業人士，她很可能就能剝開表層見本質，聽得出你背後的情緒，你的經歷，閱歷，甚至籠統點說靈魂。

「當你不敢大聲哭，不敢大聲喊叫，不敢傾訴的時候，你盡可以用音樂說著……這個世界我會怕你？」

這……怎麼說！？

林楚這些人面面相覷，這個年級第一，居然也還會唱歌？有人想起了初一中的那個傳言，不由得神色凝重而傾聽起來了。

「這個是很好的想法啊……」程燃道，「我幫你。」

「對嘛，這樣才尊師重道。」秦西榛回頭瞥了她一眼，「我只是覺得，你有天分，但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讓你對音樂這樣躲閃和排斥……我給你機會，你卻不需要，想讓你展示自己，你卻拚命的隱藏。我只是不希望，一個大好的苗子，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譬如叛逆之類的，放棄了自己的大好天賦。」

秦西榛攥著手，挺翹的鼻尖在冬天的溫度中微紅，但是說起這番話的時候，眼睛里有一絲驕傲，可知她平時，大概也是如此的。

「就算是面對不同國家的人，聽不懂我的歌詞，然而演唱的時候，他們仍然可以忽略歌詞，感受到情緒這種事物的存在，會快樂悲傷，會從內心中產生出力量……這就是音樂啊。」

「即便我們這樣相近的坐著，可能彼此也無法了解各自的世界，哪怕能夠交談，但我們仍然m.hｅtｕｂｏｏk.ｃom•cｏｍ會為不同的價值觀，經歷，對事物的各種看法所阻隔，人心可以隔肚皮，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哪怕交談，也會彼此欺騙……但是音樂，可以直接跨過這些界限，讓我們產生交流，而且這種交流，是在靈魂層面展開的。」

程燃無奈。想了想，道，「你會視唱練耳嗎？」

秦西榛道，「我爸是古典音樂的老學究，我知道古典音樂優美而有力量，我欣賞並認可，但如果要我作為事業來從事，我更希望走流行音樂這一條路。我爸要知道這一點，恐怕會殺了我的……所以這就是我沒有辦法做真正喜歡事情的原因。」

眾人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高手，秦西榛是真的一唱起歌來，那就是巨大控場的掌握力。所謂的氣場，是這個人能夠有辦法讓你把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從而在他的身上感受到的東西。

大概沒想到程燃會這樣，秦西榛有些赧然，目光移開，又似乎自覺好笑的嘆了口氣，「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根本不像是普通學生。」

程燃初中畢業聚餐時也有，但那是重生的優勢，用一首老羅的歌曲，憑藉自己的兩世靈魂，鎮住全場。但秦西榛今天的表現，完全就是自我修行。

「那我唱一首曲子，你把曲譜寫下來，到時候再進行一些編曲的變化，就作為這次學校藝術節的表演曲目吧。」

秦西榛拍拍自己旁邊的凳子，又讓程燃陪著她坐下。

不過還是道，「秦老師，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找我呢？」

秦西榛讓程燃背脊微麻的話語又突然一轉，「但是我有時候又想，這怎麼可和_圖_書能呢……你一個初中生，怎麼可能會讓我感覺到是個歷經世事的中年人呢……這是根本不和道理的，所以啊，只能歸結於你的天賦了吧。有的人天生就有音樂的才華和天賦，讓人嫉妒。」

秦西榛轉過頭，看著道，「程燃，你看到了吧，音樂就像是剛才我所唱和彈奏的，是這樣的東西……」

秦西榛看白痴一樣看他，「這是學聲樂的基礎要求……我是視唱練耳7級！」

還沒等他說完，秦西榛眉眼彎彎，「知道了……這是你表叔寫的……第二首嘛。」

程燃好一陣無語。

然後程燃猛地往後退了一下，雙手擋了一下，秦西榛欲砸過來的樂譜高高舉起，看他的模樣，又忍俊不禁的擱下，「嗤，你怎麼幫啊……不要胡亂誇下海口好不好……」

「嗯，那又怎樣？」程燃突然有點。

樂隊林楚幾個人當場就想摔樂器走人了！

啪！

程燃愣了一下，「嗯……？」

但大家還是礙於秦西榛的威嚴，別看她清純如水溫溫柔柔的，但偏偏你接受了她的設定，她對你不高興了才更有壓力。就像是你和陌生人吵一架沒關係，但你在乎的人和你產生齟齬，就難以忍受。

「好厲害，我們也想到你的程度……秦老師可以嗎？」一干人熱切的拍起馬屁來，倒是希望從秦西榛這裏得到鼓勵。他們算是從秦西榛這裏深刻的感知到了音樂是如何撩人的，當然莊嚴點來說這叫音樂的魅力。要說音樂是一座高山，秦西榛就是這上面的隱士高人，他們看來已經不亞於少林掃地僧的存在了。

「並不是不喜歡……音樂對你來說，是第二條生命，是一個世界m.hetubook.com.com。」程燃停頓了一下，「但對我來說，只是調劑。只是一種水果，偶爾我會吃它，但不是主食。你也別想扭轉我的認知，因為這就是我的人生觀。」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效果好了很多，聽在耳里也不是折磨了，偶爾的走調不合拍還是能接受，至少不那麼兵荒馬亂。看來練習和激勵雙管齊下還是有效果的。

程燃微微揚眉，「怎麼才能戰勝你爸？」

他有點蒙。

樂隊一干人聽程燃還會寫歌，一個個這個時候也放棄基礎排練了，群體圍過來。

其實以程燃兩世為人的閱歷，這個時候哪怕是看一些大歌星音樂MV的畫面，也只會覺得簡陋和粗糙，甚至用超前的眼光有些還顯得滑稽，然而秦西榛的現場表現，仍然是有些東西是滿溢出來的，比如才華，她空靈神往的目光中，隱藏的熾熱，可以清楚地知道她是真的熱愛著自身的專業。

程燃莫名被她手上的樂譜拍了一下。

「但你感染到我了。」秦西榛淡淡道，「你一個初中生，畢業時彈的那首歌，感染到我了……有時候會想，怎麼可能呢，你只是一個初中畢業生啊，偏偏和那些浮夸和故作滄桑的民謠歌手不同，為什麼就能感染到我呢，讓我覺得並不是你在唱歌，而是背後的另一個靈魂在唱歌。那不是歌詞歌曲表現出來的，而是你很好的演繹了這首歌，所以你說什麼表叔作品，我是不會信的。」

程燃攤了攤手，「相比起來，我還是覺得你勇敢戰勝你父親更靠譜一點。」

程燃愣了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自己該不會是，被套路了吧？

程燃心裏長舒了一口氣，笑了笑道，「與我相比和圖書，我覺得你更有天賦。」

秦西榛這個時候才露出一絲驕傲的笑意。那是屬於她的領域所擁有的驕傲，這些之前都被藏了起來，隱藏在這所學校的世故人情之中，甚至可能之前音樂專業的在這裏也會受到歧視，一個不是主科，二來也可能有認為搞音樂都是不食人間煙火，和普通人的疏離感。再則那些男老師找過來，多數也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是男女間的心思，並不會側重於尊重她的專業上。

提拉米蘇給他吃不說了，憑什麼說他天賦比他們好！這個程燃成績年級第一我們承認了，音樂上面就安心做個跑腿打雜的好不好？

又衝程燃笑了笑，「你就不一樣了，估計只有一條街的差距。」

「這個世界……我會怕你。」程燃錯愕笑起來，對秦西榛豎了個大拇指，「說得真好。」

程燃道，「為什麼，你這麼悲觀……我覺得，你能力很強啊？」

程燃背脊發麻。這特么，從音樂上你都能分辨出我是重生的？

秦西榛的尾音消斂于空氣中，她一手掌吉他，嫻熟瀟洒的起身，頗為乾淨利落，像是千里不留行的女俠，一干擁躉啪啪啪的鼓起掌來。

「有那麼一天，我覺得你表叔會打死你。」

結果秦西榛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不落塵世昧的面無表情道，「你們，大概還差了八條街吧。」

「音樂停下來，你將離場……我也只能是這樣。」

「你打算把我培養培養，在我身上有個寄託？」

「為什麼這麼執著？」

「好了，繼續排練吧！」秦西榛忍著笑一招手，眾人也只好繼續各就各位。

「我聽過你的彈唱……我剛才說過，音樂是靈魂的交流，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