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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韻怔住了，她知道姜紅芍這話的這個意思，其實指的是在這件事上面，她和她站在一起。她是第一個為她說話的人。

事情發生后姜紅芍就被要求離開李靖平，去往十中，在薑母眼皮子底下，表面上看是姜紅芍去了對她而言更好發展的地方。但未嘗不是他們那個家族做出的反應。

……

她姑姑李韻回應，「你就不擔心這個電話是你媽通過我給你下的最後通牒？不想知道我們之間聊了什麼？接下來她會有什麼樣的舉措限制你？」

李韻微微笑，「騙你的，其實你媽還是表示，這種事情尊重你的意思，她給你最大限度的自由，但也說你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當下最該做的事是什麼，其他的不過都是調劑。世界很大，生活更大。可以看看腳下的花草，但更多的，還是要望向遠方的峭壁，雲彩和晚霞。看看，你媽這水平，果然是當年大學把形而上論拿全系第一的人，說了半天什麼都沒說，仍然雲山霧罩，意思就是你自己拿主意，卻又不能拿太大的主意，總而言之整個過程都會有一雙眼睛盯著你。」

「從身份上我想勸你，但從情理上我又知道其實勸不了你。

這個世和圖書界上沒有人知道程燃的先知之能，沒有人知道他背後有個幾十歲的靈魂，而姜紅芍當初又和程燃一併涉險，所以無論結果如何，這種行為，在他人看來，都是在發瘋。

但這種事，除非當事人頓悟，否則終究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但問題就出在他程燃偏偏不是個普通人，無論是他背後崛起的家庭，亦或者他本人，都讓人知道這是個不簡單不消停的主。

之餘程燃和姜紅芍當初的行為，當然姜紅芍家裡沒法說這樣的話，但做出的種種反應，其實都表明，你這個同學很喜歡發瘋，所以離他遠一點，最好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姜紅芍則是對電話里道，「不出意料，我知道她會知道。」

晚上的時候還接到了她姑姑的電話，電話里那個神通廣大的姑姑道，「今天你在學校的事情，你媽也已經知道了。」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李韻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傳來，「也許有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值不值得，只有你想不想這麼去做。」

聽程飛揚的這番說辭，程燃還是有些感動的。父母永遠是你的後盾啊。

至少眼界高了，同齡人都看不上，別學你姑姑，當年就和*圖*書給一看上去稍微優秀點的男同學忽悠了。我是有這份私心的，可你告訴我，我一手培養出來的紅芍，居然還是栽在了你們那十中。

我也跟你媽說了，這事也不必看得那麼洪水猛獸，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其實那些年，你有空我就把你帶上，跟我一起到處跑，各個地方去旅遊，去倫敦看大本鍾，去巴黎看聖母院，到多倫多，到加拿大……也未嘗沒有私心，還是那句女要富養的說法，希望你多見些世面，多些體會，這樣其實能跟你在一條水平線上的同齡人，就有差距了。

是你們這十中裏面卧虎藏龍，還是那個人真的很特別？」

李韻本來在嘴邊的一番話，最後又落回肚子里，柔聲道，「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人，也許不值得。」

姜紅芍在家接了好幾個電話，有要好的同學來打聽今天這波令學校驚動事件的情況的，甚至還有國外留學朋友打來的越洋電話，普遍的寒暄和一些扯東扯西的話題過後，最終還是落在對得知了今天這件事情后對姜紅芍的求證。

但如今這個同學不偏不倚又和姜紅芍在十中並肩同行了，而且還不安於寂寞的連環懟專家，還是高中生開綜合娛樂館www.hetubook.com.com，家裡還牽出貝拓和雷偉的大案……可以想到，姜紅芍父母看他，估計隔著兩條街就要鎖門了。

單純是這樣的人和事，當然值得讚賞敬佩。但讚賞是一回事，這事帶來后怕的因素，又是另一回事。見義勇為固然高尚，但若是逾越自身能力，用生命去賭，那麼就和魯莽愚蠢是一個含義。

他程燃若是很好掌控的普通人，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界內，也就罷了，身為母親和長輩，肯定明白平淡是福的道理，說不定他和姜紅芍之間的事情，都還要好辦許多。

姜紅芍在那頭聽完，對李韻驀然出口，「小姑，謝謝你。」

大部分人在這上面都會事與願違。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一來她這份身為十中年級第一的舉動，不說驚世駭俗，但影響不可謂不大，她知道了，甚至連她母親也同樣被驚動。

因為這個世間總是這樣，你的用心至深僅僅只在於你，而那個人是否值得你的為之用心呢？

對此姜紅芍無一例外都是一個回應，「嗯。」

乾淨利落。

程燃還是清楚，眼下的自己家，相比起老薑背後的那個家族，其實體量仍然是有很大差距。

包括她自己，都用那些曾青ｍ•hｅtuｂoｏk.cｏm•ｃｏm春和心氣，證明了這是一道頭破血流的鐵壁。

姜紅芍道，「那我其實不就是在等你這個電話嗎。」她的表態也很清晰，即那就這樣吧，什麼我都可以承受。

還是回到問及今天別人口中傳的，是不是真的，她真的就和那個男生給公開了？

李韻本想試探一下自己這個侄女，到頭來發現她好像也正如自己當年一般，有那麼一股氣勢。而且她這股氣勢，好像不光是準備面對她的父母，還有她背後整個家族的巍山，連李韻都不由得打心底讚歎一聲，而且對自己這個侄女流露出欣賞，但終究卻又是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

初中畢業前夕那場謝候明綁架案做底，估計經歷那件事的老薑家族一些核心人士，都知道有他這麼一個膽大包天到拉著姜紅芍和持槍歹徒周旋的同學。

每個人都生來孤獨，這個世界同行者多，同道者卻極少。那些曾經耳鬢廝磨山盟海誓的人，最後可能也只是促成你成長的一道老繭而已。

「想在這樣的時候，遇到他這樣的人。」

姜紅芍輕聲道。

程燃可以憑藉重生以來的良好表現，用三言兩語打消掉自己父母這邊的壓力，而姜紅芍在她父母那邊的壓力呢，可想而知也hｔｔｐs://ｗｗw.hｅtｕｂooｋ.ｃoｍ•ｃoｍ不會小。

不過程燃跟他們坦白，甚至說「要打仗了」這類話，當然不是字面的意思，只是能在眼下自己作死的氛圍中，把兩個可以隨時動手給自己來兩下的父母拉在同一條陣線的話術而已。

「而我……」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沒錯，但界定愛情發展的最終方向，還是不可避免加入家庭這個因素，且有的時候這個過程更像是兩軍對壘，雙方彼此試探交鋒，當然結果也可能是盟約達成言笑晏晏，或者互相提防戰爭不斷。

而程燃更是在作為一個母親的姜越琴那裡，留下了很是糟糕和需要提防的印象。

就像是一個調皮同學拉著自己孩子做了出格的事情，無論哪家的家長肯定都會對那個同學很不高興，哪怕就是表面不說，心裏也肯定是如此想法，甚至私底下還會讓自家孩子別跟對方在一起玩了。

在李韻看來，姜紅芍不過是走了一條她曾經走過的彎路。

只是那些優先順序都不高，都不如何緊要，當下還是面對的是老薑母親這一關。先不說薑母這麼個女子巾幗，身居高位走到目前這一步，只是因為出身顯赫？顯然並不僅僅如此，至少上次和薑母的接觸中，程燃就知道，這個女人從哪個角度都不好相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