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盛年不重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狐狸
「犯什麼錯誤，上回一起上晚自習那種？……這種錯誤教訓非常深刻，所以我們要多犯，體會才會更豐富。」程燃看著姜紅芍那對修長而隱約透著青色經絡的手，目光捉住不放。
好想馴養。
怎麼也得給你捉住。
程燃嘆一口氣搖頭，整個人顯得意興索然，「原來是這樣啊……為避免你持續犯錯誤，那以後還是彆強人所難得好，我這幫扶對象，就不給你這位省優苗子拖後腿了……」
……
所以當時楊夏讓自己參評，程燃就知道這基本上是沒影的事情。
程燃是提交了資料的，所以也有同學擔心他會有落差，於是找上他說話，這種眾人關心反倒讓程燃覺得有些難捱。因為找不到適合的詞彙，你要說自己覺得無所謂，那麼大概就是「嗯知道的知道的」「我們也覺得沒啥意思……」此類回應。
老薑總是有這種神奇的魔力，讓人覺得牙痒痒，滑不溜秋。
那一定是童話《小王子》里遇到的那條狐狸www.hetubook.com.com。
省優這類榮譽關係著高考的保送和加分，因此對於有些學生來說，還是相當的關切，省優十中不出意外最終只會有一個人，這個評選面向全省學生，有的一個市級地區也都找不出一兩個來，所以十中哪怕是公立高中的巔峰，也只有象徵性一個名額，整個蓉城的高中論資排輩，就能把蓉城僅有的七八個名額給瓜分了，接下來的省三好，省優秀幹部名額上就要富餘一些，但是在這上面，怎麼排，也都輪不到程燃。
跑得比兔子還快。
老薑你這幅努力夸人的樣子很帥啊，敢不敢再靠近一點。
那之後幾天，十中張貼了有關省優、省三好和省乾的初選名單，這上面有姜紅芍，有朱旭，也有好些個學生，程燃並不在這個名單上面。
姜紅芍說著，驀然看到微低頭的程燃眼睛里霎時間流露的那抹狡猾。
「省優，三好學生，優秀幹部，你不爭取……」姜紅和*圖*書芍噙著笑道，「不是因為看不上，而是你並不打算以此作為擇校的添頭，就像是你來到十中一路成績的提升一樣，你確實是踏實的去學了，你知道這才是你的本領，誰都奪不去。如果有人今天告訴你考試可以作弊，你也不會去做，不屑去做。」
如果說逃去的那女孩狡猾如狐的話。
她拖長了尾音，顯得懶倦而俏麗，「犯了個小錯誤，可以後不會犯了……沒門兒。」
這算什麼？光天化日睜著眼睛指皂為白矢口否認？你可能只顧著聽歌一時不察嗎？你是十中人人口中的姜哥不是閃電樹懶啊。
「我好慘啊，根本沒有被選上啊，虧我還準備了一下，你這個名單上妥妥省優的不打算給我個安慰什麼的？」課間的時候，程燃來到姜紅芍身邊訴苦。
當然，這個名單出來后，教室里也不乏張平等人口中說著「省優干評選三班的肖堃上名單了，他明明成績還不到五百四，據說他那個在教委當領導的爸請他和圖書們班謝芬吃了個飯，之後他就是他們班團支書了……」之類不服氣的言論。
看到程燃對此無動於衷，甚至有些蕭瑟，她輕輕邁步上前，眼波嬌艷，語氣嘗試作著調整，「我說的是僅僅我的幫扶對象，又沒說你拖後腿了，要是你這個從一百八十名提升到年級第二的也是拖後腿，那是不是可以說這世界上就沒有天才了？……」
聽著姜紅芍清潺的話語，程燃心底略有些窩心。有時候，哪怕你陷入人間泥沼，對誰都不得不擺出一副面具，但也總有那麼一個人，知道你為何欣喜，為何驕傲，為何孤獨，為何夜以觀星辰，為何獨釣寒江雪。
她眼睫毛輕快律動，於是目光就多了狡黠，嘴唇下弧略帶柔媚的噘起，還伸出青蔥五指做了個後世滅霸的抓握動作，「所以這種名單上壓倒你很沒成就感哦，分數上能一直把你摁在我手底下，才開心加愉快吶……」
「呀！」於是就在程燃趁她靠近的當兒單手向她捋髮絲的hetubook.com.com手探去的時候，姜紅芍發出這麼一聲清吟……
感覺到自己這番話后程燃看過來灼灼的目光，姜紅芍又暗惱自己這個性子，總是好像有些嘴巴比腦子反應快，有什說什，平地讓這番話聽上去有些難言的，屬於心靈間的曖昧。
老薑愕然看他，好像在說竟然有這樣無恥的人，手卻輕輕用腰際的衣角掩去，避開他「不懷好意」的視線，嘴角輕噘淺笑，「上回只顧著聽《斯卡布羅集市》這歌兒了，所以拉著你這個幫扶對象回學校一時不察……」
姜紅芍兩條俏生生踩地的雙腿已經退開有三步的距離，這個時候面容玉凈一臉無辜，還握了握拳頭回應道，「覺得你要扳平我是不可能的事情……為避免你失去理智犯錯誤被我一記擒拿摞倒，我主動劃出界限為你保留點面子吖。」
程燃當然也就不加入這種角逐了，也自認為爭不過，哪怕入了初審，終審那邊還有一道卡，那上面才是八仙過海，畢竟這牽扯到高考加分，還有www.hetubook.com.com些特別錄取通道。
倒是姜紅芍在看到他的處境后，嘴唇微彎出淺淺弧度。
程燃冷笑，「麻煩你說這話的時候自信一點，一邊說一邊離我越來越遠是怎麼回事？」
「嚯，你怎麼這麼說，豈不是說我看不上？我在你眼裡這麼大牌？」
「少來……」姜紅芍白了他一眼，「你對誰都一副遺憾表情，但其實真對此不上心吧。」
首先三好和優秀學生幹部這樣的硬性條件他就不滿足，哪怕滿足，同質化競爭中，家庭的因素也會加入進來，畢竟是十中，不缺乏很多表面不顯山露水，但實際家裡都很有來頭的學生，這種時候，校長那邊收到的條子，各渠道的打招呼，權衡考量，其實也很讓人頭疼。
姜紅芍輕輕怔住，歪著頭抿嘴看他，眉宇微蹙起來，象徵性的發出抗議音節，「喂！」
程燃看著自己原本預計手到擒來卻只抓了一抹風空落落的手，又瞠目結舌的看著姜紅芍跑開的身影，這是把羽毛球運動員那股子腰腿的矯健功夫都用上了啊。